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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般健身的人如果背肌過厚,就會顯得駝且笨重,但白晟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他是從小拳擊打到大的,練出了流暢精悍的肌肉走向,從門外向廚房望去,燈光映著他挺拔的后背,雖然吊兒郎當站沒站相,卻有種熟悉穩(wěn)定的安全感。

    沈酌坐在餐廳椅子里,神智有點迷惘,一會清醒一會模糊。

    我不是應該在監(jiān)察處嗎?他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這個念頭,但隨即又下意識地否定了自己。

    不對,監(jiān)察處沒有這個叫白晟的人,我現(xiàn)在的狀況不能在沒有在白晟的陪伴下一個人待著。

    但話說回來,我到底怎么了,我病了嗎?

    感覺這個家似乎很有吸引力,為什么我會來到這個地方?

    ……

    沈酌無意識地站起身,鬼使神差般慢慢走上前,白晟正要回頭拿料酒,差點迎面撞上他:“喲!干嘛呢,主動來貼貼��?”

    沈酌直勾勾盯著他,眼神似乎有點迷茫。

    白晟看笑了,伸手將他一把抱起來,放在半人高的廚房流理臺上坐著,捏著他的下巴問:“餓了?”

    兩人一站一坐,沈酌顯得更高一點兒,垂下長長的眼睫盯著白晟,眼底像蘊著水。

    “……”

    白晟呼吸急促起來,低聲說:“再親一個�!比缓筇缴砦亲×四锹晕堥_的嘴唇。

    沈酌有點恍惚,不知道反抗,唇舌齒列被侵襲得更加徹底。這個面對面的姿勢讓親吻更加熱切,他大腿被迫分開貼在白晟腰際兩側,甚至不得不抬手勾住白晟的后頸,細微水聲仿佛淹沒了一切感官,整個人被壓得向后倒去。

    砰!

    一聲悶響,沈酌后腦撞到了櫥柜邊緣,一下捂著頭躬起身。

    “怎么了?疼嗎?撞哪兒了?”白晟一把扶住他,不顧反抗撥開他后腦烏黑的頭發(fā),小心翼翼觸碰檢查:“沒事吧?有沒有感覺頭暈?”

    其實是沒事的,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既沒有鼓包也沒有出血,沈酌蹙著眉不滿地回頭瞥了眼櫥柜。

    “壞櫥柜,回頭拆了�!卑钻扇绦δ竽笏哪�,這才略微放下心來,然后不自在地把運動褲調(diào)整了一下,痛下決心:“不行你不能再鬧我了,再來一次壞的就不是櫥柜而是我了。去,你先去洗澡,洗完出來吃飯�!�

    沈酌眉頭皺得更緊了,大有我明明沒有鬧你,你怎么能把鍋推我頭上的意思。

    “我錯了,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白晟心猿意馬地粗喘了兩口氣,催促:“快去洗澡,記得把浴室門反鎖了,去�!�

    沈酌這才輕巧下了地,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捂著后腦去了主臥浴室。

    現(xiàn)在是一會兒迅速啟動一會兒強制熄火,到夜里就該是被迫超長待機了。白晟一時竟分不出是哪種折磨更加痛苦,左右手肘撐在流理臺上,把臉深深埋在胸前,強迫自己深呼吸十次,吐出來的全是炙熱到顫栗的氣。

    幸虧只是4時,再這樣多來幾晚上,S級都該被玩廢了。

    他吸了口氣站起身,好不容易感覺緩下去一些,流理臺邊的手機嗡嗡兩聲,來了兩條微信語音,是白董事長。

    “?”

    白晟點開微信,手機那邊響起了他舅舅強忍心痛到顫顫巍巍的聲音:“成成啊,我仔仔細細考慮了一整天,那個陪嫁3.6億就3.6億吧!”

    第一條語音:“沒名沒分真不行,咱們不受這委屈。再給你陪嫁一套別墅做婚房,明天我去找沈監(jiān)察商量能不能在監(jiān)察處辦婚禮,務必要風風光光大辦一場!”

    “噗——”白晟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著,哭笑不得:“什么鬼!”

    ·

    溫熱的水一灑而下,沈酌卻忘了脫衣服,直直站在浴室里,眼神渙散地盯著空氣。

    他被撞到的后腦隱隱作痛,形成了微妙的刺激,紛雜紊亂的思維就在那刺激下迅速集中、成型、化作一體,耳邊響起無數(shù)疊雜聲音:“……當‘白日夢’被摧毀時,施術者會遭到嚴重反噬……”“你已經(jīng)不是當年孤立無援的情況了,沈酌,你現(xiàn)在有我。”“我能有幸?guī)汶x開這夢境嗎?”“醒了,醒了!成功了!”“你知道XGYE216神經(jīng)元刺激劑的副作用嗎?”“72小時內(nèi)有95%可能性會造成下丘腦多肽類神經(jīng)激素分泌紊亂……”

    神經(jīng)元刺激劑。

    副作用。

    沈酌一手按著太陽穴,在眩暈中緩緩向下跪倒。

    ——咚!

