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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0章

    正在這時,身后的門突然開了,他的手一抖,隨即轉頭看過去。

    ——是楊煊。

    楊煊是上來拿煙的。剛剛他走到樓下,覺得心情有些煩悶,忍不住想抽一支煙,他摸到自己空空的口袋,反應過來煙盒忘帶了。剛剛臨走前換鞋的時候,他把煙盒暫時擱在了茶幾上,走的時候心不在焉,忘記順手拿上了。

    他轉身上了樓,一推門就往茶幾上看過去。然后意外看到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正捏著他抽剩的那半截煙,出神地盯著看。

    想學抽煙?楊煊有些想笑——他那個整天圍著他轉的媽媽,會允許他抽煙?

    也許是沒料到自己的行徑會被抓個正著,湯君赫有些局促地定定看著他。

    楊煊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煙盒,看著他笑了一下,壓低聲音說:“好學生,可不要學壞了,讓你媽媽失望�!�

    湯君赫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左手拿著打火機,右手捏著那個抽了一半的煙頭,火星不疾不徐地向上燃燒著,燒出了一截長長的煙灰。

    楊煊朝他攤開手掌:“打火機�!�

    “哦。”湯君赫反應過來,立即把打火機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迅速收回了手,咽了一下喉嚨。

    楊煊看著他,又笑了一下,然后拿著打火機和煙盒走了出去。

    門關上了,煙灰像是感受到震動一般,倏地落了下來,落到湯君赫的指尖上,燙得他縮了一下手。

    他趕忙回神,把那半截煙摁到煙灰缸里掐滅,然后抽出一張紙巾把茶幾擦干凈,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第十五章

    楊煊把煙揣進兜里,從樓梯間走下來,點了一支抽起來。馮博和王興淳等在小區(qū)門口,斜倚著墻,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見楊煊吞云吐霧地走過來,馮博直起身,伸手跟他討煙:“煊哥,來一根�!�

    楊煊把煙盒和打火機都拍到他手里,在他低頭點煙的時候,開口說:“剛剛都走到樓下了,才想起忘帶煙了�!�

    “又上樓拿了?”馮博點著煙,抽了一口說,“怪不得比以前出來得慢�!�

    楊煊接過馮博遞還的煙盒,放回兜里,又拿著打火機在指尖轉了兩圈,笑了一下說:“我回去的時候,好學生正想學抽煙呢�!�

    “誰?”王興淳隨即反應過來,“湯君赫?”

    “他?”馮博來了精神,“那上次還拿腔拿調(diào)地開窗?凍死老子了。”

    楊煊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叛逆期到了吧�!�

    馮博怪里怪氣地評價:“喲,來得真早�!闭f完又興頭十足地建議,“哎煊哥,下次你直接朝他臉上噴一口煙,看他什么反應�!�

    “什么反應,”楊煊罕見地回應他的提議,“跟我決一死戰(zhàn)?”

    “你別說,我覺得真有可能。”馮博想起湯君赫那回當眾折了他的面子就來氣,“看他那一臉開不起玩笑的樣兒。他不應該來上學,我覺得他應該去斗牛,他準得跟牛打起來。”

    王興淳在一邊笑起來:“你哪來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馮博又去湊過去碰楊煊的肩膀:“煊哥,要不咱們找人把他揍一頓?不管怎么說先出出氣嘛,不用你出面,我校外認識幾個人……”

    楊煊不置可否地打斷他:“揍他能出氣的話,我還用等到現(xiàn)在?”

