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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余鶯兒:“她主子還真是敏銳,這樣了都還要叫人來試探虛實,生怕被我發(fā)現(xiàn)書里有異,發(fā)現(xiàn)了有異總歸明面上也跟她沒關(guān)系,太后就算知道了也自然護著,火可燒不到她身上,用那么心急作甚。如今看著書都好好放在那,估計也能安心了�!�

    蘇木笑道:“還是小主聰明,早有謀略,怕皇后會遣人來看,那些書都是套了個皮染了點香作假放那罷了�!�

    “我只是防了這一手,到底還有疏忽,是張顏海想得周全,我雖是閉門謝客,但皇后的人來得突然可攔不住。若沒有剛才的小勿子急急跑來通風(fēng)報信,我臉上這粉哪里能這么快抹起來,到時剪秋進來一看我并無病色,一下都給穿幫了。這張顏海也確實有幾分本事,單憑內(nèi)殿只你一人能進便猜出我裝病�!�

    蘇木點點頭也是有些意外:“是,也是出乎奴婢意料,他以前看著不顯山露水的,沒想到是個厲害的�!彼龔澭鼮橛帔L兒掖了掖被角,“衛(wèi)太醫(yī)為穩(wěn)妥起,將您的藥換成安胎的了,您可不能再貪睡不喝這藥了,那冷藥失了藥性已經(jīng)倒了,小廚房里正在熬著新的,等會奴婢拿了來你喝下�!�

    余鶯兒困,本還想睡會,聞言也只能說:“好吧。”

    第11章

    大喜

    暮色沉沉,太陽的余暉點點灑落,透過幾扇窗欞投射在養(yǎng)心殿的案桌上,層層疊疊的奏折堆放其中,案前的人面色疲乏,眉頭緊鎖,幾乎沒有半刻松下的時候。

    蘇培盛瞧在眼里,忍不住上前勸道:“皇上,這奏折也不是一時半會能了的,仔細眼睛啊,奴才給您泡了茶,您喝口好歹也歇歇吧。”

    胤禛的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上不停,寫著批文。

    “擱那吧�!�

    蘇培盛暗嘆一聲,也是無法�;噬锨谟谡⻊�(wù)是大清之福,只是太過則傷身啊。

    養(yǎng)心殿內(nèi)安安靜靜,不敢有人敢吵擾一點,這個當口小廈子卻突然從外頭急急進來,面上藏不住的喜色:“皇上大喜啊!”

    胤禛這才抬起頭,面色卻無任何波動:"怎么了,什么大喜�!�

    小廈子語速極快:“衛(wèi)太醫(yī)剛來回話,永和宮溫答應(yīng)有孕一月有余了!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什么?

    放下手中的筆,胤禛一瞬間既驚訝又歡喜,忙碌一日的疲憊仿佛盡數(shù)散去,他面色隱隱激動:“衛(wèi)臨還在?傳他進來�!�

    蘇培盛忙笑著恭賀:“皇上此真乃大喜事啊。”

    胤禛松動下僵硬的脖子,臉上也終于有了笑意。

    衛(wèi)臨隨小廈子進來后便跪下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溫答應(yīng)如何?”

    “回皇上,溫答應(yīng)一切安好,腹中龍?zhí)ナ纸】怠!?br />
    “那就好。”胤禛又有些擔心,問道:“近日她感染風(fēng)寒一直用藥,可有影響?”

    衛(wèi)臨回話:“皇上放心,溫答應(yīng)身子強健,并無大礙,近日答應(yīng)氣色已好許多,已不再咳嗽畏寒,只是身上有些酸痛乏力罷了,這也是懷孕女子有的癥狀。只是,溫答應(yīng)精氣神還不太好,偏嗜睡,這段時日恐不宜勞神�!�

    胤禛略松了口氣,“你好生照料她,不得有半點閃失�!�

    “是,微臣一定盡心竭力伺候小主�!�

    有了心情喝茶,他端起飲了一口,熱茶涌入肺腑只覺渾身舒暢:“蘇培盛,傳旨,永和宮溫答應(yīng)晉位常在,于胎象穩(wěn)固后行冊封禮。她有孕必得好好養(yǎng)著,那些規(guī)矩都不必學(xué)了,你去回了太后一聲,皇額娘想必也沒有異議�!�

