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9章

    卞旭忽然橫插一杠,問道:“那么你說,血債該如何來償?”

    他語氣毫不客氣,近乎是針鋒相對的質(zhì)問,場中一片寂靜。

    紀千里沉默了一會,一字一頓地說道:“卞兄,人死不能復生,落入偏執(zhí),于修行不利,你該感覺到了�!�

    卞旭被他戳中痛處,臉上狠狠地一抽。

    韓淵卻哈哈一笑,說道:“給你償命好了�!�

    唐軫聞言目光一斂,落在韓淵身上,慢吞吞地說道:“韓淵,修士需要謹言慎行,有時候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你可要想好了再出口�!�

    韓淵方才那句話未必是出于本心,他可能只是為了一時痛快,習慣性地挑釁一下,可唐軫這句警告一出口可不一定了,韓淵那心魔受困于“被人擺布、情非得已”幾個字,最聽不得激將和威脅,被唐軫這么一問,指不定他真就能指天立誓要償命!

    程潛心里“咯噔”一聲,他固然不愿意用懷疑的心揣測唐軫的用心,心里卻隱約有些別扭起來。

    嚴爭鳴:“噓,沒事,看著�!�

    他話音未落,韓淵已經(jīng)做出了發(fā)誓的手勢,正要開口,神色卻忽然一變,他整個人好像被凍在了原地似的,嘴張了幾下,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程潛將真元凝注在雙眼上,只見韓元周身仿佛蒙上了一層水膜,將他緊緊地包在其中,他立刻想起了大師兄前一陣子讓他轉(zhuǎn)交的“避水珠”。

    果然……韓淵自困十方陣殘址上的時候,大師兄恨不能天天下雹子砸得他滿頭包,哪會好心好意給他準備避水珠?

    嚴爭鳴低聲道:“那是‘避誓珠’,在身上放一個時辰,三天不能開口立誓——我怕他亂說話�!�

    這種古怪又沒用的東西,一聽就是李筠的杰作。

    嚴爭鳴皺皺眉,自言自語道:“唐軫又是怎么回事?吃錯藥了?”

    這么一打岔,紀千里終于抓到了機會,對卞旭道:“你們玄武堂位于極北冰原,跟南疆隔著十萬八千里,自然沒什么好擔心的,只是不知道玄武堂管不管中原動蕩呢?”

    他說話間,抬手一指空中的小鬼影,鬼影被他勁力所激,倏地往前一撲,幾個離得近的修士慌忙起身閃避。

    這白虎山莊的老匹夫,要么不露面,露面就這么刁鉆。

    可這話沒人敢當面說,那可是四圣之一。

    紀千里大喇喇地說道:“我說血誓如下,第一,緝拿中原作亂魔修與噬魂燈之事,魔龍必須竭盡所能,否則必造十倍反噬,第二,抓住噬魂燈之后,魔龍須得自禁于南疆,終身守在入口,終身不得離開南疆半步,否則必遭十倍反噬;第三,魔龍既為服刑,便需日日忍受鞭笞之刑五百年,除非身死壽終不可中斷,否則必遭十倍反噬;第四,魔龍日后不得濫殺無辜,不得煉制魔器,不得收徒,不得授業(yè),否則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說完一招手,那見證過一次血誓的八卦盤便徑直飛入了他掌中,紀千里含笑朝周遭看了一眼,說道:“血誓是我提的,魔龍師從扶搖派,還需請嚴掌門代表門派與我一同入誓言,若日后誰對魔龍徇私,就讓誰的門派衰微難救、血脈斷絕——諸位想必都沒有意見吧?”

    眾人有意見也不敢說,被他一串“十倍反噬”和“天打雷劈”鎮(zhèn)住了。

    紀千里率先從指尖逼出了一滴血,筆直地沒入了托盤中,隨后伸手一托,那托盤筆直地向著大梧桐樹飛去。

    眾人一時屏息,只見八卦盤圍著那濃密的梧桐樹冠盤旋良久,忽然被一只手捉住了,隱在樹冠中的嚴爭鳴撥開樹枝,深深地看了高臺上的紀千里一眼,在八卦盤中滴了一滴血——扶搖派入誓。

    唐軫見八卦盤飛向韓淵,正要伸手去攔:“嚴掌門還是考慮清楚再……”

    可他話沒說完,那八卦盤已經(jīng)徑自繞過了韓淵。

    扶搖派入誓的一瞬間,韓淵身上就有了入誓的標志。

    韓淵盯著那個標志,整個人已經(jīng)呆住了。

    這……

    一直以來,掌門師兄竟沒有將他逐出師門,他竟然還是扶搖的人!

