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掐脖子警告
看著眼前無數(shù)出現(xiàn)在夢中的國公府,虞秋濯只感覺到無比的壓抑,猶如滅頂般的恐懼傾軋而來,將她整個(gè)人都包裹。
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靜下來,冰冷的空氣一霎時(shí)被她猛地吸入,像冰碴子一樣扎入她的胸腔,讓她瞬間頭腦清醒。
“走吧�!�
她必須有勇氣直面自己的仇人,才能夠談打敗他的資格。
忠國公府書房
虞秋濯心跳如鼓,忐忑地推開門,入目,是一排排的書架,擋住了她的視線,只能看到一個(gè)模糊的身影。
“來了?”
他說得很慢,這讓他的聲音更加沙啞,帶著讓人莫敢仰視的威壓。
虞秋濯耷拉著腦袋站在離江信最遠(yuǎn)的地方,“嗯,問國公安。”
很奇怪,來之前,想的都是面對未知的恐懼,整個(gè)人嚇得如驚弓之鳥,可來了之后,真正站在江信面前的時(shí)候,心里倒沒什么懼意。
“該叫義父�!彼従徎剡^身,向她走來。
影子越來越近,停在她面前,江信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拍在她肩上。
虞秋濯嚇得一口氣都不敢出。
他的手上的力氣漸漸加重,摁著她的肩膀往下壓。
她跪下。
江信緩緩俯下身,他的身影籠罩著她顫抖著的身軀,伸出手,細(xì)細(xì)摩挲著虞秋濯細(xì)白的脖頸,染上危險(xiǎn)的氣息。
“義父...除掉師家是為您好...師家在朝堂上對您多有不敬,況且,因?yàn)閹熂?..”
江信一把掐住了虞秋濯的脖頸,抬起她的臉,迫使她抬頭看著他,驟然收緊,他狹長的眸子瞇起,“是嗎?”
“可是我不喜歡不聽話的狗�!�
他沒有松開她,反而手上的力氣猛地收緊。將她勒得喘不動(dòng)氣,她的臉變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起。
燭火忽明忽暗,將他勾勒成可怖的塑像,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欣賞著虞秋濯的丑態(tài)。
虞秋濯掙扎著、拍打著,眼里蓄滿淚水。
虞秋濯被他勒得喘不動(dòng)氣,額上青筋暴起,窒息的感覺頃刻間襲來,視線開始變模糊,只有脖子上那涼涼的手掌,與脖頸的疼痛。
虞秋濯竭力擠出幾個(gè)字:“我除掉師家...是希望...”
“...希望義父的計(jì)劃可以順利...”
暈厥的感覺讓她開始分辨不清眼前人的在說些什么,只是下一刻,江信終于將手放開。
劫后余生的虞秋濯來不及喜悅,她身體顫抖著,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喉頭好像已經(jīng)全是血沫子,每呼吸一次都是痛到極致。
江信慢悠悠地從懷中拿出繡帕,仔細(xì)地擦拭著手,“你最好是這樣想。”
虞秋濯伏在地上,青絲凌亂,遮起了她大半的面龐,她眼中還有淚水,像流不完一樣。
還有,她眼里的恨。
冰冷刺骨的恨。
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滾落到地上,碎成一片片的小水珠。
他冷眼看著她不要命一般的咳,“虞女君,你最后每日三省,清楚你的任務(wù)是什么�!�
“滾�!�
到最后,他依舊是一副平靜如常置身事外的模樣,眼中不起絲毫波瀾。
虞秋濯努力調(diào)整氣息,抹干眼淚,胸腔中瀕臨死亡的感覺褪去,艱難地坐起身,“義父,這次是我自作主張,與我的家人無關(guān)。”
虞秋濯仰著脖子,喉嚨腫脹的劇痛讓她呼吸都十分困難。
“帶下去�!�
虞秋濯再也堅(jiān)持不住,意識模糊,昏死過去。
***
浮生堂二樓雅間
茶樓喧鬧,二樓雅間卻是典雅靜謐,也是上京城權(quán)貴子弟常年包場的地方。
日頭西落,晚霞黃昏,灑下遍地的金紗。
“沉塵,我...我難受,能不能下去拾掇拾掇...”沉塵本想張嘴訓(xùn)斥她,卻又想著這小女君剛剛被抬下去的狼狽模樣。
她脖子上的掐痕太明顯了。
沉塵猶豫了,她抬手撩起幕簾,“停車。”
“嘔...”虞秋濯拍著胸脯,有氣無力地惡心。
沉塵面露嫌棄:“你下去吐,那有個(gè)茶樓�!�
“你別亂跑,我去給你買藥�!背翂m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別亂跑�!�
這藥,只能由沉塵去買,別人如若知曉當(dāng)今寵貫六宮的虞娘娘竟被義父掐了個(gè)半死,豈不是又一次風(fēng)波?
她面色蒼白,手無力地垂在一側(cè),看起來極為虛弱。
“我扶你過去�!�
虞秋濯虛弱開口:“好。”
虞秋濯被沉塵帶到藏衣閣,浮生堂的藏衣閣很大,黃昏的光投進(jìn)絲絲縷縷,即便有燭光,也昏暗異常。
她緩緩起身,說不疼是假的,胸腔每呼吸一次,都會(huì)感到擠壓到極致的痛。
她喘得很慢很輕,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適。
希望他能聰明些,別白費(fèi)了她的苦心。
***
二樓
虞秋濯小心上樓,敲開了雅間的門。
一道身影倚在窗邊,腰間玉佩靜靜垂落,聽到敲門聲,他邁開腿,玉佩隨著他的動(dòng)作碰到門框,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進(jìn)�!�
虞秋濯推開門,“好巧啊,將軍�!�
“不巧,我在等你�!�
趙觀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眉頭一緊,“你怎么了?”
面色蒼白,氣息不穩(wěn),嗓子都成什么樣了,險(xiǎn)些都站不住。
虞秋濯沒回答他的問題,慢吞吞地拉了張小椅坐到趙觀硯對面,“將軍是在關(guān)心我嗎?”沙啞的聲音自面紗下傳來,不等他反駁,抬手掀開,露出面紗下可怖駭人的掐痕。
趙觀硯倒吸一口涼氣,“...你...”
他或許又知道是什么原因,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又什么也沒說出口。
他看著眼前這個(gè)安靜得不像話的人,眼神有些復(fù)雜,又有些震驚,想開口,卻不知道從哪里開口,欲言又止。
“將軍很好奇對吧?”
趙觀硯替她遞了杯茶。
溫茶入口,清香撲鼻,沁人心脾,緩解了她喉頭的腫痛,“師家,是我想與將軍合作的誠意�!彼钢覆弊樱骸斑@也是誠意�!�
趙觀硯早已對這個(gè)看起來嬌滴滴的女君刮目相看,從前只覺得她是個(gè)空有美貌而無計(jì)謀的棋子,經(jīng)此一事,倒覺得她有勇有謀。
利用皇上除掉師家,又借此籌碼來與他談合作,即使合作不成,也試探了他對江信的態(tài)度。
“女君當(dāng)真?我只不過是個(gè)剛剛歸京的將軍,一沒權(quán),二沒錢,只不過是王上一時(shí)寵信而已�!�
“恐怕幫不了娘娘逃離苦海�!�
他咧嘴笑著,眼中盡是桀驁。
“一句話,你想不想殺江信。”
趙觀硯抬頭,依舊扯著唇笑,茶杯被他不輕不重放在桌上,茶水溢出,濺出一小片水漬。
“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用手隨意擦了下桌子,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帶著探究,像要將她盯出個(gè)窟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