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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洛海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慣性把他往后甩,驚得他立刻抱緊了尤金的腰。一時間他的耳邊只有風(fēng)聲與摩托車咆哮的轟鳴,視野完全被尤金紛飛的大衣后擺遮住。

    “你瘋了吧!”洛海頂著風(fēng)朝他怒吼,“慢一點!”

    對方的聲音悠悠地順著風(fēng)飄來,“慢點就趕不上了!抱緊!”

    洛海有一肚子臟話憋著罵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速度越提越高。

    朗賽人哪里見過這么霸道的摩托,紛紛投來驚恐與憤怒的視線。尤金才不管這些,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往前沖,被他別了的司機(jī)氣得伸著脖子大罵,而那些罵聲也一瞬間就消失在風(fēng)里。

    洛海的心臟簡直快從胸口里跳出來了,他忍無可忍地又喊了一聲,“尤金!”

    “是不是很爽?”尤金一邊笑一邊喊回來,“跟我一起喊!蕪湖——”

    洛海簡直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了。十五年過去,這個人卻好像根本沒有長大一樣,還是這么幼稚、沖動、莽撞得令人發(fā)指。

    可是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風(fēng)打在臉上的感覺很舒服,不顧一切朝前沖的感覺很自由。

    哪怕自由是有限的,哪怕永恒其實只是一秒,人類也永遠(yuǎn)不會放棄追求那個瞬間。

    十五分鐘的時間,竟然真的讓尤金從市區(qū)中心飆到了郊外。

    就在他開始減速的下一秒,墨色的夜空中忽然綻放出一朵鮮艷閃亮的煙花,然后是下一朵,再下一朵。

    無邊的夜幕中,煙花是那樣美麗奪目,它的光芒閃爍著照亮了半座城市,映在洛海的眼底,留下了一瞬間的永恒。

    尤金把摩托車停下,笑著摘下頭盔,也幫洛海摘下,“怎么樣,是不是還挺漂亮的?”

    “嗯�!甭搴0肷沃话l(fā)出一個音節(jié)。

    “朗賽每年就會放這么一次煙花,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都不放,就這一次放。是有人出資,紀(jì)念他與愛人的紀(jì)念日。當(dāng)然了,你在南特幾乎每個月都能看見煙花,所以這也算不上什么。只是我自己的一點小私心,覺得或許看過這場煙花,我也能得到祝福,跟我愛的人一起長長久久……”

    尤金說到一半笑了起來,“算了,說出來就太蠢了,你又要說我幼稚了,還是——”

    尤金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洛海忽然環(huán)住他的脖頸,抬起頭吻了上去。

    ◇

    第79章

    “動一動�!�

    這是尤金意料之外的一個吻,來的那么突然,又那么深入。

    洛海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撬開他的唇齒,纏綿而貪婪地汲取著他的味道。

    尤金的大腦先是空白了幾秒,然后猛地調(diào)轉(zhuǎn)攻勢,把洛海按在一旁的樹干上,更激烈地回吻回去。

    洛海比前幾次都更熱情,無論尤金怎樣進(jìn)攻,都更主動地迎接上去。鳶尾花的淡香蔓延在微涼的空氣中,不再有任何偽裝與掩飾,肆無忌憚地散發(fā)著迷人的芳香,敲擊著尤金的理智。

    夜空中,煙花還在綻放,閃爍的火光映亮兩人的臉龐。洛海稍稍拉開一點距離,臉頰紅潤,雙眸和嘴唇都泛著濕潤的水光,熱氣噴灑出的白霧縈繞在鼻翼四周。

    “尤金,”他的聲音沙啞,“我——”

    一個元音的發(fā)音含在他的喉嚨,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就被尤金的一根手指壓上嘴唇,阻止住了。

    “不要說�!庇冉鸬拖骂^,額頭緊貼在洛海的額頭上,呼吸粗沉,“不要現(xiàn)在說。我不要你用那種視死如歸的語氣跟我說那句話�!�

    洛海惱怒地看著他,“但是——”

    “我要你留著它,一直放在這里�!庇冉鸺又匾艄�(jié),手指在洛海的左胸口按了一下,“一直到我們勝利,一直到?jīng)]有任何事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洛海的眼眶一酸,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沒有掉下淚來。

    他是個多么倔強(qiáng)、多么有自控力的人,從被帶到南特的第二年起,他就再也沒落過一次淚,發(fā)出過一聲痛呼。

    可是尤金總有辦法讓他的眼眶輕而易舉地發(fā)紅,讓他的一切在頃刻間完全失控。

    “洛海,等一下,洛——!”

