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啊哥哥好壞！”黎聽咬了一口對方的側(cè)頸，叼著肉含糊道，“哥哥就是篤定我今天不舍得再讓你累�！�
許寄不懂自己怎么壞了，明明只是實話實說。
今天的晚餐很清爽，涼面、三文魚刺身、烤鰻魚。
許寄覺得黎聽的目的達到了，自己的胃徹徹底底被抓住了，他已經(jīng)無法想象重歸外賣的生活。
“還圍什么？”黎聽在身后貼得很近，手指蹭過小腹掀掉許寄的毛巾。
這個觸感……軟的，很奇怪。
許寄往后看了一眼，眼角抽動了下，“你到底是吃什么長大的啊。”
“嗯？發(fā)酵粉？”黎聽低頭看了一眼，笑了，“你應(yīng)該問自己的彈性怎么那么好。”
“滾�！痹S寄道。
浴缸里躺下兩個成年男人剛剛好，不會太擠，手臂貼在一起，互相撐著不足以滑下去。
熱火與熱氣弄得黎聽皮膚透粉，特別是眼尾那一圈，都是紅的，春色一片。
長發(fā)發(fā)尾浸在水里飄散開，一些黏在脖頸與側(cè)臉上，發(fā)太黑，人又白，這幅模樣，要是海里的一尾人魚，不知該勾去多少個船夫的性命。
男人面對美人，那點惡劣因子都會被激發(fā)，許寄去吻他，用舌頭挑開對方的唇縫，一一舔過牙齒，最后含著舌尖。
把那淡色的唇咬紅后，更是漂亮，用唇紅齒白來形容完全不為過。
許寄眼神暗了暗，先是摸著嘴唇，然后用指尖敲了敲貝齒，“張嘴。”
黎聽仰著頭，閉著眼，順從地吞咽著，任由自己的舌頭被許寄捻著玩。
黎聽沒干嘔，許寄全部抵了進去，嘴唇貼著虎口，指腹輕柔地摸過喉嚨。
口水從嘴角溢出，流到鎖骨上。
直到黎聽掀開眼睛，“唔”了一下后，許寄才收回了手。
離開嘴巴發(fā)出輕輕一聲“啵”。
許寄忍不住又親上去。
黎聽濕著手將許寄的額發(fā)都弄到后邊，露出俊朗的眉眼來，如同被水洗過一般。
水下，許寄的膝蓋被長發(fā)時不時撩過，像柔軟的藻類，他捧起一條，“你為什么留長發(fā)，是為了遮住那塊疤嗎？”
“一開始是，”那塊疤有一段時間讓黎聽很痛苦，他道，“但陰差陽錯下，我發(fā)現(xiàn)我長發(fā)更好看�！�
許寄臉上水珠滑落，他伸手按住那塊疤，低聲道：“那要不在上面紋個紋身吧�！�
黎聽：“紋什么？”
“我的名字，”許寄掌住對方的脖頸，微微用力，他低下頭來，鼻尖碰著鼻尖，“做的時候我就會摁著我的名字做�！�
黎聽笑出了聲：“寶貝你是不是弄反了？”
許寄往上揚了下眉，居高臨下道：“我不能？”
黎聽手臂用力，硬生生將許寄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嗯，現(xiàn)在這樣就可以摁著�！�
他都想到了，許寄一邊掐住他的脖子，一邊發(fā)狠地問：“誰允許你的？”
不過，最后兩人還是沒有，只互幫互助了。
自力更生很舒服，但嘗過另一種爽的人就覺得還行了，被服務(wù)過的許寄有時會覺得黎聽沒有嘗過非�？上�，畢竟真的不同，那種爽能持久好幾分鐘。
而且和喜歡的人，精神上會很滿足，哪怕下方會疼。
他把手搭在黎聽的尾椎處，“要不要試一下？我技術(shù)也很好的�！�
黎聽差點整個人摔進水里，他可憐巴巴道：“我知道，但我不喜歡，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有過指檢，哥哥你非要讓我想起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嗎？”
許寄閉了嘴，即使他知道黎聽或多或少有在演的成分。
爽過一次后，原本就疲憊的許寄有些昏昏欲睡，黎聽拿過毛巾疊成塊狀放到自己胸口的地方，示意許寄躺在自己身上，“來？”
許寄很受用，黎技師服務(wù)很好，他感受著被水包裹的溫暖以及太陽穴上的按摩。
不知不覺，許寄真的睡了過去。
黎聽勾起嘴角，手上力度漸緩，他輕輕地親了下許寄的側(cè)臉。
不知過了多久。
許寄動了下，眉頭微皺，用鼻音哼了一聲，他剛想睜開眼，就聽到黎聽的聲音。
“別睜眼�！�
隨即，他感受到頭上的抓撓。
“在給你洗頭，”黎聽道，“快好了。”
許寄眨了下眼睛，有點吃驚，他竟然就這么在浴缸睡著了。
“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就十五分鐘，閉眼，沖洗了。”
許寄稍稍坐起來，方便黎聽給他沖。
