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姜墨整理衣袖,目光落在百里玄肩頭滲血的繃帶上,語氣戲謔。
“你現(xiàn)在的臉色比我還難看,關(guān)心我不如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
百里玄被她的話噎住,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他沉默片刻,才低聲道:“你才來魔界沒多久,好不容易見一面,這就要走?”
姜墨有些奇怪的看了眼他,“不然呢,我身有要事,耽擱不得。如今你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南宮璃也敗退了,我自然該回去了。”
百里玄的眉頭皺得更緊,隨即妥協(xié):“好,那你要去做什么,危險嗎?我陪你一起�!�
姜墨干脆地拒絕,“不必,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與你無關(guān)。”
“怎么無關(guān)?”百里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她,隨即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你、你現(xiàn)在可是小魔君的夫人,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姜墨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百里玄,眼中帶著幾分詫異:“那個婚禮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當(dāng)不得真,你不會……想要賴上我吧?!”
百里玄被她的話噎住,耳尖微微泛紅,卻依舊堅持道:“什么賴上你?我們二人不是兩情相悅嗎?”
姜墨面露懷疑,“我和你?兩情相悅?我怎么不知道?”
百里玄見她這么說,上前一步,“姜墨,你不用再隱瞞你的心意了,當(dāng)初在玄天圣地,你對我一見鐘情,還……還對我做出那樣的輕薄之舉。后來你又因為我,和宋淮安斷了關(guān)系,揚言此生非我不嫁。這一切,我都知道了�!�
他說著,伸手握住姜墨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對我用情至深,我都清楚。之前相處的日子里,我也漸漸心悅于你。你不必再壓制對我的感情,因為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回應(yīng),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姜墨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弄得一愣,隨即驚恐地掙脫開他的手:“等等!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說要非你不嫁了?”
百里玄被她掙脫,神色有些錯愕:“就在云隱秘境之時,你對宋淮安說的。你說你心中只有玄公子,此生非他不嫁。”
姜墨的表情更加困惑:“我說的是玄公子,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百里玄的臉色瞬間僵住,他盯著姜墨的眼睛,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找出一絲玩笑的痕跡。
“你……不知道我是玄公子?”百里玄的聲音有些發(fā)澀。
姜墨驚了。
百里玄就是玄公子??
姜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百里玄的臉上,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那雙標(biāo)志性的桃花眼,他的眉眼輪廓與玄公子竟有九分相似。
難怪她總覺得百里玄有些眼熟,原來竟是同一個人!
想到自己曾經(jīng)當(dāng)著玄公子的面說過那么多放浪形骸的話,甚至還親過他的臉,姜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尷尬得腳趾摳地。
她當(dāng)時只是為了氣江柔和宋淮安,哪里想到玄公子就是百里玄?
要是早知道,她打死也不會那么做!
想到她為了氣江柔和宋淮安而做出的種種荒唐舉動,姜墨都想原地逃跑了。
她現(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百里玄一直在說什么她對他一片深情。
原先她以為是因為她來救人,所以百里玄才這么自戀的說,原來是因為……
姜墨張了張嘴,有些尷尬,“我不知道你就是玄公子�!�
百里玄沉默半晌,聲音低沉,“那又如何?你喜歡的是玄公子,而我就是玄公子。”
姜墨的臉色更加尷尬,她低下頭,不敢看百里玄的眼睛:“那個……其實我也不喜歡玄公子�!�
百里玄愣住了:“你說什么?”
姜墨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解釋:“我當(dāng)時那么做,是因為知道江柔喜歡你,所以故意氣她的。至于在宋淮安面前說那些話,也是為了擺脫他的糾纏。玄公子在我這里……就是個工具人�!�
她說完,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百里玄一眼,果然看到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殿內(nèi)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燭火爆開一朵燈花,映得百里玄的臉色忽明忽暗。
“工具?”百里玄突然逼近一步,聲音有些發(fā)澀,“那你又為何與我雙修?”