    “事情就是這樣,你大外甥暫時還冰清玉潔嫁不出去,再卷陪嫁也沒用�!卑钻烧驹趶N房里,忍笑給他舅舅發(fā)語音解釋了下經(jīng)過,說:“行了我忙著呢,做松鼠桂魚伺候小祖宗,多謝舅舅幫忙換床,回頭上舅舅家蹭飯去啊,拜!”

    他放下手機,一邊燒油下鍋一邊拿刀最后修飾了下那條雕刻精美的桂魚,突然聽見浴室傳來一聲沉悶的撞響。

    “沈酌?”白晟敏感地回頭喝道。

    沒有回音。

    白晟臉色一變,箭步?jīng)_出廚房,來到主臥浴室門前一擰,果然是反鎖的:“沈酌!你摔跤了?開門!”

    他嘭嘭拍了兩下,再也顧不得許多,利落一腳破門而入。

    溫熱水汽撲面而來,只見半透明的浴室里,沈酌正單膝半跪在地,一手按著額角,眉心痛苦地擰著。

    “你怎么了?摔到哪兒了?別動讓我看看!”

    白晟上前把他攙扶起來,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就見沈酌干脆利落一抬手,那是個非常強硬、不容置疑的動作。

    緊接著,申海大監(jiān)察官偏頭瞥向白晟,用難以描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語調(diào)冷靜但含義復雜:“我們剛才做了什么?”

    ……

    啊哦,撞醒了。

    嘩嘩水聲中,白晟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默。

    薯*條*整*理*

    沈酌襯衣半敞,全身濕透,因為過度粗暴的親吻而嘴唇發(fā)紅略腫;白晟上身啥都沒穿,腹肌上四道抓痕醒目無比,運動褲因為浸水而貼在身上,顯出了一個非常明顯且尷尬的形狀。

    四目相對,氣氛凝固。

    “……”

    白晟選擇先把手上那把尖刀妥善放下,然后轉(zhuǎn)向沈酌,不容置疑地誠懇表示:“你自愿的。”

    ·

    “事情就是這樣�!币粋小時后,餐桌上,白晟如此結束了他的陳述。

    沈酌已經(jīng)洗好澡了,換了身干凈雪白的居家服坐在餐桌對面,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托著腮,挑眉道:“所以我昨晚跟你……”

    “睡了。”

    “睡了的意思是……”

    “生米煮成熟飯,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發(fā)生了的意思是……”

    “我會對你負責的,明天就去銀行把彩禮打你卡上�!�

    沈酌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白晟鎮(zhèn)定坦然地看著他,心說以沈酌的臉皮是絕對不好意思問為什么睡了之后他身體沒感覺異樣的。但如果他真問了,我就說那是因為我床品特別好,特別耐心溫柔。

    沒想到數(shù)分鐘安靜后,只見沈酌放下托腮的手,伸筷子夾了一塊兒魚,平靜道:“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白晟:“?”

    不該�。啃睦硭刭|(zhì)那么強大的嗎?不會在醞釀一波大的吧?

    就算是白晟也開始七上八下了,但以此時的微妙局面,是絕對不能破壞平衡的,只能佯裝無事地閉嘴吃飯,同時從眼角不停打量對面的大監(jiān)察官,試圖從那冷淡秀麗的臉上找出絲毫端倪。

    松鼠桂魚酸甜酥嫩,火腿冬菇咸鮮可口,上湯菜丸玲瓏精致,甚至連炒飯都一粒一粒色澤分明。沈酌明顯很喜歡今天的菜,胃口比昨天好很多,悠閑自在吃了一碗飯,甚至還有閑心夸贊了一下S級精湛的刀工。

    白晟謙虛表示自己還需要加強,然后隱蔽地試探:“寶貝,你還要再吃點嗎?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沈酌說:“沒有啊,怎么了?”

    “就是……那個……”白晟欲言又止。

    “哦,沒有�!鄙蜃梦⑽⒁恍�,“應該是你床品特別好,特別耐心溫柔的緣故吧,親愛的�!�

    “……”

    白晟此刻的感覺就是踩在一團云里,觸感是那么軟乎乎輕飄飄,但又隨時可能會閃電噼啪雷霆萬丈,讓他內(nèi)心簡直止不住地疑神疑鬼。

    “謝謝,味道很好�!鄙蜃谜酒鹕恚p描淡寫道:“我?guī)湍闶帐鞍��!?br />
    “哦不用,怎么能讓你動手呢,放著我來�!卑钻闪⒖贪淹氲谝黄穑�(zhèn)定地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沈酌本來也就是客氣一下,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于是非常安然地坐了回去,用手機刷了下工作郵箱,確認自己沒有在失智期間發(fā)出任何引人誤會的郵件給國際監(jiān)察總署。所有工作暫時看上去都很正常,他又隨手刷了下工作微信,果不其然多了一個聯(lián)系人,是白晟。

    完全不用猜,肯定是昨晚他拿手機自己加的。

    沈酌一個八百年不會點開朋友圈的人,幾乎是饒有興味地打開了白晟的朋友圈,最新一條是晚餐拍圖九宮格,在濾鏡加持下那條松鼠桂魚是如此的專業(yè)完美,配文是:【沈監(jiān)察鬧著要吃,沒辦法只好現(xiàn)做了,還算差強人意[愛心][嘻嘻][嘻嘻]】