    尤金的腦袋砸在一片松軟的干草地上,屁股還沒摔結(jié)實,腰就已經(jīng)被一雙長腿跨上了。

    “不等。”洛海的聲音很低,卻帶著一股少年氣的倔強(qiáng)。

    ……

    煙花持續(xù)將夜空點亮,摩托車斜斜地立在荒草地上,被升起的火光打亮,向后投映出一道很長的陰影。

    干草與碎葉窸窸窣窣,安靜的夜色下,麻雀在枝頭歪著腦袋,好奇地聆聽樹下不自然的聲響。

    尤金的碎發(fā)掃過洛海的鬢角,弄得洛海發(fā)癢,于是抬手勾住尤金的脖子,在他的側(cè)臉與下巴上留下一連串濕漉漉的吻痕。

    尤金按住他到處亂親的嘴,呼吸不穩(wěn)地低頭,“疼嗎?”

    “爽�!甭搴B曇羯硢�,尾音往上挑著一點。經(jīng)過這么多次的磨合,他早就摸透了尤金的欲念,最清楚什么樣的反應(yīng)能勾出他的瘋狂。

    他能清楚地看見尤金被這個回答勾得眼睛里頓時燃起一把火,可這次他卻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欲望,扣住他的手腕堅持追問:“別逃避問題,我問你疼不疼�!�

    洛海不知道尤金今天這是怎么了,箭在弦上的時候非要揪著這種小問題不放。

    “不疼�!彼鹣ドw蹭了蹭尤金,積極地暗示,“你動一動。”

    “疼,還是不疼?”尤金又向下壓了一下,給出最后通牒。

    洛海氣惱地瞪了尤金一眼,“疼不疼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早就習(xí)慣了,而且——”

    “不行�!庇冉疠p聲說,“疼就要說出來,要讓我知道。如果你連我都不說,就更不會跟任何人說了。你就會把疼痛憋在心里,全世界都不知道,那我會特別、特別心疼�!�

    洛海的眼眶又熱了一下,為了掩飾,他把頭埋進(jìn)尤金的脖頸,半晌才開口,“一點點�!�

    “一點點?”

    “……有一些。”

    “只是有一些?”尤金繼續(xù)追問。

    洛海吐出一口氣,惱怒地瞪了尤金一眼,破罐破摔似的說:“很疼。每一次都很疼,疼到我?guī)缀鯚o法忍耐。不是信息素阻抗,也不是你的動作不夠輕柔,是我的心臟很疼,每見你一面、每碰你一下都疼得發(fā)麻,沒有解藥也無法治愈,十五年來一直都是如此。這樣你滿意了嗎?”

    尤金的眼睛反射著月光,像野生動物似的亮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壓著洛海的下唇吻下去。

    “不滿意,永遠(yuǎn)都不會滿意,一直到有一天我能治愈你的疼痛為止……”

    -

    尤金載著洛�;氐焦庖盹埖觊T口的時候,夜已經(jīng)很深了。

    洛海懶洋洋地靠在Alpha的后背上,神情里透著一股饜足的倦怠。一陣夜風(fēng)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說了外面冷外面冷,你非要在外面。荒郊野嶺就這么大吸引力?明明幾分鐘就到飯店了�!庇冉鸢涯ν熊囃O拢瑥目诖锍槌鲆粡埵峙良�。

    “那看來某人的褲子是自己從腰上掉下來的?”洛海挑起眉,“東西也是自己滑進(jìn)我——”

