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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話音未落,肚子用僅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應(yīng)景似的咕咕叫起來。

    “算了,本宮吃!”宣城一氣餒,不顧臉上還未消退下去的灼熱,唰了一下坐直,道。

    舒殿合含著笑,用托盤把一碗白粥,和兩三樣小菜擺在了她的面前。

    宣城想自己動手,可一看到自己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手,就知自己無法自主了,頗為不悅地道:“這回,勉強又得讓你喂本宮了�!�

    舒殿合輕笑不言,樂意為宣城代勞。

    用完粥之后,她喚棉兒進來為宣城洗簌更衣。棉兒見到宣城的手,咋咋呼呼地要叫府醫(yī),被宣城一頓明是安撫、暗是警告的勸服之后,她才住了口。

    夜深了,房內(nèi)照舊一人一處就寢,宣城看著舒殿合在燈下翻書,張口欲說點什么,想想還是息了心。

    兩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眼下的相處方式,想要改過,不能操之過急,需一步一步來。

    如此一來,相信總會有那么一天,他會無設(shè)防的接受自己。

    馮正回去輾轉(zhuǎn)反側(cè),由宣城臨走前那句話,衍生出無數(shù)多的想法,最終在天邊浮白的時候,他咬定了一個看起來最適合自己的決擇。

    天色大白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公主府,卻吃了一個閉門羹。門人言,公主入宮面圣去了,而駙馬一大早也上朝去了,府上無人,不便待客。

    馮正無奈回去,不過正好第二天是官員旬休,他可再來一趟。

    其實旬不旬休,對他沒有什么差。他如今在刑部應(yīng)了一個閑職,事少責(zé)任輕,長官又看在他丞相父親面子上,對他向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日常去應(yīng)個卯就行,接下來的時間,想去哪就去哪。所以,他才有大量的時間,去追求蘇問寧。

    而與他一同登科的舒殿合就慘了。外使來訪的日子,定在中秋前后。如今日子越接近,她的事也越多。連旬休,都在公主府的書房忙活,不停的接待一些到訪議事的同僚。

    門人來通報的時候,她剛送走一批官員,好不容易騰出時間坐下來喝口茶,乍聽馮正拜候,還以為是來找自己的。

    結(jié)果門人言,馮正是來找公主的,她略略訝異,有種這么多年的情愛究竟是錯付了的感覺。

    想想公主此時應(yīng)該沒有起床,寬袖一揮,讓門人去侍候馮二公子在前堂等著,等公主醒了,再會他不遲。

    而自己另有他事,無暇待客。

    門人應(yīng)承而去,舒殿合悠悠拿起一本雜書來看,果然像她所說的那樣,另有他事。

    將近日正,她合上手中書本,喚來侍女問:“公主醒來了嗎?可曾去見馮二公子?”

    侍女復(fù)道:“公主隅中就醒了,眼下正在與馮二公子在后院練武�!�

    練武兩個字漏進舒殿合的耳朵里,嘴角微微一動,想馮正猶瘦弱如柴雞的體魄,莫不又是為了蘇問寧吧。

    帶著獵奇,她來到后院里。

    大老遠就看見馮正直綴灰衣錦靴,在太陽底下蹲馬步,身子顫顫巍巍。

    再走近點,去了遮擋的墻宇,宣城正坐在遮陽的羅蓋下,一把竹椅,翹著二郎腿,身邊棉兒端著水果盤服侍,好不自在。

    棉兒見駙馬來了,起身讓坐,卻被舒殿合抬手拒絕了。

    “這是…”舒殿合掩下笑意。

    宣城掃了她一眼,道:“他說要拜本宮為師,學(xué)習(xí)武功。本宮本來是不想答應(yīng)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勉強強收了這個徒弟。今天第一天,就讓他從基本功蹲馬步開始�!�

    “守拙好端端地為什么想起練武來?”

    宣城翻了一個白眼兒:“除了蘇姐姐,誰還會能令馮二公子改頭換面?”