    半個小時過去了,這可怕的配文令整個監(jiān)察處無人膽敢點贊。

    沈酌從餐廳望向廚房,白晟已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套了件黑T恤,面容俊美認真洗碗,嘴里叼著根棒棒糖。如果他頭上那撮白毛有自主意識的話,現(xiàn)在應該會呈現(xiàn)出一個疑惑的問號。

    “……”沈酌眼底閃過一絲揶揄,“初哥戲還挺多�!�

    以白晟那局面越亂他越游刃有余的性格來看,如果沈酌反應很大,他反而能趁虛而入,說不定今晚還能憑借甜言蜜語把小天鵝抓到手里,翻來覆去地狠狠舔幾口。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酌完全沒反應,態(tài)度從容滴水不漏,反而讓白晟有了一種老虎吃天無法下爪的棘手感。

    不可能那么平靜��?

    他這是順理成章就接受我當男朋友了嗎?

    白晟清理收拾完,咔嚓咔嚓咬碎棒棒糖,充滿疑慮但小心謹慎,摟著沈酌陪他處理了一會兒工作,看時間差不多就去洗了澡,一邊洗澡一邊琢磨假戲真做的可行性。

    假戲真做的第一步,那肯定是要想辦法把小天鵝誘上同一張床。結果白晟洗完出來一看,震驚地發(fā)現(xiàn)根本不用誘哄,沈酌竟然已經(jīng)躺在主臥大床上了,倚在靠枕上看HRG項目的一本匯總材料。

    剎那間白晟口干舌燥,背肌發(fā)僵,只見沈酌無比自然地放下材料:“你還不睡嗎?”

    “!”

    這話在初哥耳朵里聽來跟核彈無異,白晟全身的血一下就涌去了下邊,肌肉緊繃,耳尖滾燙,同手同腳地上了床。

    沈酌關了燈:“睡吧�!比缓髲娜莸靥闪讼聛怼�

    “……”

    S級的夜視力足夠讓白晟清清楚楚看見一切,包括沈酌擱在被子外面的胳膊,手臂線條修長流暢,腕骨收束出一個優(yōu)美弧度,削薄有力,令人血脈賁張。

    他不由自主伸展了一下手掌,知道自己單手就能輕易禁錮這雙腕骨,接下來柔軟淋漓的一切都可以肆意享受。

    強硬鐵血的大監(jiān)察官,世人矚目卻無法攀折的美人。

    “……”白晟全身血都熱了,忍不住咳了聲,聲音火燙得幾近嘶�。骸吧蜃茫俊�

    “嗯?”

    “你沒什么話想問我嗎?”

    沈酌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地:“有�!�

    白晟:“啊?”

    “分手吧,感覺你不太行�!�

    白晟整個思維都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哈?”

    “S級信息素可以通過特定行為來影響普通人的自我意志,根據(jù)計算顯示,初次親密接觸之后普通人會出現(xiàn)一段24到72小時的臣服期,對S級伴侶產(chǎn)生極度依賴以至于失去獨立意志。臣服期長短根據(jù)S級信息素強弱而定,最強的信息素甚至可以讓臣服期達到一周。”

    “……”

    “我沒想到你這么弱�!鄙蜃萌粲兴嫉啬﹃掳�,“還是趁早結束比較好�!�

    他翻了個身,但下一秒整個人就被狠狠翻過來,那力道簡直大到恐怖,緊接著白晟強硬地摁在了他身上,單手掐住了他下頦,含笑的語調(diào)沙啞滾熱:“整整一晚上都在演我呢?”

    沈酌笑起來,竭力后仰試圖避過那滾燙的氣息:“演你什么了,不是說耐心溫柔……啊!”

    “你這不也挺精神的嗎,監(jiān)察官?”黑暗中S級的眼睛像狼王一般精亮,俯在沈酌耳邊輕輕笑道:“還是說被我碰了才會這樣?”

    斷斷續(xù)續(xù)的親吻讓體溫蒸騰視線,連對時間的概念都朦朧到了極限。沈酌低下頭,緊緊咬著牙,額角用力抵著白晟頸窩,卻又被S級拽著后腦的黑發(fā)強迫仰起脖頸,平素冰白的面孔像被浸透了,連瞳底都滿溢著水。

    白晟含著那濕潤的耳垂,模棱不清問:“我這服務意識怎么樣?”

    下一刻,咔嚓子彈上膛,槍口頂住了白晟的下顎骨,沈酌從語調(diào)到指尖都在顫栗,喘息甜膩難以壓抑:“……你給我差不多見好就收,否則我就——”

    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仿佛帶著細微電流的潮水漫過全身。

    白晟輕易劈手奪槍,卸掉彈夾,隨手把空槍扔在了床下的地毯上。

    沈酌顫抖著閉上眼睛,不住大口劇喘,眼睫被淚水浸透而越發(fā)濃密。白晟掐著他的咽喉,用力之大幾乎把他脖頸提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帶著戲謔:“河都沒過完就想拆橋,嗯?”