    “行了行了!”尤金把手帕紙按在洛海臉上打斷他,“我也有錯好了吧?趕緊進(jìn)屋,你要是感冒了,明天全會的人都得拿我是問�!�

    洛海一邊笑一邊擤了下鼻子,鼻尖被紙巾擦得通紅,聲音里也帶了些鼻音,“晚上抱著我睡,就不會感冒了�!�

    尤金的心被勾得癢癢的,恨不得從這里就抱起洛海,一路把他抱到床上去。

    然而事與愿違,就在他們走進(jìn)飯店的下一秒,小羅一臉嚴(yán)肅地走了過來。

    “你總算回來了。老板來了,在里面等著,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尤金的表情只微微停頓了一秒,就迅速切換了模式。他把大衣脫下,隨手扔在椅子上,“我現(xiàn)在過去。洛海,你先回去睡吧,別等我了。”

    洛海蹙起眉。

    又是這樣。

    自從他來到光翼會以后,尤金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偷偷摸摸背著他做事了。如果說那樣的隱瞞他尚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這種正大光明將他排除在外的行為,已經(jīng)逼近了他的忍耐底線。

    洛海一把抓住了尤金的胳膊,阻止他往前走。

    “老板是誰?你們要商量什么?”洛海毫不客氣地問,“有什么事是必須背著我不能讓我知道的?”

    以往,無論多么緊張嚴(yán)肅的氛圍,尤金總能找到刁鉆的角度開一兩句玩笑,巧妙地將問題的核心繞過。然而這一次,他既沒有化解,也沒有回避,就那么沉默地站在原地,任憑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凝固。

    這陣突兀的沉默讓洛海的怒火燃得更旺了。如果尤金開幾個玩笑,他還可以認(rèn)為這個沒心沒肺的Alpha不是故意的,可現(xiàn)在他的態(tài)度擺明了就是在說他確實有事情不想讓他知道。

    “怎么,難道你現(xiàn)在還在懷疑我其實是檢察院派到你身邊的奸細(xì)?”洛海氣笑了,“要是這樣的話,你不如就真把我當(dāng)個人質(zhì)對待,拿條繩子把我綁在房間里,一天三頓派人把飯從門縫里遞進(jìn)來,怎么樣?”

    尤金皺起眉,“我沒有那么想�!�

    “那是為什么?”洛海逼問,“為什么這么多天,光翼會接下來的計劃你一個字都沒有跟我提過?有什么是我不可以知道的?你到底在提防什么?”

    “我說了我沒有在提防你!”尤金煩躁地說。

    “那就告訴我事實!”洛海提高音量。

    小羅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頭發(fā)都抓掉了好幾根。他這人生平最不擅長處理吵架的事,半晌才轉(zhuǎn)向尤金。

    “不是,老大,鬧成這樣又是何必呢。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不可能永遠(yuǎn)都瞞著他,這種事終究還是要跟當(dāng)事人商量的……”

    當(dāng)事人?洛海迅速將目光轉(zhuǎn)向尤金,后者仍然沒有說話。

    在沉默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以后,尤金終于有了反應(yīng)。他很慢地將胸腔里的一口氣吐出,然后看向洛海,像是終于投了降,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走吧,我?guī)闳ヒ娎习��!?br />
    洛海松了口氣,也把外套扔在椅子上,三步并作兩步跟上了尤金。

    尤金帶著他穿過大廳走進(jìn)電梯,然后掏出鑰匙打開電梯上的一個小鎖,掀開金屬板,里面還藏著一個B2的按鈕。

    他按下那個按鈕,電梯緩緩運(yùn)行。光滑的金屬表面映著他與洛海兩個人的影子,隨著梯廂的震動微微輕晃。

    “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洛海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

    “就是今晚跟你說過的,光翼會的那個大資助人。”尤金說,“這家飯店就是他的產(chǎn)業(yè)。嚴(yán)格來說,‘光翼’這個概念最早也是他提出的,我只不過是延用了他老人家的精神。”

    叮的一聲,電梯穩(wěn)穩(wěn)地停住。洛海跟在尤金身旁走出電梯,進(jìn)入了一片寬闊的地下空間。

    這里的裝修簡單卻干凈,墻壁的一側(cè)擺滿了書架,架子上放的都是各式各樣早已被禁的書籍與文獻(xiàn)。另一側(cè)則擺著一排整齊的冰柜,洛海往里面看了一眼,全都是冷凍存儲的抑制劑原液。

