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解氣了嗎?”
他接過陸母手中的湯藥,“解氣就喝了它�!�
顧南挽心底一跳,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
她死死地捏著那匕首,鮮血滴落,聞鈺卻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須臾,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胸膛,“我的心在右邊�!�
他的目光落在顧南挽的手上,只見雪白的指尖染上了他的血跡,宛若碎玉染血,聞鈺的指尖落在自己的胸膛,“下次,記得往這里刺。”
顧南挽眉心一跳,就連陸母亦是不敢置信地看向聞鈺仙君,就怕他惱怒之下直接殺了顧南挽。
然而聞鈺依舊平靜地站在原處,面上不見絲毫怒色。
鮮血依舊在瘋狂涌出,不過瞬間,便染紅了他的白袍,他的指尖一動,那匕首便化作點點的靈光,消散在虛空之中。
顧南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神色警惕地看向聞鈺,她隱隱察覺到,他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然而她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聞鈺看了眼指尖的血跡,他難得地勾了勾嘴角,明明是一張極為俊朗的面容,陸母卻像是看到厲鬼一般,背后涼意上涌,她無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一時間,她甚至忘了臉上的疼痛,半晌,她方才反應(yīng)過來,忙尖叫道,“快來人……”那些守在暗處的護衛(wèi)聞言,徑直破門而入,卻卻聽一旁的聞鈺仙君冷聲道,“出去�!�
陸母還想要再說話,便察覺到一股恐怖的威壓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后,陸母呼吸一滯,察覺到那令人心悸的威壓,她瞬間噤聲。
陸母不敢多呆,她恨恨地看了顧南挽一眼,方才捂著臉走出了房間。
房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只余夜風(fēng)穿堂而過,帶起些微的聲響。
那碗湯藥再度落在了她的面前,“喝了它,你不會有事�!�
顧南挽看了眼那褐色的湯藥,“這是什么?”
“墮胎藥�!�
顧南挽一怔,而后猛地瞪大了眼睛!想到先前陸母與聞鈺仙君所說的話,她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她懷孕了???!
這個消息宛若晴空霹靂一般,直接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聞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色暗沉,察覺到她的動作,他冷笑了聲,“喝了它,我會替你解毒,你不會死�!�
顧南挽連忙退后了一步,她看著那碗湯藥,面色微變,她抬起頭,“我自己來……師傅�!�
“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吧�!�
聞鈺聞言,神色淡淡地將那湯藥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他的身形閃了閃,便化作無數(shù)靈光,消散在了顧南挽的面前。
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地上早已積了一灘殷紅的鮮血。
顧南挽的目光死死地落在那血跡之上,她捂住小腹,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個孩子一定不能要!
她現(xiàn)在自己尚且自身難保,又如何管得了別人,尤其,這個孩子的父親還是那么一個瘋子,顧南挽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饒是現(xiàn)在,她依舊無法相信,這里居然有了孩子……
顧南挽看著那褐色的藥汁,她端起小碗,淡淡的暖意順著她的指尖上涌。
無數(shù)的思緒涌上心頭,顧南挽不敢多想,猛地端起那藥汁一飲而盡,苦澀的藥味瞬間逼的她幾欲作嘔,她已幾日沒有吃飯,那湯藥入喉,顧南挽干嘔了幾聲,腹中翻江倒海一般,她的掌心落在胃部,哇地一聲又將那褐色的藥汁全部吐了出來。
顧南挽抱著枕頭,鼻頭發(fā)酸。
苦澀的藥味彌漫在房間內(nèi),房外傳來陸母的憤怒的辱罵聲。
顧南挽看向窗外,寒風(fēng)凌冽,數(shù)十米外,隱隱可見半山腰霧氣繚繞,她的腦中有片刻的清明,她忽的眼睛一亮,察覺到袖中傳來絲絲縷縷的寒意,顧南挽遲疑了片刻。
她看著山下繚繞的霧氣,隨即,毫不猶豫地將靈力輸入了那白骨之中。
那白骨之上閃爍著微光,在昏暗的燈光下,宛若玉石一般。
……………………
夜色已濃,厚重的鐘聲穿過山澗,緩緩地回蕩在小院之中,幾個男修坐在院中,他們看著漫天星辰,有些無聊地嘆了口氣。
“那幾個孬種現(xiàn)在都要嚇破膽了,連門都不敢出,一群孫子!”沉四顛了顛手中的玉簡,自從上次那兩個蠢貨被殺,現(xiàn)在那群人都安靜了下來。
“對了,怎么沒看到沉二?”沉四有些稀奇地看向沉參,要知道,平日里就他最愛湊熱鬧,這次他回來這么久了,他都沒看到沉二的人影。
沉參聞言隨口道,“別提了,他之前看上一女修,甚至都打算退出修仙界,與那女修好好過日子,沒想到那女修根本沒把他當(dāng)回事,找他就是為了雙修,得手了便直接翻臉不認(rèn)人�!�
鬧的沉二天天買醉,連個人形都沒有了,他是不曉得,他們都是石人,沒心沒肺的,怎么就沉二整天滿腦子情情愛愛的?