    沈酌非常清楚白晟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本能中還是會有一絲被威脅的戰(zhàn)栗,那是面對強大威脅時不自覺的示弱。

    “……別鬧�!彼皇止粗钻珊箢i,帶著無法平息的急喘,低聲貼在S級的耳邊,“那個臣服期,時間太長了,至少現(xiàn)在真不是時候……”

    “至少現(xiàn)在”。

    其實就是張空白支票,還是順口開出來根本沒誠意的那一種,但白晟還是欣然買了,只了然而短促地笑了聲。

    “那你好好回報我,再哄我兩句好聽的,認真把我哄開心。”

    他攥著沈酌的手,昏暗中一切都混亂不堪,含著笑輕輕地道:“否則我就讓你十天半個月都處在臣服期里,天天坐在我身上,沒有一刻清醒的時候�!�

    第

    49

    章

    Chapter

    49

    血。

    到處都是血。

    墻上,地上,撕裂人體大塊翻飛,猙獰血肉滿地流溢。小男孩縮在墻角里,漂亮的眼睛睜大到了極致,瞳孔中映出母親越來越逼近的面容和她滴血的指尖。

    不要殺我,媽媽,求求你不要殺我!

    恐懼淹沒了一切,他的嗓子像堵住了一樣發(fā)不出聲音,眼睜睜看著寒光從頭頂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母親身后一道人影箭步而至,一槍貫穿了她的胸膛!

    小男孩的瞳孔瞬間緊縮如針。

    母親的鮮血瓢潑而下,幾乎把他淋了個透,但他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聽覺和觸感,百分之一秒變得無比漫長,直到——撲通!

    母親的身軀頹然跪倒,冰涼沾血的長發(fā)拂過小男孩的面頰。

    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小兒子,上半身向前撲倒,擦身而過時用最后一點力氣在孩子耳邊說了句什么。

    那仿佛是一句讖語。

    但小孩已經(jīng)聽不見了。

    聲音、氣味、顏色、觸感,所有都化作了蒙太奇一般扭曲的色團。他下意識想看清那個開槍殺死了母親的人是誰,但神智已經(jīng)旋轉(zhuǎn)遠去,仿佛向后摔進黑暗的深水。

    水面淹沒口鼻,如尖刀從氣管穿透肺部,致命的窒息籠罩了一切。

    “!”

    沈酌猝然睜眼,劇喘起身。

    “怎么了?”白晟跟著坐起來,神智還半睡不醒,先熟練成自然地把沈酌攬在臂彎里,用嘴唇蹭蹭他被冷汗浸透的額角。

    沈酌心臟一下一下跳得很重,夢境殘存的恐懼還縈繞在意識深處,待要仔細回憶,卻什么都抓不住,驚悸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做了個夢”他沙啞地喃喃道,“忘記夢見什么了�!�

    “沒事了,別怕�!背龊跻饬系氖前钻刹]有問太多,大拇指腹用力摩挲他的額發(fā),低頭親了一口,嘴唇貼著他眉心的皮膚低聲道:“噩夢而已。”

    沈酌隱約覺得自己夢見了很年幼時的片段,但不論如何都想不起夢境中的場景。他閉上眼睛,本能地把頭埋在白晟頸窩里,能嗅到對方皮膚上干凈好聞的氣息,像海洋一般溫暖地籠罩著他。

    “我在這呢,沒事了�!�

    白晟頭毛凌亂翹著,上半身什么都沒穿,光影勾勒出好看的肌肉線條。他一手把沈酌抱起來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另一手從寬松T恤衣底伸進去,用力來回撫摩那勁瘦窄薄的脊背,那是個非常安撫的動作,直到沈酌緊繃的后背漸漸放松下來。

    腰胯相貼,被褥凌亂,沈酌手臂勾著白晟的后頸,兩人鼻梁親昵摩擦。

    白晟呼吸沉重起來,伸手插進沈酌后腦的頭發(fā),按著他低下頭:“親一個�!�

    “你夠……唔……”

    唇舌探入變得很輕松熟稔,開始是溫柔讓人沉溺的,但隨著體溫升高而氣息紊亂,糾纏躁動甚至兇悍,甚至漸漸開始模仿某種頻率。

    “……”沈酌陡然清醒,強行發(fā)力一推:“你夠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白晟手掌掐著他側腰不肯放,無辜地睜大眼睛:“咱倆不是特別公平嗎?”

    “五個小時不叫公平,放手!”

    “時間長也不是我的錯,再說次數(shù)上就是公平的啊。”

    “次數(shù)上也是你……”沈酌心想次數(shù)也是你強行公平的,我這種普通人從一開始就根本不該跟你這S級混賬談公平!

    奈何現(xiàn)在才吃教訓已經(jīng)晚了,沈酌整個人氣虛疲憊,雙手還酸軟無比,咬牙用力把白晟推開,結果發(fā)現(xiàn)自己十指甚至全身都是干涸的痕跡。

    “趕緊起開讓我去上班�!鄙蜃貌挥尚睦�,“真當監(jiān)察官那點兒工資那么好拿的?”

    白晟失笑,扛著沈酌進了浴室,趁他刷牙的時候黏黏糊糊從身后摟著他,又想跟進去一塊兒沖澡,被大監(jiān)察官冷酷驅(qū)逐,只得作罷。

    幸虧白晟從監(jiān)察處扛了一箱換洗衣物,沈酌沖完澡出來直接換了全身制服,襯衣領一絲不茍扣到咽喉,黑色細領帶沒入西裝,連手腕上殘存的指痕都被黑色皮手套遮擋住了,那張素白冷淡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痕跡。

    “慌什么呀,來吃早飯�!卑钻缮砩嫌肋h有那種游刃有余的松弛感,用筷子夾了只鱈魚餃:“啊——”

    沈酌一邊檢查工作郵件一邊張口,意外地發(fā)現(xiàn)味道竟然還可以:“哪兒來的?”

