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靠宿禮,你犯什么��?”抱著貝斯的長毛嚇了一跳。
宿禮飛快地將手里的鼓槌轉了兩圈,砸在了碎音嚓上,將墨鏡推到了額頭上,垂頭喪氣道:“我想我家小兔子。”
“那你把它抱來�。 弊良亩贪l(fā)姑娘哈哈大笑。
“他膽子小,來這種地方估計要被嚇死�!彼薅Y一只手敲著鼓,一只手撐在座位上,打了個哈欠道:“奶蓋干嘛呢?”
“失戀郁悶呢�!倍贪l(fā)姑娘聳了聳肩。
“我操,那邊一伙干嘛呢?”長毛看向酒吧西邊的角落。
“欺負人呢吧。”調麥的肌肉男悶聲道:“傻逼高中生�!�
“你說話注意點啊�!彼薅Y“嘭”一聲砸了砸鼓面,“捶你信不信?”
“哎喲,當然不包括咱家大哥�!奔∪饽行Φ溃骸按蟾绻募季俊�
“哎哎哎,快看,好像要動手,快,奶蓋,喊老板�!遍L毛去踢旁邊蹲在地上養(yǎng)蘑菇的人。
宿禮興致缺缺地往那邊看了一眼,目光忽然頓住。
——
郁樂承知道自己向來運氣不好,但沒想到運氣能不好到這種程度。
在他最討厭的人里,季飛宇絕對是名列榜首。
他當初大概真的是瞎了眼,才會覺得季飛宇是個好人。
“怎么著,”季飛宇瞥了一眼他緊攥的拳頭,歪了歪脖子,笑道:“還想跟我單挑�。俊�
旁邊的一群人發(fā)出了陣爆笑。
熟悉的取笑聲,如出一轍的話,在七中那些不堪的回憶和三中安穩(wěn)的生活交織在一處,季飛宇像噩夢一樣將他包裹在黑暗的空間里,讓他本來就緊繃的神經(jīng)岌岌可危。
郁樂承甚至很想時間倒流,和宿禮一起留在宿舍,起碼那樣他不會感到憤怒。
猛地砸出去的拳頭被人一把握在了掌心。
“承承,你竟然找到這里來了?”宿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郁樂承愕然轉頭,就對上了宿禮含笑的眼睛。
【臥槽臥槽臥槽!啊啊啊啊手好疼媽的!郁樂承這慫貨還敢打人��?不!一定是幻覺!可愛乖巧的小兔子是絕對不會打人的!肯定是這群傻逼欺人太甚!疼疼疼,好疼啊啊啊啊——】
郁樂承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宿禮?”
宿禮神情淡定地攥住了他的拳頭壓到了身邊,目光掃過面前這裙五彩繽紛的傻逼,彎腰將地上的書包撿了起來背到了身上,沖郁樂承露出了個溫柔的笑,“去看我打鼓嗎?”
【我打鼓超帥的哦~】
郁樂承茫然地看著他,但是卻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衛(wèi)衣袖子。
“你誰��?”季飛宇看向宿禮,身后坐著的一群人也默契地站起了身。
“樂隊鼓手。”宿禮笑得彬彬有禮,抬手指了指后面的舞臺,“下午六點開演,歡迎捧場�!�
【一群小傻逼,老子才不給你們演!敢欺負我兔子媽的媽的媽的——啊啊啊都給爺死!】
“他是我們帶來的人。”李傅非皺著眉,伸手去拽郁樂承,卻被宿禮抓住了手。
“但現(xiàn)在他要去聽我打鼓�!彼薅Y微微笑道:“不好意思�!�
李傅非頓時疼得面色一陣扭曲,宿禮轉頭問郁樂承,“是不是啊承承?”
