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話里有些許責(zé)怪的意思,說得顧崢臉色一陣青白,無法反駁。
另一邊宮岐抱胸當(dāng)看客,轉(zhuǎn)頭又瞧了病床上的老爺子一眼,兩人相互交換一個眼神之后,她便推門出去,在樓下買了一些水果上來。
上樓之后剛踏出電梯門,就撞見早就在門口等著的包小姐。
兩人之間的博弈從來沒有挑明過,但這一回,包小姐卻不再裝出那一副溫婉和善的樣子,這時候抱胸站在那里,眉眼中透出冷冷的殺氣。
“你是故意打電話給崢哥,想壞我們的好事是嗎?”見從電梯里走出來的女人很快頓住腳步,一副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與她對視著,她便更加的惱火。
而宮岐聽了倒沒有辯駁的意思,輕輕勾起唇角,腳步很快又邁開,在與來人擦肩時故意將她撞得一個趔趄,繼而回頭淺笑,“這不是包小姐慣用的招數(shù)嗎?我只用一次,你就這么沉不住氣了?”
說著低頭盯著對方腳上的那雙高跟鞋,“小心點,別又摔著碰著了,到時候顧崢是陪你去看醫(yī)生好呢,還是留在醫(yī)院陪顧老先生好?”
在口舌之爭上,包小姐也沒奢望過能贏得了面前的女人,無非是今天的事情發(fā)生,加上剛剛收到表妹發(fā)來的短信嘲諷,讓她有些喪失了理智。
但轉(zhuǎn)念,又覺得宮大小姐的提醒不是不可行,于是順著剛剛扶墻的姿勢,狠心一咬牙,腳腕上就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
額頭瞬間就滾出一排細(xì)密的汗珠,她咬著牙質(zhì)問,“我不過是跟你理論兩句,你為什么要推我?”
回頭見到這一幕的宮岐瞬間便笑了,斜勾著唇角夸贊,“喲,演技不錯嘛,怪不得制服男人自有一套�!�
不論她的傷從何而來,疼倒確實是鉆心刺骨的疼。
聽了宮岐話里的諷刺,包小姐勉強(qiáng)直起了腰身,扶著走廊拐角的墻,“待會兒崢哥來了,你大可以說我是演的,就看他是信你這個外人,還是信我這個每天朝夕相處的女朋友了�!�
這話針對宮岐這么有好勝心的女人來說,倒真有幾分奏效,就見她些微轉(zhuǎn)正了身體,視線朝上轉(zhuǎn)圜一圈,最終盯著墻壁角落里的監(jiān)控示意,“他不信我,總該信它吧?”
包小姐臉色一變,卻又恰好見到出了病房的顧崢朝這邊走來。
男人走近了察覺出異常,便盯著包小姐那已經(jīng)紅腫的腳腕,問:“怎么回事?”
這時候的女人只能咬牙蒼白笑著,回應(yīng)一句:“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摔的?”宮岐隨即冷笑,“不是被我推的嗎?”
說罷也不等來人反應(yīng),就自顧抬腳離開,只不過臨走之前一記冷眸還是狠狠掃過了身邊的男人,“顧老爺子還病著,你要是敢現(xiàn)在走,我就把她另一只腿也打折�!�
說罷,“噠噠”的高跟鞋踩在醫(yī)院走廊的大理石磚面上,像是敲擊著一些人的心扉一般。
待那抹高挑的身影走遠(yuǎn),委屈巴巴的包小姐平復(fù)了心緒,依偎在顧崢的懷里,十分明理地囁嚅著:“沒關(guān)系,你先去照顧伯父吧,這里是醫(yī)院,我自己去看醫(yī)生就行了�!�
這一回沒有等來料想中男人霸道而不容掙扎的公主抱,等來的只有頭頂冷冷的質(zhì)詢。
“你的傷是怎么來的?”
