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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上床,李延霸就睡得死沉死沉的,老太君跟著進來,一抬頭,看到他屋里最顯眼的柜子上,居然擺著兩把陶夜壺,想到孫子跟這兩把夜壺日夜相對,她就又想笑,又無奈,又心疼,他太執(zhí)拗了,這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不由自主地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對四喜說:“……把這個收了吧�!�

    李延霸難受了一個通宵,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爬起來又是一頓狂吐,吐得昏天黑地,這下肚子里空空的,倒在枕頭上,總算舒服了。

    大清早,陽光普照,他睜開眼睛,看著床帳,安靜地待了一會。

    他奶奶拄著拐杖闖進屋里,焦急道:“延霸,你昨晚干了什么?”

    現(xiàn)在全村都鬧開了,李少爺喝醉酒,把三叔公綁在老棗樹上,吊了一夜!

    李延霸連忙坐起來,一拍額頭,忽然記起了一些碎片,嘖,壞事了,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行了,你也不用貓彈鬼跳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賠禮道歉,你就好好休息吧�!崩咸聛恚Z重心長道:“原來你心里一直有這么大的仇恨,奶奶要你放下過去,心懷善念,好嗎?”

    李延霸煩躁地抓了抓頭皮,顧左右而言他,低聲說:“我餓了,要去吃飯�!�

    我做不到,奶奶,我不是您。

    李延霸心里有太多憤怒了,這些憤怒時常要把他吞噬,這些年遭受的白眼和凌辱,不是他想忘就能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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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一打翻五味瓶

    “我聽人家說,三叔公被你綁得像個粽子一樣�!毙」逊虬涯_泡在水里,輕輕擺動,想象到那個畫面,忍不住就勾起嘴角。

    “那也是沒人吃的老臘肉粽子�!崩钛影詯汉莺莸刂淞司�。他想起這件事,臉色就黑了,最后還是被老太君領(lǐng)著,灰溜溜地登門道歉,被罵了個狗血噴頭,讓他顏面盡失。

    一陣清脆的水聲響起,原來是小寡夫下了水,游過來,從后面抱住他的腰,把微燙的臉頰貼在他后背上,很親昵地蹭了蹭。

    李延霸個頭大,抱起來很舒服。丁盞這段日子真的累了,在清澈的泉水中摟著他,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一時間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和心跳聲,昨天別人嚼舌根的時候,他聽說這件新聞,真的是啼笑皆非,這的確像是李延霸能做出來的事情!

    李延霸好像聽見他輕笑了一下,是笑了?好像是錯覺,他又不確定了。

    算了,能博美人一笑,狗血噴頭就狗血噴頭吧。

    時隔這么久,兩個人總算忙里偷閑,見了一面,算得上是疲于奔命的生活里的一點休憩。

    “想我了沒有?”

    丁盞想了想,依舊閉著眼說:“沒有�!�

    他的無情,李延霸也見識到了,面不改色地想,總有辦法讓你徹底離不開我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夏,天氣升溫,李延霸就把幽會的地點定在了這里。他生來就喜歡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雖然也有脾氣,會傷害人,但與水融為一體時,他總能感覺到水是充滿柔情的,富有包容性的,能夠讓人忘卻煩惱。尤其是和美貌的小寡夫鴛鴦戲水,那無疑是一種絕妙的享受。

    小寡夫悟性高,自從他上回教了一次,沒有人扶,自己也能狗刨式地游幾個來回了,只是還不熟練,總是嗆得上氣不接下氣。

    本來還想問他婚禮的事,不過李延霸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還是不要多嘴為好。

    很快,他發(fā)現(xiàn)問題的嚴重性了。

    “你怎么瘦成這個鬼樣子!”當(dāng)李延霸的手掌放在他腰上的時候,忽然變了臉,他把人抱到岸邊,深深地皺起眉頭,臉色冷峻,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

    全世界對小寡夫的身體最了如指掌的人,李延霸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尤其是對他腰身尺寸的把握,恐怕比丁盞自己還要熟悉,一般來說,他的兩只手差不多能圍攏,稍微寬一點,窄一點,很快就能感覺出來。

    丁盞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好像犯了什么彌天大錯一樣。

    這段日子,他疲于籌備嫁妝,自己吃夠了被人瞧不起的苦,深深明白一份嫁妝的重要性,買的都是最好的用具,這點錢是絕對不能省的。雖然說開酒坊這些年也算小有積蓄,可最近日子過得緊巴巴,家產(chǎn)十停去了八九停,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他想著哪怕省吃儉用,也一定要把門面妝點起來。

    丁盞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還撐著不告訴李延霸,若無其事地說:“天氣熱,沒胃口,當(dāng)然就瘦了�!�

    李延霸這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是要丁盞囊中羞澀,不得不低頭,可沒要他瘦成一把骨頭,這個小寡夫是寧愿打腫臉充胖子,也不愿意在他面前丟人。于是認真地命令道:“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說,知不知道!”