【快點頭!不然我多沒面子!爺,點個頭求求了!我好怕尷尬的,多社死啊!噢喲,是要動手嗎?不不不,打架好疼的我不要打架,和諧社會文明你我他,他們敢動手我就拽著郁樂承跑,跑不過就報警!郁大爺!您點個頭啊啊啊啊——】
郁樂承遲疑地點了點頭。
宿禮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兩分,松開李傅非的手就要帶著郁樂承走,然而一只手卻壓在了郁樂承的肩膀上。
“郁樂承,你可要想好了�!奔撅w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要敢走,我保證你今后在三中過得日子和七中一樣。”
郁樂承的拳頭猛地收緊用力,卻又被人生生攥住。
“他在三中過的可比七中好多了,以后過什么日子也用不著你個前校友費心�!彼薅Y笑瞇瞇道:“畢竟我們三中的校訓是——管好你自己。”
【雜碎!你以為你在挑釁誰的兔子��?】
【我他媽把你那點小板寸給你薅禿嘍信不信!】
郁樂承心情沉重又緊繃,但架不住宿禮的心聲實在過于離譜,他抿平的嘴角甚至忍不住翹了一下。
季飛宇看著他臉上淺淡的笑容,神色陡然陰沉了下去。
“干什么!”一個將近一米九身材壯碩的大漢走了過來,光頭還戴著大金鏈子,胳膊上的紋身密密麻麻,“想打架�。。俊�
說完,身后冒出來幾個拿著酒瓶和鐵棍的人,不管是發(fā)色還是囂張叛逆度都遠超這群十七八歲的青少年,個個都兇神惡煞。
李傅非和季飛宇身后的人瞬間陷入了一片沉默。
宿禮背著郁樂承的書包,勾下了頭上的墨鏡,拉著郁樂承瀟灑地轉身離開。
然后猝不及防踩空了臺階,被郁樂承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沒跪在地上。
宿禮繃著臉瞥了郁樂承一眼,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發(fā)出了聲冷笑。
【啊啊啊啊啊丟死人了!來條地縫讓我鉆進去啊啊啊!我要把在場所有人的腦子都挖出來煲湯喝要死要死要死!】
“喂!”季飛宇帶著敵意的聲音忽然在他背后響起。
宿禮霸道地按住了郁樂承的后頸不讓他轉頭,自己對上了季飛宇的目光,低笑道:“嗯?”
【臥槽你敢動手我就敢報警讓警察叔叔教你做人!】
“你是他男朋友嗎?”季飛宇不爽地看著他。
宿禮墨鏡后的目光瞬間呆滯。
【啥?男朋友?誰男朋友?不應該是女朋友嗎?啊不對不對不對,誰男朋友?我是誰男朋友?我男朋友是誰?不啊,我還沒女朋友呢!母胎solo十八年一條好漢誰怕誰啊傻逼!不行我他媽這個B必須得裝下去!】
“怎么,”宿禮笑得禮貌且矜持,“不服氣��?”
【顫抖吧傻逼!我才是三中唯一的王!】
第27章
回家
擺滿了樂器的狹小房間里,郁樂承坐在角落的轉椅上,懵逼地看見面前奇裝異服的幾個人,接過了宿禮遞來的盛著溫水的紙杯。
“謝謝�!彼舆^紙杯,就見宿禮靠在了旁邊的化妝臺上。
“好帥啊�!倍贪l(fā)的姑娘搗了搗旁邊的長毛,然后大大方方走到了他面前,笑道:“你好啊,我叫欒海菡,也可以直接叫我浪花,弟弟今年多大了?”
“十八�!庇魳烦芯兄�?shù)赝χ绷吮�,看著欒海菡精致又漂亮的五官和耳朵上的一串閃閃發(fā)亮的流蘇耳釘,禮貌地打招呼,“姐姐好�!�
“哎喲你好你好�!睓韬]账查g心花怒放,“你聽聽人家叫姐姐叫得多甜�!�
宿禮抬手按在了郁樂承的頭頂上,“給你介紹一下,浪花是我們的鍵盤手,那個大個子玩吉他的是醒哥,長毛是貝斯手,蘑菇頭是奶蓋,我們隊主唱�!�
郁樂承看得眼花繚亂,訥訥地點頭,轉頭看向宿禮。
“我打鼓的�!彼薅Y惡劣地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超帥的喔!】
郁樂承忍不住笑了笑,低頭喝了口水,哪怕現(xiàn)在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周圍都是些不認識的人,但他竟然沒有覺得局促不安,大概是宿禮的心聲歡欣又活躍,極大地沖淡了他的緊張感。
“那群小孩兒是職高和七中的,我看著眼熟,成天在街上逛蕩�!惫忸^醒哥看著郁樂承,兩條大花臂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紋身格外顯眼,“你跟他們結仇了?”
郁樂承搖搖頭,又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幫我�!�
“嗐,你是宿禮的兄弟就是我們兄弟,一群小屁孩,沒什么好怕的�!遍L毛從桌子里掏出來了塊巧克力,遞給郁樂承,“小朋友,吃糖嗎?”