    “那……要不把他跟他媽都揍一頓?”馮博不甘放棄地繼續(xù)替他出餿主意。

    “嗯,然后呢?”楊煊明顯提不起興致。

    “然后……然后就出氣了唄�!瘪T博聳聳肩說。

    “你怎么一會兒聰明一會兒傻的啊,”王興淳插話道,“解一時之氣,有什么用�!�

    “嘿——你一點貢獻都沒有還嘲笑起我來了?”馮博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后背。

    王興淳被他推著往前趔趄了一步,站穩(wěn)了說:“要我說,煊哥,他想學抽煙,你就教他唄,他想學打架,你就帶著他打唄,他不想寫作業(yè)的話,我們不但幫他借,還雙手遞過去給他抄……他想怎么叛逆就怎么叛逆,到時候讓他跟他媽對著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詞好像用得不太對,不過就這意思,你就——”

    他還沒說完,馮博就用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說:“想不到啊淳兒,看著挺純,原來這么心機�!�

    “我`操`你松開我點兒……”王興淳扒著他的胳膊咳嗽兩聲,“要被你勒斷氣了�!�

    楊煊一直沒說話,這時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

    對大多數(shù)學生來說,周五是他們一周中最為期盼的一天,因為這天意味著禁錮的結束,自由的開始,雖然只是暫時的。

    然而對于湯君赫來說,周五卻是他一周中最不想面對的一天。因為這天不僅要面對周林對他的目光意淫、癩皮狗式的跟蹤,還要面對接下來兩天中湯小年密不透風的轟炸式關心。

    每逢周五放學,周林都會等在潤城一中門口,混在一群翹首張望的家長中間,一直等到湯君赫出來,然后死死地盯住他,跟著他走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開始那幾次,他還只是戀戀不舍地目送著湯君赫上車,再后來,他竟然大著膽子,跟著湯君赫一起上了公交車。

    周五放學是公交車里最擁擠的時候,平日里住宿的學生全都擠上來,將車廂塞得滿滿當當。

    湯君赫站在靠近后門的位置,右手拉著扶手,扭頭躲著車窗外周林赤裸裸的目光。沒想到車子即將關門的時候,周林像是大夢初醒般地,慌慌張張地擠了進來,然后撥開門邊站著的人,擠到了湯君赫旁邊。

    車門“砰”的關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公交車突然啟動,車廂里的人紛紛朝后倒。借著這個空隙,周林又往湯君赫的身邊湊了湊,試圖和他進行肢體接觸。

    湯君赫扭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字清晰地說:“我說過,離我遠點�!�

    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但因為音色清冷,在嘈雜的車廂里陡一出現(xiàn),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全都轉頭看向這邊。

    “對,對不起。”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讓朝周林有些不自在,后背佝得更甚。

    湯君赫冷著臉對前面的人說:“勞駕讓一下,我想去前面�!�

    他的長相實在惹眼,車上的人紛紛側身給他讓路,一邊頻頻回頭看向周林,猜測這兩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通過人群暫時隔絕了周林的視線,湯君赫的心情變得好了一些,他拉著頭頂?shù)睦h(huán),若無其事地看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對于其他人投過來的目光視若無睹。

    公交車停到站點,車上大半的人已經(jīng)下車,空出了一條便于通行的過道。湯君赫走到后門下車,路過周林的時候,坐在位置上的周林扭頭看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下車。

    湯君赫在提前兩站的鬧市區(qū)下車,跳下車就朝家的方向跑。他不能讓周林知道他家的具體位置——不是因為害怕周林跟蹤過來,是因為怕他記恨湯小年而試圖傷害她。

    這人喝酒前后反差巨大,誰也說不準哪天他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鬧市區(qū)人多,想來周林不敢貿(mào)然追過來,但湯君赫還是卯足了勁地一直朝前跑,跑了兩站公交路線,跑到了稍顯僻靜的住宅區(qū)。

    楊成川后來搬到的這個住宅區(qū),算得上是鬧中取靜,一片綠樹濃蔭將不遠處的喧鬧聲隔絕得嚴嚴實實,繞著綠化帶一拐過來,就仿佛拐到了一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但因為此地不屬于公共交通的地界,來往路過的行人并不太多,一進入夜晚,方圓幾百米更是杳無人跡,只有閑散巡邏的片警和間或出入的高級轎車偶爾經(jīng)過。

