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她為什么會憑白染上毒癮，還恰巧在她懷孕的期間。
原本只是懷疑，雖然有證據(jù)指向，她還是說服自己，從內(nèi)心深處否決了這層猜想。
聽到這句意有所指的指控，男人還是平靜無波地整理著西裝紐扣，“孩子是你自己打掉的，宋苒。”
他一字一頓，像是鄭重的提醒。
車廂里又靜默下來，直到宋苒透過后視鏡，與眼神擔憂的老司機對視一眼，淡淡吩咐，“開車吧�！�
引擎轟鳴聲中，保姆車漸漸開上主干道，宋苒垂眸，盯著腳下那兩張褶皺的白紙，突然用力踢向一邊，像是帶著某種嫌惡的情緒。
最后，她向后仰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息，又淡淡的開口，“龍騰現(xiàn)在大部分的股權(quán)，還在邵家那老夫人的手里，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現(xiàn)在手里有的，最多也就百分之二十出頭，加上我給的，你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要想掌握龍騰的絕對控股權(quán)，他還差很多。
宋苒一針見血，直接擊中了尚睿心頭最沉重的心事。
即便剛剛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下一秒的宋苒還是照舊冷靜自持，一臉平靜淡漠的姿態(tài)，就像是個沒有情緒波瀾的機器人。
面對這男人長長久久的沉默，她忽而一勾唇，睜開眼睛轉(zhuǎn)頭與他對視著。
眼底浸染著戲謔和探究的情緒，這一回倒是毫不遮掩，仿佛是等待著看笑話一般，“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主意，能幫你拿到龍騰的絕對控股權(quán)�！�
在男人驟縮的眼眸中，女人又將頭轉(zhuǎn)向窗外，平靜地敘述完了一切。
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態(tài)度，像是在和丈夫聊著一些平常小事。而男人斂眸聽著，眉頭卻皺得越來越深，拳頭也捏得越來越緊。
心頭有情緒在澎湃升起，又驟然落下。
宋苒說完，照舊不看他，盯著街道邊來往的車流，戲謔一般問著：“怎么，我的主意如何？”
第462章
無法被理智掌控的東西
距離除夕還有不到一個星期，街道上燈影如織，裹挾在人群中的年味兒也越來越濃，大部分的商場和店面都已經(jīng)提前裝點起來，火紅火紅的一片喜慶。
就在這是時候，南城齊家老太太大壽的請柬，送到了各家還算有名望的人府上。
齊家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只有一位老太太還在苦苦支撐著，名譽聲望早就不敵當年。老太太一邊命人將請柬發(fā)出去，一邊又在心里嘆息，料定了來的人不會多，但又怕那些有書香門第的故交也不來。
她一把年紀了，原本也不用做這些，但偏偏還有些心氣兒，想讓別人知道，她齊家還在，還沒倒下。
這天在商場，陸瑤陪著宮岐逛街買衣服，她一邊挑挑揀揀一邊嫌棄，而陸瑤跟在她的身后，手里端詳著一張紅色的請柬，突然失笑。
不愧是書香之家，請柬像是專門設(shè)計過的，做得極其雅致漂亮，上面幾個燙金的大字寫得也是恣意飄灑，頗有風(fēng)范。
見陸瑤笑得不明所以，宮岐放下手里的衣服，不由得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
“你現(xiàn)在真是季總面前的紅人了，他連這種私人宴會都讓你替他去�！彼贿呎f著，將請柬塞回宮岐的挎包里，隨即拍了拍掌心落下的金灰。
“你少說風(fēng)涼話了。”宮岐比了一件黑色亮片的長裙在身前，轉(zhuǎn)頭問陸瑤，“這件怎么樣？”
“還行吧�！标懍幋┲S意，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這個妝容精致，精神飽滿的女人，不由得勾了勾唇，“老太太的大壽，你那么講究穿著做什么？”
她說著，雙手繞在胸前，一臉探究調(diào)侃的語氣，“你是不是知道，顧崢也會去�。俊�
顧崢會去的這個消息，陸瑤是從邵允琛那里聽到的。
只聽說顧家也收到了請柬，但最終顧家會不會派人去，會派誰去，就不一定了。但那時候在廚房里彎腰洗碗的邵允琛卻篤定，聲音輕淺地開口，“他會去的�！�
而陸瑤聽著，手里捏著那張和宮岐收到的一樣的請柬，將視線轉(zhuǎn)移開，落在男人的背影上，“那你呢？”
請柬是寄到龍騰大廈的，最后是林水在整理信箱垃圾的時候翻到，便送到了邵允琛的手里。
實則，齊家老太太真心想請的人應(yīng)該是邵母。
他彎腰洗碗的動作些微一頓，“我已經(jīng)想好了，過兩天接媽出院，后面該張羅著買年貨，很忙的。”
他洗好碗，把手擦干凈了，走到女人身邊，一手捉住了她的下巴，就猛然親了上來。
陸瑤些微怔愣，十分配合地同他嬉鬧，將剛剛的話題跳開。
而這邊商場里，宮岐聽到陸瑤突然將話題牽扯到顧崢之后，內(nèi)心也萌生了強烈的想要將話題跳開的欲望。
“陸瑤�！彼櫫税櫭�，將那件長裙搭在手臂上，轉(zhuǎn)頭十分嚴謹?shù)嘏c陸瑤對峙，“你最近三天兩頭就跟我提到顧崢，讓我不得不十分懷疑你的用心�！�
說完，她高傲地一揚下巴，從鼻間冷哼出一口氣來，轉(zhuǎn)頭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換衣間內(nèi)。
換好了那件黑色禮服出來，她一襲波浪卷的長發(fā)散在身后，將半裸露的肌膚映襯得十分迷人。
陸瑤抬頭打量著，若有似無地聽見女人在小聲嘀咕，“養(yǎng)貓的男人，太可怕了�！�
想到那只綠眼睛的波斯貓，宮岐現(xiàn)在還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陸瑤作為心思敏銳的旁觀者，卻能在宮岐一臉的鄙夷和不屑中，看透她心底隱隱躁動的情緒。
所以在她敲定那件衣服，干凈利落地打包結(jié)賬，然后攬著人的胳膊要離開時，陸瑤突然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甜品店，“累了，坐一會兒吧�！�
宮岐忌甜食，她是一個極其自律的女人，身材管理是次于事業(yè)以外的第二大要務(wù)。
所以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甜品店里坐下以后，只要了一杯檸檬水，隨即雙手繞在胸前，一臉傲氣地揭穿：“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俊�
陸瑤總是能被她那一副佯裝傲嬌的姿態(tài)給逗笑，半晌點了點頭，索性便將話題挑明。
“我雖然不確信你和顧崢之間的具體關(guān)系，也不知道你對他有什么其他想法，但是以防萬一，我既然答應(yīng)了張權(quán)要照顧好你，就有義務(wù)提醒你……”
她的三兩句話說得宮岐后背一顫，就見那交叉在胸前的雙手放下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巴兩下，好像突然有了靈感，“你不會告訴我，顧崢他是……”
她說著，伸出右手來，五指在陸瑤面前蜷了蜷，“彎的？”
陸瑤正喝熱飲呢，被她的奇思妙想驚得差點噴出來，勉強平息了呼吸之后擱下手里的杯子，連連擺手，“第一，在我的認知里，他對于泡妞這件事情獨有一套心得，就像你對待工作是差不多的態(tài)度，泡妞也是他的事業(yè)。所以如果他追你，不見得就對你有幾分真心，我希望你能慎重……”
她話還沒說完，這第一條就被宮岐翻著白眼否決了，她也擺手，隨即端起了桌邊的檸檬水“咕咚”灌下去，“上一次見面，他還說以后都不想再看見我了，這就是他的泡妞事業(yè)？那我看也不怎么樣……”
陸瑤抿唇看著，其實從內(nèi)心深處并不希望宮岐和顧崢牽扯上太多的關(guān)系。
于是張了張嘴，“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你還記得他錢包里的那個女生嗎？”
接著，陸瑤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將顧崢和齊楓之前那點事情說明白了，在面前女人還若有所思的時候，她表明立場，“我不干擾你的選擇，但覺得你應(yīng)該了解一切，自己去權(quán)衡�！�
宮岐似乎還當成一個笑話來聽，將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檸檬水喝干凈了，起身四處張望，眉頭揪成了一團，“洗手間在哪兒？”
丟下陸瑤往洗手間方向去的時候，她一路步子邁得飛快，同時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同膀胱里隱隱掙扎的感官做抗衡。
就像是同心底隱隱掙扎的情緒做抗衡一樣，她屏息，嘲笑著陸瑤，“這女人可真是多慮�！�
她宮岐一生所追求的東西里面，從一開始就不包括愛情，這種多巴胺分泌所帶來的的短暫快感和幸福感，太過虛浮飄渺。
同時對她來說，把影響自己情緒波動的權(quán)利交諸到一個男人手上，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但她從未料想，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有時候無法靠一個人理智去掌控。
——
隆冬的深夜，街道邊一片肅殺冷清。
齊家大院的門前掛著兩盞新?lián)Q的燈籠，亮著紅彤彤的光，映襯著街道邊昏黃的路燈，顯得頗有幾分喜慶。
大約兩個小時之前，這道院門被打開，一輛白色轎車停在門邊，家里的阿姨迎著從車上下來的齊家二小姐進了門。
從她下車，直至院門被重新關(guān)上，不過十秒的時間。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nèi)，坐在街道對面，黑色轎車里的男人，腦海中在反復(fù)回想著剛剛那十秒鐘的畫面。
紅色的燈光映襯下，齊楓的臉還像以前那樣，染著幾許嬰兒肥的小可愛。她拖著厚重的行李下來，沖家里阿姨禮貌笑著。
男人拉下車窗，從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根煙，點上。
手指間那一點紅光被裹挾進的冷風(fēng)吹得越來越亮，最后煙只被抽了兩口，就悉數(shù)燃盡。
顧崢勾唇，打開車門，將煙蒂丟下去捻滅。
之后幽暗深邃的雙眸中漸漸燃起一抹決絕的情緒，他又帶上車門，猛的發(fā)動了引擎。
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很快吹得他臉頰抽痛。
第463章
這杯我替她喝了
齊老太太大壽宴那天，來的人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原因是在前一天，突然有消息傳出來，說京都豐瑞的尚總裁也會來。
不過一天的時間，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那些原本已經(jīng)將請柬塞進書柜最底層的人又紛紛連夜翻箱倒柜，將它們重新找了出來。
商業(yè)鏈條里的中心法則，掛著任何由頭的宴會酒會，在他們眼中就是拓展人脈和商機的絕佳機會，而像尚睿這樣有聲譽有名望的人，多結(jié)識一下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所以當天傍晚，齊家門前乃至附近一條街道的馬路邊，都被一輛輛豪車擠滿。齊家門檻幾乎被踏破，無論是臉生的還是臉熟的，都拎著賀禮前來，堆著滿臉的笑跟老太太道賀。
唯有宮岐是個例外，因為不想驚動宋波來當她的私人司機，所以她是打車來的。她帶的禮物也是根據(jù)季總的意思挑的，來了之后就放在那一堆包裝華麗的禮盒中間，沒有刻意在老太太面前過一遭。
她在國外待的時間長，天性自由，不注重那些繁文縟節(jié)。
更重要的是，她對這場宴會以及那個齊家老太太并不感興趣，唯一能讓她有些好奇心的，就是陸瑤口中的齊家二小姐，還有那個從京都來的尚睿。
對尚睿的興趣是基于她工作方面的本能天性，畢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不認識，多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而對齊楓……