    再往里走,還有各式各樣的武器彈藥與現(xiàn)代化裝備,其數(shù)量之多足夠令整個檢察院瞠目結(jié)舌。

    洛海知道,這里才算是光翼會真正的“大本營”,整個光翼會所有可與這世界一搏的資本,全都在這里了。

    尤金的腳步并沒有停頓,順著走廊繼續(xù)往深處走。在轉(zhuǎn)過一個彎后,他帶著洛海走進(jìn)一間寬闊的會議室。

    會議室的圓桌后面,一位老人靜靜坐在椅中,手中捧著一杯清茶,不時輕抿一口。

    看到尤金,老人湛藍(lán)色的眼眸微微瞇起,露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似乎對突然出現(xiàn)在尤金身旁的洛海也絲毫不感到意外。

    “介紹一下,這位是光翼會的資助人,老板,也是最先提出建立Omega收容組織的大前輩。”尤金朝老人抬了抬手,向洛海介紹道,“雪萊·曼塔先生�!�

    ◇

    第80章

    “拉鉤�!�

    洛海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有南特人不知道雪萊·曼塔的名字,他是災(zāi)前的互聯(lián)網(wǎng)之父,也是災(zāi)后重建與恢復(fù)人類通信網(wǎng)絡(luò)的首席功臣�?梢哉f,如果沒有這位先生,人類很可能到現(xiàn)在都還過著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的日子。

    他還是南特貴族曼塔家族的唯一后裔,不僅擁有全世界最大的科技品牌“曼塔網(wǎng)絡(luò)”,還同時經(jīng)營著數(shù)十家著名的餐飲、紅酒、民宿品牌。

    南特人崇拜金錢,而雪萊·曼塔坐擁的資產(chǎn)是普通人不眠不休工作幾百輩子都無法賺到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厲害的巨亨,卻在災(zāi)變分化時抽中了下下簽,變成了Omega。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里,這位老人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活的奇跡。以至于每當(dāng)有“是否應(yīng)當(dāng)考慮提高Omega社會待遇”的提案被提出,就會被立刻反駁:看看曼塔先生,我們的社會對Omega的包容度難道還不夠高嗎?

    直到此時此刻洛海才意識到,南特檢察院對于光翼會這個組織的低估有多么嚴(yán)重。

    就算是在洛海最瘋狂的夢里也沒有想過,光翼會背后最大的資助人竟然是南特的首富、曼塔網(wǎng)絡(luò)的創(chuàng)始人。

    這在一瞬間解釋了許多事。

    比如尤金最早是如何出現(xiàn)在監(jiān)獄外與他見面的,在他被禁足的那一個月里又是如何與光翼會成員取得聯(lián)系的,以及最重要的,在他的腳環(huán)沒有失靈、沒有被破壞的情況下,他是如何完好無損地將它取下的。

    洛海設(shè)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性,卻沒想過真相這么簡單:無論是Alpha監(jiān)獄的門鎖,還是腳環(huán)上使用的科技,都是曼塔網(wǎng)絡(luò)的技術(shù)。

    尤金的確曾在曼塔網(wǎng)絡(luò)做過一段時間的財務(wù),可洛海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直接勾搭上了曼塔的總裁。

    可惜當(dāng)下的氛圍并不適合洛海感嘆這些。

    “你叫洛海,是嗎?我聽他講過很多你的事情�!毖┤R笑瞇瞇地說,又把目光移向尤金,“今天帶他來,是已經(jīng)決定了嗎?”

    尤金的表情依舊緊繃,絲毫沒有因為老人眼中的笑意而放松,只是帶著洛海在老人對面坐下,“怎么可能,只是被抓包了。我還在想替代方案�!�

    “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毖┤R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替代方案了。”

    “沒有就去找�!庇冉饛�(qiáng)硬地說,明顯是在壓著火氣,“辦法都是人想的,光翼會那么多腦袋難道就想不出一個辦法嗎?”