黎聽眼底的笑意都要滿出來了，怎么那么乖。
一會，黎聽拿過干凈的浴巾給他擦頭擦臉，睫毛被揉亂，又被人抬起下巴用手指順了下。
黎聽把濕透的長發(fā)撥到肩膀后，“好了站起來沖下水就出去吧，皮膚都皺了�！�
許寄不動：“身體還沒洗。”
黎聽嗤笑一聲，“洗了，你睡著的時候全身上下，外邊里邊都洗了�！�
黎聽原以為對方起碼會僵一下臉又或者是有一瞬的不自然，沒想到許寄“哦”了一聲，在黎聽的面前徑直站起來，背過去。
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許寄等了一會，沒見有水澆到身上，疑惑地側(cè)了側(cè)頭。
黎聽嘟囔道：“這么快就不害羞了嘛……熱戀期就這么過了？”
是的，雖然許寄的面部表情不豐富，反應(yīng)也不大，但在曖昧期、全裸或者后背對著他時，是能看出在不好意思的。
表現(xiàn)就是下顎會稍稍繃緊，逗得狠了，耳朵尖也會變紅一點。
而現(xiàn)在，坦坦蕩蕩。
許寄硬撐著不自然，舌尖狠狠舔過后牙，正想回頭說自己洗，不可描述的地方卻驀地一痛。
饒是許寄也繃不住了，差點往前一摔，“黎聽！”
黎聽手心貼合對方的小腹，箍住，牙齒落到了后腰上，“干嘛干嘛，咬一下而已，哥哥好兇，嚇到人家了�！�
許寄剛想教訓(xùn)人的話音�；亓撕韲道�。
天氣越來越冷，許寄圍上了墨綠色的圍巾，他每日都在查看新疆阿勒泰的情況，大家都暢快地滑了快兩個月了。
可他是放假了，但臨近過年，黎聽工作室的生意越發(fā)火爆。
在許寄獨自一人在家呆了三天、滑雪滑了四天后，他跟著黎聽去了工作室，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老板男朋友是在挨訓(xùn)嗎？”一個女生說。
“好像是誒……感覺老板生氣了。”另一個女生道。
許寄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fā)上，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他的胃罕見地痛了起來。
自從黎聽住進來、包了他的一日三餐后，他就沒有再胃痛過，一次都沒有。
黎聽抱著臂，“你老實講，這一個星期，你怎么吃飯的。”
許寄表面看著不動如風(fēng)：“就，沒吃早餐。”
“沒吃早餐？”黎聽皺眉，“那我做的早餐呢？”
許寄：“……下午兩點吃�！�
黎聽“哈”了一聲，“早餐成午餐，可以�！�
許寄無法辯解，之所以胃痛可能就是一個星期沒吃，然后今天早上吃多了。
他看了幾眼黎聽，然后無言地牽住后者的指尖。
外邊頓時響起一陣女生們此起彼伏的歌聲。黎聽工作室在幾個平臺上火了起來，之前的噱頭是長發(fā)美人，現(xiàn)在的噱頭是長發(fā)美人和他的超級酷哥男友。
“別生氣了，”許寄道，“以后會起來吃的。”
黎聽被對方這動作弄得稍微消氣了點：“我現(xiàn)在不開心，哥哥哄也沒用�！�
許寄捏了捏對方的指節(jié)，商量道：“我保證�！�
黎聽看向他：“以后就算你不起床我也會把你鬧起床的，你不準(zhǔn)兇我�！�
許寄笑了下：“嗯�！�
黎聽反握住許寄的手：“你和他們什么時候去滑雪？”
許寄道：“紀(jì)馳在忙公司的事，今年可能不去了。你新年的時候得放假吧？等你一起。”
黎聽坐到他旁邊，“許寄，你別生氣，我可能去不了�！�
許寄：“怎么了？”
“我接了個單子，”黎聽說，“二月頭就去�！�
黎聽的名字在英文大學(xué)做出那海嘯碎玻璃后就開始有點了名氣，外加J城展館的完美完工，更是比往�；鹆它c。
黎聽道：“如果是平常的單子我就推了，但那是在B城的一個地標(biāo)商場里邊，所以我想去�！�
許寄聽完，見黎聽的表情有點忐忑。
很神奇，明明許寄最討厭別人為他放棄，可這一刻，他竟有點想黎聽別去工作了，時刻呆在自己身邊就好，反正他又不是養(yǎng)不起。
但也只是想想，許寄希望黎聽能闖出一片天地，他站在臺下，看臺上的黎聽笑著展示自己的作品，玻璃在光照下亮得像繁星。
他無奈地笑了下：“你為什么覺得我會生氣？”
黎聽的手指插入對方的指縫中，十指相扣：“你不會生氣，但一點小情緒在所難免�！�
許寄“嘖”了一聲，真的是被猜得透透徹徹，他拿起兩人緊扣的手，親了下黎聽的手背，道：“那我跟著你一起出差好了，B城也有天然的滑雪場。”
