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阿娘——”
明德英虛虛握住他的手,長久地凝視他,像是想68要68將68長大了68的兒子的面容銘刻于68心,然后她68像是下定了68什么決心般閉了68閉眼,輕輕嘆了68一口氣,又重新68笑了68起來:“阿滿,接下來,答應(yīng)阿娘三件事,好嗎?”
“第一件事,阿滿,就算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68你孤身一人,你也要68好好地活下去。記得阿娘說過的,小滿勝萬全,你一個人的小滿,也是萬全�!�
謝玄衣知道這便是最后的告別。這樣的告別太過珍貴,他不想68打68斷阿娘的任何一句話,只是泣不成聲卻忍著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地聽著,用力點(diǎn)頭。
“第二件事,接下來,背過身去,阿娘不希望被68你看到68我最不體面,最猙獰的一面。”
謝玄衣驀地睜大眼,嘶聲道:“阿娘,你要68做什么?!”
明德英豎起一根手指,比了68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安靜聽自己說:“第三件事�!�
說到68這里,她68頓了68頓。
這個饒是魂體模樣也能難掩曾經(j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模樣、舉手投足都是優(yōu)雅和頂級世家當(dāng)家主母的氣度的溫柔婦人,笑容柔軟,眼底卻是難掩的瘋狂與刻骨的恨意。
她68平靜開口:“阿滿,提起阿娘送你的盡歡劍,去砍掉你阿爹的腦袋�!�
第
171
章
你這個畜生,你居然肖……
一言出,
四野俱寂。
閃爍搖曳的陣線仿佛不敢高聲語,悄然黯淡。
明德英的手輕輕撫過盡歡劍,那柄劍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
微微鳴動,
似是在呼應(yīng)明德英話語中輕描淡寫68卻有68如實(shí)質(zhì)的殺意。
謝玄衣所有68的神色都頓住,
他有68些木然地看著明德英撫劍的手,
再僵硬地轉(zhuǎn)回她的臉上,終于啞聲道:“阿娘……為什么?”
明德英卻沒有68直接回答他,
而是虛虛地將他的眼睛蒙住。
“不要看阿娘的模樣�!�
魂體無法觸碰,也無法阻擋視線。
可明德英不讓他看,
謝玄衣縱然痛苦不堪,
疑惑不解,卻也還是依言閉上了眼。
明德英笑了起來:“好孩子68。”
然后68,她起身。
魂體空若無物,她分明可以68飄過去,
可她還是一步一步在向前走,走得端麗莊嚴(yán),走得殺氣蓬勃。
“謝盡崖。”她音色溫柔卻冰冷:“自欺欺人了這么多年,
折磨了我這么多年,
將我從沉眠中喚醒,
使我不得安息這許多年,
這一次,
是時(shí)候放我去死了嗎?”
面對分明放棄一切,付出一切都想要復(fù)活她的夫君,她卻竟然仿佛毫無感情般直呼對方的名字,那樣的語調(diào)和話語,和方才她讓親生兒子68去弒父一樣,
讓人只覺得毛骨悚然。
謝盡崖手指痙攣地捏著那一只收妖袋,口中還在瘋魔般喃喃:“妖丹……我的妖丹珠子68……說好的八顆呢?我的第八顆妖丹呢?!就差最后68一顆,只差最后68一顆了!”
明德英也不急,她先是愣了一愣,在聽清楚謝盡崖的呢喃后68,臉上有68了一種很是古怪的愉悅,她近乎欣賞地看著謝盡崖這樣歇斯底里崩潰的模樣,唇角的弧度逐漸難以68抑制,直到終于忍不住,“哈”地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謝盡崖,你也有68今天!哈哈哈哈哈——”
這一連串的笑,終于將所有68浮于表面粉飾太平的面具全部撕碎!
謝盡崖所有68話語驀地止住,他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用68一種極為空洞,也極為可怖的目光,死死攝住了明德英。
可他越是這樣,明德英就笑得越是大聲,越是肆無忌憚,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快意和幸災(zāi)樂禍:“謝盡崖,我此前想過很多種怎么才能68折磨你至死的辦法,你之所為,罄竹難書,縱萬死也難平我心68中之恨。更不必說那些因68為你荒唐的一己私欲而死的累累白68骨。我且問你,這些年來,你敢合眼嗎?!”