“那不是修煉快么……”姜墨被逼得退無可退,后背抵在冰涼的玉柱上,“再說你也得了好處的�!�
“所以從頭到尾……”百里玄伸手撐在她耳側(cè)的玉柱上,聲音里帶著危險的暗啞,“你對我,半點動心也無?”
姜墨想到了儲物戒指里的小木人,無意識的攥緊指環(huán)。
“對不起……”
她垂下頭,覺得自己像個拔吊無情的渣男。
百里玄的手逐漸收緊,他喉間忽的發(fā)出苦澀又短促的笑聲。
姜墨正心亂如麻,唇上突然傳來溫軟的觸感。
百里玄的吻一觸即分,轉(zhuǎn)身時玄色披風(fēng)掃過她呆滯的臉。
“姜墨,從此你我兩不相欠�!�
第305章
烏山明指使殺姜墨
姜墨離開了魔界,除了身上破爛的嫁衣以外什么都沒留下。
姜墨離開魔界后,第一時間通過萬界玉簡聯(lián)系上了師尊慕辭和師兄姐們。
師兄姐們說他們已經(jīng)啟程返回天機門,而師尊慕辭只說了五個字——
“回天機門。”
姜墨原本還為百里玄的事憂心,但見師尊這么嚴(yán)肅,她自己又揣著一肚子心事,也顧不上想那些,便心無旁騖地一路趕回了天機門。
當(dāng)她抵達(dá)天機門時,正好與其他師兄姐前后腳到達(dá)。
幾人沒有多做寒暄,直接一同前往天機門大廳議事。
天機門議事大廳內(nèi)。
師尊慕辭端坐在座位上,神色冷峻,目光深邃如淵。
烏長風(fēng)坐在主位喝茶,烏山明則站在一旁,目光深沉地看著走進(jìn)來的姜墨。
最讓姜墨意外的是,烏山月竟然也在場。
烏山月一見到姜墨,便激動地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語氣中滿是擔(dān)憂。
“墨兒,你沒事吧?聽聞你去找面具人,這一路可有危險?慕辭說你半路去了魔界,可把娘嚇壞了!快讓娘看看,有沒有受傷?”
姜墨有些不適應(yīng)烏山月的關(guān)切,退后一步躲開了她的動作。
“我沒事。”
烏山月看到她的動作,眼底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又消失了。
烏長風(fēng)站起身,走到姜墨身旁,語氣中帶著一絲責(zé)備和關(guān)切。
“魔族現(xiàn)在正值內(nèi)亂,老夫今日剛接到線報說魔族魔后叛逃,魔界小魔君繼位魔君,魔族死傷不少,你這孩子這個節(jié)骨眼去那里做什么?好在眼下全須全尾地回來了,下次再遇到什么意外的事,一定要與家人商量,切勿自己沖動行事!”