    此時,韓淵沒有一點被強迫入誓的憤懣,他驀地抬頭望向樹冠上的嚴爭鳴,嘴唇微微顫動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唐軫的臉色變了——血誓已經(jīng)成了。

    程潛卻暗自嘆了口氣,心里空落落地踏實了下來。

    韓淵為了一己私仇,弄得人間生靈涂炭,想要沒事人一樣揭過去是不可能的,犯了天大的錯,就要付出天大的代價,沒人能包庇他。

    否則別說那些仇家債主不答應,就是天道因果也不會坐視。

    能讓他活著贖罪,已經(jīng)是網(wǎng)開一面,無論是關在扶搖山,還是令他鎮(zhèn)守南疆,都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

    扶搖山和白虎山莊立場已定,其他人于情于理說不出什么,便紛紛上前,在血誓盤上加了見證。

    落日余暉,此事塵埃落定。

    眾人開始準備離開的時候,紀千里將山莊徒弟們丟在一邊,向程潛走過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程潛一番,說道:“好久不見,又有進益,有前途�!�

    程潛:“紀莊主。”

    “紀千里”笑道:“我不叫‘幾千里’,上回是逗你玩的——不怪我將你師弟關起來吧?”

    白虎山莊莊主名叫做尚萬年,除了個別兩耳不聞窗外事之人——比如程潛之類——大家都知道。

    程潛略微一低頭:“豈敢。”

    這位尚莊主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水渾了,自然有人要摸魚,圖窮了,自然有人要匕現(xiàn),我看恐怕要變天了,你可要小心。”

    他說到這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血誓標記隱沒的地方,充滿狡黠地笑道:“可是那就跟我們這些老家伙沒什么關系啦�!�

    程潛一愣。

    尚萬年又帶上了幾分熟悉的瘋瘋癲癲,他帶著唱腔哼道:“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說完,尚萬年忽然一步上前,幾乎撞在程潛身上,他一把拉住程潛的胸前衣襟,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好像兩口陰森的黑井,一眨不眨地看著程潛。

    接著,一道神識沒入了程潛的眉心。

    程潛聽見他的神識森然道:“聽乾坤早年被人偽裝成一塊靈玉,流落江湖,理應沒人認得出,我也不知道它為什么會落到你手上,既然是天命……唉,別讓任何人知道聽乾坤在你手上,切記。”

    他這姿勢太過曖昧,下一刻,一只手憑空插了進來,將程潛往后一帶,輕巧地推開了尚萬年。

    嚴爭鳴縮回他的爪子,沒事人似的整了整袖子,面無表情地說道:“莊主好,莊主請自重�!�

    程潛:“……”

    也就是說,他手背上那個莫名其妙的耳朵果然就是“聽乾坤”,程潛一皺眉,他確實沒有告訴過別人,可那日向唐軫提過一次,唐軫會不會懷疑什么?

    程潛朋友不多,唐軫算一個,要他這樣揣測昔日好友,他忽然覺得胸口好像壓了一灘又冷又黏的泥,喘不上氣來。

    程潛:“莊主留步……”

    他正想問“聽乾坤”究竟是什么東西,尚萬年便退后兩步,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接著,這老瘋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嘴,連續(xù)搖了三次頭——不要看,不要聽,不要說。

    完事他低了下頭,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個說不出含義的笑容,轉(zhuǎn)身負手,大步走向韓淵,說道:“那位韓小友,你可以從十方陣上下來了,今日我不請自來,要隨你回扶搖山暫住,過兩日啟程,你跟我一同下蜀中,回南疆,唉,別拉著臉了,既然此事因你而起,現(xiàn)在讓你收拾,天經(jīng)地義。”

    嚴爭鳴的眉毛快從臉上飛下去了,郁悶地嘀咕道:“不速之客,我同意了嗎?”