    “是,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太后聽了必然高興,奴才這就去辦。”蘇培盛也為皇上高興,領(lǐng)了命趕緊退下了。

    胤禛卻又恍然想起接連小產(chǎn)的芳貴人和欣常在,一個兩個都是意外,這么多年他已失去太多孩子了,每每想起不免有些痛心,他看著殿下跪著的衛(wèi)臨,壓低了語氣:“溫答應(yīng)的飲食,藥用,你盯著,仔細著,若有差池,朕唯你是問�!�

    衛(wèi)臨急忙回道:“是,微臣不敢疏忽�!�

    “下去吧。朕去瞧瞧她�!�

    -

    “小主求子得子,可以安心了�!�

    蘇木和張顏海伺候在邊上,臉上是與有榮焉的喜色。

    余鶯兒坐在床上,輕輕撫摸肚子,臉上是溫柔的笑意:“是,我必得好好護著他。我有孕的事傳揚開來勢必引起風(fēng)波,宮中上上下下你倆要盯住了,不允許他們動什么手腳,尤其是我每日的膳食湯藥,不得大意,各宮送來的東西不得使用,統(tǒng)統(tǒng)擱在庫房,等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咱們也就可以走的穩(wěn)當些了�!�

    “是,小主想得周全。”

    余鶯兒看著張顏海,“小勿子既是你的徒弟,我也就一并放心,他素日與宮人混在一起,看得比咱們要多,你要讓他多去留心�!�

    “是,奴才知道�!�

    “庫房里好東西不少,內(nèi)務(wù)府上回送來那對翡翠鏤金鐲子很是不錯,你倆一人一個,其余的蘇木你只拿了銀子賞。記住,你們且把我的命令私底里傳下去,不可聲張,要是哪宮里有人偷偷找他們做事的,要先應(yīng)和著再回稟了我,我自有雙倍的重賞,且不會怪罪他們,知道了嗎?”

    這永和宮里伺候的人都是無親眷的,被收買的理由無非是為了錢財前途。既是為了錢財那自然是要更多的錢財,且還不必冒險擔著背叛小主的名,至于前途,宮中子嗣稀薄,跟著一個有孕的小主還不算前途?聰明人都知道怎么選。張顏海和蘇木聞言俱是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

    “皇上駕到!”

    高亢的聲音響起,隨著輦轎落地,胤禛幾乎是三步并兩步地走進去。

    “皇上果然疼愛小主,看這時間想必是聽到了消息立馬趕過來的�!甭牭酵忸^的動靜,蘇木不免為小主開心。

    余鶯兒笑笑不語。x?

    聽得腳步聲匆匆,沒多時便已至內(nèi)殿,可知主人心情如何。

    “奴婢、奴才參見皇上。”蘇木,張顏海行禮。

    胤禛快步走向余鶯兒,按住了她想要撐起的手,“快好好坐著。”

    蘇木和張顏海對視一眼,識趣地退到門口。

    “您來了。”余鶯兒笑著拉住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柔柔地看著他,眼中情意綿綿:“皇上,這是我們的孩子,嬪妾真的好開心,這是我們的孩子。”

    “朕也是,朝中的事務(wù)繁雜朕不堪煩擾,聽了你有孕的消息只感覺神清氣爽。鶯兒,朕要謝謝你�!必范G亦是柔情地看著她。

    “皇上�!庇帔L兒低頭看了眼肚子,眼中又浮上擔憂,有些害怕的看向他:“嬪妾在宮中服侍多年,知道宮里的孩子難將養(yǎng),可去年芳貴人、欣常在都意外小產(chǎn),嬪妾剛知道有孕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十分擔憂,嬪妾太想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可嬪妾實在害怕�!�

    這也正是胤禛一直所痛,他握緊了她的手,“你放心,這一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會好好平安降生的�!�

    余鶯兒聞言咬住了下嘴唇,看起來有點緊張,她有些猶豫著開口:“皇上,嬪妾有一事相求�!�

    胤禛極快地回道:“你說,朕必定答應(yīng)你�!�

    “嬪妾年輕不懂生養(yǎng)之道,許多事上難免糊涂,可否請皇后娘娘幫忙一同看顧著,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懂得比嬪妾多了多,若是可以嬪妾也好安心。只是嬪妾知道這樣說是鶯兒僭越了,嬪妾愿意自降位份以作懲罰,嬪妾別無他求,只想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皇上,這是我們的孩子,嬪妾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庇帔L兒說著,眼中已有淚水,她懇切地看著胤禛,淚珠斷了線般滾了下來。

    不過幾句話,她已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說了“我們的孩子”,胤禛亦動容,他輕輕抹去她落在臉上的淚珠,“好,朕答應(yīng)你,讓皇后來幫你安胎,皇后一向做事穩(wěn)妥,必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不要說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你的孩子自然也是皇后的孩子,皇后又怎會怪罪,朕已讓蘇培盛傳旨晉你為常在,只待你產(chǎn)后再晉為貴人,鶯兒,你孕育皇嗣有功,不必推脫�!�

    “皇上,您待嬪妾這樣好,嬪妾……”

    余鶯兒眼中的淚似又要聚起,水淋淋地看著他,他坐得再靠近些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兩人的手一同撫摸著肚子里的小小生命,想象著這個小人降生的模樣,胤禛心里前所未有的柔和寧靜。

    這個孩子像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倚梅園初見恍惚驚艷,復(fù)見便成了他的嬪妃,短短這些時日居然就有了身孕,當真是個福氣深厚的孩子。

    兩人慢慢地聊著這個還未降生的小生命,一時氣氛溫馨得不像話。

    隨著蘇培盛的傳旨,溫答應(yīng)有孕晉升常在的消息很快便傳遍六宮,一時激起了千層浪。

    翊坤宮里,麗嬪差點失手打碎了手上的茶杯,她神色恨恨,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賤人,狐媚東西�!�

    華妃和曹貴人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華妃好半晌只盯著曹貴人手中的襁褓,里頭正是熟睡的溫宜,她臉色幾經(jīng)變化,不無嫉妒地道:“她也太有福氣了點�!�

    她的眼神直勾勾看著溫宜,不知道在想什么,曹貴人生怕華妃對溫宜起了心思,緊張不安都化作了對溫常在的厭惡,她只能盡量降低華妃的不滿:“她一個婢子出身,生出的孩子也是低賤之人,娘娘且看四阿哥就知,出身擱在那怎么樣也是個不中用的,要是娘娘有孕,那身份必定是及其尊貴,哪是她的孩子能比的�!�

    華妃聞言臉色果然松緩了點,只是又增添了一份傷感,她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孩子,要是她的孩子還在,肯定是人中龍鳳,都長大了,肯定比三阿哥聰明尊貴多了,皇上定然最喜歡了。她閉了閉眼,壓下折磨她多年的痛苦,又緩緩睜開,臉上恢復(fù)了一貫的輕蔑,她微挑起眉不屑說著:“她那樣的人就算有了孩子頂了天也是個貴人,這種人本宮又何必放在心上�!�

    她絲毫沒在意自己的話一并壓低了曹貴人,曹貴人心里劃過一絲不快,臉上卻堆起了討好的笑容,“是呢,娘娘是妃嬪之首,協(xié)理六宮,尊貴異常,嬪妾們只等著娘娘您的好消息,不知是多么好的一個阿哥呢�!彼f完便看了眼還未點起歡宜香的香爐,心中痛快不少。

    麗嬪聽了她的話也跟著附和道:“是呀娘娘,娘娘您正當盛時,可不是那個病歪歪的皇后能比的,她年紀大了肯定是沒那個福氣,娘娘您就不一樣了,好好調(diào)理著身子肯定會有喜的。”

    華妃想起來那個年老色衰的老婦,哼笑一聲,只拿起旁邊的玉輪慢慢地滾起臉來,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曹貴人見她不把注意力放在溫宜身上,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第12章

    風(fēng)波

    夜色漸深了。景仁宮中剛有點人氣便又消散,皇帝從永和宮出來后便匆匆而至又匆匆而回,只留皇后獨坐在那臉色鐵青。

    “本宮當真小覷了她,一個下賤的雜役宮女若沒有幾分本事又怎么能讓皇上如此喜歡。”宜修盯著皇上剛剛坐過的位置,心中十分惱火。那杯倒給他的茶都未曾喝一口,她的夫君已半月未來了,今夜卻是為了別的女人安胎而來,撂下幾句話就匆匆走了,天底下有做成她這樣的妻子嗎。