聽到烏長風(fēng)的話,姜墨沒有反駁,只說了聲是。
就在這時,慕辭突然將目光轉(zhuǎn)向烏山明,意味深長。
“烏山明,你似乎對墨兒回來一事有些意外,而且看起來并不高興�!�
烏山明聞言,神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fù)了平靜,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語氣輕松地說道:“慕道友何出此言?墨兒平安歸來,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方才見她風(fēng)塵仆仆,心中有些感慨罷了。”
慕辭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么,“是嗎?那就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今日本尊叫烏山月道友返回天機門,一是因為墨兒出了事,二是此事關(guān)系重大,需要你們?nèi)荒珒旱那拜吂餐套h,看看此事該如何解決�!�
姜墨聽到師尊的話,先是一愣,隨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
她的目光瞬間鎖定在烏山明身上,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看來師尊這邊真的如她所想,有人動了她的歪心思,恰好撞到了師尊的槍口上。
也好,今日就看看到底烏山明在搞什么把戲。
烏山月聽到“墨兒出了事”這幾個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急忙上前一步,“慕道友,您說墨兒出了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兒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烏長風(fēng)也皺起眉頭,目光凝重地看向慕辭:“慕辭,你今日特意叫我們?nèi)藖泶�,想必此事非同小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但說無妨�!�
慕辭點了點頭,語氣沉穩(wěn)而嚴(yán)肅:“諸位大概有所不知,先前本尊與弟子們準(zhǔn)備前往那些面具人出現(xiàn)的點位,尋找面具人的線索。但在出發(fā)后,本尊便與墨兒暗中換了位置。”
聽到這里,烏山明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沉。
慕辭繼續(xù)說道:“換了位置后,本尊前往那個點位所在的礦脈附近。然而,就在那里,本尊遭到了暗中人的襲擊,最重要的是,本尊當(dāng)時是易容成了墨兒的模樣�!�
此言一出,烏長風(fēng)和烏山月的臉色瞬間大變。
烏山月驚呼出聲:“什么?您是說有人要襲擊墨兒?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烏長風(fēng)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沒有說話。
慕辭的目光再次落在烏山明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本尊將那些襲擊者降服后,審問了他們的來歷。他們什么也不說便自盡了,本尊對他們搜魂后發(fā)現(xiàn)是受你指使殺害墨兒,烏山明,你可有話要說?”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烏山月的臉色由煞白轉(zhuǎn)為陰沉,她冷冷的看向烏山明,疾步走上去,給了對方一個人耳光。
“烏山明!”烏山月咬牙切齒,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對方,“你膽敢指使你的人傷我的墨兒,你意欲何為!”
這一巴掌烏山月毫不留手,烏山明被打的的嘴角流血。
烏山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目光陰冷地掃過眾人,最后落在慕辭身上。
“慕道友,我烏山明行事光明磊落,從未做過這等下作之事。您說那些人是我指使,可有人證物證?若是單憑幾個宵小之徒的胡言亂語,就要定我的罪,未免太過草率�!�
慕辭不答反問,“你是說,本尊在冤枉你?”
烏山明語氣譏諷,“不敢,只是依我看,慕道友怕是中了別人的離間計。那些人故意栽贓于我,好讓我們天機門內(nèi)訌,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慕道友可不要被蒙蔽了雙眼,讓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遙法外�!�
烏山月聞言,眼中怒火更盛:“烏山明,世人皆知搜魂后人便即刻魂飛魄散,慕道友如何拿證據(jù),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我早就看出你狼子野心!當(dāng)年若不是你在我面前百般夸贊姜擎天,我也不會鬼迷心竅看上那個狗東西!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初我與姜擎天的無數(shù)次‘偶遇’,恐怕都是你在背后推波助瀾吧?”
烏山明冷笑一聲,目光陰鷙:“長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您這是急著要嫁禍給我嗎?”
“你!”烏山月氣得渾身發(fā)抖,抬手又要打他,卻被姜墨攔下。
姜墨有些無語。
她這個便宜娘現(xiàn)在雖然長心眼了,但沒完全長。
“你冷靜些�!彼龂@了口氣,然后看向烏山明:“此事舅舅是不認(rèn)嗎?”
烏山明挺直腰板,語氣堅定:“當(dāng)然不認(rèn)!我烏山明行事光明磊落,沒做過的事,絕不會認(rèn)!”
姜墨點了點頭,看向慕辭,“師尊,既然舅舅不認(rèn),您就把證據(jù)拿出來吧�!�
烏山明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證據(jù)?
第306章
烏山明,卒
慕辭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法燈,瓶中裝著三個魂魄。
而烏山明看到那被裝進(jìn)法燈里的三個魂魄時,已經(jīng)臉色大變了。
“鎖魂燈?!”