男人嚴(yán)肅起來的時候,讓人莫名的有些膽寒。
包小姐些微一愣,還從沒見到過顧崢這么冷冽的表情,她些微啞然,最終訥訥地重復(fù),“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跟宮小姐無關(guān)。”
“我當(dāng)然知道跟她無關(guān)�!�
這一回,顧崢的立場難得的堅定,他雙手撥開女人鉗制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兀自站直了,“以往你耍的那些小手段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因為無傷大雅,但今天是我父親生病住院,你還想怎么樣?”
男人的聲音像是從深海底層傳來,一陣陣激蕩著來人的心扉。
而顧崢內(nèi)心更加清楚,讓他無法接受的最直接理由并不是因為父親,而是在這兩天反復(fù)思忖了宮岐的話之后,內(nèi)心隱隱做下的決定。
確實,他其實早就看透了包小姐,知道她不是表面那樣聰慧明理的女人,原先只是因為不在乎,但現(xiàn)在,他因為宮岐的話而恍然明白過來,或許自己的人生其實并沒有那么糟糕。
所以抬腳離開的時候,甚至沒有多看旁邊那個梨花帶雨的女人一眼,便囑咐著,“你先回去吧,我們兩個的事情找個時間再好好談清楚�!�
第527章
他不缺女人
看到顧崢一人推門進(jìn)來,宮岐并不意外。
反倒顧老爺子吃著她剝好了遞過來的橙子,有些嘲諷地冷哼一句:“讓你猜中了,這回還真沒讓人拐跑。”
聽了這話的宮岐回眸淡淡一笑,調(diào)侃著:“怕是心疼你家包小姐的腿吧?”
顧崢站在那里,盯著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有些邁不開步子,只覺得腦袋里嗡嗡響著,喉嚨一陣酸澀。
難得這一次沒有扯嘴皮,而是安靜地走到老人家身邊詢問他有沒有好一些。
顧老先生橫眉冷冷看他一眼,倒真有些不習(xí)慣自己那個紈绔不羈的兒子如今這一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樣子。
老人家伸手朝宮岐方向一指,“我沒事,你替我送送宮小姐。”
因為顧老的話,在場的兩位年輕人少不得多對視一眼,宮岐倒是無所謂,一貫傲嬌清冷的表情,而顧崢卻顯得有幾分生澀,竟頗有些紳士地伸手朝門外一直,“宮小姐,我送你吧。”
紳士的顧崢在宮岐眼中,是不成立的。
她抬頭淡淡掃一眼,腳步邁到病房門外之后才回身伸出一只手來抵住男人的胸口,“行了,我沒你家包小姐那么嬌氣,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說罷朝門內(nèi)的方向示意一個眼神,“你如果早點當(dāng)起這個家,老爺子的身體未必不能復(fù)原�!�
這段時間以來,宮岐有意無意,都讓顧崢有了不少的改變。
而這種改變,也在她的意料之內(nèi),但她這一次也只是簡單的一句提醒而已,其他的話未多說,便轉(zhuǎn)身,一邊往前走一邊抬手示意告別。
而這邊顧崢凝眸注視著,直到來人的背影消失在長廊拐角,完全脫離了視線,他才緩緩垂下眼瞼,心中反復(fù)思忖著剛剛女人所說的話。
接著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看到從另一邊長廊走來的三人,一男一女左右扶著一位老人,在與他對上視線之后,率先停下腳步的,是昔日那個熟悉到不行的女人。
齊楓。
緩過神來之后的齊楓慌忙回避了顧崢的視線,而一旁的老人察覺過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身體朝后轉(zhuǎn)了半分,道:“我的藥單忘記拿了,楓兒扶我回去�!�
齊楓扶著老人家,訥訥地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就走,那步履邁得極快,倒更像是落荒而逃。
余下顧崢待人走遠(yuǎn)了,才輕淺一勾唇。
這時候的男人,心底雖然不可避免還是有幾分觸動,但早已沒了當(dāng)初追上前去的沖動。
而站定之后,一直就未曾離開的尚睿將他那點笑意揣摩透徹,突然輕笑起來:“看你現(xiàn)在,好像已經(jīng)不像以前那么在乎她了�!�
尚睿的聲音不可避免地讓顧崢凝了凝眉,他深邃的雙眸中透出幾許戾氣,一時間沒明白來人問這話的含義。
便反問著:“你希望聽到我什么樣的答案?”