    湯君赫一路跑進了樓道,電梯恰好落在一層,他按了開門鍵,走進去點了樓層,然后倚著電梯側壁喘氣,剛剛跑得太急,他感覺微微有些岔氣。

    電梯門即將關上的時候,然后又被人按開了,接著閃進來一個高他半頭的身影。

    ***

    楊煊是騎車回來的,一拐進通往小區(qū)門口的那他僻靜小路,就看到湯君赫在前面拔腿狂奔,一路跑進了小區(qū),那樣子像是身后有誰在追他似的。

    楊煊忍不住騎著車回頭看了一眼——連個人渣也沒有。

    他覺得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著實變得有些奇怪,幾次見他,都像容易受驚的兔子。上課的時候,也時常能感覺到從他的方向投過來的目光,雖然總是裝作無意,但那種目光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楊煊把車停到樓道,隨手抓了抓被風吹得略顯凌亂的頭發(fā),一邊鎖車一邊想,在看什么?他對我很好奇?

    還差幾步,電梯門開始緩緩合上,楊煊快步朝前跑了兩步,眼疾手快地戳了一下開門鍵,然后閃身走進去。

    他看到湯君赫正倚墻大喘著氣,嘴唇微微張著,看上去有些干燥。

    見他進來,湯君赫反應過度似的,立刻閉緊了嘴,從電梯墻上直起身,有些不自在地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但因為剛剛跑得太急,即使刻意壓抑著,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電梯間也清晰可聞。

    等待電梯門關上的時間著實有些長,楊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湯君赫,然后開了口:“小區(qū)門口有人在找你。”

    湯君赫低垂著的目光瞬間抬了起來,落到他臉上,又是受驚一般的反應:“誰?”

    楊煊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別具深意地盯著他:“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是我問你�!�

    湯君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沒作聲,目光看上去有些飄忽,不知該落到哪里似的。

    電梯門關上了,這次再沒人進來。楊煊屈起手指敲了敲身后金屬質(zhì)感的電梯墻:“聽人說,他是你……”他故意停頓,等著湯君赫的反應。

    那道目光果然又落回到他臉上,楊煊滿意地慢悠悠說出那三個字:“男朋友�!�

    他看到那個拳頭又攥緊了——還真是容易受驚又容易被惹怒啊,楊煊想,也許馮博那個提議也不錯,把煙噴在他臉上,他會是什么反應,真的還挺讓人好奇的。

    不止噴在臉上,還有眼睛上,那只眼睛睜大的時候,總讓他想起小時候那雙黑瑪瑙似的眼睛。他不喜歡這個聯(lián)想。

    也許瞇起來會更好一點,楊煊打量著他想。

    “逗你的�!睏铎佑中α�,這次嘴角扯起的幅度大了一些。那只攥緊的拳頭還是沒松開,像是氣急了,連剛剛清晰可聞的喘息聲都不見了。

    看來不是男朋友,楊煊想,想來也不會是。

    電梯上升得很快,門又開了,楊煊先一步走出去。湯君赫跟在他后面,悄悄松開了拳頭。

    他聞到楊煊身上的味道,辨認出他今天沒抽煙——原來那種很好聞的味道跟煙的品牌無關,湯君赫這么想著,默默打消了去買同種煙的打算。

    走在楊煊身后,他才敢坦然地抬起目光,看著楊煊的背影。

    不敢直視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心虛。自打那次夢遺之后,他不止一次夢到楊煊,每周五周林過來跟蹤他,當晚他都會無一例外地夢到楊煊。夢到楊煊把他逼到墻根,困著他,下身有很硬的東西抵著他,溫熱的帶著煙草味的鼻息噴到他臉上。夢到楊煊對著他的臉,把白色的煙霧噴到他的眼睛上,夢里他瞇了瞇眼睛。

    從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后來的習以為常,在夢里他也經(jīng)歷了從竭力掙脫到放棄抵抗。