慕辭冷哼:“既然你不承認(rèn),那本尊便讓你心服口服�!�
他抬手一揮,法燈中投射出一道光幕。
畫面中,烏山明正與幾名黑衣人密談,聲音清晰可聞——
“老門主糊涂,居然讓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繼任門主,我等不可放任為之。記住,一定要殺了姜墨,絕不能讓她活著回到天機門。”
“大人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wù)�!�
“很好,事成之后,九轉(zhuǎn)金丹少不了你們的�!�
畫面戛然而止,大廳內(nèi)一片死寂。
烏山明的臉色瞬間慘白,額頭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他張了張嘴,怎么也沒想到慕辭會隨身攜帶鎖魂燈,把搜魂的內(nèi)容都記錄下來。
慕辭緩緩道,“此乃人證,你若是想要物證,本尊也能給你�!�
說完他將烏山明給姜墨的護(hù)身符拿了出來,交給了烏長風(fēng)。
“烏前輩,這護(hù)身符,你可眼熟?”
烏長風(fēng)拿到那護(hù)身符,只略一探入便知道其中的奧妙,他臉色又沉了幾分。
“山明,你在追蹤墨兒的位置?”
烏山月猛地轉(zhuǎn)身,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烏山明,你還有什么話說?”
烏山明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可能!”他猛地后退一步,聲音嘶啞,“這一定是幻術(shù)!是他們在陷害我!”
慕辭冷笑一聲,“烏山明,鎖魂燈中的魂魄記憶無法篡改,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烏長風(fēng)緩緩站起身,神色冷峻,目光中帶著一絲失望和痛心。
他走到烏山明面前,聲音低沉而威嚴(yán):“山明,你為何要殺墨兒?”
烏山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怨恨。
他終于放棄了掙扎,聲音中帶著一絲歇斯底里。
“為何?父親,您問我為何?我在天機門做了那么多,為門派立下汗馬功勞,憑什么您把少門主的位置給姜墨?”
“長姐是個沒腦子的廢物,您卻更加的寵愛她,而我才是您最優(yōu)秀最忠誠的孩子,您卻寧愿讓那個廢物的女兒繼承天機門為何都不愿意選我?我不服!”
烏長風(fēng)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山明,你確實為天機門做了很多,但你可曾想過,為何我會選擇墨兒,而不是你?”
烏山明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為什么?不就是因為她是烏山月的孩子嗎?父親,您這是偏心!”
他搖了搖頭:“你還記得老夫與你說過,我與墨兒是如何相識的?她與老夫并不認(rèn)識卻在壯漢手下替老夫結(jié)尾,后又佯裝昏迷被邪修帶走,只為救下一些老弱病殘,她明知危險,卻依然選擇以身犯險,這份心性,才是老夫看重的�!�
烏山明聞言,握緊了拳頭:“那又如何?不過是婦人之仁!天機門需要的是強者,而不是一個只會心慈手軟的小丫頭!”
烏長風(fēng)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痛心,語氣中帶著一絲嚴(yán)厲:“你大錯特錯!身為門主,實力固然重要,但更為關(guān)鍵的是內(nèi)心的修養(yǎng)與品性。你過于追求私利,內(nèi)心浮躁不安,倘若由你來引領(lǐng)天機門,只怕會將這門派引向毀滅的深淵�!�
“我天機門掌握著修仙界錯綜復(fù)雜的情報,這背后所承載何其重大?作為門主手握這種利器若漠視眾生福祉,只為私利,那后果可想而知。老夫雖不敢說自己高風(fēng)亮節(jié),但至少老夫明白,老夫絕無可能可能讓天機門淪為禍亂的源頭!你……明白嗎?”
烏山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突然跪倒在地,聲音顫抖。
“父親,我……我知道錯了!我只是……只是一時糊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
姜墨站在一旁,目光冰冷地看著烏山明。
她沒有猶豫的拿出阿西八,一步踏前,直指烏山明的咽喉。
就在阿西八即將刺入烏山明咽喉的瞬間,一道鞭影突然橫空而至,帶著凌厲的破空聲,將阿西八蕩開。
鞭影如靈蛇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即穩(wěn)穩(wěn)地落在烏山月手中。
“墨兒,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