“什么答案不需要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尚睿眼中透出不屑,他身體倚靠著墻壁,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站姿隨意,“我只知道,如果連你都不在乎她了,那她就真的挺可憐的。”
“可憐?”
對方閑散怠慢,那一副完全局外人的姿態(tài)有些惹毛了顧崢,他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警告著,“別忘了,她現(xiàn)在是你的人�!�
尚睿輕笑一聲,身體離開墻壁,走得近了幾分之后笑得更加失控,“你覺得我尚睿會缺女人嗎?”
說罷,他抬腳徑直往前去,在身體越過顧崢之前又回眸輕掃一眼,“你不要忘了,她為什么會成為我的女人?那一天是因為誰,她才會放縱自己,落入了我的懷里。”
原本以為卸下了心頭那層枷鎖的顧崢在經(jīng)過尚睿的“好心”提醒之后,不可避免地又感覺到了那沉重的桎梏。
他無法自控地捏著拳頭,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搭住了男人的肩膀,在他轉(zhuǎn)頭的那一刻狠狠一拳頭揮了上去。
而挨了一拳頭的尚睿伸手擦著氤氳了血跡的唇角,不但不惱怒,反倒好像因為拆穿了什么而高興,以至于臉上的笑意分外明晰。
他靠著墻壁,很快又被對方揪起了衣領(lǐng),聽著那一聲冷冷的“你不配”,反問道:“那你配嗎?”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顧崢強(qiáng)硬的拳頭。
再一拳下去,他唇齒間蔓延的血腥味便更加濃厚,之后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再挨下一拳,剛剛要抵到臉頰上的那只手卻因為身后女人的呵斥而生生頓住。
顧崢轉(zhuǎn)頭,看到快步朝這邊走來的齊楓。
在緩過神來之前,就聽見耳畔那一聲響亮的脆響,繼而臉上頓顯五道明晰的指印。
他站在原地,雙眼猩紅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拉住了靠墻站立的男人,在小心翼翼詢問了他的傷勢之后又轉(zhuǎn)頭冷冷警告:“顧崢,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隨即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機(jī)會,甚至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便扶著人離開了。
而注視著那兩道身影漸漸走遠(yuǎn)的顧少爺眼底聚攏起陰郁的光,他隱隱察覺,有些事情就要來了。
——
霍先生和周琳琳的婚禮就定在后天。
兩人早早地就趕去了馬爾代夫現(xiàn)場準(zhǔn)備,因為是在國外,除了家里的親戚,實則邀請的朋友并不多。
陸瑤和邵允琛的行程定在明天中午。
晚上的時候,懷了孕的女主人躺在沙發(fā)上和那邊的準(zhǔn)新娘視頻聊天,而任勞任怨的丈夫則在收拾行李。
他將那些衣服擺到沙發(fā)上,一件一件地問:“老婆,這件帶不帶?”
陸瑤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便將視頻方向?qū)?zhǔn)了過去,問那邊的周琳琳,“你家霍先生平常也這樣嗎?”
周琳琳被逗笑,窩在沙發(fā)里前仰后合,隨即也將視頻鏡頭調(diào)轉(zhuǎn),對準(zhǔn)了正盤腿坐在地上,將行李箱里的東西一一收拾出來的男人。
“同款�!�
聽著視頻里的對話,兩個男人也都不約而同地朝各自的女主人多看一眼,霍先生想的是,要結(jié)婚的女人惹不起,這時候不哄著點,難保婚禮現(xiàn)場不給自己面子。
而邵先生么,理由就更單純了。
他又要做爸爸了,他開心。
他愿意把陸小姐寵在掌心里。
正這么想著呢,沙發(fā)上的陸小姐突然就坐起身子來,隱隱一皺眉,表情顯出幾許淡淡的痛苦。
男人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一臉關(guān)切地走到旁邊問:“怎么了,老婆?”