    舒殿合猜的不差,宣城正打算讓棉兒再搬一只椅子來讓她坐,卻見舒殿合動身朝馮正走了過去。

    此時的馮正汗流浹背,苦苦咬牙堅持著,單薄的身子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他吹倒。

    “守拙,你這是何苦呢?”舒殿合好意想勸勸他道:“難道就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馮正瞧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夕陽街道,一眼鐘情,他發(fā)過誓此生定要娶蘇問寧為妻,不死不休。

    眼前的這點苦,又算的了什么?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樣想著,本來已失去知覺的雙腿,又恢復(fù)了少許力氣,站的更穩(wěn)。

    舒殿合為他的毅力所折服,流露出傾佩的眼神,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本指甲蓋厚的書來,放在馮正平直的雙臂上。

    蹲馬步看似簡單,卻十分消耗體力,更別提再額外往手上放本書了。馮正本來就晃動的手臂,眼下為了保持書本不掉下來,晃的更加厲害。

    面對馮正驚訝的眼神,舒殿合狡黠道:“既然守拙想要學(xué)有所成,那就需更認真一些…”順勢給他一個鼓勵期待的眼神。

    這是在怪罪馮正把宣城帶出去,讓她帶傷回來的事。

    馮正與舒殿合相處久,深知她的脾氣,沒有莫名其妙來的事,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沒有知會一聲,就帶公主出去的事而算賬。自知理虧,不敢反駁。

    舒殿合回到宣城的身邊,宣城困惑地問她為什么要在馮正的手頭多放本書。

    “為了他能夠早日身強體健。”舒殿合義正辭嚴道。

    宣城覺得甚是有道理,所謂嚴師出高徒,自己也應(yīng)該對他再苛刻一點。于是令棉兒再拿兩本書來,一本一邊放在馮正的肩頭。要是抖落掉下來,就讓他再蹲一炷香的時間。

    馮正心里一陣哀嚎,叫苦連天。

    練練歇歇,歇歇練練。時至中午,用過舒殿合令人送來的甜點,又接著繼續(xù)。

    太陽逐漸大了,宣城怕馮正中暑過去,讓他蹲馬步的位置,移到了通風(fēng)透氣的亭榭中,自己也換一個地方躺著。

    整整一天下來,馮正竟一句苦的沒有喊,更別說有放棄的意思。宣城刮目相看,嘀咕到馮正也沒有外面上看的那么軟弱。

    本來心里想讓他知難而退的想法消失殆盡,端正態(tài)度,好好考慮起該如何履行自己的師傅之責(zé)。

    太陽逐漸西下,宣城看時候不早了,出聲令馮正就此休息吧。

    在她話一說出口的時間,馮正登時就塌了,不顧顏面的坐在地面上大喘粗氣,額頭上的汗水跟瀑布似得直往下淌,四肢都在明顯的發(fā)抖。要不是中途有休息,這整整一天下來,真的會要了他的老命去了。

    棉兒給他送上水后,提醒宣城晚食的時間快到了,宣城詢問馮正要不要留在公主府吃飯。

    馮正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言稱自己不回去就遲了,飯就不用了,明天同樣的時間再來繼續(xù)練武,實則是怕舒殿合再給他找罪受。

    他不愿意,宣城也不強留。等他休息夠了,就令棉兒找了一個小中官把他攙扶出去。

    宣城來到堂上用餐,舒殿合見她只有一個人,問:“守拙回去了?”

    宣城點點頭,其余無話。

    席間,宣城看見舒殿合碗里的飯不及自己一半,連菜也少吃,再悄悄瞄了一眼她比馮正還要清癯的身材,起著關(guān)懷的心思,給舒殿合夾了一筷子菜到碗里。

    她夾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用的是自己的筷子,而舒殿合有潔癖,抬起頭恰好捕捉到對方眉頭細不可察的一皺。

    她表情微妙,問:“你嫌棄本宮?”

    作者有話要說:宣城四聯(lián)說:“其實本宮是想問,如果駙馬禿頂了,本宮退貨還來得及嗎?”

    “駙馬沒有胡須,還用針,就讓本宮想起某位傳聞中的江湖人士…”

    “一揉,駙馬是圓的,一搓,駙馬是癟的,一扯,駙馬是方的,神不神奇?!”

    “成也楚嬤嬤,敗也楚嬤嬤!”

    馮正:“你們兩個談戀愛就談戀愛,為什么要傷害無辜???”

    第65章

    番邦來朝

    “臣只是自幼獨立,不習(xí)慣別人添菜……”舒殿合找了一個較為穩(wěn)妥的理由。

    宣城手指敲了敲自己的碗沿,黛眉動了動,

    道:“既然不嫌棄,那你就吃掉它�!�

    舒殿合挑起那菜,僵持了一瞬,

    逼著自己強行吃下去。

    宣城看著她糾結(jié)的神色,

    心中大快,又給她夾了一塊魚肉。兩人是夫妻,他嫌棄別人可以,唯獨不能嫌棄自己。

    “公主,

    臣可以自己來…”舒殿合欲辭。

    “不許�!�

    舒殿合還想和她討價還價:“公主…”

