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斯嘆氣：“真是的，明明你們的血緣那么親密，我還希望你們?nèi)蘸竽芑ハ鄮椭兀辽俚綍r候做什么事情也能有個商量的對象。”
“到時候？希斯是在假設(shè)死掉以后的到時候嗎？”在你還在思索希斯這番話讓你覺得不舒服的點的時候，西索已然挑明了這點，“不可以，說不定到時候我會忍不住想要把西莉亞殺掉的�！�
就算是說這話的時候，西索也依舊是笑著的。
你并不在乎他的心情，也不在乎他是否有說謊，在你看來他這不過是大放厥詞，這句話一點也不讓你感到威脅。
你唯一在乎的只有希斯的反應(yīng)。
這一次，希斯舉起手，在西索的腦袋后拍了一下。
“這話很過分�！毕Ｋ拱逯槪斑@已經(jīng)是非常過火的玩笑了。”
笑容此刻也在西索的臉上消失了，他的聲音也不再忽上忽下：“就因為希斯覺得不可以對家人抱有殺意？”
“殺人本來就是不對的，更何況是血親相殘�！毕Ｋ沟穆曇舴路鸾Y(jié)了冰一般，“也許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相互殘殺的案例，但我不允許這發(fā)生在我的孩子之間。就算做不到友善相處，你們可以形同陌路，可以針鋒相對，你們有自己的意志，就算不按照我的希望我也可以接受。但唯獨殺死對方？我不允許�！�
“我需要你們的承諾�！毕Ｋ狗浅ＵJ(rèn)真，她率先看向西索，“西索？”
“要求是不可以去殺死兄弟姐妹……可以哦�！蔽魉饔忠淮涡α似饋恚白鳛榻粨Q，希斯就不會生氣了吧�！�
“哼�！彪m然希斯仍然板著臉，但你能夠從她眉毛的抖動和變快的呼吸中得知她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不少，“到西莉亞了�！�
“只要西索不想殺了我�！蹦阏f，“我并沒有興趣�！�
“好！就這么說定了！”希斯終于笑了，“為了慶祝今天的約定，今晚我們吃蘋果派怎么樣！”
西索非常配合地鼓掌。
一臉冷漠的你瞧著這兩個興高采烈的人，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被排擠的事實。
“啊對了。”希斯突然說，“本來想讓西莉亞你去猜一猜西索的想法和心情，但現(xiàn)在……你們是不是都不太樂意？”
你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被西索搶先說：“聽起來很有趣呢~”
你瞪大了眼睛。
為了避免和發(fā)臭的生物待在一起，你企圖自救，剛打算開口就被希斯堵了回來：“那可太好了！西莉亞，這也是學(xué)習(xí)中很重要的一環(huán)哦�！�
你瞧著眼前一大一小的兩個紅發(fā)，嘴角相似的笑容。
明明剛才他們還在爭吵，但現(xiàn)在又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而且還自顧自地說起了話。
“你們要玩的開心，我會給你們做美味的晚飯作為犒勞的！”一個這么說。
“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另一個這么說，“那么看在食物的份上，我也會拿出干勁的！”
希斯又一次重申著希望你們好好相處的具體準(zhǔn)則，但這一次西索非常高興地照單全收。
你從來不知道“好”這一個詞語原來能有這么多種說法，總之，希斯被哄得越來越高興，望向西索的目光也越來越柔和。
你張了張嘴，又復(fù)而閉上。你知道這個時候你再多說什么都是徒勞，這是你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
就這么看的話希斯的觀點也不能說錯，在這么短短的幾個小時內(nèi)，你已經(jīng)因為西索的緣故學(xué)會了兩種新的情緒。
想到這里，你徹底放棄了抵抗，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希斯朝你們笑瞇瞇地?fù)]了揮手，走出了房間。
隨著希斯的離開，西索身上的氣息也有了輕微的變化，原先被他有意收斂的惡意再一次在空中飄蕩。
“讓我想想，我們來聊聊什么內(nèi)容呢？”方才還在說想要殺死你的男孩一手摸著下巴，一手扶著腰，他挺了挺胯往那兒一站，就成功讓你的眼睛感到了不適。
承受著視覺和嗅覺打擊的你不由得學(xué)著希斯的習(xí)慣深深吸了口氣。
不行，這樣更臭了。