    “根據(jù)我對酒店原材料品控的了解,應該是南極。”白晟忍俊不禁,又夾了個蝦餃:“啊——”

    沈酌低頭盯著郵件,又開口接了,看得白晟非常滿意,注意看了下沈酌白皙的下頷,還好那幾個指印已經(jīng)被異能消除干凈,哪怕沈酌對光仔細觀察都不會發(fā)現(xiàn)端倪。

    白晟松了口氣,心說要是昨晚你神志不清時張開嘴也這么溫順就好了。

    ·

    這個住址離監(jiān)察處近真是個特別大的優(yōu)點,根本不用派專車來接,白晟開車一腳油門就把沈酌送去了,順帶還點了兩大箱奶茶點心上樓分發(fā),所有監(jiān)察員都恨不能當場給他發(fā)個終身編制。

    白晟謙虛表示我還要多多努力才能得到監(jiān)察官全方位的信任和交付,然后春風拂面地離開監(jiān)察處,獨自回了家,坐在書桌后打開了電腦。

    搜索關鍵詞:《隱藏進化密碼的基因達爾文主義》。

    作者:RuzhenSHEN

    一行行英文映在他深邃的眼底,白晟瞇起眼睛,耳邊似乎又回響起了昨夜沈酌入睡后沙啞的夢囈。

    ——不要殺我。

    媽媽,不要殺我。

    母親是出于怎樣不得已的原因,才會想要殺死孩子?

    一代HRG當真那么安全無害,只是為了延長人類壽命嗎?

    白晟搜到一張很多年前的學術頒獎照片,點開,看到人名,眉梢微微一跳。

    沈如斟。

    常春藤大學終身教授,頂級學者,業(yè)界大牛,光輝累累的履歷頭銜,滿頁紙寫不下的學術成果。

    幾乎是第一眼白晟就能確認她與沈酌的母子關系,原因很簡單——兩人長得太像了。

    一樣的眉毛眼睛,一樣的薄唇下頷,甚至連看人時那種隱藏的冷漠和不耐煩都如出一轍。白晟甚至能想象,如果沈如斟不得不禮節(jié)性地對著鏡頭微笑一下,那么她嘴角的弧度應該跟沈酌一樣充滿了虛情假意。

    找到人名再順藤摸瓜就很容易了,讓白晟比較意外的是,沈酌并不是自己母親唯一的孩子,因為沈如斟有兩段婚姻。

    她的第一段婚姻非常早,對象是實驗室贊助人——或者說對方其實就是用拼命贊助這個方法來追求她的,從夫家姓氏范·德·卡索來看,應該是個有社會背景的貴族名流。

    這段婚姻育有一子,并維持了十年,離婚原因是純靠金錢砸出來的關系無法束縛住一個頂級智商的美人。沈如斟越來越覺得丈夫無趣,或者說她越來越覺得凡人無趣;當她發(fā)現(xiàn)與自己結婚的這個凡人甚至不能一塊討論巴拿赫空間算符群理論的時候,就堅決地把他給甩了。

    可憐前夫痛定思痛,離婚后應該是發(fā)狠研究了幾年數(shù)學。但郎心哀婉纏綿,妾意冷酷如鐵,三十八歲那年沈如斟辭職,并帶著長子回了國,最后再婚生育了次子。

    她的再婚對象和兩個孩子都搜不出任何資料,但從年齡來看,小兒子應該是沈酌無疑。

    一代HRG已經(jīng)屬于機密項目,因此沈如斟回國后的科研經(jīng)歷、個人生活、甚至連相關學術成果都被完全隱藏了。

    但沒關系,因為搜索之后白晟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以沈如斟的學術地位,當年不可能只是個普通研究員。

    她的兒子領導了二代HRG,而她自己應該就是一代HRG的奠基人。

    白晟兩根手指捏著下頷,鼠標滾輪在那篇論文上滑來滑去,每個字母都認識,組合在一起如同天書。

    沈如斟當年研究的到底是什么呢?

    最直接的方式肯定是拿著論文去問沈酌,但白晟向后靠在轉(zhuǎn)椅里,若有所思望著顯示屏,知道那位說話從來留三分的大監(jiān)察官是不會對自己袒露太多線索的。

    他抬手望著自己的掌心,昨夜混亂的溫度和淚水還殘存在指尖,然而天明就消失了。

    炙熱的時候萬般纏綿,疏離的時候迅速冷卻,再過幾天一切就會如同沒發(fā)生過那般。

    我們是什么關系呢?他不由自主地冒出這個念頭。

    白晟天生對人情世故有著非同一般的敏銳,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最忌得寸進尺。何況他跟沈酌之間也沒有真發(fā)生什么,不過是用手互幫互助,成年人之間的極致曖昧而已。

    這種推拉不需要山盟海誓,不需要任何承諾,甚至不需要點破那層窗戶紙;只需要一個眼神,心照不宣,背地無人,兩廂情愿。

    但情到熱時纏綿悱惻,白晟也會忍不住思考——我們現(xiàn)在算進行到哪一步了?