    “娘娘,您是說她知道了那些手腳?可奴婢之前還看見那些書好好的放在她內(nèi)殿中,還有股檀香味,確實沒錯啊�!奔羟锏馈�

    “你又沒翻開來看,怎么知道那是真是假。她才學(xué)了幾日就借病躲了過去,好好的養(yǎng)著病又來了身孕,剛懷就又求著皇上讓本宮給她安胎,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本宮可不信�!币诵揸幊脸恋卣f著,她這是被個宮女給耍了。

    “娘娘,她就算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知道是我們動的手腳,也奈何不了什么。那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先貴妃的親筆,左右跟咱們景仁宮沒關(guān)系。只是現(xiàn)在皇上發(fā)了話讓您務(wù)必保著這胎,那咱們.....”剪秋遲疑開口。

    “呵�!币诵蘩湫σ宦�,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皇上都開口了本宮怎能讓皇上失望,只是也要她能有這個福氣撫養(yǎng)孩子。”

    “娘娘是說——娘娘英明。”想明白了娘娘心中所謀,剪秋跟著笑了起來,只盼那下賤東西生個皇子才好。

    懷著身孕晉位,可是大喜�;实塾H賞了不少積年的珍寶,內(nèi)務(wù)府的好東西也一波一波送來,各宮小主的賀禮五花八門的也是豐厚無比,只瞧那庫房里都要堆滿了,蘇木和張顏海在那忙著登記入庫,樣樣分門別類,天剛擦黑才給收拾妥當。

    "那我的小金庫可不少了�!甭犃颂K木的話,余鶯兒微微笑著,她不愛動彈,剛醒又半靠在榻上,懶懶的樣子。

    “是呢,內(nèi)務(wù)府慣是會趨炎附勢的,小主眼下正得勢,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沒半點馬虎,那些個綾羅綢緞更是不知道送了多少。除了內(nèi)務(wù)府外就是華妃娘娘賞的最多,比皇后娘娘那的都還要多上不少。”蘇木搬了凳子在旁邊坐著,手里在繡些小孩子的肚兜。小主不太擅長這些,只能她多多繡些才好。

    眼前浮現(xiàn)那人驚艷的面龐,心中微動,余鶯兒笑得更加真心實意了。“華妃娘娘性子我以前也有耳聞,合宮奴才大都想去翊坤宮當差,只因她出手是最大方的,雖嚴厲了點但只要好好做事,銀錢少不了。只一點,就是眼中揉不得沙子,不允許宮女花枝招展生出旁的心思,但凡有一點那便是自己上趕著找死�!蹦莻福子的遭遇,可不就是翊坤宮宮女心中的一記警鐘。

    說著死不死的話,小主的語氣卻很歡快,蘇木看了含笑的余鶯兒一眼,意味不明地開口:“奴婢瞧小主是挺喜歡華妃娘娘的。”

    “是挺喜歡的。”只是,不急。

    說完這句話她便閉上眼,好似要在榻上小憩,蘇木也并沒開口了,只是想起小主第一次去景仁宮見到華妃的樣子,心頭浮上些怪異的感覺。

    溫常在傳出懷孕消息后的第二天,景仁宮中熱鬧異常。

    余鶯兒坐在了淳常在的位置,與欣常在兩兩相對。

    誰都知道皇上重視這胎,特意讓皇后給一個常在安胎。所以即便心中如何,見了余鶯兒也要撐起笑臉恭賀兩句,誰也不敢說冒犯的話,誰知道她會不會在皇上耳邊吹風(fēng)。

    來得有些早,想看的人不在,余鶯兒百無聊賴,應(yīng)付著那些“恭喜”“賀喜”的話。

    皇上體念她身子剛?cè)�,準她近日可以不去中宮請安,可她倒也沒有那么不懂事,為了不落個恃寵而驕的名,她昨天也就休息了一日,今天早早地請安來了。

    余鶯兒只是面帶著淺笑一一回應(yīng)眾人的話,恭謹?shù)煤�,可落在麗嬪眼里卻是十足的耀武揚威。

    看她得意的樣子麗嬪烏眼雞似的恨不得生吞了她,嘴里有千萬句咒罵的話要說,只是現(xiàn)在不敢說罷了。

    “各位妹妹都來得好早。”皇后儀態(tài)端方地走進來,面帶著和藹的笑,緩緩坐到她的鳳椅上。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彼凵竦谝粋便看向了余鶯兒。

