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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滿杏，我跟你說啊。京市有很多好玩的，就比如夜店啊、迪廳啊、酒吧啊、賽車場啊……不對�！�

    說到一半，于景煥自個(gè)兒也忽然察覺出什么問題來了。

    之前為了跟老頭子作對，他去的都不是好學(xué)生會去的地方，以至于現(xiàn)在真讓他說京市有什么好玩的，他腦子里一下子還真沒什么概念。

    總不能后面真帶林滿杏去夜總……那怎么行！林滿杏怎么能去這些地方！這些地方里的男的，他媽的沒一個(gè)好東西！

    “反正，反正京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只要不是夜店什么的，我都可以帶你去！”

    于景煥接著又羅列道：“還有很多好吃的，什么西餐法餐日料，你想吃什么什么都有，比這個(gè)鬼地方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我還有好多房子，你想住哪一個(gè)都行。床是軟的、沙發(fā)也是軟的，要是市中心的住膩了，就換個(gè)海邊的，每天起來你都可以去沙灘上玩！”

    跟個(gè)推銷的一樣，于景煥努力嘗試讓林滿杏明白京市和她現(xiàn)在的生活差距到底有多大。他又胡亂地講了一通，講得人都口干舌燥了，感覺差不多了，他終于忍不住，又一次開口問林滿杏：

    “怎么樣，林滿杏，你現(xiàn)在是不是想去了？”

    這下她總應(yīng)該愿意了吧？他就不信這都迷不死她。對自己的描述很有自信，于景煥在心里暗喜。

    可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林滿杏好像從頭到尾都在狀況之外，她懵懵地抬頭看他一眼，問：“去哪兒？”

    “……”

    于景煥是真的要罵人了，“當(dāng)然是去京市了！那不然還能去哪？林滿杏你剛才難道都沒有聽我說話嗎！”

    “去京市？”

    林滿杏慢吞吞地說，“可是我剛才不是說不去了嗎？為什么你又說去京市？”

    還為什么？那不是為了勸你這個(gè)討厭的白癡嗎！于景煥感覺自己快瘋了。

    但接下來林滿杏的話，卻讓他更加崩潰。

    “我不想去京市，我想待在這里，我喜歡這里�！绷譂M杏開始對她覺得開心的事情如數(shù)家珍：“我現(xiàn)在每天都可以吃肉，每個(gè)星期都可以吃巧克力，每個(gè)月也有新衣服穿，我還可以每天去找哞哞……”

    話說到這里，林滿杏腳邊的狐貍便張口咬了咬她的褲腳，她于是又說：“我還可以每天找林元寶和哞哞玩，我覺得我現(xiàn)在很開心�！�

    “這他媽算什么！”

    于景煥不愿意相信就這么個(gè)普通人都能過上的生活，就能讓林滿杏這么滿足，放棄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金字塔頂端的生活。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暴戾的情緒。

    “就這么個(gè)鬼地方你都愿意待下去，那你為什么不跟我去京市？你去那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他媽的知不知道啊林滿杏！”

    說到這里，于景煥猛地握住她的肩膀，他的目光碎裂，眼球上更是爬滿了猩紅的血絲。

    “你就是想天天吃松露鵝肝，都每天有人空運(yùn)送過來。你要是想吃巧克力，我直接讓幾個(gè)法麗思廚子給你做。你要是想穿好看的衣服，造型團(tuán)隊(duì)給你量身體定制，什么牌子的包包首飾新款全部送過來讓你自己挑。你要是想和那頭水牛玩……”

    于景煥咬牙切齒，“大不了我讓它一起坐飛機(jī)過去，莊園多的是池子給它泡，你就是跟它玩一天都沒人管！”

    于景煥從沒來覺得自己會這么有耐心，底線會被這么一降再降，像是個(gè)傻子似的把自己有的所有東西都擺在林滿杏面前，就為了讓她多看一眼。

    他死死地看著林滿杏的眼睛，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問她：

    “林滿杏，都這樣了，你難道還不愿意跟我去京市嗎？！”

    “我不想去。”

    林滿杏不懂他為什么這么生氣，也不懂他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有聽懂她說的話，一個(gè)勁兒地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她依舊是用著一副平靜得甚至有些呆的樣子，說：

    “林騫堯也不會讓我跟你去的。”

    ?[26]小村姑也能讓大少爺跟家人吵架嗎？

    “林騫堯？”

    聽到這個(gè)名字的時(shí)候，于景煥才算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對林滿杏說那么多話，勸那么多遍，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所以你就是因?yàn)槟莻�(gè)林騫堯，才不想要跟我去京市是不是！”