    “我曉得你是好心,但是我好得很,就是心情不好,沒別的。”丁盞在他側(cè)臉上親了一下,“真的沒事�!�

    沒吃沒喝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李延霸對他的臉色就冷漠了。

    “別氣了,你板著那個臭臉干什么?”見李延霸不說話,好像真的是生氣了,丁盞又說,“那你再給我摸一下你的胸,我心情就好了……”

    最后反倒演變成了小寡夫來哄他。

    回去之后,李延霸密切關(guān)注著典當(dāng)行的流水,果然發(fā)現(xiàn)小寡夫又變賣了一些小物件,零零碎碎的,再過幾天,就變成了大件的桌子柜子竹榻,境遇應(yīng)該是很窘迫了。

    小寡夫真是能熬,他頭一次有種沉不住氣的感覺,私下里再聊起的時候,丁盞的神態(tài)就不是很自然,只是說生意不景氣,又笑著跟他說:“現(xiàn)在那些泥瓦匠賺得都比我多,明天我也不干了,收拾東西跟他們砌墻去。”

    “不行,我不準你去�!�

    丁盞本來只是開個玩笑,看李延霸這么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觸犯了天條,悻悻地說:“你管得這么寬干什么�!�

    李延霸之所以不高興,是有原因的。

    要說釀酒,到底跟“風(fēng)雅”二字沾邊,吳姬壓酒,貴妃醉酒,還能令人產(chǎn)生一點詩情畫意的聯(lián)想,可供文人意淫,“砌墻?那是什么工作?那是下等人做的事情�!崩钛影钥刹荒芙邮茏约旱恼磉吶艘簧砼K泥巴,晚上還要親他的嘴!

    聽了這話,丁盞臉色也刷地變了,抄起一只枕頭,狠狠往他身上砸過去,“你才下等人,你不會以為你有多了不得吧,還不是要跟我睡覺,你鉆老子被窩的時候就沒想過你是上等人了,滾你媽的蛋!”

    對他來說,釀酒也是一項累人的工作,他哪里能體會到什么風(fēng)花雪月,只要能弄到幾個臭錢,干什么不是干?

    這種辛苦,李延霸是感受不到的,自從他衣錦還鄉(xiāng),掙錢的目的早已經(jīng)脫離了養(yǎng)家糊口,而是不斷地與上位者角逐,攫取更多財富,擁有更高的地位,讓更多人敬畏他、恐懼他,臣服在他腳下。

    兩個人話不投機,這一晚上過得就不是很愉快了。丁盞卷著被子,睡在床的一角,再也沒跟他講話。

    直到最后,他也沒有戳破小寡夫,他要耐心地等他自己開口。

    現(xiàn)在小寡夫的酒坊生意慘淡,李延霸得知他另謀了一項職業(yè)——快到飯點的時候,就給去一戶人家煮飯,一天共計兩頓。

    究竟李延霸動用了什么樣的隱秘手段,我們不得而知,只知道沒過兩天,那戶人家委婉地把丁盞辭退了。

    他在小寡夫的周圍布下了透明的牢籠,讓他走到哪里都會碰壁,卻不知道緣由,最后撞得眼冒金星,跌落到自己的手里。

    終于有一天,丁盞主動來找他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聲音仿佛蚊子叫一樣:“你借我一點錢好不好,我打張條子給你�!�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看來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找他。李延霸捧著他的臉,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總算低聲問出了那句話:“要多少?”

    小寡夫說了一個數(shù),并且告訴他:“我會盡早還給你的�!�

    “這夠了么?”

    “夠了�!�

    李延霸很溫柔地說,好,不急還,我今晚就給你。

    小寡夫點點頭,生硬地說了句謝謝。

    李延霸也是恨鐵不成鋼,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早點跟我開口,我能讓你受委屈么?”

    丁盞就不說話了。

    李延霸抱住他,晃了晃,吻著他的額頭,安慰道:“乖乖,你做得很好了,我的寶貝,你受苦了……”

    他撫摸著小寡夫的后腦勺,想起他最喜歡的那條叫黑將軍的狗就是這樣,剛來時一點都不低頭,餓得嗷嗷叫了,才乞求一點食物,最后就這樣被他馴服了。

    任何動物,哪怕再高傲,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下,都沒有尊嚴可言,為了微不足道的利益,可以放下身段,做出任何卑下的事,更何況只是開口向情人說兩句好話?而且,李延霸已經(jīng)多次向他伸出了橄欖枝,傳遞了一個明晃晃的信號:他要,李延霸就一定會給。小寡夫又怎么會不向他求助?