    “這是旨意。”宣城一個命令壓下來,

    讓她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

    楚嬤嬤偷眼瞧了公主的舉動,

    以為自己的話公主聽進去了,甚是欣慰。

    宣城給舒殿合夾菜,似乎夾上癮了。

    一眨眼,

    舒殿合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

    有肉有菜,

    葷素搭配十分合理。

    舒殿合扒拉了幾口,繼而擺出為難的模樣,

    道:“公主,

    臣已經(jīng)飽了…

    這桌上的菜,都讓宣城夾過一遍了。她正琢磨著下一道菜要夾什么,聽到舒殿合此言,難以置信他這兩下子就飽了?一個男子居然會吃的那么少。

    但一想舒殿合平時的飯量,

    也差不多就這樣了,便不在為難她,揮手讓她離開。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jié),正逢番邦來朝。

    白日,議事殿中設(shè)黃麾仗及宮懸大樂,百官各司其位,一片肅穆�;噬戏ㄌ旃�、絳紗袍,升御座,群臣齊齊三拜九叩,山呼萬歲。

    爾后,番邦的使臣由鴻臚寺官導(dǎo)引下,進入大殿中。

    當首的是他們大王子,生的虎背熊腰,膚色略為黝黑,絡(luò)腮胡,步伐穩(wěn)健。所穿服飾別有一番特色,圓邊尖帽,脖子上掛著過胸的天珠,長袍肥大,袖長窄,衣襟及下擺用絨布鑲邊,紅色綢緞帶緊束腰部,兩端飄掛腰間,整裝看起來炫目奪彩。

    其后跟隨的隨從,也約莫這樣打扮,但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品級分明來。

    那大王子從面目上,便能看出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雙目精光四射,臉頰兩側(cè)的肌肉條理分明。

    上來之后,他先一步對大豫的君主呂蒙俯首稱臣,再進獻上貢品,好話說的差不多了,最后隱晦地表達出自己此番來的目的,和想帶回去的恩賜之物,并希望能夠與大豫結(jié)成和親之約。

    呂蒙臉上依然是樂呵呵的,目光卻瞥了一眼代他回復(fù)的禮部官員。

    禮部官員們立馬明白其意,以綿里藏針的話駁了過去。

    一番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交鋒之后,大王子爽快地接受大豫愿意賜予的禮物,不再做過多糾纏,和親的事也沒了去。

    大王子朗聲大笑,雙掌交疊置于胸前,一躬身道:“此番千里迢迢前來,除了朝覲高貴的圣上以外,另有一件事想相求�!�

    “不妨說來一聽?”呂蒙保持著不容直視的威嚴。

    “素聞□□人才濟濟,聰明文慧之人多不勝數(shù)。今我王遇到一難題,百求不得答案,特令臣下攜題入□□,以期在□□聰明人中得到解答…”他雙掌一合,立馬有隨從,端上一個蒙著紅布的托盤來。

    大王子將那紅布信手一掀,一個白色圓球暴露在群臣的眼中,非玉非石,鞠球般大小,表面隱隱雕著浮起的花紋。若是放在尋常的場景下,多半會被當成無用的裝飾廢料,但是它出現(xiàn)在來使的手中,就說明了這球一定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呂蒙見狀眉頭一皺。

    當即有一老臣代呂蒙道出了疑惑:“此為何物?”

    大王子徐徐說道:“此寶球出自我王治下的一位名匠師之手,腹中玲瓏百竅,關(guān)節(jié)崎嶇,面上只有一出一入兩孔。數(shù)十年來,我邦奇人異士用盡辦法都不能使線穿過首尾。不知□□可有大人敢試上一試?若能將線從入口穿至另一端,我愿以明珠相酬�!�

    “哦?有什么規(guī)矩約束么?”

    “只要不破壞其表里,任爾施展,結(jié)果如我所言便可。”

    座下大臣面面相覷。

    禮部尚書發(fā)難問道:“大王子既然說從未有人能夠解開此題,便讓人不由疑心起,此題是否真的存在答案。若是沒有,豈不是在戲耍圣上?”

    此言不虛,大王子收斂笑意,端著正色,言之鑿鑿道:“據(jù)傳說稱有人曾見過名匠解開此題,所用手法甚妙,固此題定然有答案�!�

    禮部尚書冷笑:“僅以傳說來唬人,真假誰知?”