    一個人肯冒著生命危險進白日夢救我,一眼看穿我難以掩藏的熾烈愛意,放縱自己與我短暫地歡愉親昵;但這個人內(nèi)心到底把我當什么?

    他對我是否也存在同樣的情意,或者哪怕千分之一?

    “……”白晟無聲地、長長地呼了口氣。

    還不到那一步,他理智地想,我還不是沈酌愿意主動托付一切真相與過往的人。

    我對他而言肯定是特殊的,但還沒有那么特殊。

    白晟強行把自己從那種若有所失的情緒中抽離,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冷靜和游刃有余的常態(tài)。

    直接問沈酌是絕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除了徒增尷尬之外沒有任何用。所幸現(xiàn)在還有一個人可以求助,白晟兩條長腿往桌面上一蹺,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很快就接通了:“喂?閨女,干嘛呢,吃了嗎?”

    褚雁跟楊小刀這兩天一直在白府錦江大酒店里待著,有吃有喝有人照顧,小姑娘還從酒店弄了點兒蛋糕面包之類的送去福利院,剛剛才從做義工的地方回來,情緒明顯非常穩(wěn)定:“吃了,謝謝白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幫忙嗎?”

    “幫我看篇論文,盡量用麻瓜能聽懂的語言在二百字以內(nèi)解釋清楚。”白晟動動手指把那篇論文給她發(fā)了過去,叮囑:“乖,先別跟沈監(jiān)察說這事,我要背后默默努力然后當面驚艷他全家�!�

    褚雁不明所以,打開郵箱先把論文下載了:“好的沒問題,不過您等會可以嗎,我要先把今天的勞動改造任務完成�!�

    白晟:“?勞動改造什么?”

    褚雁說:“倒也沒什么,沈監(jiān)察說楊小刀以前上學有點晚,基礎不太好,讓我每天幫楊小刀輔導下作業(yè)�!�

    “!”

    白晟聲音立馬就變了:“啊……那個……你已經(jīng)開始輔導了嗎?”

    “哦,還沒有呢�!瘪已阌悬c疑惑,“沈監(jiān)察說讓我不急,先吃飽喝足休息一會兒,再用白先生你的卡買點喜歡的東西,等心情比較愉快的時候再開始。但我沒什么想要買的啊,而且這個任務看上去很輕松,不然我現(xiàn)在就去找楊小刀吧?”

    “不——”白晟差點破音。

    褚雁:“?”

    白晟立馬反應過來,在小姑娘起疑心之前趕緊恢復正常語調(diào),若無其事道:“不不,閨女,你聽我說。你先幫爸爸把那篇論文看了,然后刷卡買點包包裙子之類的,心情愉快才能長壽;晚上再找楊小刀也來得及�!�

    “……”褚雁簡直莫名其妙,試探問:“那我沒什么想買的,給福利院捐點款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高興最重要�!卑钻纱葠鄣鼗卮�,“一定要先看論文喲,等你,拜拜!”

    褚雁一頭霧水,聽話地掛了。

    白晟的思路是對的,人在精神尚未受到刺激的情況下看論文會比較快,等給楊小刀檢查完作業(yè)就不好說了,搞不好到時候她會腦溢血,還管什么論文。

    不多時褚雁果然打回電話,疑惑問:“這篇論文是您在哪兒看的?”

    “沈監(jiān)察辦公桌上偷瞄的。”白晟隨口問:“怎么?”

    “哦,我猜也是,因為跟HRG項目有關……不過論文本身很艱深,我不太看得懂,只能猜出大概內(nèi)容�!瘪已阆肓讼�,道:“是說有些人的基因擁有潛在的‘按鍵’,以外力激活這些‘按鍵’就有可能衍生出異常的能力,但這種潛在基因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并且是可以遺傳的�!�

    白晟心里跳了一下,但臉上沒顯出來:“那不就是進化么?”

    “是啊,就是進化的意思。有些人的基因被隕石激活得以進化,有些人則不能進化,只不過這篇論文很激進,提出了基因達爾文的概念�!瘪已闫婀值貑枺骸澳娴囊獜倪@篇論文開始入門嗎,跳級太多了吧?嗯……不然我的高三生物筆記本先借您看看?”

    白晟心里有數(shù)了,連忙婉拒表示不需要,并殷切勸她在找楊小刀輔導作業(yè)之前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牢記凡事看開一點,對人生的小挫折不要太執(zhí)著;然后趕緊掛了電話。

    他沒有猜錯,一代HRG根本就不是什么為了延長人類壽命,沈如斟三十年前就覺得人類能進化了。

    一代HRG與二代HRG之間,肯定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所以那個卡梅倫才會對沈酌說“HRG不是你一個人的研究成果”。

    這個項目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

    白晟雙腿交叉架在書桌上,整個人向后仰,轉(zhuǎn)椅半邊懸空,修長十指交叉在身前,望著書房天花板出神。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他下意識以為是楊小刀打電話來說褚雁突發(fā)腦溢血了,有點心虛地一看,來電顯示卻是沈酌。

    “?”