    “溫常在怎么也來了,你懷著身孕現(xiàn)下還未到三月,正是不穩(wěn)的時候,皇上準你在宮中休養(yǎng),本宮也是希望你好好養(yǎng)胎,這樣才能為皇上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皇子。”

    “不出來怎么能讓各宮這些姐妹好好看看呢,咱們宮里都多久沒有這樣的喜事了,瞧皇上寵愛妹妹的樣子這要是生出個阿哥得多討皇上喜歡,可要把咱們姐妹幾人的都給比下去了,你說是吧溫妹妹?”麗嬪笑著道,難聽的話她是說不得了,但她也不會輕易讓這個賤人好過。

    三言兩語給她拉了仇恨,余鶯兒早知道她這張嘴,她依舊放低姿態(tài),笑著回話:“皇上皇后體諒,嬪妾卻不敢不尊皇后娘娘,身子既以好必定是要來給娘娘請安的。嬪妾自知身份低微不比齊妃姐姐、曹姐姐和欣姐姐,既出身高貴又有皇上多年寵愛,即使妹妹生下了皇嗣也是萬萬不敢和幾位姐姐相比的,三阿哥天資聰穎又勤奮修習(xí),淑和公主大方知禮,溫宜公主乖巧可愛,皇上均十分疼愛,這些都是蒙幾位姐姐教導(dǎo)有善之故,但嬪妾粗鄙,卻怕是難了�!�

    她又看向一臉嫌惡之色的麗嬪,“麗嬪姐姐您貌美如花,皇上眷顧非常,您自然是很快也會有好消息的,這是嬪妾孕中親自繡的香囊,不知道您喜歡什么花,就還未放花瓣,嬪妾就將這孕氣傳給您,希望您也能得償所愿,健康誕下一個皇子。”

    她說完慢慢起身,向大家行了個禮,笑著祝福道:“各位姐妹也都是有福之人,承蒙皇上天子之恩、皇后娘娘福澤庇佑,自然是均會有好事的,嬪妾就先恭喜各位姐妹了,只等咱們一同為皇上開枝散葉�!�

    這話說得極為漂亮,態(tài)度也是十足十的謙卑,令人挑不出半點錯漏。饒是齊妃和曹貴人聽了心中的不悅都削減幾分,麗嬪更是啞口無言,她面上一副不稀罕的樣子,手卻是默默接過蘇木送過去的香囊,心中隱隱升起一點希望,但愿借點這個賤人的福真的有用。

    敬嬪與欣常在原本就不在意這事,現(xiàn)在也只覺得這位溫常在真的是個伶俐的人。

    其余嬪妃如沈貴人、博爾濟吉特貴人、富察貴人、淳常在和安答應(yīng)都只默默看著這場麗嬪引出的風(fēng)波剛掀起就平靜地消散,心中對這位溫常在的厲害知道了幾分。

    左右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從一個姿色中庸的低等宮女一躍成有封號的常在,瞧皇帝寵愛她的模樣只怕誕下龍裔還要晉升,到時候搖身一變成溫貴人她們這些世家出身的都要被踩在腳下了,一時羨慕嫉恨的都有。

    沈貴人心胸豁達自然是羨慕的那個,她聽了只和氣笑道:“那就承溫常在吉言了�!逼溆嗳艘矐�(yīng)和了幾句,一時殿中又熱鬧地聊了起來,麗嬪挑撥的話被輕輕揭過,看齊妃幾人的臉色就知沒太放在心上,就連麗嬪她自己都沒再出聲了。

    瞧著這一出,皇后心中忌憚更深,這個余鶯兒太過聰明又能忍耐,絕非池中之物,那些沾了香的謄本不過幾日就能被她發(fā)覺還有了應(yīng)對之法,她便隱隱覺得這人要是留下必是個大患,這下更是加深了除掉她的想法,只是這對付的法子要再細細斟酌了,不能露了半點,免得反被她抓住了把柄。

    再等了一會,華妃終于姍姍來遲。

    她依舊是慢悠悠卻儀態(tài)萬方的走著,這次她沒能忽略那個坐得靠后的新人,一進來便看了她一眼,恰好余鶯兒也正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余鶯兒難得揚起一抹直達眼底的笑,華妃看著心中翻了個白眼——做作東西。

    見她來,眾人都起身行禮。??