    于景煥恨不得直接掐死林滿杏算了，“那些借口全都是你用來忽悠我的，實(shí)際上你一開始就沒想跟我回京市，就是因?yàn)榱烛q堯，就是因?yàn)樗�那個(gè)賤人！”

    “我沒有忽悠你�！�

    林滿杏難得聰明了一回，她說：“你都說了，我一開始就說我不想去。所以我沒有忽悠你。你不要亂說話�！�

    “……”

    聽到林滿杏這話，于景煥只覺得自己本來就沒剩多少的理智這下是真的一把全燒光了。他幾乎是聲嘶力竭地，憤怒地喊出她的名字。

    “林滿杏！”

    “怎么了？”林滿杏不知道這是他在發(fā)泄怒火，還乖乖地應(yīng)了一聲。

    “林滿杏，我最后問你一遍�！�

    于景煥本來已經(jīng)不想再問了，他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是個(gè)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無比下賤，他討厭自己因?yàn)樗�變成這個(gè)鬼樣。

    但他還是不甘心，于是他還是抱著希望最后問了一遍：

    “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市？”

    *

    最后的答案，是林滿杏朝著他搖了搖頭。

    已經(jīng)過去幾個(gè)小時(shí)了，于景煥坐在床上，回想到那些場景，心頭依舊是止不住的怒火。

    當(dāng)時(shí)的他是真的氣得想報(bào)復(fù)林滿杏。他想著要讓林滿杏一輩子都待在這個(gè)貧窮落后的地方，他要讓喬斯佰每天都給她寄他的照片，讓她看看她到底拒絕了什么，他要讓林滿杏后悔她當(dāng)初做的決定！

    他甚至想著他得不到的人，他還不如直接毀了算了。他干脆后面直接趁著月黑風(fēng)高的時(shí)候，把林滿杏給睡了，讓她揣上他的種，然后永遠(yuǎn)留在這個(gè)鬼地方，發(fā)爛發(fā)臭！

    但這個(gè)想法一共維持了不到十分鐘。

    在他看到林騫堯那個(gè)賤人是怎么抱住林滿杏，把她兜里的山楂都給擠壞了也不跟她道歉，甚至還旁若無人地親她時(shí)，于景煥改變了他的想法。

    他覺得他就是個(gè)蠢貨。

    林騫堯都行，憑什么他不行！

    憑什么他要成全他們？林騫堯那個(gè)廢物有什么本事跟他爭跟他斗？只要他想，就算是他直接把林滿杏帶走，他們能怎么樣？

    他們能怎么樣？��？！

    那他為什么要這么瞻前顧后，他為什么還要問林滿杏她愿不愿意？林滿杏她要是個(gè)聰明的，她會不跟他走嗎！林滿杏她就是個(gè)傻的！她什么都不懂，林騫堯他們一家養(yǎng)了她十幾年，所以她就想著留在他們家，留在林騫堯身邊。

    但是他就是把她帶走了，那她又能反抗得了嗎？她最多就讓那頭牛撞他，她還能干什么？！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因?yàn)榱譂M杏拒絕他生氣，反正最后他肯定都能帶她走，他有什么必要生氣嗎？！

    想到這里，于景煥猛地又給枕頭來了一拳，“砰”的一聲，那枕頭便被他的手臂直接穿了個(gè)過去。

    有必要嗎！

    *

    “阿、阿嚏！”

    不知道為什么，林滿杏只覺得鼻子癢得厲害，她沒忍住一連打了兩個(gè)噴嚏，還濕噠噠的頭發(fā)也因此甩了一地的水珠。

    “怎么突然打噴嚏，是不是感冒了？”

    不過五分鐘就解決完一個(gè)澡，林騫堯剛出來就看見林滿杏打了噴嚏，接著又吸了吸鼻涕。他連忙又拿起一件干凈的外套走上前給她裹上。

    “等會兒吃完飯，再吃下藥。要是感覺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說，知道嗎？”

    林騫堯又捧著她的臉認(rèn)真地囑咐兩句，林滿杏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后，他才拿起掛在旁邊的毛巾開始替林滿杏擦頭發(fā)。

    而正當(dāng)林滿杏被他的動作弄得昏昏欲睡，人都要打瞌睡靠在他的胸膛前時(shí)，冷不丁的，她又聽見頭頂傳來林騫堯的聲音。

    “滿滿，昨晚你為什么出去？”