    尚萬年“哈哈哈”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剛好回答了他這句話。

    嚴爭鳴正色下來,瞥了心事重重的程潛和不在狀態(tài)的水坑一眼,拉住程潛的手腕,正色道:“走�!�

    水坑沒心沒肺地跟上,看起來還挺美,高高興興地說:“大師兄,四師兄這是可以回家了嗎?”

    嚴爭鳴簡直懶得理她,低聲問程潛道:“唐軫什么意思?小潛,他和你提起過嗎?”

    程潛眉頭緊鎖,心里老大一個疙瘩:“他對我說過,想將韓淵保下來,將他關押在扶搖山上�!�

    水坑:“那不是挺好的嗎?”

    “好個屁,他是有這個意思,”嚴爭鳴道,“你沒聽出來嗎?他還有‘若此人不能留在扶搖山上,就殺了保險’的意思�!�

    程潛的手自霜刃的劍鞘上掠過,不到證據(jù)確鑿、水落石出的最后一刻,他都愿意原諒唐軫一切隱瞞,不想懷疑他任何事。

    君子之交固然不甚親密,卻須得有起碼的信任,可他此時不得不承認,大師兄說得對。

    程潛道:“他們要去找噬魂燈,我跟他們走一趟�!�

    水坑:“我也去!”

    “不行,”嚴爭鳴一口否決,“你一離開我視線就指定要出事。”

    “至于你——”他掃了水坑一眼,不客氣地呵斥道,“跟著起什么哄,閉上你的鳥嘴!”

    程潛還要再說什么,嚴爭鳴一擺手打斷他:“不用再說了,明天我找那個尚萬年聊一聊,摸摸情況……那老東西真是四圣嗎,怎么有點瘋瘋癲癲的?”

    大師兄在挑人毛病這方面十分的慧眼如炬,總能抓住重點。

    當天夜里,程潛沒有睡,好不容易擺脫了嚴爭鳴的糾纏,在清安居幽靜的院落中打坐入定。

    可他忽然怎么也靜不下心來,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突然,清安居的院門被人用力推開了,程潛一睜眼,李筠面沉似水地站在門口:“大師兄呢?”

    程潛:“怎么?”

    李筠:“白虎山莊那個尚莊主死了。”

    第97章

    嚴爭鳴從臥房中走出來,臉上看不出一點睡意,他一抬手按了按程潛僵硬的肩膀,問道:“怎么死的?我這里一點感覺也沒有,尚萬年那樣的大能怎么會死得沒有一點動靜?”

    嚴爭鳴是掌門印真正的繼承人,扶搖山上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感應到,他的神識甚至能掃到后山群妖谷,比當年半死不活地寄居在黃鼠狼身體里的木椿真人權力大得多。

    “不知道,”李筠掐了掐眉心,說道,“白虎山莊有個沒入道的小童,半夜起夜,見他屋里亮著燈,打在窗戶上的影子有點古怪,上前詢問,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沒了,走,跟我去看看�!�

    程潛一時間腦子里此起彼伏了各種陰謀詭計,心事重重地起身。

    他剛一站起來,抓過聽乾坤的那只手突然好像要燒起來一樣,但光潔的皮膚表面卻看不出一點異狀。

    程潛的手劇烈地哆嗦了一下,隨即,灼燒感迅速從他手上傳到了胳膊上,繼而包裹住他全身。

    他一陣頭重腳輕,原本掛在腰側的霜刃毫無預兆地從身上掉了下來,瑟瑟發(fā)抖地發(fā)出“嗡嗡”的響動。

    嚴爭鳴和李筠原本在說話,一回頭卻見程潛哼都沒哼一聲,晃了兩下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臉色難看得好像個死人,把嚴爭鳴嚇了個魂飛魄散。

    程潛的手本能地掐進霜刃的劍鞘里,往日冰涼的劍身仿佛也變得溫吞吞的,周遭一切都在離他遠去,他聽見某種聲音,像是自遠古而來的黃鐘大呂,聲浪厚重而強橫,攪起他內(nèi)府翻騰不休,尚未來得及完全修復的元神受不了這樣的重創(chuàng),好像要裂開一樣,好生受了一回平白無故的千刀萬剮。

    就在這時,一股外力忽然涌入他,頃刻將那層層疊疊的聲浪隔絕開,壓下他動蕩的真元。

    程潛咽下胸口腥甜,凝神內(nèi)府,只見這股強大卻并不逼人的神識落地成了一個虛影,正是那傳說中已經(jīng)死了的尚萬年。

    尚萬年看著程潛的元神直皺眉,問道:“你是怎么回事?元神因何受損?”