    “參見華妃娘娘�!�

    華妃路過余鶯兒身邊時停住了,瞥了眼她的肚子,鬧心地恭喜了一句:“聽說妹妹有孕,恭喜妹妹了。”

    “多謝娘娘�!�

    余鶯兒笑容依舊,落在華妃眼里更加鬧心了。這蹄子是在跟她炫耀嗎?且給她等著。

    “都起來吧�!彼呦蚧屎蠓笱艿男辛硕Y就坐下了。

    皇后看向華妃,面色溫和:“溫常在有孕是大喜,皇上極為重視,已命本宮為她看胎,你身為嬪妃之首協(xié)理六宮,自然也應(yīng)當好生照料溫常在,咱們可要好好地護住溫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宮中的孩子不多,也好讓太后、皇上遂心,能再添上一位皇子。華妃,你說是吧�!�

    又來拿子嗣說事。

    華妃焉能不知這老婦是故意刺激她,她自小產(chǎn)后多年未有孕,誰都知道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病,這老婦逮著機會就要提醒她兩句,多少次了,她現(xiàn)在是沒有生養(yǎng),好像她個老東西自個又能生似的,華妃看著一個剛承寵的新人立馬就有孕心中本就不痛快,現(xiàn)下更不痛快了。

    她不痛快皇后也別想好過,思及此,華妃無所顧忌地笑道:“是呢,不僅臣妾要好好照料這未能降生的孩子,即便是生了下來,臣妾也會好好看顧著,可不要得病早夭不治身亡了才好,這養(yǎng)了幾年再夭折了可比在肚子里過了更難受呢,唉,臣妾明白這個理,皇后您自然也明白,如此我們就好生看著溫常在了,可別走了咱們的老路了�!�

    此話一出,殿內(nèi)靜得嚇人。

    齊妃和剪秋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皇后的臉色。

    這話無異于拿針直接扎向皇后的痛處,皇后再好的修養(yǎng)也維持不住,沉了臉一言不發(fā)。

    華妃從前再放肆也從未拿過這樣的話指著皇后說,可這回她連自己都也一并說了,說的又的確是實話,誰又敢說她說錯了呢。

    她仿佛沒感受到殿中這凝滯的氣氛,自顧喝著茶,看著皇后不痛快的樣子,她郁氣一掃而空,又開玩笑地說了聲:“皇后娘娘,臣妾隨口一說罷了,您不會生臣妾的氣吧?臣妾與您痛失愛子多年,皆是一樣的折磨,現(xiàn)如今也該走出來吧�!�

    皇后聽了她的話沉著的面色卻立馬恢復(fù)如常,狀似惋惜道:“是啊,妹妹說的對,本宮方才聽你一言不免想起了弘暉的模樣,一時傷感。唉,弘暉小的時候白胖健壯的可愛極了,長得像極了皇上。妹妹你美貌如此,想必孩子定然是個長相極其出色的阿哥罷,只是弘暉也沒有福分見上妹妹的孩子一眼,真不知生下來會是個多么好的孩子,真是可惜。”

    “哎——”皇后微閉了眼傷嘆一聲,不忍的樣子仿佛真為她感到痛惜一般。

    這下是華妃面色一僵了。

    宮中兩尊大佛斗法,底下的人是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點著哪個給自己炸飛了。說來這樣難看的場面還是頭一次,以前她倆再怎么樣斗也沒談到這些個忌諱,現(xiàn)如今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氣焰囂張的華妃瞬間被堵住了話,那樣子如同一只趾高氣揚的斗雞被人掐住了脖頸,余鶯兒看著心里暗笑,做了回出頭的勇士,出言打破了僵持的氣氛:“皇后娘娘,嬪妾喝藥的時辰快到了,可不敢耽誤了�!闭f完又看向齊妃,謙卑笑道:“齊妃娘娘,您生養(yǎng)三阿哥有經(jīng)驗,下回您得空嬪妾去您宮中取取經(jīng),還望您不要嫌嬪妾叨擾。”