    本來都要睡過去了，林滿杏這時(shí)候又被他的話吵醒，她腦子還有些懵懵的，一時(shí)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剛才林騫堯說了什么。

    “林騫堯，你剛才有說話嗎？”林滿杏迷迷糊糊地又轉(zhuǎn)過頭問他。

    “我在問你問題�！�

    即便此時(shí)心情很不好，但林騫堯的聲音依舊很溫柔平靜。

    一個(gè)晚上的奔波操勞，讓他的下巴生了些青茬，那雙看上去格外貴氣的瑞鳳眼，此時(shí)也有些疲憊，眼白上紅血絲交錯(cuò)縱橫。林騫堯伸手摸了摸林滿杏的臉頰，長時(shí)間沒有飲水的喉嚨還有些沙�。�

    “昨晚為什么突然出門？為什么突然跑到山上去？”

    “滿滿你能告訴我嗎？”

    溫和到極致的聲音背后，隱藏著的是林騫堯那幾乎能吞噬掉一切的負(fù)面情緒。他只是一想起林滿杏跟一個(gè)男人在山洞過了一夜，他心頭就忍不住滋生起些陰暗甚至惡毒的念頭。

    更別說，是林滿杏主動離開房間，又主動上山的……林騫堯甚至不敢想象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是想要去救那個(gè)于景煥嗎？她是對他有什么不一樣的感情嗎？他們之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她這一次敢上山去找他，那她下一次還會做出什么？主動離開他，和另一個(gè)男人離開嗎？

    只是想到這里，林騫堯的手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滑落，觸摸上少女那纖細(xì)的、脈搏跳動的脖頸上，像是以手為項(xiàng)圈一樣，輕輕地圈住。

    她想都別想，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身邊的。

    “昨晚林元寶來找我了�！�

    絲毫不知道面前的青年心理早已扭曲得不成樣子，林滿杏說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只小狐貍，本來還帶著困意的眼睛一下子都變得亮晶晶的。

    “我本來想等你回來，跟你說的。但是她一直咬我的衣服讓我跟她走，我就走了。”

    難怪。

    林騫堯現(xiàn)在算是知道昨晚地上為什么有那么多帶泥土的印子了，腳印被林滿杏給踩花了，他那時(shí)候也就沒想到會是那只狐貍，還以為是貓什么的。

    林騫堯接著又問：“然后它就帶你找到了于景煥嗎？”

    “嗯�！�

    林滿杏像是很不明白一樣，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于景煥在那里，他說他喜歡待在那里。我要走了，他也不讓�！�

    “……下次再碰到這種事情，你就不要管他好了�！�

    林騫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個(gè)大少爺要他的滿滿留下來救她時(shí)，是多么傲慢無禮的姿態(tài)。

    “他喜歡待在那里，就讓他一直待在那里�！�

    待到死最好。

    林騫堯毫無愧疚之意地想到。

    聽到這一句，他算是差不多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估計(jì)就是那個(gè)大少爺想要逃跑，結(jié)果不小心半路摔斷腿，又被那只狐貍發(fā)現(xiàn)。然后那只狐貍就過來找林滿杏，帶她過去救人了。

    ……真是多管閑事。

    即便林騫堯知道林滿杏多喜歡那狐貍，但此時(shí)還是無法控制自己不把這通氣撒在那只畜牲身上。

    “那你們一起在山洞過夜，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而正當(dāng)林騫堯想要知道更多他們兩個(gè)人相處的細(xì)節(jié)時(shí)，突然，他又注意到了什么，話音一頓，雙眸微微瞇起。

    只見，那空蕩蕩的領(lǐng)口處，一個(gè)紅梅似的痕跡在林滿杏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

    林騫堯一時(shí)間有些懷疑。按理說，昨晚他親這里的時(shí)候，應(yīng)該沒有很用力，不至于痕跡這么久都還這么明顯吧？

    ……難不成是他下嘴又沒控制好嗎？

    看來下次還是得注意點(diǎn)。

    看著那灼目的紅痕，林騫堯有些心虛。他壓根就沒有想到，有人會那么大膽無恥，直接又用新的吻痕把他留下來的痕跡覆蓋過去。

    他只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畢竟早在半個(gè)月前，他就因?yàn)闆]把握好分寸，在林滿杏鎖骨下面的位置留下吻痕，并被林麗娟不小心看到，被中年女人耳提面命了一番。

    沒有在吻痕這件事上想太多，林騫堯又問起剛才還沒問完的問題：“昨晚，還有今天早晨，于景煥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事情？”

    “他一直吵我睡覺！”