沉參目光微轉(zhuǎn),透過窗見的縫隙看向房內(nèi),便見男修面無表情地坐于床榻之上,一頭銀色的長發(fā)落于床榻之間,男修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唯有他額頭的金印散發(fā)著淺淺的金芒。
沉參摸了摸下巴,”你發(fā)現(xiàn)沒,最近……也有點不對勁�!�
“哪有!”沉四立刻反駁道。
沉參聞言翻了個白眼。
卻見戚無宴驀地睜開了眼睛,沉參瞬間噤聲,還以為戚無宴聽到了自己所說的話,卻見戚無宴只微微低下了頭,琥珀色的眸子他看向自己的掌心,眸色微變。
他能察覺到,先前留在顧南挽身邊的指骨,現(xiàn)在有了細微的異樣。
她在向指骨之內(nèi)傳送靈力。
戚無宴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
便聽一道虛弱的聲音憑空響起,那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與掩飾不住的痛苦,莫名地有些可憐。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
戚無宴隨手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木珠。
在這寂靜的夜里,這道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很是好聽,更重要的是,是個女聲!
聽到這道聲音,房外原本正小聲交談的幾人瞬間噤聲,他們面面相覷,卻見其他人亦是滿臉的疑惑,幾人下意識地偷偷看向房內(nèi),悄悄豎起了耳朵。
卻聽那道聲音再度響起,“你可能不信�!�
“但是我的確……有了你的崽。"
戚無宴微微睜開了眸子,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瞳孔微縮,他的呼吸有一刻的停滯。
沉參幾人,“????”
幾人的眼睛瞬間瞪得像幾對大燈泡一般,死死地看向房內(nèi),他們幾乎無法相信那話中的信息!
他們恨不得立刻沖進房間問個明白,卻聽那聲音再度響起,“若是你半盞茶的時間到不了,那么,他將會和我一起死在今夜。”
“�。�!”
稀碎的粉塵自他的掌心飄落。
等幾人再抬起頭之時,卻見房內(nèi)早已沒了戚無宴的身影,只余一堆稀碎的粉塵,緩緩飄落在那一塵不染的床榻之間。
第19章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子嗣。
夜色寧靜,一群大男人湊在院子里,沉參幾個撐著胳膊,
探頭探腦地向著房間內(nèi)看去,滿面皆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那幾句話宛若平地炸雷一般,
劈的幾人一個措手不及,
現(xiàn)場有一瞬間的死寂。
清冷的月光落在那張俊美的面上,那張一向面什么表情,
滿是漠然的臉,
此刻都有了些微的變化,他的喉結(jié)滾動,
只覺口中格外干澀,
琥珀色的眸子中帶上了一絲無措。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覺那里隱隱發(fā)燙。
白骨那端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
那聲音細細弱弱的,
比起先前,
多了絲說不出的委屈,
“我現(xiàn)在在潮生山山頂,那個紅色大門的院子里�!�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戚無宴隱隱聽到了那端傳來陌生女人憤怒尖銳的叫罵聲,以及男人壓抑不住憤怒的呵斥聲,
她似是離那白骨更近了一些,溫?zé)岬暮粑湓谀前坠侵稀?br />
她的呼吸略有些沉重。
“我現(xiàn)在肚子有點疼……”
那聲音略微有些模糊,
細細小小的,
夾雜在那些嘈雜的聲音中,
幾不可聞。
那白骨乃是他的指骨,
上面附著著他的靈力,
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白骨周圍的一切。
一股令人難耐的灼熱順著掌心向上蔓延,似是有只小貓爪子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撓,不疼,卻分外的癢,似是那日她的發(fā)絲略過他的頸間,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記憶涌入腦海,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沉重,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在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際,他已經(jīng)撕裂了虛空,身形一閃,便化作流光遁入了虛空之中。
面前陷入一片昏暗,空間內(nèi)的罡風(fēng)落在他的周身,卻未留下一絲痕跡。
掌心的木珠早已被他捏碎。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令他隱隱有些不安,戚無宴強迫自己靜下心神,然而幾番清心咒下來,他的心間反倒越發(fā)的煩躁,他第一次覺得,這縮地成寸之術(shù)是如此的緩慢。