“謝、謝謝�!庇魳烦杏行⿲擂蔚亟舆^了糖。
他比宿禮還要大,已經(jīng)成年了,不是小朋友。
宿禮心里已經(jīng)笑瘋了,面上卻不顯,對醒哥他們道:“你們先練著,我陪陪他�!�
“好好陪陪你男朋友�!蹦躺w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大哥,別當渣男。”
“哎呀呀行了行了,宿禮比你可靠譜多了,走走走,給人倆騰地兒!”欒海菡摟著他就出了門。
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只剩下宿禮和郁樂承兩個人。
宿禮神色淡淡地看了郁樂承一眼。
【…………嗯?】
【操��?男朋友!】
【誰男朋友?什么男朋友?郁樂承有男朋友!?不對,郁樂承為什么有男朋友我為什么又成了郁樂承男朋友——不對啊,我靠,郁樂承喜歡男的�。�!搞基�。�!】
郁樂承臉一白,攥緊了手里的紙杯。
“再捏就灑了。”宿禮低頭將水杯從他手里拿出來,重新捏圓放到了桌子上。
郁樂承低垂著頭沉默,宿禮激烈的心理活動他并不意外,畢竟他的性取向十分小眾,宿禮一個直男會厭惡和遠離也是他習以為常的事情,又或者宿禮會像季飛宇一樣以此來要挾他,告訴同學排擠欺凌他,甚至告訴老師和家長……
那就又會回到在七中的日子,他沒辦法再拜托姑父幫忙轉學,大概率他會被退學,然后迎來無休止的謾罵,最后只能離開蕪城去打工。
但他不希望這樣。
也不應該是這樣。
“宿禮�!彼痤^來看向神色冷淡的少年,窒息感開始逐漸蔓延,聲音下意識地帶上了卑微的乞求,“這件事情你能幫我保密嗎?”
宿禮明顯愣了一下,“保密?”
【臥槽活的同性戀,難怪郁樂承長得這么好看啊不不不,兩者之間沒有必然性聯(lián)系,但他長得比番里的紙片人好看多了,等身手辦!等身手辦還會搞基臥槽�。∥一盍宋一盍�,這是什么恩賜!是天使小兔子!我——哎,保密?保什么密?老子恨不得昭告天下��!】
郁樂承臉上血色盡褪,攥緊了袖子,壓抑著聲音道:“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宿禮緩緩蹙起了眉,心里雀躍的聲音倏然一靜,“你說什么?”
“求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郁樂承抿緊了唇,攥起的拳頭擱在膝蓋上,“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
宿禮沉默了半晌,心里的聲音變得嘈雜而尖銳,郁樂承聽得頭痛欲裂,本來就泛紅的眼眶變得通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宿禮的聲音仿佛隔著層棉花在他耳朵邊上響了起來,渺遠又失真。
緊接著柔軟的袖子糊在了他的眼睛上,宿禮胡亂地給他擦掉了眼淚,垂眸看見他道:“我讓你去殺人你也去嗎?”
郁樂承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萬一我也是同性戀,讓你陪我睡你也答應?”宿禮皺著眉問。
郁樂承遲疑地搖了搖頭。
“以后求人的時候別說這種讓人得寸進尺的話。”宿禮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頂著這么張臉,換誰都想欺負你�!�
比如剛才那幾個傻逼,估計就等著他說這種話來欺負他。
郁樂承聽不到他的心聲,整個人都心里沒有底,但諸如此類的情況他經(jīng)歷得并不少,因為宿禮這幾句溫柔的話而從心里升起了莫大的感激。
卻又不可避免地想要尋求他的幫助,搜羅了半天終于想起了宿禮的條件,外加上宿禮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并不厭惡他的樣子——
“我可以……當你的兔子�!庇魳烦羞o了袖口,不敢去看宿禮的眼睛,聲音緊繃道:“但你、得履行承諾�!�
“……嗯?”宿禮皺著眉盯著他,心聲似乎更尖銳暴躁了一些,卻依舊聽不清楚。
沒戴眼鏡的宿禮看上去有些兇,冷漠又疏離地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讓郁樂承背后忍不住發(fā)涼。
他不知道宿禮會不會答應,也不確定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但明確的一點是,他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了這種情況——如果他能應對,那就不會狼狽地轉學到三中,而如果宿禮能幫他避免重蹈覆轍,他欺負人的手段和季飛宇那些人比起來,并非不能忍受,甚至要好上太多。
他必須要安穩(wěn)地讀完高中,考上大學。
宿禮扶著他的肩膀,幽幽地嘆了口氣。
郁樂承眼睫微顫,鼓起了勇氣同他對視,小聲地詢問:“可以嗎?”
“你讓我怎么拒絕?”宿禮眼睛里閃過了一絲糾結,但很快就被興奮和期待淹沒,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郁樂承的頭發(fā),見他沒有躲開,又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頰,低聲笑道:“你真的愿意當我的小寵物?”
郁樂承攥緊了拳頭,慢慢地點了點頭。
【喲吼——】
宿禮心里爆發(fā)出了一聲歡呼,面上卻淡定非常,“好啊,那以后你什么事情都得聽我的�!�
【哈哈哈哈我可沒逼你!郁樂承他自己主動的!我是個好人我根本沒有逼他,雖然這樣做很不好但他說他愿意誒��!我有!兔子!!啦�。�!長得好看還乖巧聽話——啊,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德才換來了今天!都是我應得的!好人有好報�。鑶鑶鑶璋“““∥业娜诵未笸米�!爸爸抱抱!】
郁樂承嚇得往后仰了一下。
宿禮面無表情地推了一下眼鏡卻推了個空,尷尬地撥弄了一下劉海,清了清嗓子道:“你——真喜歡男的?”