    借了錢,丁盞明顯局促了,態(tài)度也不像從前那么囂張,李延霸知道,以小寡夫的心氣,再也沒有辦法平等地跟他說話了,他已經(jīng)編織了一張無形的羅網(wǎng),把小寡夫慢慢包裹住,送到自己的餐盤中。

    那天晚上,李延霸分開小寡夫的雙腿,用把尿的姿勢,操得他渾身痙攣,滿臉淚水,他甚至站起來,對著鏡子,一邊快速撞擊著,一邊讓他看鏡子里兩個人交合的部位,那里有一根碩大的陰莖,在后穴里進進出出,發(fā)出噗呲噗呲的水聲,還有大量黏液滴落下來。

    “不要……不要鏡子……”

    李延霸拿開他捂著眼睛的手,故意說:“你看,這是你,你的小屁股怎么這么騷?”

    他發(fā)現(xiàn)了,這樣小寡夫反而更來感覺,吸他吸得更緊了。

    丁盞不想看到自己被操得滿臉通紅的模樣,那太淫蕩了,那不是他。

    這場性愛完全由李延霸主導(dǎo)著,小寡夫比平時更加百依百順,高潮之后,后洞還流著精液,丁盞就跪在地上,握住他的雞巴,主動為他吹簫。

    李延霸享受了小寡夫的伺候,待遇很高,他加緊沖刺了兩下,感覺到喉嚨的收縮,舒服得直抽氣,即將到達臨界點時,拔出來,水槍似的射在他臉上。

    大團大團的精液糊住小寡夫美麗的臉龐,順著五官淌下來。他閉上眼睛,皺了皺眉。

    李延霸還以為他要發(fā)火,沒想到只是悄聲說了句:“你也太糟踐人了�!�

    “你沒有生氣就好。”

    小寡夫擦了臉,嘴邊還沾著精塊,抬起頭說:“你不是我的債主嗎,我不就要對你好一點?”

    “好吧,不用,你上來�!�

    李延霸抱著他的時候,難免就得意忘形,故意問:“姓劉的讓你這么舒服過嗎?”

    丁盞說,你問這個干什么。

    李延霸雖然平時不顯露,其實虛榮心比誰都強,纏著他一定要分個高下。

    “你跟死人比,有什么意思?”

    瘋狂過后,小寡夫躺在他懷里說:“今天收頭發(fā)的跟我說,我的頭發(fā)可以拿去做一頂很好的假發(fā),但是我不想剪,也沒幾個錢,算了�!�

    他懂他的顧慮,這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fā),束在耳后,或者盤在頭上,代表了一個守寡之人的名節(jié),長長的頭發(fā)沒了,那就像沒穿衣服一樣,是很丟人的。

    還好小寡夫沒舍得剪,不然他真是要心痛死了。

    有了李延霸借的這筆錢,丁盞總算湊成了一整套嫁妝,用一口花梨木箱子裝著,沉甸甸的,有鱗有爪,很豐厚,翠姐終于能夠順利地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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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二結(jié)發(fā)為夫妻

    翠姐出嫁的那天,描了眉畫了眼,身上披紅掛綠,解散兩個大辮子,挽起秀發(fā),盤作一個圓圓的發(fā)髻,再插上龍鳳金釵,扮得很俏,這場婚禮也是敲鑼打鼓,熱鬧極了,四處都掛滿了紅燈籠、紅綢,挨家挨戶地灑喜糖。可惜丁盞既沒有親眼看見,也沒有參與家里的布置,一整天的飯菜是在樓上吃的,他被徹底隔絕在這份熱鬧之外了。

    他的身份不便,二老難免對此有所顧忌。的確,丁盞自己也不想讓翠姐沾染他的晦氣,所以干脆閉關(guān)鎖國,在屋子里待了半天。

    吉時到,他倚在窗邊,在陰暗的閣樓上,看著新郎把翠姐抱到大紅喜轎里。

    其實,丁盞一直覺得荊光祖臉上沒有什么笑容,可能是性格如此,倒也好,穩(wěn)重一點也不錯。

    喜轎離地,新嫁娘正式離開閨閣,從此就是潑出去的水,不能算作娘家的一員了。

    家中有女初長成,劉老倌和劉婆本來還笑得合不攏嘴,此情此景,也低下頭,眼眶情不自禁濕潤了。

    劉李氏忍不住撲上去,掀開簾子,老淚縱橫地說:“女啊……到了那里也要聽話,要懂事,曉不曉得……顧著家里,也顧著你自己……媽舍不得你啊,媽舍不得你!”