    雪萊的神情依舊平靜,那對藍(lán)眸顯然是見慣了風(fēng)雨,絲毫沒有被尤金的情緒影響,“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關(guān)于這件事,會里已經(jīng)探討了六次,每一次都拿出了十幾套方案,但你一個都不滿意。原因當(dāng)然顯而易見,因為你自己也很清楚那些方案根本不足以作為我們的壓軸計劃�!�

    尤金深吸了一口氣,把胸中的憋悶緩緩?fù)鲁�,“只是缺少時間,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的話,我肯定……”

    “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毖┤R打斷他,“南特的警方已經(jīng)將周圍臨近的城市都排查過一個遍了,民眾的不滿情緒已經(jīng)到達(dá)了頂峰,用不了多長時間,南特的直升機(jī)就會飛到朗賽頭頂,要是到那個時候再決定,就來不及了�!�

    “就算是這樣——”尤金煩躁的聲音剛開了個頭,就被洛海打斷了。

    “不好意思。”洛海平靜地說,“我看不出你們再這樣爭執(zhí)下去會有什么結(jié)果。如果你們爭吵的事情和我有關(guān),是不是也應(yīng)該聽一聽‘當(dāng)事人’的意見?”

    尤金抿緊了唇,慢慢站直身體,沒有說話,神情還是很不情愿。

    但洛海太了解他了,就算他什么都沒說,洛海也已經(jīng)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所以,光翼會有一個壓軸計劃,一個對Alpha統(tǒng)治發(fā)起的總進(jìn)攻。”洛海平靜地說,“而這個計劃如果要完成,就需要我的協(xié)助,而尤金不愿意讓我去做,是這樣嗎?”

    用不著尤金回答,從他的臉上就能看出完全被說中了。

    “告訴我計劃是什么�!甭搴D抗馊缇娴囟⒅矗苈卣f,“我不是你養(yǎng)的寵物。”

    ……

    朗賽的夜色漆黑,冷風(fēng)環(huán)繞,但這一切都被隔絕在墻外,地下室里只有冷亮的燈光與沉默的書本,白板上的文字被擦去又重寫,整個計劃的內(nèi)容慢慢托出。

    直到最后一個字的尾音也消失在空氣后,洛海仍然沒從對這個計劃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出格、大膽、簡單又果斷。典型的光翼會風(fēng)格,典型的尤金做派。

    但尤金的表情一點也不高興,臉色從頭到尾都很冷硬,說完后就沉著臉站在一旁,直到雪萊率先打破沉默。

    “這件事我們已經(jīng)討論了很久,但始終達(dá)不成一致。”雪萊慢慢地說,“留給我們做決定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如果因為這個耽誤了整個光翼會的行動,后果有多不堪設(shè)想,應(yīng)該不需要我說明�!�

    “這應(yīng)該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吧?”洛海蹙起眉,“不就是需要我以檢察官的身份重新回到南特,在檢察院內(nèi)部協(xié)助完成計劃的關(guān)鍵部分嗎?”

    “‘恩優(yōu)格’這個身份原本就是尤金為了這個計劃準(zhǔn)備的,但很可惜,由于審判大會的突發(fā)狀況,這條路已經(jīng)走不通了�!毖┤R說,“南特在那次事件以后更是嚴(yán)防死守,檢察院、警局和所有公務(wù)部門都不再招收新人,所以這部分工作除了你以外,沒有人能做得了。”

    “我不這么認(rèn)為�!庇冉鹄淅涞卮驍嗬先说脑挘肮庖頃娜嗣}還沒有那么可憐,不可能一個能幫忙的人也找不到——”

    洛海簡直覺得尤金有些不可理喻了,“就算你能找到愿意幫忙的人,你就敢信任他嗎?這個計劃有多重要連我都看得出來,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復(fù),你敢把光翼會這么多人的命隨便交到一個‘能幫忙的人’手里?”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讓你去!”尤金提高音量,“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在整個計劃里,最危險的就是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的人,根本就是個誘餌,注定會暴露,注定被敵人包圍!”

    “那又如何?”洛海打斷尤金,“這本來就是我一直以來的生活。難道在光翼會建立之前,我在南特就過得很安穩(wěn)舒服嗎?是你把我?guī)磉@里,是你告訴我要站起來反抗!怎么現(xiàn)在成了膽小鬼的人反而是你?”

    “那不一樣!”尤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只想讓你看清形勢,從來都沒想過讓你為光翼會做事!要是這樣,我費(fèi)那么大勁把你從南特帶出來是為了什么?我冒著生命危險不讓你被懷疑又是為了什么?”