謝盡崖的眼底密布血絲,那些血絲像是早已與他融為一體,他低聲笑了起來,竟是極坦然道:“的確不敢。我這副殘軀,早就該為我所犯下的一切罪孽萬劫不復(fù)。”
他的聲音徒然拔高:“可那也是在我成功之后68!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功虧一簣!為何偏偏要差我最后68這一顆妖丹——”
凝辛夷微微擰眉。
在寧院時(shí),姜妙錦也曾被真的返魂一瞬,卻飛快如鏡花水月般碎裂開來。如今明德英的姿態(tài),比之姜妙錦,除卻脫離肉身,幾乎像是已經(jīng)真的回到了這個塵世間。
可她看向謝盡崖的眉目間卻全都是怨毒,沒有68一分夫妻之間應(yīng)有68的愛意,甚至沒有68任何愛恨交織,只剩下純?nèi)坏暮藓头置飨袷恰缇椭乐x盡崖在做什么!
她是從什么時(shí)候知道的?
是三年前謝府尚未滅亡之時(shí),還是……之后68?
謝盡崖機(jī)關(guān)算盡,天良喪盡,最后68關(guān)頭卻差了一顆妖丹,功敗垂成,那么……面前被召出來的如此全須全尾的明德英的神魂,又算是什么?
謝盡崖說,只要她與善淵動,謝玄衣便68會有68性命之憂,凝辛夷有68心68趁著此刻謝盡崖心68神動搖之時(shí),先以68鬼咒召神破陣,錯眼時(shí),卻見善淵正單膝跪地,一手撐在陣線上,掌心68的離火明滅不定。
他臉色并不算好,如此寒冬,他的額頭卻有68汗珠隱約沁透。謝盡崖到底曾是謝家家主,修為深不可測,在這別院經(jīng)營如此之久而設(shè)下的陣,哪里是好解的。
可他在注意到凝辛夷望來的目光時(shí),分明按在地上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顫抖,他卻還是在抬眉的同68時(shí),向她微微勾了勾唇。
凝辛夷猛地收回目光,神色平靜,手卻在袖下微微攥緊。
她已是凝神空渡,除卻鬼咒召神,能68夠破開這個大陣的方法其實(shí)還有68很多。可這里距離神都太近,不知道有68多少雙眼睛悄悄盯著這里,她不想這么早就暴露自己的力量。
善淵唇邊的弧度變成苦笑,他悄然抬手,將唇邊的一絲血跡若無其事地抹去,重新68垂眼看向面前的大陣。
另一邊。
謝玄衣一直一言不發(fā)地聽著自己阿爹和阿娘的交鋒,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撕裂開來,這樣言辭激烈狀似瘋狂的兩個人和自己記憶中的爹娘相差太遠(yuǎn),讓他如墜地獄。
為何阿娘會如此恨阿爹?
他有68些理解,卻又覺得自己的理解絕對不是全部。他乖順地聽從明德英的話,若是如此也沒有68睜開眼,可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來。
終于,他嘶聲大喊道:“夠了!都夠了��!都給我閉嘴!”
他跌跌撞撞從自己站著的位置向前走,因68為閉著眼而不知幾步之遙便68是臺階,于是他猛地跌倒在地,可即便68這樣,他也沒有68睜開眼,只是狼狽地爬起來,可這一別院的大陣都以68他為陣眼,所以68他的每一次動,都牽動整座大陣,這讓他全身如同68被碾碎般痛,連牙關(guān)都浸出了一絲血,他卻還是在向前。
“你們給我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什么意思?我阿娘已經(jīng)在這里了,為何說功虧一簣?什么自欺欺人,什么折磨?為何阿娘得知阿爹或許不能68成功,卻反而這么……高興?”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顫抖,可他的神色卻極是堅(jiān)定,好似倘若不知道這個答案,他寧愿不死不休:“以68我為陣眼又是什么意思,是殺光了所有68謝家人還不夠,斬草要除根嗎?是要用68我的命,來換阿娘的生嗎?若是如此,何必多此一舉,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好孩子68,不是這樣的!”明德英看著搖搖晃晃的謝玄衣,猛地打68斷他的話,“是你阿爹他……他……”
真正的原因68就在嘴邊,她可以68當(dāng)著任何人的面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可當(dāng)著自己兒子68的面,她卻竟然張口結(jié)舌。
“你們說不出口,那我來問�!敝x玄衣踉蹌?wù)径�,�?8劍撐地:“阿娘,你知道爹在白68沙堤養(yǎng)了外室,連女兒都十來歲了嗎?”
明德英閉了閉眼:“知道�!�
謝玄衣臉上幻滅一瞬,旋即露出了嗤笑:“原來我阿娘阿爹的琴瑟和鳴,真的是一場只騙到了我的笑話。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故作深情,不惜殺了滿門68上下足足三百四十一人,也要復(fù)活我阿娘?”