    平時不茍言笑的劉老倌也悄悄擦了眼淚,呵斥劉李氏道:“大喜的日子,你這是嚎什么嚎!”

    “爸,媽,你們也要好好的……”劉翠姐抽泣著往樓上看,正看到盞哥哥往下望著她,一扁嘴,淚珠更是撲簌簌地掉下來。

    丁盞把窗戶關(guān)上,他沒有半點喜悅,心里感到很沉重。這份沉重里有不舍,也有對未來深深的迷茫。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他倒在床上,蒙頭睡了一覺。

    這一覺,讓他久違地夢到了親丈夫劉伯隆。

    當(dāng)年,丁盞十八歲嫁到劉家,到了十九歲,才跟丈夫有了接觸,那時候雖然懂了人事,但劉伯隆的身體虛弱,他也不敢眷戀床笫,害怕耗費男人太多精力,每次行房都是吹了燈,在黑暗里半解了里褲,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身下的男人發(fā)出悠長痛苦的呻吟,像一臺年久失修的老風(fēng)箱。丁盞心里飽含著內(nèi)疚,每動一下都好像在折損他的陽壽,然后穿上褲子,自己先清理下身,再端著水盆上來給他擦洗一遍。

    劉伯隆對他有愧,死前握著他的手,臉上沒有什么血色,說:“阿盞,我給不了你后代,你不怪我吧?”

    丁盞心頭的酸楚都涌上了鼻腔,可是在他面前不能哭,忍耐著說:“不怪你,只怪我們兩個的命不好,”又溫聲說:“你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我走后,你照顧好爸媽,為翠姐找個好人家。我不能再陪你們了……”

    “我記得了�!�

    五年多,沒有夫妻間的恩愛,也是有親情的。

    鞭炮炸開,散落了遍地的紅紙,賓客的歡笑聲像煙霧般散去,丁盞緊緊握起的拳頭松開,好像放下了重擔(dān)。今天總算,總算履行了我的諾言。

    劉家收了彩禮,李延霸也很快得到了還款�?吹贸鰜�,錢還清后,小寡夫整個人放松了不少,甚至跟他更親密,更有話講了。

    連丁盞自己也不知道,他變得有多么依賴李延霸,晚上睡覺都要抱著,貼著,性事也變得更饑渴,夜夜在情夫身下輾轉(zhuǎn)呻吟,事畢還要與他千般絮語,萬般呢喃。

    雪中送炭的情誼最為珍貴,從一開始的牽姻緣線,再到后來找媒婆、籌備嫁妝,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家務(wù)事,都是李延霸在為他服務(wù),每一步都考慮得很熨帖,最后幫他完成了這件大事。

    劉家跟李延霸沒有任何利益關(guān)系,他卻能為丁盞做到這個份上,完全只是為了他一個人,丁盞知道他真的用心了,心里記著他的好,態(tài)度當(dāng)然就發(fā)生了改變。

    而李延霸呢,安于這種變化,他手里就好比拽著一根風(fēng)箏線,時而放,時而收,把握得很精準。

    他低頭看著小寡夫的睡顏,忍不住用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我的寶貝,哪怕是你整個人都給我了,我對你的索求還遠遠地不夠!

    有時候,他甚至分不清對小寡夫是色欲還是食欲,只想按著他,像獵犬一樣撕咬,最后一寸一寸地吞下去。

    丁盞的近況,李延霸很清楚,完全是在自我安慰地過日子,俗稱的過一天是一天。雖然在方司令的種種惠民方針下,收入大幅縮水,支出一項接著一項,但也不是不能生活,甚至有時丁盞還覺得方自儒這個司令當(dāng)?shù)盟悴诲e了,要是沒有他帶的這支軍隊駐扎在泗南,日子會不會更艱苦?誰知道?

    而在劉家這個小家里,剩余的彩禮錢,則通通到了劉老倌的手上,就好像進了鐵桶,再也沒有讓丁盞看一眼的可能了。

    酒坊的冷清,完全被歸罪于丁盞經(jīng)營不力,甚至劉家公婆認為他背地里藏私,挖了家里的錢去填他自己的金庫。這真是氣得丁盞牙癢,李延霸建議他找個良辰吉日,關(guān)起門,當(dāng)面鑼對面鼓地跟這兩個老東西好好算一算帳。

    可是丁盞又猶豫了,別人沒有挑著他的鼻子罵,他沒有找事的理由。

    李延霸喜歡他這份心軟,有時候卻也恨鐵不成鋼,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要吃虧的。小寡夫只有他能害,別人要是敢欺負,先看他的拳頭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這天下午,鄰居馬二婆火急火燎地跑來:“小丁郎君,快來吧,出事了,你公爹在寶珍坊被人打了個要死不活!”