郁樂承頓時尷尬地漲紅了臉,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
“為什么呢?”宿禮三分好奇三分狐疑,“你怎么會知道自己喜歡男的?”
郁樂承尷尬地想跑,磕巴道:“我、我就是知道�!�
宿禮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震驚道:“那我是你男朋友?”
“�。俊庇魳烦秀铝艘凰�,急忙抬手否認,“不不,不,你不是,我還沒有男朋友。”
宿禮扶著他的肩膀笑了起來,“逗你玩的,我不喜歡男的�!�
【啊啊啊好可愛,他還抬起兩只爪爪來否認,啊我的兔子好可愛!我當然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孩子哈哈哈哈哈!】
“…………”郁樂承頓時松了口氣,又不受控制地從心里涌上來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但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點失落到底是因為什么,就被忽然湊上來的宿禮嚇了一跳。
“那你談過男朋友嗎?”宿禮溫柔地問他。
【我的寵物絕對不可以早戀,等他長大了我必須得給他找一個同樣帥氣漂亮的小兔子作伴!可以兩只一塊養(yǎng)嗎?但看兩只兔子搞基感覺有點怪?嘶——好像也不是不行,不不不,還是算了吧,郁樂承這么好看,怎么看都是我們吃虧�!�
郁樂承搖了搖頭,再次覺得宿禮好像是真的有點變態(tài)。
且沒有邊界感。
“那你跟方才那幾個人怎么回事?”宿禮忍不住低頭去看他緊攥的拳頭,又抬起頭來客客氣氣地問道:“承承,我能捏一下你的手嗎?”
【捏爪爪,讓我捏捏!又白又軟的兔爪爪指尖還粉粉的,嗚嗚嗚他媽的可愛死誰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兔子!我的!哐哐撞大墻!三百六十度轉體跪下磕頭,我的承!】
郁樂承猶豫了片刻,把手遞給了他。
宿禮是個直男,捏捏手而已,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兔子,是他爸媽不許他養(yǎng)嗎?都逼得他想把同學當寵物養(yǎng)。
宿禮干燥溫熱的手掌握住了他有點抖的手,然后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滿足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溫柔道:“不想說就不說了,以后不會有人再欺負你�!�
【這么乖的兔子,當然只能讓我來欺負啊哈哈哈哈哈!愚蠢的小兔子,接受命運的洗禮吧!】
“……”郁樂承剛發(fā)芽的感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宿禮這個大變態(tài)。
書包里的手機嗡嗡地開始震動起來,郁樂承忽地站起來拿出了手機,來電顯示果然是“媽媽”,他按下了接通鍵,里面就傳來了馮珊香埋怨的聲音,“承承,你怎么回事,我給你打了七八個電話都不接,你李叔叔在校門口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你不愿意來跟我直說,干什么這樣給人家沒臉?”
郁樂承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訓,“不是的,媽媽,是因為——”
“算了,我不想聽你找借口,既然你不愿意來我也不勉強你,只是你下次做事情起碼得有考慮,你這樣把你叔叔晾在校門口,他尷尬我也尷尬,你不接電話你知道我多擔心嗎?”馮珊香徑直打斷了他,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了小孩的哭聲,“行了我不跟你說了,你妹妹哭了。”
屏幕滅掉,郁樂承愣了好久,才拿開了耳朵邊的手機,低頭去看屏幕,六個未接電話。
他苦笑了一下,將手機放進了書包里,看向宿禮,他和宿禮挨得這么近,電話全都被他聽見了,這讓他更覺得無地自容,低聲道:“班長,我先回學校了�!�
“宿舍樓早落了鎖,明天晚上才開�!彼薅Y奪過了他的書包背到了肩膀上,意味深長地笑道:“小寵物當然得跟主人回家住,你說對不對?”
【要給寵物壘個窩!啊啊啊啊救命,想想都快爽爆了!我要給他壘個超級無敵大的兔子城堡!還要抱著他看電影!吃零食!打游戲!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吧承承承承承承!】
郁樂承被吵得往后退了兩步,很想讓宿禮在心里閉嘴,他都快不認識承承這兩個字了。
然而他也確實沒有地方可以去住了,他不想去打擾姑姑一家人,老家里他的房間已經(jīng)被拆了,他連爸爸現(xiàn)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住旅館一晚上要好多錢……
于是他只能厚著臉皮,對宿禮點了點頭。
宿禮一巴掌按在他的腦袋上,使勁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聲音溫柔道:“走吧,跟我回家�!�
郁樂承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