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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傅沉蓮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有�!�

    “那魚呢?”贏秋揉了一下他的臉。

    “它們……很好�!备党辽彽穆曇糇兊眯×艘恍苍S是才想起來那三條魚還被他放在幻真界里,隨后他伸手一指,贏秋就看到那幾條鸚鵡魚忽然出現(xiàn)在半空中,搖著尾巴凌空游弋。

    它們身上散著七彩的光芒,好像彩虹的顏色都匯聚在了它們的身上。

    “……”

    贏秋差點沒被這光給閃了眼睛。

    “……它們怎么就忽然變得這么酷炫了?”贏秋干巴巴地問了一句。

    “進化了�!备党辽徍喍痰卮鹆艘痪�,然后一揮衣袖,它們就落入了之前被晏子真搬了過來的冰玉浮霖鼎里。

    “那還有個東西你也從我家偷走了,你得還給我�!壁A秋把他壓在沙發(fā)上,捏他的臉。

    他此刻褪去所有鋒芒凌厲,那雙眼眸里的光影都變得干凈柔軟起來,被她捏著臉,倒也顯得有幾分軟弱可欺。

    “什么?”他一時想不起。

    贏秋哼了一聲,“我養(yǎng)的一朵黑心蓮。”

    他一聽她這句話,又是一瞬怔愣,隨即整個人又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臉頰仍然有些泛紅,倉惶地喚了一聲,“阿秋……”

    “你還不還?”贏秋一手撐著下巴,盯著他。

    “阿秋,那是我的,是我的……”

    他紅著臉,半晌才說出完整的話,“我的本體�!�

    贏秋不知道他這種羞恥的神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啊,你這是不愿意給我的意思嗎?”

    她鼓起臉頰。

    “沒有�!备党辽忂B忙說。

    “那你拿來�!壁A秋聞言,就又彎起眼睛笑,朝他伸出手掌。

    傅沉蓮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手掌,他眼尾的紅更是撩人心旌。

    贏秋見他磨磨蹭蹭好久,才并攏雙指施術(shù)。

    淡金色的光芒乍現(xiàn),贏秋便見他胸口處有金光逐漸勾連成一朵玄蓮花的輪廓,慢慢展現(xiàn)在她的眼前。

    當(dāng)贏秋伸手握住那朵玄蓮花,她幾乎就要被那神秘漂亮的光給迷了眼睛,她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了一下好似還沾染著金粉痕跡的玄蓮花瓣。

    那一瞬,原本還在她身旁的傅沉蓮?fù)滓豢s,一張臉又愈見緋紅。

    眨眼之間,他就已經(jīng)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沖到了樓上的房間里,把自己緊緊地裹在被子里,像個毛毛蟲。

    還坐在客廳里的贏秋有點傻眼了。

    他這是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蓮花:QAQ她怎么能當(dāng)著我的面摸我的花瓣�。。�

    ——

    啊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份更新送達�。∶魈煲姡。。�

    第44章

    他很愛哭(捉蟲)

    贏秋的身體里還留有一根跗骨絲。

    跗骨絲不除,

    贏秋就難免會深受其擾,即便涉雪已經(jīng)死了,這種痛苦也不會消解。

    且無論什么藥都沒有辦法緩解這種疼痛。

    贏秋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有睡好覺。

    那種細密的疼讓她時常是睡著后又被疼醒,

    反反復(fù)復(fù),十分折磨人。

    “現(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

    要想除去你身體里的跗骨絲,就只能……”晏子真話說一半,卻又停頓下來。

    “就只能怎么樣?”贏秋覺得他的神情有點怪異,就好奇地問。

    “就只能像君上一樣,

    事先服用一顆丹藥讓跗骨絲不再往血肉骨縫里深入,

    然后……再用匕首將其剜出�!标套诱孢是如實說了。

    只聽他這么一說,贏秋就覺得后背脊骨有點發(fā)涼。

    “那,

    那得多疼啊……”贏秋摸著自己的手臂。

    可是她卻又忽然想起來傅沉蓮,

    想起那本《滿城雪》里之前提到過,

    他的父親傅凜為了控制他,

    在他的身體里前前后后一共種下了八十多根跗骨絲。

    她忽然輕聲道,

    “那小蓮花身上的跗骨絲……”

    “君上用了百年的時間,

    才徹底將所有的跗骨絲一一拔除�!标套诱嬷浪雴柺裁�,也沒有隱瞞,索性都說給了她聽。

    百年的時間。

    那是贏秋絕無法想象的冗長年歲。

    即便傅凜早已經(jīng)死了,

    但他留給傅沉蓮的傷害卻是無法消磨的,

    就算傅沉蓮后來已經(jīng)將跗骨絲徹底拔除,在他的內(nèi)心里,

    也還是殘留著對于傅凜的一份恐懼。

    也是因為這份恐懼,

    才讓涉雪有了給他種下魘毒的機會。

    “子真,你好像……很了解他的事情,”

    贏秋沉默了好久,

    忽然又抬頭看向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你……也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嗎?”