    “我是唯一的人選!”洛海強(qiáng)調(diào)道,“這個任務(wù)根本就不可能由其他人去做,只有我能完成!我的命難道比光翼會里上百人的性命還重要嗎?”

    “沒錯!”尤金拔高音量吼了出來,“我寧愿光翼會的反抗行動失敗,也不會放你去死!”

    話音一落,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洛海走向尤金。一秒,兩秒。

    然后他毫不猶豫地抬手往尤金臉上甩了一巴掌。

    尤金以前不是沒被洛海扇過耳光,但下手從來都不重。只有這一次,洛海用上了整個手掌的力度,打得尤金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偏頭,牙齒撞上口腔內(nèi)側(cè)的軟肉,一點紅色滲出他的嘴角。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蠢話?”洛海聲音低沉,“你知不知道如果小羅、丹丹、莉姐,他們這些愿意用生命追隨你的人聽到你剛剛的話,會有多失望?”

    尤金沉默不語,就這么垂眸盯著空氣中的一個點。他像一個倔強(qiáng)的少年,明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卻堅決不肯認(rèn)錯,只以沉默作為無聲的反抗。

    就在這時,藍(lán)眼的老人開口了。

    “別太苛責(zé)他了,洛海�!崩先说吐曊f,“這些年他為你做了很多。如果沒有你,就不會有現(xiàn)在的光翼會,他為Omega起義運(yùn)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有一天讓你生活在一個沒有歧視、沒有不公的世界里�!�

    洛海沒有說話,有好一陣他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尤金。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安靜,偌大的地下室里,只有墻上的掛鐘在滴滴答答地走著,其他什么聲音也聽不見。

    終于,在不知過了多久以后,洛海輕聲開口。

    “我不會死的。”

    尤金抬起頭。

    “我還有話沒對你說,還有很多事沒跟你一起做�!甭搴Uf,“我答應(yīng)你,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絕對不會在你之前死掉。這樣可不可以?”

    尤金沒有說話,仍然低著頭。洛海走到他面前,用手扳住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抬頭。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

    尤金看向洛海,眸子里仍然透著倔強(qiáng)的不情愿,“我不想聽這種立Fg一樣的話。”

    洛海松開手,“不是立Fg,是正經(jīng)的承諾�?梢詣佑米罡呒墑e的誓言儀式�!�

    說著,洛海微微后退,抬起手,朝他伸出一根小拇指。

    尤金看著他,胸腔深處仿佛有一塊最軟的部位在慢慢融化。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孩提時的他們曾做過無數(shù)幼稚的約定,從一塊巧克力的所有權(quán),到賭上下半生歸屬的賽跑。

    每一次約定,他都會堅持跟洛海拉鉤,并稱其為“最高級別的誓言儀式”,可是洛海一次都沒有承認(rèn)過,也一次都沒有主動伸出過小指。

    尤金伸出手,很慢地伸出自己的小指,與洛海的勾在一起。

    他的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第81章

    “就要幼稚�!�

    激烈的爭吵就這樣奇跡般的停了下來,對這個安排始終固執(zhí)反對的尤金,這次似乎也終于被說服,默認(rèn)了洛海對這個計劃的參與。

    三個人又討論了許多細(xì)節(jié),一直到深夜才算結(jié)束。

    雪萊·曼塔給洛海的印象反差很大。這位著名的互聯(lián)網(wǎng)之父為人始終很低調(diào),不但拒絕泄露自己的任何信息,而且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訪或會面。因此,雖然雪萊·曼塔的大名總是常年掛在南特富豪榜榜首,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家住哪里,都有什么家人。

    洛海對他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神秘、高冷和富裕上,甚至覺得這樣的人跟他們壓根不處在同一個世界,卻沒想到真實的曼塔先生不僅平易近人,而且十分風(fēng)趣幽默,而且對底層人的苦難有著驚人的了解。

    “光是希望,翼是自由。最初我取用這個名字的時候,只是希望在世界各處受苦受難的Omega們,能有一個小小的容身之所。但我已經(jīng)老了,沒有余力繼續(xù)與這個世界抗?fàn)帲冉饏s不一樣,他與你都是新世界的地平線上剛升起的太陽,沒有什么能擋住你們的光輝。”