陸瑤第二胎,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一直還沒開始孕吐,不至于折磨得她出不了遠(yuǎn)門,但這時候見女人表情有異樣,邵允琛的心還是不覺揪成了一團(tuán)。
直到靜等了片刻,她從嘴里慢慢吐出一塊葡萄皮來,“卡著了�!�
“卡……著了?”他眉頭微擰,聽著那邊周琳琳絲毫不顧忌的狂野笑聲,表情變得有幾分冷凝。
陸瑤揚(yáng)眉觀察著他,笑瞇瞇的看過去,“老公,生氣啦?”
“嗯�!�
邵允琛嘴上這么說,身體卻是另一番做派。
只見他起身,抬腳進(jìn)廚房拿了一只干凈的碗出來,之后衣服也不收拾了,只安靜將面前盤子里滿滿的葡萄都剝干凈了,再舉著叉子到她面前,“吃吧�!�
陸瑤訥訥,伸手接過。
聽著那邊周琳琳酸不溜秋的一句“老公,我也要吃葡萄”,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沖那男人勾勾手指頭。
之后等他坐定了,便直起腰桿抱著他的臉“吧唧”親上一口。
相比于當(dāng)初懷雙胞胎的辛苦,有了邵允琛在身邊的陸瑤,每天都像踩在了云端,感知到的都是滿滿令人懷疑的幸福和驚喜。
而她也明白,這是邵允琛對她的彌補(bǔ)。
所以全都欣然接受,照單全收。
第528章
帆船運(yùn)動員老公
霍先生和周琳琳的婚禮,期間因為各種緣由,前前后后耽擱了快一年的時間。
所以這一次婚禮準(zhǔn)備期間,霍先生任勞任怨,堅決服從且滿足準(zhǔn)太太的一切要求和幻想。
而周琳琳也知道,他是在有心彌補(bǔ)之前帶來的傷害,因而跟陸瑤一樣,將這份來自于丈夫的心意照單全收。
而當(dāng)陸瑤乘坐飛機(jī)落地,來到婚禮布置現(xiàn)場時,觸目見到那耀眼的白沙和映襯著夕陽落日的寬闊海面,瞬間便失了神。
溫和的風(fēng)吹在臉上,淺藍(lán)色的裙擺在不安地撩撥著她的腳踝,發(fā)尾也順著海風(fēng)的方向在搖擺,她就站在那里,任一抹斜陽籠罩,怔愣了許久許久。
身后是已經(jīng)布置妥善的婚禮現(xiàn)場,白色主調(diào),搭配藍(lán)綠色的點綴,是周琳琳精心研究和比對過,最符合她心意的設(shè)計。
而對陸瑤來說,也是難得驚喜。
腳踩著松軟的沙土,察覺到身邊男人靠近的腳步,繼而肩膀上就被覆蓋了一道沉穩(wěn)的力量。她轉(zhuǎn)頭,對上他幽邃的目光,兩人深眸凝視,心里是平靜,卻又無端欣喜的。
這明明不是她的婚禮。
隨即恍然明白過來,便失神笑了。
邵允琛看著她溫和的笑臉,忍不住皺眉問,“笑什么?”
她隨意撥開臉上的碎發(fā),視線重新轉(zhuǎn)向海面之后,將一只手穩(wěn)穩(wěn)攀附上他的腰間,沉沉吸下一口氣來,“允琛,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細(xì)細(xì)算來,竟然快五年了。
“五年了,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圍繞我們的不是忙碌的工作和生活,只是這風(fēng),這夕陽,這海浪的聲音�!�
聽了這話的男人不覺將握在她肩膀上的指節(jié)又收緊了幾分,陸瑤順著這股力量,側(cè)著腦袋靠近他的懷里,臉上的笑意更加柔和。
不多久,耳邊響起邵允琛低低的承諾,“以后每年,我都陪你出去旅行,不管生多少個孩子,都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旅行�!�
懷里的女人聽了這話不由得嗤笑一聲,并沒有多少當(dāng)真,卻還是覺得溫暖,“你打算生多少個?”