你后悔地捏著自己的鼻子，誠懇地說：“什么都可以，比起這個，你真的太臭了�！�
西索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真的嗎？”他看起來很是郁悶，甚至舉起胳膊自己聞了聞，“什么也沒聞到……畢竟我可是很愛干凈的�！�
“不過西莉亞的表情看起來并沒有說謊呢�！蔽魉鞒了剂艘粫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西莉亞的嗅覺壞掉了，嗯果然西莉亞很奇怪~”
他在刻意挑釁你。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望向他，學(xué)著希斯的樣子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不是你的身體，是你的靈魂聞起來太臭了？”
他打量著你，你仍然冷淡地看著他。
西索臉上的笑意漸深，這一次，他笑得整個身體都抖動了起來：“西莉亞的反擊可真有趣？”
你痛苦地移開了視線，不行，你覺得你的眼睛受到了攻擊！
“我們來聊天吧~”笑著笑著西索直起了身，他的手仍然虛虛地蓋在臉上，你看不清他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有透過他指縫的間隙露出來的他的眼睛。
那雙金色的眼睛閃閃發(fā)亮，上下起伏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刺耳：“我會記得，好好關(guān)照西莉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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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兄妹的和睦相處操碎了心）
在寫這章的時候思考起了如果妹是在揍敵客長大的if（得第一個世界，不然我覺得容易被戳穿），想想會變成完全三觀不一樣的妹，雖然有被伊爾迷利用到死的風(fēng)險，但感覺也挺有意思的。
不過因為妹的三觀不太正直，很容易變成悲傷的故事（？），所以覺得不太合適。
假如日后還想寫的話倒是可以開個IF就是了！
今晚零點還有一更！可以來看！
第6章
心臟6
自從那天開始，按照希斯的要求，你會每天花上二十分鐘的時間和西索待在一塊兒。
除了第一次是在西索的房間，后面你們的陣地轉(zhuǎn)移到了客廳。
提出這一點的是希斯，甚至于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偷偷地躲在一旁企圖偷聽你們的交談——要你說，她的偽裝實在是太不專業(yè)了。
別說你能聞到她獨一無二的氣味，就連沒有這個特殊技能的西索都看得到：誰讓希斯躲在墻后，還要半個腦袋探出來。
西索還在裝模作樣地和你問好，詢問著你的興趣愛好這些在你看來沒有意義的客套話，你卻沒有這個功夫回答他，而是站起來，跑跳著拽住了腦袋縮回去的希斯的手。
“不用尷尬。”你一瞬間就分辨出了希斯的神色，“但希斯為什么會覺得尷尬？”
希斯看起來更尷尬了：“……才沒有尷尬！”
“騙人呢~”西索在一旁笑瞇瞇地幫腔，“在說謊的時候希斯眼睛會睜大一點點，而且特別喜歡玩手上的戒指�！�
“真的呢�！蹦沩槃萸浦Ｋ惯�搭在右手無名指戒指的左手，“明明是希斯自己說不可以說謊。”
你有些困惑地說。
希斯：“……”
她毫不客氣地給了你和西索背后一巴掌：“少說兩句！”
“知道嗎，西莉亞~”被錘了一下的西索不以為意，沖著你笑嘻嘻地指了指希斯的臉，“這就叫做惱羞成怒。”
非常富有學(xué)習(xí)精神的你了然地點頭：“原來如此。”
“……很好，看起來你們相處地挺不錯。”希斯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我也就放心了�！�
你完全不知道她為什么看起來這么不高興。
你看著希斯離去的背影，陷入了困惑。
“西莉亞是想知道希斯的心情嗎？”西索的話讓你不由地望向了他，他朝你咧了咧嘴，“現(xiàn)在又是‘你為什么會知道’的表情？看起來我是猜對了呢~”
你沒有說話，西索也一副完全不在乎你搭不搭腔的樣子，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西莉亞可真好懂呢，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我臉上沒有寫字�！蹦忝嗣约旱哪槪浅：V定地說。