    說完,老人從抽屜里摸出一塊棉花糖遞給洛海,笑瞇瞇地說:“這樣就很好,讓我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前路艱辛,一個人是很難走下去的�!�

    洛海接過老人手里的棉花糖,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老人的后頸。那里的腺體已經(jīng)不再明顯,但標(biāo)記留下的傷痕依舊清晰可見。

    “您也有像我和尤金一樣的……”洛海低聲說,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與尤金之間的關(guān)系。

    “伴侶嗎?”老人倒是笑著點了出來,“有的。他一直陪著我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路,如果沒有他,我恐怕會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也就無法見證這個時代的奇跡了�!�

    說著,老人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有時我真希望他現(xiàn)在也能陪在我身邊,給我一些勇氣和力量去面對接下來的動蕩和變革�!�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重,洛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向來不會安慰人,也不知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情緒,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安慰一下老人的時候,老人卻忽然大笑了起來。

    “是不是騙到你了?他在馬文經(jīng)營酒莊生意呢,沒時間陪我過來。放心吧,就以他的身體,至少還能再活十幾年呢�!�

    洛海猛地有些窘迫,尤金已經(jīng)收拾好了房間的東西,拿著寫完的筆記走過來,“你就別逗他了,他這人經(jīng)不起逗,開個玩笑能臉紅一整天。”

    這就是在當(dāng)面造謠了,洛海瞪了尤金一眼,后者只當(dāng)沒看見。

    很快,他和尤金一直把老人送到飯店門口,一輛黑色的加長商務(wù)就停在門外的馬路上,四個保鏢和助理同時下車,很快把老人扶上了車。

    洛海與尤金目送著雪萊老人的車離開視線,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夜已經(jīng)很深了,整座城市都已經(jīng)沉睡,除了月亮與星辰還在空中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一切都融入無盡的墨色。

    “打死我也想不到,光翼會背后竟然是曼塔科技在撐腰�!甭搴5吐曊f道,“當(dāng)局太小看你們了,檢察院得到的情報連你們真實實力的十分之一都沒有�,F(xiàn)在看來,你的那些目標(biāo)都不是紙上談兵,而是真的有可能顛覆這個世界�!�

    “靠把你送上最前線嗎?”尤金的聲音發(fā)悶。

    洛海輕嘆了口氣,抬手撫上尤金的臉頰,“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那么幼稚?”

    尤金立刻緊緊握住洛海的手,壓著他的手背不讓他的掌心離開自己,低聲嘟囔,“就要幼稚。我爭取了十五年才好不容易來到你身邊,幼稚一下又怎么了?”

    洛海的心口微顫,忍不住收緊手指,湊上去吻住尤金的唇。

    夜風(fēng)里,他的臉頰微涼,唇瓣卻滾燙。仗著深夜的朗賽寂靜無人,他們在街道中心肆無忌憚地接吻,只有星辰眨著眼,靜靜地注視著一切。

    尤金得了便宜就賣乖,唇瓣分開的時候還要傾身往前追,被洛海按著額頭擋住。

    “你有完沒完?”洛海喘息著,覺得自己的嘴唇被親得發(fā)麻。

    尤金立刻一臉委屈地看他,“你剛才打我打得那么疼,現(xiàn)在就不能給點安慰嗎?”

    “……很疼?”洛海的語氣松了一些。

    “很疼啊�!庇冉鸨庵�,湊上去讓洛�?此哪橆a,“都有點腫了,里面還出血了�!�

    洛海蹙起眉,漆黑的眸子里多了幾分關(guān)心,他伸出拇指摩挲尤金的側(cè)頰,結(jié)果剛一靠近就被尤金鉗住了手腕,壓在電線桿上吻。

    “尤金,你——”

    “你進(jìn)檢察院的時候他們沒教過你嗎?不要輕易相信敵人的謊言�!庇冉鸬托σ宦暋�

    今晚的尤金變得任性、幼稚又肆無忌憚,貪婪地在洛海身上的每一處都留下痕跡。而洛海也頭一次沒有抗拒,無論他做得有多出格,都由著他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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