    程潛一時說不出話來。

    尚萬年看著他嘆了口氣,神識散開,他整個人像原地化作群星萬點,一點一點地幫著程潛梳理起亂竄的真元。

    程潛只聽他說道:“你元神受損,受不住聽乾坤的傳承……唉,我只能先將其封鎖在你內(nèi)府中,等待以后了�!�

    這是被強買強賣了什么東西?

    尚萬年又道:“聽乾坤失落已久,我接受傳承之后,找了它一輩子,死到臨頭才讓我碰上,既然有緣,我本想將它順勢傳承給你,誰知時機又不對……天意,我肯定是命不好。”

    命不好的尚萬年話音剛落,程潛便覺有什么東西一路從手臂流轉(zhuǎn)過他周身經(jīng)脈,最終沒入他眉心內(nèi)府中,只見那代表聽乾坤的耳朵烙印不知什么時候被烙在了他內(nèi)府中間,灼灼地亮了片刻,又漸漸暗淡了下去。

    尚萬年那神識再次出現(xiàn)在程潛面前,面色復雜地盯著聽乾坤看了片刻,他搖頭嘆道:“不過雖然看不見傳承,能見它一面,我也死而瞑目了。”

    程潛:“你到底……”

    尚萬年接口道:“嗯,我肉身已經(jīng)壽終正寢,我料到自己壽數(shù)將盡,沒料到盡得這么快,嘖,給貴派添麻煩了。”

    程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萬年回過身來,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他自嘲地一哂,說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小友,等你元神自己修復完,接受了我封存在此的傳承就會明白,傳承里有禁制,任何人都說不出聽乾坤的秘密�!�

    他頓了頓,又苦笑道:“包括死人�!�

    程潛在他臉上沒有看出怨憤與不甘,好像只是平靜,便不由得生起一個疑問,所有人都在追求得道飛升,為什么這個人好像毫不在意呢?

    尚萬年帶著一些陰陽兩隔的距離感站在他面前,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恨天衍,他們卑劣、自以為是,害死了很多人,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也是死有余辜。但這么多年來,修士與凡人能一直相安無事,確實是少不了他們這些卑鄙小人的,現(xiàn)在天衍與魘行人兩敗俱傷,中原魔道與正道都會群龍無首,這才是‘百萬冤魂’的劫難的開始,所以我才一定要保下韓淵性命�!�

    他看了程潛一眼,又補充道:“倒不是為了賣你們扶搖派的人情。”

    冤魂自亂世而生,九圣都死了,只有韓淵活著,南疆群魔才不全然是一團散沙……只是他可能真的再也不能回扶搖山了。

    “但是噬魂燈出現(xiàn)的時機太巧了,”尚萬年道,“沒想到大限說來就來,我已經(jīng)來不查清楚了,我就給你說一個感覺,不一定對——有人知道童如對那塊鬼石頭許愿的事,而且一直在暗中推波助瀾。此事除了始作俑者的天衍處之外,應該就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

    程潛目光一閃。

    尚萬年道:“不,不是卞旭,他要真有那樣處心積慮的腦子,現(xiàn)在肯定不至于混成這幅鬼樣子�!�

    程潛點點頭——天衍處那么大的一個組織,指不定是誰不小心泄露的。

    “這是第一,”尚萬年伸手將自己在程潛內(nèi)府中游蕩的神識收回來,正色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身上被人動過手腳,自己知道嗎?”

    程潛瞳孔微微一縮:“什么?”

    “不是你這靈玉之身,在魂魄上,恕我不精此道,一時看不出是什么,”尚萬年道,“還沒有發(fā)作過吧?你的修為縱不敢說天下無敵,現(xiàn)在也足以躋身頂尖,我有些想不通,究竟誰有這樣大的神通,能不著痕跡地在你身上下咒�!�

    程潛指尖發(fā)起抖來,胸口好像被人塞了一塊冰。

    這么多年來,誰精通此道?誰有機會在他魂魄上動手腳?