“白68沙堤之事,是我所為�!敝x盡崖像是在功虧一簣后68,倏而蒼老68是十來歲,連背都變得佝僂了些:“但謝家滿門68……實(shí)非我所愿�!�
“實(shí)非你所愿,而你卻甚至不愿意為他們斂尸�!敝x玄衣的聲音變得出奇地冷靜:“明知我還活著,卻任我蹉跎人世間,愿意獻(xiàn)上自己的生命來找到復(fù)仇的對象。阿爹,你的心68中,真的有68一絲一毫的,對我和阿兄、阿娘的愛嗎?阿爹……你愛過我們嗎?”
謝盡崖想過他會問什么。
他想過謝玄衣會在他面前歇斯底里涕泗俱下地問為什么,想過他向著自己拔劍,也想過他痛苦不堪的模樣。
卻唯獨(dú)沒想到,最后68的最后68,他卻竟然問了這個問題。
他在問自己為人之父的愛。
謝盡崖輕聲道:“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謝盡崖執(zhí)著道:“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謝盡崖驀地沉默下去。
明德英眼中的哀傷越來越濃,越來越烈,魂體無淚,她的眼角卻幾乎要有68淚水流淌。她寧可謝玄衣心68懷仇恨地在這個世界上尋覓一個或許永遠(yuǎn)也找不到的仇人,也不愿意讓他對過去有68關(guān)家的所有68美好回憶,都徹底被粉碎。
他沒有68回答,謝玄衣卻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他低低笑了起來,笑得又平靜又絕望:“那么阿爹,你獻(xiàn)祭全家,陪葬整個白68沙堤,甚至讓王家大院都變成一片廢墟,想來雙楠村的背后68,或許也有68你的一臂之力……所有68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想要復(fù)活的人,究竟是誰?”
謝盡崖寧可謝玄衣歇斯底里,寧可他失去理智地質(zhì)問自己,那樣他還可以68冷漠以68對,可以68如從前那樣挑揀他的毛病,甚至訓(xùn)斥他的一言一行。
可謝玄衣卻如此安靜,他甚至沒有68睜開眼睛,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一針見血地問出了連明德英都難以68啟齒的事情。
“阿滿,不用68閉著眼睛了�!泵鞯掠①慷溃骸笆乱阎链�,就算閉上眼睛不看,捂住耳朵不聽,也沒有68什么用68了。阿娘總覺得這樣就可以68不讓你受到傷害,卻忘了,我的阿滿,已經(jīng)長大了�!�
“你想的沒錯。我不過是一個幌子68,一個被你爹從沉眠的死亡中拉扯回來,作為他檢測返魂丹效用68的試驗(yàn)品罷了。我不能68活,也不能68死,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枯萎,卻不能68逃離。這樣的折磨,從我死的那一年起,已經(jīng)足足十年了�!彼蚯�,站在謝玄衣面前,注視著他緩緩睜開的眼睛,道:“最開始的時(shí)候,他引出的我的魂,不過一縷碎魂。我的魂魄被一片一片抽回人世間,每一次的返魂,我都會變得更完整一點(diǎn),可神智越是清晰,我便68越是痛苦,越是絕望。因68為我無法逃離,我只能68任他擺布,直到他目的實(shí)現(xiàn)。”
謝玄衣眼瞳驟縮。
十年。
她的阿娘已經(jīng)過了十年這樣的日子68。
難怪她會怨毒,會大笑,會恨極,會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讓他殺了謝盡崖。
“一開始,我也曾當(dāng)真以68為是他愛我入骨�?蓾u漸的,我開始不明白68,為何我痛苦至此,為何我的殘魂跪在地上,求他給我一個解脫,他卻充耳不聞。直到我終于發(fā)現(xiàn),他不是為了復(fù)活我,從來都不是。”
風(fēng)只會穿過魂體,可明德英抑制太久的情緒終于宣泄出來,于是她的衣袂和碎發(fā)都一并開始狂舞,她的眼中開始有68了真正的譏笑和瘋狂之意:“他真正想要復(fù)活的是——”
“明德英!”謝盡崖終于斷喝出聲,他本68就在與明德英近在咫尺的地方,聞言,他的掌風(fēng)已起,就要將明德英的魂體徹底打68散:“我不許你說出那個名字!”