    白晟按下接聽,盡管前一刻還在內(nèi)心疑慮重重,卻在接到沈酌電話的瞬間,微妙觸電般的愉快一下就從心底里迸發(fā),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臉上帶了笑意:“喂,沈監(jiān)察?”

    沈酌聲音波瀾不驚:“給民間志愿者一個不發(fā)工資不給編制的出差機會,來嗎?”

    “�。俊�

    “諾貝爾進化者和平獎,尼爾森受邀當頒獎人,還請了全球各大監(jiān)察官及社會名流來開慶祝晚宴,地點在普羅里島�!鄙蜃米谵k公桌后,順手翻閱那本剛送到的厚厚請柬,“我剛查了下酒店房間,發(fā)現(xiàn)只有我被安排跟尼爾森住同一層�!�

    白晟:“!”

    “你不想去也無所謂,反正只是幾個晚上……”

    “等等,我去”白晟堅定地打斷了他,鏗鏘有力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和平了,慶祝和平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呢?”

    什么奧丁之狼,毛給他拔了,皮給他剝了,敢覬覦別人含在嘴里的小天鵝,讓他知道誰是真狼王!白晟順口問:“今年這獎頒給誰?”

    “不認識�!鄙蜃眯牟辉谘傻乜戳搜勖麊�,“一個叫布里斯·托恩的,民間保護組織‘圓桌會’主教�!�

    白晟:“……”

    第

    50

    章

    Chapter

    50

    諾貝爾進化者和平獎是近兩年才新設的獎項,唯一用途是鼓勵種族和平共處,提名范圍僅限在進化者以內(nèi)。

    布里斯·托恩,圓桌會“主教”,著名的妥協(xié)派,一直號召擁有強大能力的進化者克制、忍耐,不要與人類爆發(fā)任何沖突。雖然他這么號召的原因是堅信進化者數(shù)量稀少,一旦爆發(fā)戰(zhàn)爭必將被人類屠戮殆盡,但從客觀上確實緩解了種族沖突,獲獎也是理所當然。

    比較黑色幽默的是這次頒獎者竟然選了尼爾森——眾所周知尼爾森種族主義傾向明顯,對進化者極其偏頗,慣于壓榨人類利益,所以才天天被安理會彈劾。

    一個種族主義者跑來給一個著名的妥協(xié)派頒發(fā)和平獎,簡直是個地獄笑話,也不知道尼爾森是什么心情。

    “學長,真的不用再多帶點人嗎?”陳淼親自開車把沈酌送到軍用機場,恨不能把整個監(jiān)察處的武裝警衛(wèi)隊都給他塞進專機:“你們大監(jiān)察官聚會基本就沒好事,上次慈善晚宴韓國監(jiān)察官跟南非檢察官打起來引發(fā)了地震,原因是對方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上上次頒獎典禮韓國監(jiān)察官跟羅馬檢察官打起來引發(fā)了地震,原因是對方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上上上次總署周年慶典失蹤了一個記者……”

    “那記者也用兩根手指捏香腸吃了?”白晟奇道。

    “哦不,受害人被墨西哥監(jiān)察官吃了,那個S級有食人癖�!标愴嫡f,“后來被解除職位終生關押,不得不專門給他修了個監(jiān)獄�!�

    白晟想起來確實有這么回事,那個墨西哥S級在進化前就有食人癖,堪稱是S級之恥——不過能在國際總署的慶典上吃人被抓,可見陳淼所言不虛,大監(jiān)察官聚會的風水果然很不好。

    “不用,兩天度假而已。”沈酌頂著大風走向?qū)C,輕描淡寫道,“不是還有民間志愿者嗎?”

    民間志愿者回過頭,衛(wèi)衣牛仔一身休閑,向荷槍實彈的武裝警衛(wèi)隊彬彬有禮地致了個意。

    這時沈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人,按下接聽,立刻反手遞給白晟:“找你的�!�

    白晟:“?”

    沈酌頭也不回,箭步登上舷梯鉆進機艙,速度快得一反常態(tài),下一秒手機那邊傳來褚雁撕心裂肺的:“為什么不中和稀硫酸?那么大一道實驗題不中和稀硫酸是想逼我死嗎?姓楊的你不要過來我暈傻子!這勞動改造我一天都干不下去了,求求你們讓我蹲大牢吧!不讓我蹲大牢你們就是在逼我死啊啊啊——!”

    緊接著白晟的手機也響了,是楊小刀,聲音里滿溢恐懼:“爸,怎么辦,我已經(jīng)把這個實驗重復二十次了都沒得到紅色沉淀物,我懷疑褚雁馬上就要腦溢血,難道淀粉溶液加稀硫酸加熱再混合氫氧化銅有什么不對嗎?會不會老師出的題目有錯��?”

    白晟:“……”

    白晟先把褚雁那個電話拿遠點,對著自己的手機壓低聲音,苦口婆心:“兒子,你給我聽著。咱們這偌大的家業(yè)交給你八成是要敗光的,以后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妹妹了,千萬別真把她氣死,否則你就連分紅都吃不上了知道嗎?沒有紅色沉淀物你不會自己找塊磚頭用異能刮點兒下來啊?”