站在客廳中央臨時搭的弧形吧臺前，宮岐單只手肘支撐著臺面，掌心托著一只紅酒杯，眸光掃過全場，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一切。
為了這場宴會，齊家早一個月前就在準備，入了院門頂頭就是搭建的玻璃房，連接著別墅大門，空間內(nèi)暖氣和燈光都給的十足，從院子一直往里，熱鬧非凡。
彼時，齊家老太太單手拄著手杖，正站在別墅大門前迎接賓客。
老人家臉上笑瞇瞇的，套著一件藍灰色主調(diào)的毛衣在身上，不像是精心打扮過的，卻又顯得十分精神和干練。
從宮岐的方向，能看到老太太頻頻點頭的側(cè)影，她勾唇笑著，目光卻不自覺轉(zhuǎn)到了老人家旁邊，那個穿著一字肩套裙的女人身上。
齊楓一手扶著老太太的手臂，另一只手里端著小半杯紅酒，但凡是帶了禮物過來要跟老人家敬酒的，都被她一一應(yīng)承了下來。
“我奶奶這兩天身體不太好，還在吃藥，這杯酒我替她老人家敬您�！�
她笑容柔和，與人說話時眼睛總是彎彎的，即便拿捏了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姿態(tài)來，宮岐還是看到了她身上難得的幾分稚氣和天真。
她倒不曾想，顧崢一個縱橫情場那么多年的老手，最終喜歡的會是這一款。
她一勾唇，將視線收回，些微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淡淡抿了一口。
閑適安逸的，儼然一副看客的姿態(tài)。
那抹苦澀入喉的瞬間，她些微擰眉，有些不滿，這酒不合她的口味。
斟酌著自己的酒量，她象征性地抿了兩口，左右看看也沒有了什么其他能吸引她的地方，便擱下杯子打算離開。
拿起了放在身后的包，打算從后門溜走，剛要抬腳時，迎著入口的光看到一襲筆挺西裝走過來的男人。
他步履輕快，臉上始終保持著邪魅勾唇的紈绔表情，眼底浸染著寡淡輕松的情緒，一如往常出入那些風(fēng)月場所一般。
宮岐脖子歪了歪，不由得眼睛一彎，紅唇向上挑起，生出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情來。
她復(fù)又端起了旁邊的酒杯，融在人群中，往別墅大門的方向靠了靠。
顧崢手里拎著兩個包裝精致的禮品盒，隨意往門口特意擺放禮物的長桌上一放，又含笑沖老太太道喜，“家父還在滬上開會，來不及趕回來參加您老的壽喜，所以特地叮囑我來，還望不要見怪，晚輩在這里祝您萬壽無疆�！�
他一邊說，一邊笑著，厚重的眉峰下壓著一雙桃花眼，些微一彎，就像是有數(shù)不盡的真摯深情流淌出來。
宮岐并不常見顧崢這樣笑，這時候突然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是靠什么騙了那一眾花季少女。
原來是這一雙眼睛。
齊楓卻不是第一次見顧崢這樣笑。
學(xué)生時代懵懵懂懂的時候，男生還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她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句一個“顧崢哥哥”的叫著，他回頭揉她腦袋的時候，都是這么笑的。
笑著問她：“又怎么了啊，小瘋子？”
腦海中驟然浮現(xiàn)起過往的畫面，齊楓突然覺得有一陣冷風(fēng)灌進了她的身體里，驚得她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眼眸顫動著，差點連手里的酒杯都抓不穩(wěn)了，哪里還記得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話。
又或許是前面敬的酒喝多了，反正自顧崢進門之后，她的腦袋就暈乎乎的，轟隆轟隆地響著，她想躲，腳底卻像是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動。
老太太從容應(yīng)著，直到顧崢將酒遞到她面前之后遲遲不見齊楓回應(yīng)，她才得空往旁邊瞄了一眼。
這一瞄就看見自家孫女眼睛睜得滾圓，恨不得要長到顧崢身上去。