    晏子真搖頭,“不是。”

    “我百年前犯了些錯,被鎖在業(yè)海之下許多年,久到妖族的那些人都把我忘了,”

    晏子真自嘲似的笑了笑,“如果不是君上,我也許現(xiàn)在仍然還被鎖在在業(yè)海里�!�

    傅沉蓮救下他,也只不過是偶然所致。

    當(dāng)時傅沉蓮是剛來到這個世界,對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而北荒那些不受管束的妖魔都想要得到他的本體來增長修為,他那時幾乎是每日都在同妖魔打架廝殺。

    如果不是傅沉蓮?fù)墙賯魔修在業(yè)海之上纏斗了幾天幾夜,震得那業(yè)海水傾,海底山石俱陷,使得關(guān)押晏子真的海底石洞崩裂,他也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晏子真曾經(jīng)就是生在北荒的妖,他也從來不愿同聞氏妖族為伍。

    即便傅沉蓮并不是存心救他,他也還是甘愿奉他為主。

    晏子真永遠記得,那時的傅沉蓮就好像是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人一般,他根本沒有什么閑情去了解這個陌生的世界。

    晏子真在他的那雙眼睛里,看不到絲毫鮮活的顏色。

    他最常做的事,就是等在蔚藍業(yè)海的礁石之上,等著那些不知死活的妖魔前來,再親手殺了他們。

    許多妖魔在人類社會都擁有自己的凡人身份,他們也有著自己靠著偽裝來維系的社會關(guān)系,他們的死,就造成了人類社會的動蕩,失蹤案更是頻頻發(fā)生。

    時年多有傳聞,看似浩瀚無垠的業(yè)海之中應(yīng)該有什么神秘的漩渦,或是什么古老傳聞里的吃人海妖作祟,因為那些“人”,都是在那里失蹤的。

    直到某天,晏子真看見那坐在礁石之上,俯身在海水里清洗手上沾染的血跡的年輕男人,殷紅的衣袍都半浸在海水里,飄浮作忽深忽淺的紅,他蒼白的側(cè)臉在浩海盡頭垂垂將落的夕陽里卻似凝白玉脂般。

    他忽然抬眼,好像海水的粼波都點染在了他原本漆黑空洞的眼瞳里。

    晏子真見他彎起眼眸,尤似欣喜。

    猶如枯木逢春一般,他看向晏子真,說他聽到了鈴鐺的聲音。

    那個時候的晏子真并不知道他口中的鈴鐺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讓傅沉蓮在那一夜之間,就變得不再像之前那樣抵觸這個世界。

    那天傅沉蓮從礁石上一躍而下,投入海水之中,激蕩起千層水浪,而他殷紅的身影在層層水花之間就如同大海深處最為綺麗神秘的鮫人。

    他閉起眼睛,又在聽鈴鐺的聲音。

    晏子真還從來沒有見他那么高興過。

    從那天以后,傅沉蓮就離開了業(yè)海,終于愿意試著去了解這個世界,甚至還去了京岳大學(xué)。

    從前晏子真不知道傅沉蓮這些忽然的轉(zhuǎn)變是為了什么,直到他看到贏秋腳腕上的那枚腳環(huán)上墜著的銀鈴。

    收斂心思,晏子真不再去想那些往事,只對贏秋說,“跟在君上身邊久了,很多事他也會告訴我�!�

    贏秋捧著一杯熱茶,還想說些什么,卻聽晏子真忽然站直身體,喚了一聲,“君上。”

    她回頭時,正好看見傅沉蓮從玻璃門里走了出來。

    他輕應(yīng)一聲,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那雙眼睛里好似攏著淺薄的霧色,看起來還有些沒睡醒。

    晏子真適時轉(zhuǎn)身,往月洞門的另一邊走去。

    這院子里就只剩下傅沉蓮和贏秋兩個人。

    “小蓮花,都十一點半了,你怎么又睡這么久?”贏秋看了一眼手機,趴在椅背上問他。

    這幾天晚上他明明都睡得很早,可是卻總是起得很晚,人也總是蔫噠噠的,看起來沒多少精神,像是總有睡不完的覺。

    傅沉蓮聽見她這么說,還俯身去看了一眼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機,他微蹙著眉,“抱歉,我又沒來得及給你做早餐……”

    他似乎是有些懊惱,“你有吃早餐嗎?”

    “吃過啦,子真給我買了一大堆粵式早點回來,我吃不完,就叫了趙閱和林月半他們一起來吃了。”

    林月半就是那只尾巴灰撲撲的狼妖。

    “那我給你做午餐。”傅沉蓮喝了一口圓玻璃茶幾上的熱茶,然后就伸手去摸她的腦袋。

    “好,我想吃蛋包飯,可以嗎?”