    “!”楊小刀醍醐灌頂,連聲稱是,掛了電話。

    白晟立刻轉(zhuǎn)到另一個手機上,聲音慈愛得能滴出水:“閨女,聽爸爸的。人生就像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那個紅色沉淀物你找塊磚頭來把楊小刀打一頓不就有了嗎?等爸爸回來給你買一家動物園愛養(yǎng)啥養(yǎng)啥好不好?”

    褚雁:“?你說什么?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我&@#¥%#……”

    白晟趕緊把電話掛了,搜出一篇《關圣帝君大解冤經(jīng)》發(fā)給褚雁,然后馬不停蹄把倆小的都拉黑,長松一口氣,對舷窗整了整發(fā)型,確定自己又高又帥,神清氣爽地進了機艙。

    ·

    普羅里島是個聞名遐邇的旅游勝地,陽光充足,風情熱辣,其實是所有監(jiān)察官都愿意去待幾天的地方——如果沒有尼爾森的話。

    國際總署包了島上最大的五星級酒店來做頒獎會場,但正式宴會是明晚才開始。

    沈酌提前一晚抵達,但沒有直接啟程去酒店,而是對著地圖沉吟半晌,專門從島嶼最遠端的海灘上找了另一家酒店,用秘書的名字訂了兩間房。

    “怎么著?”白晟從身后攬著他的肩,兩條腿囂張蹺著:“害什么羞啊,還分房睡?”

    沈酌心說我不會再上那種早晨醒來兩手酸軟連筆都拿不起來的當了,合上地圖隨便丟給秘書,說:“今晚抵達的監(jiān)察官基本都會隱姓埋名另找酒店,不會有人愿意提前上班的。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來看,夜店、酒吧、海灘、旅館這種地方是撞見同事的重災區(qū),能避嫌則避嫌�!�

    白晟心說你愿意避嫌就避嫌唄,晚上睡覺你最好給自己打個鐵門鎖上,否則半夜醒來一定會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我懷里的。

    “對了”沈酌突然想起什么,“我失智那兩天沒對阿瑪圖拉大監(jiān)察官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白晟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啊,怎么了?”

    “我昨天發(fā)公文通知她,申海市財政預算支出龐大,無法對埃及轄區(qū)做出任何經(jīng)濟援助,然后她給我回了這封郵件。”

    沈酌抬起手機,屏幕上的郵件沒有正文,只有一張配圖。

    一只穿粉色公主裙的小貓咪坐在地上抹眼淚。

    “噗——”白晟差點破功,連忙忍住了。

    沈酌查閱過工作記錄,秘書和水溶花也都堅定表示那天視頻會議一切正常。但他蹙起眉,一手費解地摩挲著下巴,感覺阿瑪圖拉應該是想表達某種嘲諷,雖然get不到嘲諷的點在哪里。

    “也許是看到萌圖忍不住跟同事分享吧”白晟善解人意地勸解道。

    ·

    沈酌挑的酒店位于島嶼另一端,離國際總署包下的會場恨不能離個十萬八千里。抵達酒店已經(jīng)五點多了,當?shù)厣碁狒[非凡,滿眼都是沙灘褲比基尼,大杯啤酒滿地拋灑,烤肉在鐵架上滋滋作響。

    白晟迅速沖了個澡,光著結實的上身,套了條沙灘褲和一雙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它價簽五位數(shù)的塑料拖鞋,哐哐哐去敲隔壁房門:“沈酌!沈酌!沈酌——”

    呼地一聲沈酌打開門,迎面就見白晟叼著一根棒棒糖,笑嘻嘻說:“喲,哪兒來的美人,下去喝一杯吧�!�

    沈酌換了件白色亞麻襯衣,略松開衣襟露出清瘦的脖頸和一段鎖骨,可能因為外面三十多度的原因,難得地沒裹上長褲,寬松短褲下露出修長的小腿。

    “……”

    他目光掃過白晟精悍的胸肌和腹肌,以及左側鎖骨下被紋身貼紙草草遮擋住的血紅S,吐出幾個字:“好好說話,把衣服穿上。”

    白晟那身高加上翹起的頭發(fā)幾乎能頂?shù)介T框,無辜地撓了撓后頸:“滿沙灘當?shù)厝硕际沁@么穿的啊�!�

    沈酌冷冷道:“滿沙灘人還都穿著泳裝比基尼,你為什么不給自己套一件三點式?”

    白晟無奈地嘆了口氣:“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施主你六根相當不清凈啊。”然后指指自己嘴唇:“親一個。親一個就聽你的。”

    酒店住客基本都到海灘上去了,走廊上沒什么人,遠處飄來熱情歡快的西班牙歌曲和人群笑鬧潑灑啤酒的聲響。

    沈酌垂下眼睫,似乎微微失笑,繼而仰頭用鼻梁摩挲了下白晟的鼻翼。

    下一刻,親吻自上而下覆蓋而來,順理成章地入侵掃蕩,細微水聲攪動深至咽喉,將所有聲音都強硬地推回了喉管深處。

    吱呀——

    身后房間門開了,三位女士有說有笑走出來。

    “你們說那侍應生的屁股怎么能那么翹��?”“真的,比尼爾森翹多了!”“這么大好的日子能別提尼爾森了嗎?”“你們說我今晚要不要塞二百刀找那侍應生——”

    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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