戚無宴忍不住微微攥起了掌心,額心的金印散發(fā)著淺淺的金芒,他的思緒難得地有些混亂,今夜,他本該按照計劃潛入御獸宗,殺了那個老不死的,然而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顧南挽方才的痛呼聲,肚子疼,崽,懷孕……這些陌生的詞匯打的他措手不及,他難得地有些慌亂,涼薄的眉眼之間帶上了絲絲的煩躁與無措。
哪怕當(dāng)初潛入暗淵,獵殺影獸之時,那般驚險的情況下,他的心跳也未曾這般劇烈過。
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走火入魔,血脈倒流。
那個顧南挽的死活與他又有何關(guān)系,他只是過去看看……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把戲。
戚無宴微微閉上了眸子,以他的修為來說,他的人生極為漫長,在聽到那那些話之時,他難得地有些茫然。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子嗣。
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子嗣。
對于他來說,子嗣不過是一群只會惹麻煩的幼崽,除此之外,大概便是頭疼,他最煩幼崽的哭鬧聲,他不需要血脈的傳承。
偏偏白骨那端,依舊在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顧南挽帶著絲痛苦的,壓抑的說話聲,一聲聲的,清晰地落在他的耳際。
戚無宴薄唇緊抿,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
稀碎的粉塵,緩緩地飄落在一塵不染的床榻之間。
隨著戚無宴的離去,沉四最先忍不住怪叫出聲,他猛地站起身,虎目圓睜,“什么鬼!主人怎么可能有孩子!不對!他哪來的女人?�。 彼浪赖乜粗績�(nèi),幾乎將一對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他忍不住又是幾聲怪叫,這簡直比知道自己懷孕了還激動,“這都什么時候的事?這咋可能?!”
哪怕沉四對戚無宴有種近乎狂熱的崇拜,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們幾人皆是由無妄海下的頑石所做,沒心沒肺,不懂情愛,然而比起他們,戚無宴卻更像是薄情寡欲的石人,冷血涼薄。
他實在無法想象,那般薄情禁欲之人,竟也會墜入凡塵!
“你那么激動干嘛?他只是佛修,又不是太監(jiān),怎么就不能有崽了?”
嘴上這般說著,沉參看著怪叫的沉四,他摸了摸下巴,同樣很難想象,戚無宴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崽?!!
要知道他們整日跟在戚無宴的身邊,但凡有一絲的風(fēng)吹草動,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然而這會幾人皆是滿臉的茫然。
沉參看著幾人的背影,莫名地想到了先前戚無宴命他抓來的那兩個人,當(dāng)時他們好像便說他們給戚無宴下了忘歡散?算算時間好像也說得過去,莫非就是那時候的事?!
眼見其余幾人已經(jīng)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匆匆跟了上去,沉參連忙站起身,“喂,你們等等我!”幾人的身形化作數(shù)道奪目的流光,迅速地順著戚無宴的氣息追去。
崽啊……
他還沒抱過崽呢。
………………
隨著那白骨的出現(xiàn),房內(nèi)的氣息越發(fā)陰冷,顧南挽捏住枕頭,她的目光死死地著房外。
只聽陸母的尖叫聲從外面?zhèn)鱽恚饷嬉黄须s,“我的臉!這個死丫頭,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xùn)她,大夫,你看我的臉怎么樣了……”陸母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氣的幾乎暈厥過去。
她平日里最愛惜的便是自己的臉,這個廢物怎么敢的?!
那傷口從她的眉尾劃下,一直落到了她的嘴邊,幾乎貫穿了她的半邊臉頰,她的面上盡是鮮血,伴隨著她面上的暴怒,那傷疤扭動,宛若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尤為猙獰。
那些護衛(wèi)與婢女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那醫(yī)修檢查了一下她臉上的傷口,隨口道,“沒什么大礙,就是看著嚇人,過兩日便痊愈了�!�
陸母這才松了口氣,她站在門外,憤怒地咒罵著顧南挽,方才若非聞鈺仙君攔著她,她定要讓人按住顧南挽,給她臉上也來一刀,方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想到還躺在病床之上的陸悄悄,她看著顧南挽所在的房間,聲音尖銳,“死丫頭,趕緊把藥喝了,等會有你好受的!”