    說到這里，一向總是溫吞的，好像怎么逗都不會生氣的林滿杏也忍不住有了小脾氣，她有些憤憤地說：

    “他一直在說話，說亂七八糟的話。后面他又說什么下次，我沒聽懂，我很困，我先就睡著了�！�

    “還有呢？”看見林滿杏對于景煥很是厭煩的樣子，林騫堯心里很滿意，他繼續(xù)耐心地聽她發(fā)牢騷。

    “早上我抓蛇的時(shí)候，他也很吵，一直在叫，叫得很難聽。”

    “你又抓到蛇了？滿滿真厲害。”

    林騫堯更滿意了，他不著痕跡地踩一捧一：“城里的大少爺沒有見過世面，就是這樣的，叫起來是很難聽�！�

    “但是他不僅叫得好難聽，他好像不太聰明�！绷譂M杏又癟著嘴，略顯煩惱地吐槽道：“后來他還問我，要不要跟他去京市，一直問，我都回答他很多遍了，他好像都聽不懂�！�

    “……你說什么？”

    本來聽得正開心，可當(dāng)“去京市”這三個(gè)字出現(xiàn)時(shí)，林騫堯只覺得有轟鳴的鑼鼓聲在他耳邊炸開，轟得他一瞬間腦袋都嗡嗡響。

    林騫堯甚至以為是他幻聽了，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滿滿，你再說一遍，于景煥他早上跟你說了什么？”

    *

    “死兔崽子，你他媽的說什么！”

    平板里傳來一聲“砰”的巨響，是視頻通話中的老人猛地把桌子上的硯臺砸了下去的緣故。

    “我說，我要把林滿杏帶回去�！�

    于景煥不甚在意地揉了揉耳朵，他靠在床頭，還腫著的腳就架在抱枕上，姿勢拽得像個(gè)大爺。

    “你混賬！”

    聽到他的話，對面緊接著又是噼里啪啦一通砸東西的聲音，于塍恨不得直接穿過屏幕給這個(gè)不肖子孫一個(gè)巴掌。

    “老子讓你過去反思，結(jié)果你就給我在那里找女人！于景煥！你還要給我鬧到什么時(shí)候！你現(xiàn)在這樣你對得起你死掉的爸媽嗎！”

    “……”

    聽到他的話，于景煥本來吊兒郎當(dāng)?shù)纳袂橐幌伦泳统亮讼氯�，他冷著張臉，眼神冷漠到了極致。

    “我對不起，我當(dāng)然對不起了�！�

    他冷笑了一聲，又道：“我那時(shí)候就應(yīng)該死了，這樣我就對得起他們了。后面也不至于因?yàn)椴唤o那個(gè)死鬼磕頭，就被你亂棍打進(jìn)了醫(yī)院，傷剛好然后就又被送到這個(gè)鬼地方�！�

    “……你！”

    聽到他的話，于塍只覺得一口氣險(xiǎn)些又沒梗過去。他又是痛恨又是心疼地看著面前這個(gè)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孫子，最后到底還是長嘆了一口氣。

    “你、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你讓喬斯佰把電腦拿走！”

    ……

    喬斯佰進(jìn)來拿走平板的時(shí)候，果不其然就得到了那位大少爺?shù)囊宦暲涑盁嶂S。

    “喬斯佰，我讓你跟他說，你倒好啊，直接讓他親自來跟我吵，你也不怕他被我氣死了，你后面就沒靠山了？”

    只是他話音聲剛落，聽到于景煥說了什么的于塍就又破口大罵起來：

    “小兔崽子，你他媽的又給我亂講什么，你就是這么跟小佰說話的嗎！你看我到時(shí)候抽不抽你！”

    *

    喬斯佰重新回到車上，再看向平板時(shí)，就瞧見屏幕中的老人很是無奈地說：

    “小佰，那臭小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就算是我死了，于家也會有你的位置，你別理他，一天天的，什么屁話他都敢往外講�！�

    喬斯佰依舊是微笑著回答他：“我知道，先生。您放心，我很清楚我的身份。”

    “你……唉，算了�！�

    也不是第一次聽喬斯佰這么說，于塍同樣也拿他沒有辦法。接著，他又想起剛才那些幺蛾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喬斯佰，說：

    “不過小佰，不是我說你，我不是都提醒你，讓你看著他點(diǎn)嗎！怎么現(xiàn)在他還是跟人搞到一塊了，現(xiàn)在還要把人帶回來……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就把他關(guān)在家里頭得了！”

    “先生，你先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