“只要你高興,想生多少我都奉陪�!�
邵允琛如今是丈夫里面的模范生,高情商都用來討好老婆了,自然是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婚禮酒店就在附近,酒店服務(wù)人員替他們把行李送回房間之后,兩人就手牽手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前走,一邊走一邊隨意聊著。
正出門的霍先生迎面遇上剛剛從婚禮臺回來的周琳琳,攔住她便問:“看到老邵和陸瑤沒有,到晚餐時間了�!�
“喏�!敝芰樟彰佳垡粡�,伸手朝海邊指了指,慢慢昏暗的視線里,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那兩抹小小的身影。
她又拍了拍丈夫的肩膀,抬腳往酒店大門方向去,“讓他們?nèi)グ�,晚點讓酒店送餐就行了�!�
霍先生想了想,轉(zhuǎn)頭還是跟在自家夫人身后進(jìn)了門,去招呼那些親戚朋友的吃喝,任那兩人去享受獨處的二人時光。
陸瑤脫了鞋,有些頑皮地將腳下的沙土踢出去,再踢出去,旁邊邵允琛替他拎著鞋,有些無奈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不大能理解她這狀似五歲小孩的行為。
雖然無法理解,但聽她哈哈笑得開心,他便也跟著笑,腳步也十分配合地跟隨著。
直到走到一處礁石前,陸瑤停了停,順帶著抬眸時看到遠(yuǎn)處亮起的一座燈塔,她半瞇起眸光,雙手拖著后腰,仔細(xì)地觀望了很久。
之后略有遲疑地朝那方向指了指,又回頭問身后的男人,“允琛,我怎么看那里好眼熟?”
頓了一秒,就自己長長“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之前家里的那張照片……”
說到這里,她便也不說了,只定定望著邵允琛,等著他的回應(yīng)。
此刻的男人脫了身上的西裝,一手拎著她的鞋,一手抓著自己的外套。聽到陸瑤的疑問之后,他將向外游離的視線收回,最終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是在這里。”
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們組織了一只帆船隊,參加了沃爾沃環(huán)球帆船賽,那是一場航程縮半的友誼賽,始發(fā)站就在那里�!�
男天人說著,抬起那只抓著西裝外套的手,指向燈塔后面的一片未知海域。
陸瑤的視線隨著那方向看過去,只看到天光暗沉,燈塔后面那一片黑咕隆咚的漫漫深海,不覺一凝眉,“那里?”
邵允琛溫和一笑,視線重新落在陸瑤身上,“那后面有一處港口�!�
這話題贏得了陸瑤的些許興趣,她索性轉(zhuǎn)身,在那礁石上坐下,再抬頭問旁邊的男人,“那后來呢,你們贏了嗎?”
“沒有�!�
男人垂眸,輕輕一搖頭,隨即也往前走了兩步,坐到她身邊。
回憶起往事的時候,男人的眸光變得狹長而幽深,他注視著遠(yuǎn)處酒店方向隱隱的燈火光亮,淡淡吐出一口氣,“出發(fā)的第一天,我們的帆船就因為偏離航向和違反比賽規(guī)則,被淘汰了。”
“噗……”陸瑤沒忍住笑起來,想來邵允琛也不是樣樣都拿手的,于是更好奇起來,“怎么回事?”
她的笑聲惹得男人回眸看她,盯著那張干凈白皙的臉頰,忍不住就先親了一口上去。
在對方還在怔愣的間隙,他頗有些替自己辯駁的意思道:“不是因為你老公技術(shù)不行,那天航海路線以外有一艘游艇上有人落水,我是為了救人�!�
再不等她發(fā)問,回頭眨巴眼睛搶先問道:“知道我救的是誰嗎?”
陸瑤凝眉,一時間沒揣摩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便搖搖頭,“誰?”
“這個人,你也認(rèn)識。”
邵允琛的提醒讓陸瑤凌亂的思緒很快整理出一條線索來,她的眼睛睜圓了幾分,為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念頭而感到震驚。
繼而像是脫口而出,吐出兩個字:“宋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