“咳咳……”老人家輕咳兩聲，手杖敲在大理石面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響，這才又招呼，“我老人家這兩天喝不得酒，這敬酒就免了吧�！�
她瞧齊楓小臉紅撲撲的，也知道她今晚替自己擋了不少的酒，有些不得不喝的是沒辦法，至于顧崢這樣的不被她看重的小晚輩，推拒了也不是什么問題。
但齊楓被剛剛的動靜驚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之后也沒聽清老太太說什么，就拿起旁邊喝了大半的紅酒瓶給自己倒?jié)M了，同顧崢伸出去的那只杯子一碰。
“我奶奶這兩天身體不太好，還在吃藥，這杯酒我替她老人家敬您�！�
話是一樣的官話，連最后一個敬詞都忘了改。
話說完之后，她咽了口口水，雙手捧著杯子，仰頭咕咚往喉嚨里灌著。
酒倒得太急，喝得也太急，一陣苦澀感順著喉嚨滑下去，嗆得她眉頭一緊，差點沒忍住當場吐出來。
“算了……”顧崢擰眉，保持著笑意的桃花眼僵了僵，看那滿滿一杯紅酒一點點灌進她的喉嚨，有意出手去攔。
但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卻被另一道先于他的沉穩(wěn)力量阻斷。
齊楓睜開眼睛的時候，手里還剩下小半的酒已經(jīng)落入了尚睿手里。
男人眼眸深邃地凝望著她，將那只酒杯捏在手里，毫不掩飾眼底關(guān)切的情緒，“你沒事吧？”
齊楓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連連擺著，臉上表情有些許的慌張。
她不敢去看此刻的顧崢。
而站在不遠處端著酒杯斜眸打量著這一切的女人，卻將悉數(shù)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一人身上。
他的手僵直在半空中，五指無聲地蜷了蜷，最后勾唇一笑，收了手里的力道。
那笑意淺薄地停留在嘴角，眼底浸透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落寞。
齊楓原本是想拉著尚睿離開，但男人在確認她的狀況無虞之后，轉(zhuǎn)頭就將視線對準了顧崢，他舉著手里自己帶來的那杯酒示意，“齊楓酒量不算太好，顧先生這杯，我替她喝了吧�！�
他說完，紳士而禮貌地一點頭，便將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了。
第464章
就當是我求求你
簡單一杯酒，將三個人的立場劃分得十分明確。
顧崢捏著那杯酒，忽然就樂了。
他埋頭笑了一聲，沖齊楓斂眸示意，“抱歉了齊小姐，是我唐突。”
男人難得這般紳士，但這話聽來，卻格外的刺耳。
不遠處的宮岐跟著勾了勾唇，看夠了熱鬧，正要離開時，被一旁走過來的陌生男人前來搭訕，耽誤了腳步。
勉強寒暄應(yīng)付的時候，看面色沉冷的男人腳步邁了進來，同她淡淡對視一眼。
顧崢不知道宮岐會來，所以看到她的時候，不免有些訝異。但也只是一剎那，片刻之后表情恢復(fù)冷凝，視線轉(zhuǎn)正了繼續(xù)往前走，同她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就像是個陌生人。
宮岐在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她這傲嬌的性子，自然不會追上去，索性便安心坐下來，同旁邊男人熱絡(luò)聊起來。
等人基本都到齊了，齊楓便借口身體不舒服，跟齊老太太打了招呼，就打算上樓回自己房間。
回房間之前，繞去廚房接了一杯白水，端著要出來的時候，被突然躥出來的人影嚇了一跳，身體往后一撤，“哐當”一聲撞上了身后的玻璃門。
她還是這樣冒冒失失的，這一點倒是從來都沒變。
廚房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里，顧崢不由得勾唇輕笑，問她：“撞疼了沒有？”
認出來人的聲音，齊楓表情冷凝，五指扣緊了身前的水杯，半晌都沒應(yīng)聲。
些微尷尬的氣氛里，男人吸吸鼻子，一如往常般地笑著，企圖找回當初兩人相處時的感覺。
而齊楓卻覺得，同他對視的每一秒鐘，對自己都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