    贏秋望著他笑。

    “好�!备党辽徱矎澠鹧劬�。

    院子里靜悄悄的,陽光輕柔地灑下來,蓊郁的花草葉片泛著瑩潤的光澤,偶爾還能聽見水池里游魚破開水面的聲響。

    “我先去喂魚�!备党辽徬肫饋肀窀×囟锏哪侨龡l鸚鵡魚。

    他站起來,把贏秋抱到水池邊坐著,然后就把放在木制地設(shè)燈旁,盛著魚食的陶瓷罐兒放到她手里,“你喂這里的�!�

    贏秋抱著魚食罐兒,愣愣地看著他急匆匆往回走的背影。

    他那副焦急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很擔(dān)心餓壞了他的那幾條鸚鵡魚。

    贏秋只好打開陶瓷罐兒,往水池里撒著魚食。

    中午傅沉蓮做給她的蛋包飯上用番茄醬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她一看,就忍不住抿起嘴唇笑,但當(dāng)她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卻又在流理臺那邊佯裝洗手,垂著頭沒對上她的目光。

    贏秋低頭,一口就吃掉了大半個愛心。

    因為贏秋的腿傷還沒好,再加上她身體里還有跗骨絲,所以這幾天她都住在傅沉蓮這里,還沒有機會回家。

    跗骨絲在她的身體里多待一天,就會更往她的血肉里多深入幾寸,傅沉蓮總想等一等,可是時間卻總不給他猶豫的機會。

    下午晏子真再來時,贏秋又同他說起了跗骨絲的事情。

    而傅沉蓮還一個人待在書房里,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

    “君上怕是到現(xiàn)在都在翻看古籍,想為夫人你找一個不用承受太多痛苦的法子。”晏子真回眼看向樓上,說了一句。

    “會有那樣的方法嗎?”贏秋問他。

    晏子真沉默了一瞬,但見贏秋仍固執(zhí)地盯著他,他只好開口,“如果真的辦法輕易拔除跗骨絲,我想君上……他也不會受那么多的苦了�!�

    八十幾根纏繞在血肉關(guān)節(jié)里的跗骨絲,傅沉蓮用了百年才徹底取出。

    傅沉蓮以前也不會去想著尋找什么更溫和的方法,對待他自己,他能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剜開自己的血肉,用唯一直接也最為暴力的方法將那些跗骨絲全都取出來。

    可是現(xiàn)在,跗骨絲卻是在贏秋的身體里。

    他沒有辦法那樣對待她。

    所以他才會想要翻遍那些典籍,想要找到一個足夠溫和的辦法出來。

    可是跗骨絲是傅凜煉化出來的,那個男人從來陰暗變態(tài),他煉制的東西也往往不會留有溫柔的后手,即便傅沉蓮翻遍傅凜的藥典書籍,也是不可能找到他想要的東西的。

    “子真,你有那種丹藥嗎?”贏秋聽了晏子真的話,沉默了好久,卻又忽然說。

    晏子真一怔,“夫人你……”

    “就像你說的,也許根本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

    贏秋笑了笑,“我才不想讓那個東西繼續(xù)留在我的身體里�!�

    “可是夫人,無論是凡人的麻藥,還是君上煉制的丹藥,都沒有辦法抑制拔除跗骨絲時的疼痛�!标套诱嬖僖淮螐娬{(diào)道。

    “那我不把它取出來,我就不疼了嗎?”贏秋問他。

    晏子真嘴唇微動,終是無法反駁。

    他只能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來一只小木盒,從中拿出來一顆烏黑的丹藥,遞到贏秋的手里。

    贏秋接過來,也沒怎么猶豫,就直接吃了下去。

    “咦?還挺甜?”贏秋都拿起了水杯,卻沒想到這丹藥入口即化,味道還是甜的。

    “君上時常會在煉制的丹藥里添一些甘草。”晏子真輕聲道。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贏秋都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看電視,卻又始終有點焦躁不安。

    晏子真坐在單人沙發(fā)上,將贏秋的不安都看在眼里,他忽然又開口,“夫人既然害怕,又為什么毫不猶豫地就吃了那顆丹藥?”

    贏秋懷里抱著一只抱枕,她的下巴就墊在抱枕的一個角上,聽見晏子真的話,就看了他一眼,“是個人都怕疼啊……我又不知道到底有多疼�!�

    “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仙身�!标套诱孢m時提醒。

    “……你不說我都忘了�!壁A秋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癢,就伸手撓了撓,“不過我感覺我好像也沒多大的變化,也沒有很厲害,那個女蘿妖我都打不過�!�

    原本就只是吃了一碗火雞面,她忽然就給“辣”飛升了。

    到現(xiàn)在她都還覺得自己有點像做夢。

    她覺得自己也不算什么合格的神仙。

    “那涉雪女君作為北荒之主,身負數(shù)百年的功力,夫人你仙骨初生,所修術(shù)法也并不多,一身仙靈之氣也還沒有運用得足夠純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夫人日后勤加修煉,一定會大有所成�!标套诱嬲f著,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贏秋接過來喝了一口,“知道了�!�

    晚上晏子真也還沒走,傅沉蓮還不知道贏秋已經(jīng)服下丹藥的事情,他也需要留在這里,向他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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