    也不等人接話,她便起身朝著皇后行禮:“時辰不早了,那嬪妾就先行回宮了,明日再來向娘娘請安�!�

    皇后剛扳回一局就被打斷,面上稍有慍色,看向她的眼神隱隱夾雜著寒意:“你先回去吧�!�

    而華妃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一勾。

    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上了皇后的話,先是裝模作樣的像皇后般感嘆一聲,再看了眼對面一臉看好戲的齊妃,不無惡意地道:“是呀,大阿哥若是還在想必也是和三阿哥差不多高了吧,雖差了幾歲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差別總還是不大的,難怪皇后娘娘如此疼愛三阿哥,日日都要向齊妃過問呢,但凡有什么好東西都盡可著,想必是思念大阿哥心切,將三阿哥當成親子了吧,這三阿哥可真有福氣,兩位額娘都悉心疼愛著,想必三阿哥心中也時常感念皇后慈愛,這也是呀,畢竟是嫡母,皇額娘總歸是要親過額娘的。”

    她身子隨意地往后靠著,手撫上鬢邊的發(fā)絲,輕笑一聲,說不出的嘲弄味道,“齊妃,你說是吧?”

    齊妃面色這下可比皇后剛才還難看了,稱得上面如土色,她一向是個藏不住心思的,懷疑的眼神幾乎是立馬看向皇后。

    感受到她的視線,皇后簡直要被這個蠢貨氣死。她只能面上端著笑,平穩(wěn)接下這記挑撥:“華妃妹妹此言差矣,本宮既是嫡母,自然關(guān)心每一位皇嗣。只是皇上看重三阿哥,時常問起本宮,本宮同皇上夫妻一體一心,自然要多關(guān)心些三阿哥了。自己生養(yǎng)的孩子總歸是跟自己更親近些的,本宮身子一向不大好,平日里照料幾個孩子不多,也只能在言語上關(guān)心一二了,孩子嬌貴更要精心照顧著,還得你們這些生母多多費心呢,本宮是力所難及了。”

    有子的幾人聞言都齊聲謝皇后關(guān)懷。

    齊妃面色是好看了些,可到底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日后一點風(fēng)吹草動便能生根發(fā)芽,以后想跟皇后一心怕是難了。她低頭緊盯著手中的帕子,暗暗想著……宮中就這一個阿哥養(yǎng)著,又是長子,以后肯定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但到底是庶出的沒有嫡出尊貴,這皇后娘娘的主意不會打在弘時身上了吧......齊妃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去要好好和兒子說道說道,得提防著點了。

    華妃眼神在皇后和齊妃間流轉(zhuǎn),忍不住笑了一聲,臉上染上得意之色,她懶懶地起身:“哎說了這會子話真是乏了,臣妾告退了�!�

    “都散了吧�!被屎罂戳怂谎郏瑳]了平日虛偽的慈笑,眼中的深意令人心驚,兩人對上視線,華妃絲毫不怵,甚至笑得更得意了,她唇角微挑,手看似隨意地抬起碰了下耳邊墜下的東珠,渾圓光潔,一如皇后耳邊的一樣。

    本該國母才有資格使用的東珠卻是皇上親賞給華妃的,像是一記耳光重重打在皇后臉上。

    眾人皆起身告退,景仁宮立時便只�;屎蠛图羟�。

    一個面色鐵青一言不發(fā),一個候在一旁低下頭不敢做聲。

    溫常在、齊妃,華妃!一個個都要給她找事,跟她過不去!

    弘暉、弘暉、居然還敢提她的弘暉!

    她閉上眼,壓下心中醞釀的風(fēng)暴。

    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懂得隱忍、蟄伏、一擊必中,多年以來她一直如此。

    也只能如此。

    心緒即使再大起伏,她沉默片刻,再睜眼時,周身的郁色便盡數(shù)散去。

    高座上還是那位淡雅尊貴的中宮之主,似乎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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