“噗嗤�！彼荒愕呐e動逗笑了，“雖然是個……但是該用單純來評價西莉亞嗎？”
西索的話語被他人為地中斷了，語句中缺少了一個賓語，你很確信是他沒有說出口，否則只要有口型或者發(fā)出了再微小的聲音，這么近的距離都足以你讓你知曉他說的話。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將這話說給你聽。甚至由于他的口氣，聽起來“單純”這個評價都帶著貶義。
你有點不耐煩，為他的故弄玄虛。
“‘寫在臉上’并不是一個客觀上的描述，嗯……這可以稱之為一個比喻。”西索突然換了個口氣，像是每天晚上給你講故事的希斯一樣，解答你的疑惑，他甚至舉了一個昨晚故事里出現(xiàn)的一句話，“‘它是世界上最美的玫瑰’，也僅僅是在小王子看來是這么覺得。”
你有點明白了。
就像你覺得希斯的味道很好聞，能讓你想到陽光、露水和美味的食物，這也不過是你主觀上的認(rèn)為，實際上這是你一個人的認(rèn)知，包括西索聞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一樣。
小王子也是，他把那朵玫瑰當(dāng)成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那朵，愛是他的能力。
你對西索有點改觀了，能夠看到別人臉上的字，也是一種神奇的能力，而且這個能力聽起來就很好用。
“我知道希斯的想法哦~”西索對你晃了晃手指，卻就是什么也不說。
你想了一下，記憶力很好的你想起來西索和你說過的話，試探性地問道：“我想知道，拜托你了？”
“希斯其實是吃醋了呢�！币馔獾匚魉鳑]有繼續(xù)向你隱瞞，而是很爽快地告訴你，“她一定是因為我們關(guān)系變得很好而感到了被丟下的失落~”
“我們關(guān)系沒有變好�！蹦慵m正道。
“也許是吧，但是希斯不一定這么覺得呢~”西索隨意地說。
“那是希斯誤會了�！蹦愕贸隽私Y(jié)論，想了想又覺得不解，“可希斯不應(yīng)該為這個高興嗎？”
她一直都希望你和西索能好好相處，至少她是那么宣稱的。
那個時候希斯就開始說謊了？你迅速地回憶起了當(dāng)時說這番話的時候希斯的神色，果斷地?fù)u了搖頭，你確信那個時候的希斯沒有在說謊。
而且，為什么會為此覺得失落？
你狐疑地看著西索，覺得怎么看都是西索在說謊的可能性更大。
“人類可是很復(fù)雜的。”被你打量著的西索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慌亂，他仍然保持著笑瞇瞇的模樣，“因為一個人的愛和精力是有限的，對別人的愛增加了意味著對另一個人的愛會減少，那么意識到自己得到的愛變少了的人會怎么想呢？”
他像是老師一樣引導(dǎo)你的答案。
但其實西索早已給出了你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于是你也這么說了：“失落。”
“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不同人的身上也不同呢。希斯覺得失落，然后又因為自己說過希望我們好好相處的話，感覺到羞愧，然后被我們撞破了才覺得尷尬呢�！�
西索講述得非常細(xì)致，就連你都多少明白了。
……原來如此。
雖然你覺得換作是你絕不會感到失落，而是會去將那份愛搶奪回來。本來，那就應(yīng)該是屬于你的東西��？
“那我去告訴希斯是她誤會了�！蹦銊傔~出兩步，就被西索叫住了。
“等一下。西莉亞也是這么想的嗎？”
雖然不清楚西索這么問你的原因，但考慮到剛才西索的教導(dǎo)，你還是好好回答了他的問題：“當(dāng)然不會。我不會覺得失落，也不會覺得羞愧，更不會覺得尷尬。愛很珍貴，反悔了就反悔，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關(guān)系。”
“但西莉亞很快就相信了我說的話呢�！�
“因為希斯不一樣啊�！蹦阊杆俚卮鸬�，“希斯沒有什么攻擊性，而且自我要求也很高……等一下，你是在騙我嗎？”
這幾天你的學(xué)習(xí)還是多少起到了作用。
你打量著西索的神色，你看不出來什么跡象，但這終于喚起了你逐漸消散的警惕心。
上次他也是這樣，然后耍了你一頓！
“怎么能說是騙呢�！蔽魉鞴闹�，一副無辜的模樣，“這也只不過是我的一個猜測，說不定不符合希斯當(dāng)時的想法~”