    他的青春期來勢洶洶,完全無法克制這種夢境的出現(xiàn),以及一次又一次夢遺的發(fā)生。

    也許我真的和周林是一樣的人……每次從夢遺中醒過來的時候,湯君赫都會盯著眼前的黑暗這么想。

    ***

    五月初某個工作日的晚上,楊成川突然在飯桌上宣布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上次說那個周林,我派人去他們學校查了查,倒是查出來了一些東西,估計下個周,學校那邊就會讓他走人了�!�

    “查出什么了?”湯小年停下筷子,問他。

    “一些家長的投訴。”楊成川顧忌著自己的小兒子在飯桌上,怕這些消息會給他帶來心里陰影,便說得有些隱晦。

    沒想到湯君赫突然主動抬頭跟他說話:“是查出他侵犯過別的小男孩嗎?”

    楊成川沒想到他說得這樣直白,一時有些愣住了,過了兩秒才定了定神,說:“也沒有那么嚴重,我估計,這人算是有賊心沒賊膽,一旦有家長投訴,他怕丟了工作,就很快收手了。學校那邊,因為他在教育局有個親戚,總是想著息事寧人,畢竟也沒有直接證據(jù)……”

    “也許他得手過,”湯君赫罕見地主動跟楊成川說話,“只要那些男孩不敢告訴家長,他就會有恃無恐,先是試探,然后再侵犯。”

    楊成川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說起話來會是這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風格,過了幾秒鐘才說:“那也說不好,但沒證據(jù)的事情,查起來也不容易。而且,都過了這么多年了,兩起投訴都發(fā)生在你之前,你媽媽去過學校之后,再后來就沒見有家長到學校投訴了�!�

    “都這么多年了,那些投訴還有用嗎?”湯小年更關心能不能讓周林丟掉工作。

    “這倒沒問題,”楊成川很有把握,“只要找到把柄,就能讓學校把他辭退了,警察局那邊我也派人也聯(lián)系了,但是沒什么結果,定罪的希望不大。把他辭退之后,再取消他的教師資格,這樣他之后都當不了老師,也算給他一點教訓吧�!�

    “嗯,”湯小年附和道,“這種敗類還當什么老師�!�

    湯君赫垂著眼睛說:“謝謝您。”

    楊成川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見外,看著他說:“既然轉了學,以后應該沒什么事情了,他也不會知道被辭退這件事和你有關系。如果以后再什么問題的話,你就隨時跟我說,別瞞著,也別跟我那么見外�!�

    頓了頓,楊成川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楊煊他爸,也是你爸,對你們兄弟兩個都是一樣的,沒有偏向。你呢,不管想不想承認,你是我生出來的,法律上也是我兒子,這個關系從基因上來說是存在的,從法律上來說也是不能否認的,你說對吧?”

    湯君赫目光閃爍,抿了抿嘴唇。

    楊成川索性就著這件事把話說開了:“跟楊煊也是,不管你們現(xiàn)在的關系怎么樣,他是你哥,你是他弟,這個關系是沒辦法改變的,沒有比這個血緣關系更近的了。他不懂事,我會繼續(xù)做他的工作,你比他懂事,你別學他那樣�!�

    楊成川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掏心掏肺,卻只換來了湯君赫一句輕描淡寫的“嗯”。

    第十六章

    有那么一個月,周林真的消失了。

    沒有那種黏膩的眼神盯著自己,沒有人如影隨形地跟著自己,湯君赫感覺到了久違的放松。

    有時候他會以為自己徹底擺脫了周林——這倒也并非不可能,也許周林在潤城身敗名裂,連基本的糊口都無法保證,只能去別的城市混一份營生也說不定。

    這種僥幸的想法讓他度過了近六年來最無憂無慮的一個月。放學之后,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待著,足足待滿一個小時——他對湯小年撒謊說學校增加了一個小時的自習課,只要是涉及到學習的事情,湯小年從來不疑有他。