    大王子臉色一變,怒火滋生。

    打壓了番邦囂張的氣勢,呂蒙適時出聲控制住朝堂上的劍拔弩張:“客有虛心求助,主人哪有不應(yīng)之禮?”命道:“尚書你先領(lǐng)下此題,發(fā)榜布于天下人知。是否有解,待我大豫能人議過便知。”

    禮部尚書領(lǐng)命。

    呂蒙轉(zhuǎn)而對大王子言:“大王子切勿心急,待大王子離朝之日,我大豫必為大王子解開此題�!�

    大王子消聲。

    座下初上朝不過幾日的一小官不明白,低聲詢問身邊人道:“皇上明知道對方是有意挑釁大豫國威,為什么沒有龍顏大怒,反而接下難題呢?”

    比他年長許多的旁官,捻著白須,字字珠璣道:“這是泱泱大國的氣度,獅不聞狗吠。難題事小,若是不接下來,對方便會以為大豫人才凋零,生出輕視之意,輕則懈怠往后的朝貢,重則起兵作亂�!�

    那小官如夢初醒,對朝堂上的事有了更深的理解。

    是夜,皇上賜宴番邦使臣于平樂樓。

    秋悄悄,夜迢迢,圓月從太液池底斜掛一輪,被湖波推瀾度過橋來。平樂樓內(nèi)點起幾百盞明角宮燈來,高高下下,照耀如同白日。

    席間古琴涔涔、鐘聲叮咚,舞姬宮蛾細腰廣裙,婀娜多姿,宛如瑤池仙子穿梭在席桌之間。

    高官貴要就座階下,推杯換盞,往來憧憧。階上,皇上的長案兩側(cè),各置一席,其中太子占據(jù)左位。

    因隆恩眷顧,宣城和舒殿合的位置,被安排在坐在右下第一席,與番邦的大王子恰好相對。

    兩人今夜打扮,一人平羅衣裙,長及曳地,依然是姑娘家的發(fā)式,梳得清爽簡潔,一人琥珀色長衫,襯得膚色愈發(fā)白凈,翩翩如濁世佳公子。兩人配飾顏色遙相呼應(yīng),非細心之人不能察,卓然天成眷侶。

    甫一入席時,就奪取了不知道多少注意的目光。

    舒殿合環(huán)顧左右,與坐在不遠的馮煥森見了一個好,然后發(fā)現(xiàn)今日的宴會席上,多了一位她尋常沒有見過的人。

    那正是皇上右手邊席上的男子。他蓮花簪冠,年輕的面龐蒼白無須,瘦弱的身體罩在一襲青衣道袍里,顯得異樣空蕩�?雌饋聿B(tài)體弱,但那張膚白細膩的臉上,帶著平和的笑,倒透著一股精神氣兒。

    或許是他的衣著氣質(zhì),在這宴會中太過突兀,讓舒殿合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不期料,那人似乎對舒殿合的探究目光有所察覺。本對著圣上說話的他,側(cè)過臉來,與舒殿合的視線相迎,微微一笑,端起玉杯來,朝席下舒殿合遙遙一敬。

    舒殿合愣了一息,不能失禮,亦回敬。

    待舒殿合放下酒杯后,那人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方才的事,與皇上談笑風(fēng)生,太子倒被冷落一旁。

    一旁的宣城,察到舒殿合的動作,順著她的方向看去,再瞧舒殿合隱有疑惑,道:“那是本宮的九哥。”

    原來是皇子,那么就說的通他為什么能夠坐在皇上的左右,與太子相對了。

    “怎么從未見過?”舒殿合多問了一句。

    “他素來修齋養(yǎng)性,掛了一個道士名,常宿在京都城外的凌云道觀里,甚少回宮,你沒有遇上他也是正常�!边@又解釋了他為什么身著道袍道冠赴席。

    “今日是中秋,可能是父皇喚他回來與父皇母妃團聚的�!�

    舒殿合了解了,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人和事,不再去做理會。

    宣城掂起一塊糕點,送至舒殿合的唇邊,朝對面的大王子揚了揚下巴,對她耳語問:“早朝上,對面那個蠻夷帶來刁難我大豫的題,以你能解開九連環(huán)的聰明腦子,可想出辦法來?”

    早朝剛完,她就聽說了關(guān)于寶球的事,如貓兒般的好奇心,讓她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了禮部,要來那個寶球開開眼。

    琢磨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解題的辦法來,自己不行,她卻堅信舒殿合能夠解開。

    她出格的動作,再次讓不少人矚目這對夫妻,舒殿合輕嘆一口氣,用口接了那糕點。最近宣城的親近之舉莫名多了起來,若非這么應(yīng)承下來,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等咀嚼吞下之后,她抿了一口酒,去了唇齒間的甜味,勾勾手指,示意宣城附耳過來道:“公主有沒有聽過,民間裝神弄鬼之術(shù)中,有一螞蟻聚字?”

    這幅光景落在他人眼里,兩人跟粘在一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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