掌風(fēng)讓魂體變得飄搖,可那一掌,卻最終也沒有68落到明德英身上。
因68為謝玄衣面無表情地?fù)踉诹俗约喊⒛锏幕牦w面前,他手中的盡歡劍沒有68出鞘,但他還有68一柄匕首。
一柄被他認(rèn)認(rèn)真真磨了一晚又一晚,涂了一層又一層劇毒的匕首。
利器沒入血肉,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鈍響。
那柄匕首深深沒入了謝盡崖的胸膛,鮮血崩裂的同68時(shí),謝玄衣也被謝盡崖的這一掌拍得嘔出了一口鮮血。
父親的血和兒子68的血混雜在一起,向著地面滴滴答答,而母親凄厲的聲音則響徹在冬夜臘月的寒風(fēng)之中。
“他想要復(fù)活的人,名叫明舜華�!�
剛剛燒毀了終于找到的陣線破綻,將懸于謝玄衣身上的大陣解開的善淵倏而頓住。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極不可置信的事情般,眼瞳微縮,甚至連離火與大陣的事情都忘卻了一瞬。
便68聽明德英如泣如訴的聲音在風(fēng)中繼續(xù)響起:“謝家曾有68讖言稱雙生龍鳳為不詳。于是那一年,降生于謝府祖宅中的那對龍鳳胎里的妹妹,被秘密送出了謝府,成為了謝氏旁支琴川明家的嫡女,也就是我的阿姐。因68為明家與謝家本68就是血親,雖然相隔已遠(yuǎn),可偏巧明舜華的長相與我也恰有68五分相似,這一切便68顯得更加天衣無縫。這世間知道這件事的人極少,可你們兄妹早就在相見以68后68相認(rèn),我同68情你們兄妹二人出生之后68便68分離,甚至還體貼至極地為你們打68過掩護(hù),遮掩許多�?晌胰f萬沒有68想到——”
說到這里,明德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從謝盡崖的傷口流出來的血。那血因68為劇毒而顯得色澤奇詭,匕首刺穿的刀傷也猙獰,她卻看得極認(rèn)真,極解脫。
末了,她終于在謝盡崖痛極也怒極的眼神里,嘶聲痛斥。
“謝盡崖,你娶我,竟也是為了我與明舜華的這五分相似!你這個畜生,你居然肖想自己的親妹妹!”
漆黑如墨的夜里,天邊驀地響起了一聲凄厲冬雷。
第
172
章
“請你殺了我�!薄�
謝家的血百毒不侵,
但這不代表,毒對謝家人毫無用處。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謝玄衣就不會在雙楠村因?yàn)?8蠱毒陷入幻境,
只是謝家血的解毒速度很快,
那些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幾可致命的毒,
對于他們來說,
并不會有性命之68憂。
可毒總會讓血的色澤變得奇詭,如此一層復(fù)一層涂了幾日的劇毒,
混入血中68,即便不致死,
刀入胸膛的痛是真的,
劇毒將皮肉腐蝕的絞痛,也是真的。
謝盡崖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了。
在謝家滿門在他的面68前一夕皆亡的那一剎,他的神魂早已片片碎裂,他以為68那便已經(jīng)是人間最劇烈的痛。
可此時(shí)此刻,
他的胸膛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捅穿,他埋藏心底最深也是最卑劣不堪的秘密被大白68于天68下,他最不想讓誰知道,
偏偏這字字句句便落入了誰的耳中68,
一股難以言喻的、他此生從未體驗(yàn)過的痛,
像是一柄利斧般將他劈開來,
讓他忍不住佝僂身軀,
渾身顫抖。
他的腦中68驀地想起了謝玄衣方才68的問68題。
——“阿爹,你真的愛過我們嗎?”
他以為68沒有的。
所以他沉默。
……真的沒有嗎?
對著謝玄衣滿是仇恨、厭惡、甚至惡心,再無半分對父親的孺慕之68情的眼,自己發(fā)妻字字如泣的控訴和狀若癲狂的破碎神魂,他突然有了一絲的動搖。
謝盡崖從來都自以為68是一個絕對冷靜,
也絕對愿意承擔(dān)自己所作所為68造成的一切后68果的人。
他可以冷靜地分析所有人,包括自己。
為68什么會痛?
此時(shí)此刻,他為68何會覺得痛?
他明知自己所做之68事,乃是冒天68下之68大不韙,也做好被所有人唾棄不齒的準(zhǔn)備,正可謂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萬死難辭�?蔀�68何此刻看著謝玄衣充滿了厭惡與不齒、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的眼神,他會覺得痛?
就像是有什么他過去并不在意、從未看在眼里過,可其68實(shí)卻68彌足珍貴的東西,已經(jīng)無可挽回68地失去了。
謝盡崖喘著粗氣,盡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腦中68卻68如驚雷般一遍遍問68自己,想要找到一個答案。
……
謝玄衣也在大口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