    有時候做完試卷,他會站在教室的窗臺前,看楊煊在樓下的籃球場上打籃球。無可否認,他對楊煊一直都有種靠近的欲`望,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會用一種肆無忌憚的目光盯著楊煊,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道目光中透露出的貪婪與渴求。

    然而當楊煊有意要靠近他的時候,他又無法自控地想要逃走。

    后來湯君赫漸漸想明白了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態(tài),也許是因為他迷戀的一直都是想象中的楊煊,那個為他晦暗童年帶來唯一一抹亮色的楊煊,他想逃走,只是因為怕現(xiàn)在的楊煊毀了他記憶里的那個楊煊。

    畢竟他對如今的楊煊一無所知。

    一個月之后的某一天,周林又出現(xiàn)了。

    那天湯君赫從公交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夜幕已經(jīng)完全落下來了,天邊掛著一輪被云層遮住大半的月亮,他哼著不知所謂的歌,步子緩慢而輕快走過蟬鳴初響的林蔭小道。

    和那道人影一齊撲過來的還有那種令人作嘔的沖天酒味。周林沖上來抱著他的腰,試圖把那兩片浸透了酒精的嘴唇貼到湯君赫的臉上。

    “你他媽……”湯君赫咬牙切齒地罵出了臟話,試圖擺脫他。醉酒后的周林顯示出一種驚人的力氣,兩條胳膊緊緊地箍住湯君赫。

    湯君赫的心頭蔓上一絲恐懼,這一瞬間,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成年的周林之間的力量差距,如果自己無法掙脫,周林可能真的會把他拖到某個僻靜的墻角,對他做出什么。

    這種恐懼驅使著他使足了力氣,從周林那兩條鐵鉗似的胳膊中掙脫出來,然后拔腿就逃。周林撲上來拉住了他的胳膊,哀求著他不要走。

    “小赫,你陪陪我吧,好不好?你別走好不好……”

    湯君赫用盡全力,想要把自己的胳膊從他手里拽出來,他一下又一下地狠命地踹著周林,可是所有的力氣都落了空,周林像個無賴一般地蹲了下來,死命地用兩只手拖著他,不肯讓他向前挪動一步。

    “我、我沒工作了……”周林那張再普通不過的臉流下了丑陋的眼淚,“我去找了好多學校,他們都不肯要我,以后我當不了老師了……”他哭著說,“小赫,我活著沒什么意義了,就只有你,只有你……”

    湯君赫很想說他是罪有應得,可眼前的周林著實把他嚇住了,他驚惶地試圖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絕望地發(fā)現(xiàn)所有的努力都無濟于事。

    “你他媽放開我!”湯君赫的鞋底一下一下踹在周林的腿上、身上、肩膀上,每一下都帶著十足的憤恨與力氣,周林也不反抗,只是牢牢地拽著湯君赫的胳膊不肯松手,他蜷縮成一團嗚嗚地哭,嘴里含混地說著哀求的話,乞求著湯君赫的憐憫和陪伴。

    正在這時,夜間巡邏的片警拿著手電筒遠遠地照過來:“哎,那邊干什么呢?!”

    周林猛地縮回了手,踉蹌著直起身,趕在片警走過來,慌慌張張地逃了。

    “剛剛是不是你打他?”片警走過來,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湯君赫問。

    “如果這里發(fā)生命案,你會擔責任嗎?”湯君赫握著自己疼得火辣辣的手腕,冷眼看著片警說。

    片警被他陰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跳,莫名其妙道:“你說什么?”