    尚萬年打量著他的神色,道:“看來你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

    程潛艱難地點了一下頭,不動聲色地問道:“莊主,有什么辦法化解?”

    尚萬年嘆道:“我看不出是什么咒,恐怕愛莫能助……但你也不要太過擔心,若它真有一天發(fā)作,我封在你內(nèi)府中的聽乾坤能替你抵擋一些�!�

    程潛:“多謝�!�

    尚萬年擺擺手:“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聽乾坤合該落在你手里,不必謝我——我走了,投胎去了�!�

    說完,他彌留塵世的最后一縷神識煙消云散,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擔一樣,消失得杳無牽掛。

    程潛醒過來的時候在自己的清安居里,正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這位前輩是元神受損遭到的反噬,我想可能是最近頻繁動用真元的緣故�!�

    程潛:“……”

    他心情本來已經(jīng)很凝重了,這又是哪來的支嘴驢?

    程潛睜眼一看,只見一個穿著白虎山莊弟子服飾的修士,正神神叨叨地按著他的脈門,抬頭一對上他冷冷的目光,立刻嚇得松了手:“前、前輩醒了?”

    程潛面無表情地用目光凌虐他。

    嚴爭鳴抬手將那小修士拎起來放在一邊,替他擋住程潛殺人的視線,從背影都能看出大師兄已經(jīng)氣瘋了。

    “不用管他,”嚴爭鳴咬著后槽牙道,“你跟我說,元神受損反噬,之后會怎么樣?”

    那白衣修士結巴道:“不、不不不會怎樣,程前輩真、真元純粹又深厚,只要靜心休養(yǎng),用、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自行修補,掌門不、不用擔心。”

    嚴爭鳴臉色稍緩——雖然也沒好看到哪去,然后下了逐客令:“行,那多謝,慢走不送�!�

    守在門口的李筠立刻笑容可掬道:“這邊請,跟我來……沒事,不要怕,我們掌門不咬人�!�

    不咬人的嚴掌門一臉山雨欲來地目送著他們倆的走遠,這才緩緩地轉(zhuǎn)過頭,準備與程潛秋后算賬。

    程潛卻沒心情給他順毛,他突然往后一仰,雙目放空盯著床帳頂。

    這反應與嚴爭鳴料想的“心虛氣短”有些出入,他愣了愣,將準備好的興師問罪暫且擱置,有些無措地走到床邊:“還有哪里不妥嗎?”

    程潛沒出聲,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示意他坐下,而后閉上眼睛,抓著嚴爭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程潛為人冷淡,鮮少能和什么人打成一片,唐軫是他走得最近的一個外人。因為心里的人少,勻到每個人頭上的感情也就格外純粹些,他還是頭一次嘗到被背叛的滋味。

    嚴爭鳴的手比他的暖和得多,更有活氣,更像活人。

    程潛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尚萬年是壽終正寢,元神投胎去了,我看他走得挺高興的,沒有人害他。”

    這事已經(jīng)有人來報過,嚴爭鳴已經(jīng)知道了,他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我見到他了�!背虧摵喍痰卣f道,“他想給我灌一個傳承,正好我元神受損,一時承受不住……不是剛才那人說的什么狗屁反噬,除了使用禁術強提修為的蠢貨,誰會被自己的元神反噬?”

    嚴爭鳴:“……”

    他驀地將自己的手往外一抽:“你想造反嗎?”

    “別鬧�!背虧摰吐暤�,“師兄,我心里難受�!�

    嚴爭鳴聽了這話一呆,他見過打架打得滿身傷的程潛,見過一句話噎人一個跟頭的程潛,見過勉強耐著性子容忍自己的程潛,唯獨沒見過這么蹙著眉,低聲說“心里難受”的程潛。

    他印象里,程潛好像有一副鐵石心腸,世上什么都動搖不了他,什么都不能讓他低頭。

    這一點偶然泄露的脆弱讓嚴爭鳴心里忽然升起詭異的激動,他彎下腰撥開程潛臉側的幾縷頭發(fā),越看越不知道怎么喜歡,便情不自禁地彎下腰,在程潛微微皺起的眉間親了一下:“怎么了?”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