    寶珍坊,就是他們那里的賭場。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盞臉色一變,圍裙都忘了脫下來,就沖了出去。

    “我沒想到這個老東西居然去賭錢!”

    丁盞扶著腦袋,他真是要被氣得、氣得想咬個人吃了!公公劉老倌從來沒有賭癮,平時玩?zhèn)葉子都扣扣搜搜的,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怎么會呢?

    李延霸抱著他,給他揉太陽穴,安慰道:“別氣了,來吃口茶,乖……”

    在劉李氏和丁盞的輪番審訊下,劉老倌總算招了這件事的經(jīng)過:賭坊的人跟他說,白給他玩十把,賭輸了不要錢,贏了的都歸他。出于貪小便宜的心理,劉老倌小心翼翼地上了賭桌,誰知道,剛上手就贏了兩枚大錢,這讓他認為賭錢是一件又輕松來錢又快的事,趁著手氣又玩了幾局,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第二天,賭坊的人又請他玩,這下可就沒這么幸運了,昨天贏的錢輸了一大半,劉老倌不甘心,想把錢賺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總算是兩個腳都老老實實踏進去了。

    “我要去跟他們老板算賬。”丁盞臉色凝重,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公公欠了多少錢,劉老倌死都不肯說。

    “別去,”李延霸拉住他,說,“賭坊的人黑白通吃,不是好惹的,去了又能怎么樣?”

    “難道就這么算了?”丁盞雖然氣憤,卻也知道李延霸說得有道理,惡狠狠地咒了一句:“賺這昧良心的錢,真的該殺頭!”

    “咳,”李延霸握拳掩著嘴,咳嗽了一聲,勸道,“別罵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怎么,你覺得我罵得不對?”

    “沒有,你罵得好,我就是嗓子癢了�!崩钛影杂钟昧Φ乜人粤藘上�,證明確實如此。

    丁盞氣得要死,辱罵開賭坊的壞東西都該被雷劈死,被刀攮死,吃狗屎噎死,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聽得李延霸臉色也不好了,端著杯子擋住臉,喝了好幾大口白開水壓驚。

    丁盞發(fā)泄了情緒,也冷靜下來了,抱著李延霸的手臂,躺在他懷里,問道:“如果沒上癮呢?賭坊豈不是白白送錢,這不應(yīng)該啊�!�

    李延霸說:“這你就不懂了,只是你覺得多,賭坊的人可不覺得這點銀子就多了,人都是賤的,嘗到了甜頭就管不住自己,賭坊怎么會做賠本的買賣?”

    “也是的。”丁盞對人性的貪婪也有所見識,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宿睡不好覺。

    沒過幾天,劉老倌又去寶珍坊了!現(xiàn)在劉婆也不去打牌了,在家里專門盯著他,但是稍微不留神,劉老倌就要溜出去賭錢。罵也罵了,可還是不聽勸。

    丁盞通過酒坊賺了錢,積累家財,就像往水池子里慢慢滴水,后腳就有人挖了個大洞,嘩嘩地淌出去。

    終于,事態(tài)發(fā)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賭坊的人揪著劉老倌找上門,揚言半個月內(nèi)不給錢,就要留下他的一只胳膊。

    劉婆聽到那個數(shù)額,當(dāng)場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哎呦喂……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哇……碰到這個死老公,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劉婆趴在劉伯隆的靈前,喊得一詠三嘆,又哭又唱,捶胸頓足地嘶吼:“伯~隆啊,你把我?guī)ё甙桑∥以趺催不死!”

    丁盞像古絹畫里的人物那樣,坐在靠椅上,容光憔悴,沉默地看著婆婆哭鬧。

    忽然,劉婆站起來,一頭撞在柱子上,“咚!”丁盞變了臉,急忙把她拉住,怒道:“你干什么!”

    其實劉婆也才六十出頭,鬢邊就已經(jīng)摻了森森白發(fā),頭上撞了一個大包,眼角含淚,也是造孽的相,哭著說:“怎么辦哪,你說,不尋死還能有什么辦法?”

    丁盞橫下一條心:“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啊,我現(xiàn)在就去借�!�

    借,雖然只是嘴皮子一張,但談何容易?跟誰借?怎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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