    “最近這幾天這里可能發(fā)生命案,剛剛那個人想殺了我,麻煩你做好本職工作�!睖照f完,回頭看了一眼周林跑走的那條路,不顧那個警察在他背后罵他,一步不停地走了。

    警察根本幫不上忙,湯君赫一直這樣想,他曾試著報過警,但根本就沒有用,他們管不了周林這種無賴式的跟蹤。

    也許是因為受驚過度,這一晚,湯君赫又做了一個夢,這次的夢里沒有出現(xiàn)楊煊,只有他和周林。他夢見周林撲上來緊緊箍著自己,試圖用那兩片彌漫著酒精味的嘴唇貼近自己。他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刀,在周林快要得逞的那一刻,狠狠地捅到周林的肚子里,捅了一刀還不解氣,又連著捅了十幾刀。周林的血噴出幾米高,濺到他的臉上和身上,他看著周林在他面前倒在血泊里,心里升騰起一股報復的快意。

    在夢里他如釋重負,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

    從那個夢里醒過來之后,湯君赫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拿起了一把水果刀,然后又摸黑回了房間。

    借著清冷的月光,他仔仔細細地看著那把鋒利的水果刀,面無表情地想,也許他應該把周林殺死,殺死他曾經(jīng)帶給自己的童年陰影,以及他現(xiàn)在帶來的自己對于楊煊的一切欲`望。

    殺死周林,這些事情就會全部結束,他再也不會被那種如蛆附骨般的眼神糾纏,可以徹底擺脫被跟蹤的陰影。

    反正,對于周林那種人來說,無論怎樣的死法都是罪有應得,畢竟周林身為一個老師,不僅曾試圖猥褻他,更是使他經(jīng)受校園冷暴力的源頭……

    湯君赫握著那把刀,想著自己六年來被周林斷斷續(xù)續(xù)跟蹤的遭遇,漸漸地睡了過去。

    那天之后,沒有了工作的周林更加變本加厲地跟蹤湯君赫,更糟糕地是,他開始頻繁地喝酒,并且不再只滿足于單純的跟蹤和意淫,而是幾次試圖沖上來跟湯君赫發(fā)生肢體接觸。

    湯君赫每天都將水果刀揣在兜里,湯小年訝異于家里的水果刀怎么突然不見了,在翻找了一通后,她自言自語地說可能是隨手跟垃圾一起扔掉了,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又到超市買了一把新的水果刀。

    怎么才能徹底擺脫周林?湯君赫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這個問題,上課想,下課想,放學想,回家想,連做夢都在想。

    他沒辦法直接捅死周林,這樣他會坐牢的,他很早就查過資料,未滿18歲的青少年如果犯了故意殺人罪,可能會被判處無期徒刑,一輩子都在監(jiān)獄中度過,就算不是一輩子,也會是幾十年。

    湯小年會崩潰的,湯君赫想,他自己坐牢倒也沒關系,如果能夠擺脫那種目光,他甚至愿意跟周林同歸于盡。但湯小年視他為生命,如果得知他因為捅死周林而被判處無期徒刑,那她可能真的會崩潰到發(fā)瘋。

    周五自習課,楊煊照例去籃球場訓練,湯君赫一邊做語文試卷,一邊思考著晚上要怎么擺脫周林。

    班里的男生都在蠢蠢欲動——一個裝著成人影像的MP4正在私下里秘密傳播。

    那個危險而誘人的MP4傳到了馮博手里,馮博扭頭跟隔著過道的陳皓使眼色,回頭朝湯君赫的方向看了幾眼。

    “你猜他拿到這個會是什么反應?”馮博不懷好意地捏著那個MP4,小聲說。

    “可能以為里面都是動畫片吧�!标愷┮渤瘻盏姆较蚱沉艘谎�。

    “試試?”馮博躍躍欲試。

    陳皓樂了一聲:“那萬一他識貨,給你扣下來怎么辦?”

    “那就再搶回來�!瘪T博說完,把MP4的音量調(diào)到最大,轉過身傳給后座的同學,放低聲音說,“哎,傳給湯君赫,跟他說里面有奧數(shù)視頻。記住啊,讓大家只傳男,不傳女�!�

    “操,傳家寶啊?”后排的男生笑出聲,心下了然,又回頭傳給了另外的男生。

    MP4一個接著一個傳過去,傳到湯君赫前面的男生手里。那男生回頭,敲敲湯君赫的桌子:“哎,學習資料,每個人都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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