顧南挽靠在床邊,她聽到幾道腳步又匆匆地自院外趕來,隨即,陸父的聲音緩緩響起,“挽挽呢?”
陸母一看到陸父,她的眼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老爺您總算來了!”
“她在房里呢,我現(xiàn)在這心算是涼透了,那死丫頭不由分說就給我來那么一刀,我就知道這個白眼狼不是什么好東西,對她姐姐見死不救,現(xiàn)在連她娘都下的去手,是不是過兩日便要爬到老爺您的頭上去了?!”陸母咬了咬牙,她捂住自己臉上的紗布,現(xiàn)在恨不得將顧南挽千刀萬剮。
陸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她這是怎么回事?”他有些不相信,顧南挽會對陸母動手。
“誰知道呢,整天擺著張臭臉!”
陸父的目光落在房內(nèi),神色有些奇妙,他倒是沒有太過生氣,他今日外出,恰巧遇到了羅家之人,當(dāng)時,那人便隱隱透露出點東西,他家那小少爺似乎對他陸家的女兒有點意思。
陸父對他家那小少爺也有點印象,相貌堂堂,天賦尚可,家大業(yè)大,自小與悄悄一同長大,他本以為那小少爺是對悄悄有意思,還有些糾結(jié)要不要同意這門親事,卻沒想到,那羅家之人又說那小少爺看中的竟是挽挽?!
陸父便趕來了這里想要問問相關(guān)事情,在那山下之時,還遇到一個藍衣男修被困在山下的劍陣之中,陸父上前兩步便要走進房中,卻察覺到一股厚重的靈力落在他的身前,將他掀的退后了兩步。
陸父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房內(nèi),想到這是聞鈺仙君的地方,他遲疑了片刻,便停下了腳步。
顧南挽聽到房外的聲音,心中卻沒有半分后悔的情緒,若是再來一次,她依舊會給他們一刀。
她不知道戚無宴能否聽到她的聲音,也不知他是否會來,他來了又是否會發(fā)瘋殺了自己,她都不知。
顧南挽深吸了口氣,小腹?jié)u漸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她不知,這究竟是她體內(nèi)的奇毒發(fā)作,還是方才的墮胎藥作亂,方才她雖然吐出來了許多藥汁,可她不敢保證一點都沒有吞下去。
顧南挽的目光透過窗間的縫隙落在窗外,幾乎每一處叢林,她都能察覺到其中藏匿著的氣息,這小小的一個院子,不知藏了多少人在暗處。
顧南挽縮緊身子,她從儲物袋中掏出靈丹,有些艱難地塞入口中,濃郁的靈力滑入腹中,腹中的疼痛卻沒有半分的好轉(zhuǎn)。
只聽門外傳來陸母憤怒的嘶吼聲,陸父似是說了些什么,卻在門前,他的腳步驟然停下。
顧南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暗色的黑霧匯聚于她的掌心,漆黑的棺材若隱若現(xiàn),她看著那棺材,眸子暗了暗。
腹中的疼痛越發(fā)明顯,顧南挽咬了咬唇,沒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響,淡淡的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昏暗的房間內(nèi),一切似乎都在被放大,陸母與陸父的聲音越發(fā)刺耳,他們的嘆息聲似乎透過房門落在她的耳際,她甚至可以隱隱聽到隔壁陸悄悄翻身時,衣物發(fā)出的細微聲響。
就連她的嗅覺都似乎變得越發(fā)的靈敏起來,那股濃郁的藥味與血腥味圍繞在她的鼻尖,濃烈的令人想吐。
她的頭腦昏昏沉沉的,那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暈眩感襲來,顧南挽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著,顧南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她從柜子中摸索出簪子,在自己即將暈過去之時,猛地劃破自己的掌心,鮮血四溢,尖銳的刺痛使得她的腦中有片刻的清明。
現(xiàn)在聞鈺仙君與陸母隨時都有可能再度闖入房間……
顧南挽爬起身想呀看看外面的情況,卻猛地對上了一雙眼睛,只見陸母亦是站在門口,正向著漆黑的房內(nèi)看。
顧南挽心中一跳,她忍不住攥緊了手中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