也許是讀出了你的想法，他迅速地說出了第二個猜測：“也有可能，希斯一開始是擔(dān)心我們吵架又不想打擾我們所以選擇了偷聽，結(jié)果被發(fā)現(xiàn)了就覺得羞愧�！�
“羞愧？”覺得不對勁的你反問道。
“這一點倒是有點難解釋�！蔽魉魉妓髁艘幌�，眼睛一亮，“本以為隱瞞的很好結(jié)果一下子被發(fā)現(xiàn)了，就會覺得很丟臉�！�
你默默記下了西索的分析。
“然后，又因為是被我們兩個一唱一和戳穿了，所以多少有點丟臉吧。”
“希斯不是這樣的人�！蹦阒赋�，“如果她知道錯了，會直接道歉，也沒有為我們叫她‘希斯’而生氣�！�
你不知道別的家庭是怎么樣子的，但你確信希斯是獨一無二的。
從家里的電視里，你看到了世界的一角。
就算是家人，也有可能互相殘殺——從新聞聽到這種事情的你也向希斯說出了你的疑惑。
“只要是家人就會充滿愛意……這并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哦�！毕Ｋ剐χ湍阏f，“當(dāng)然了，如果說世界上存在什么無條件的愛那確實只有血緣，可反過來則不一定呢�！�
你很難想象這樣的希斯會覺得丟臉，會因此而不高興。
因為這樣的希斯……你感覺有點幼稚。
但在你心中希斯很強大，這并不是指她的武力，而是她的思想，她的心靈。
相較之下，你在這方面幾乎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想要學(xué)習(xí)，想像她一樣在很多事情上游刃有余。
“人類可是很復(fù)雜的�！蔽魉饔忠淮握f出了這句話，“就算是希斯，也會有小性子哦？”
他看著還是不怎么相信的你：“所以其實西莉亞更相信第一個猜想吧？”
“但西索覺得第二個是真的。”你平靜地說，“你前面在說謊。”
“哼哼，你猜呢~”西索沒有給出他的答案，“西莉亞是想要找希斯確認(rèn)嗎？”
你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不�！�
如果按照西索的第二個說法，那你直接去問希斯只會讓她繼續(xù)不高興而已。
而且，你還沒有忘記，西索能看得出別人的想法。
盡管你還是有些半信半疑，但你還是偏信了第二個答案。
西索聽著你的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一個人在那兒自顧自地渾身顫動得笑了起來。
你站起來：“二十分鐘到了�！�
“我還沒告訴西莉亞我在遇到那件事的反應(yīng)呢�！蔽魉魍蝗徽f，“我和西莉亞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們果然很合得來~”
你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西索指的是對愛被搶走這件事的反應(yīng)。
搶奪回來，不會失落，不會羞愧，不會尷尬。
西索又在說謊了，你想。
假如他說“想法一樣”是真的，那么你們一定很合不來。
……因為你們要搶奪的愛，來自同一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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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個點，有點像“說謊者悖論”，我應(yīng)該是時隔六年寫了這個梗。
西索的兩個解釋，當(dāng)然第一個是假的，第二個是真的。
但是因為是西索，所以反而假的更像真的（？）
但他搞錯了羞愧的順序哦，就當(dāng)是他不成熟時期的缺陷吧�。ń^不是因為我編不出來）
西索是故意提示妹他在說謊的，老郁悶了，說謊的快樂在于被人發(fā)現(xiàn)被琢磨思考啊，結(jié)果妹迅速相信了真的很讓騙子沒有成就感。
再說了被希斯知道會又被打的（哈哈哈）。
在寫這個時期的果農(nóng)的時候，我不太想加過多的波浪號，也不想寫太兇殘（？）的一面。
我覺得希斯還在的時候，他姑且還算一個正常人，是被希斯用“好孩子”的夸贊和愛鎖住的怪物。
希斯的兩個孩子都是怪物，西索是，西莉亞也是。
妹的理解錯誤了��！
想一下日后：
妹：西索有讀心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