第70章
“復(fù)婚�！保ㄍ辏�
許寄是在出差的前三天才看到那一個玻璃滑板。
那天他被黎聽喊起來吃早餐，想著在家也是無聊，便跟著去工作室，他輕車熟路地戴上圍裙，有條不紊地帶客人入座。
自從許寄過來幫忙后，來店里的男生就多了起來，放眼望去，竟和女生的人數(shù)持平。
雖然他們都很有自知之明，只遠觀不褻玩，但自己的男朋友拋頭露面、日日被窺探美貌仍然讓黎聽非常不爽。
心里一邊想讓許寄別來了一邊又想白天兩人呆在一起，在這種多重矛盾的心理下，苦得自然是晚上的許寄。
“操，”許寄咬牙承受著，長腿一跨想搶奪主導(dǎo)位卻被摁住了腰，“瘋子……”
黎聽的長發(fā)不停掃過許寄的胸口，“今天有個穿藍色衣服的男生，一直在看你�！�
許寄終于抽出空，一腳踩住對方的鎖骨，也不顧酷哥云淡風(fēng)輕的形象與面子了，喘氣道：“神、神經(jīng)病，關(guān)我屁事！”
回想起昨天，許寄就累，趁沒人看見，快速撐了一下腰。他脫下圍裙，掛在衣架上，在一堆男生女生的目送下同黎聽并肩離開。
“你東西收拾好了嗎？”黎聽打開副駕駛的門，放下一個坐墊后讓開了位置。
許寄冷笑一聲，兩指捏起坐墊的角角扔去后座。
黎聽無法，只能開得再慢些、平穩(wěn)些，不然痛著了男朋友，晚上他又要被掐著脖子灌喝的了。
一切都同往常一樣，兩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停好車，許寄一般會走在前，然后摁下密碼鎖。
遠處一架飛機低空飛過，落日的余暉還未消散，斜斜打在木質(zhì)的門口上，扭開門的那一瞬間，許寄只覺得眼睛被奪目的光刺了一下，他反射性地閉了閉眼，復(fù)再睜開。
無論是漢景還是瀕海，家里的構(gòu)造都是一進門距離兩米的地方有一堵墻，上邊被許寄掛著用爛了用舊了的滑板，而現(xiàn)在，這些滑板的一旁，掛著那一個他曾見過的玻璃滑板，周遭還圍著雪鏡、手套、頭盔、雪鞋和固定器，全是玻璃做的。
完成品比許寄想象中的要驚艷得多，大小同真實的滑板一模一樣，整體呈粉紫漸變，每變換一個角度呈現(xiàn)的顏色都不同。
許寄走近，發(fā)現(xiàn)板面上還有凸起來的浮雕玻璃花，盤亙在上下兩側(cè)，他伸手摸了摸，認出來了。
是洋桔梗，當(dāng)時黎聽第一次開展，他抱著去的花。
他也還清楚記得，黎聽當(dāng)時說他像是來求婚的。
鼻腔涌上一點奇異的情緒，許寄眨了下眼睛，他很感動，久久立在禮物前，姿勢沒變過。
黎聽用自己最愛的玻璃做出自己愛人喜歡的東西，而這些玻璃的存在，每一個都裝著要溢出來的心意，叫囂著：他真的很喜歡你。
許寄忍不住笑起來，誰能想到當(dāng)時兩個互看對方不順眼的兩人現(xiàn)在談起了戀愛，他轉(zhuǎn)過身，道：“謝謝，顏色好夢幻好少……”
話音猛地頓住，房子重新變得安靜。
許寄一動不動，瞳孔倒映著黎聽緩慢單膝跪下的身影。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打在木質(zhì)地板上，再重疊。
黎聽長發(fā)束起，臉上笑意及眼，他手里拿著個紅色絲絨小盒子，里面理所當(dāng)然地躺著戒指，只是，有兩對，有四個。
一對是婚戒，一對是用玻璃做的戒指。
“許寄，”黎聽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我現(xiàn)在28歲了，要認真算的話，其實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我小時候經(jīng)常哭，躲在房間哭，躲在學(xué)校的廁所哭，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霉，無論什么都很倒霉……但現(xiàn)在我要收回這句話�！�
他長成這個樣子，很幸運。遭受各種暴力導(dǎo)致他養(yǎng)成收斂的性子，很幸運。黎家破產(chǎn)，很幸運。許父許母要給許寄挑選結(jié)婚對象，很幸運。
因為這樣，他才和許寄搭上了關(guān)系。不然按照他的家世、社會圈層，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認識許寄這種天之驕子。
原來他的幸運，都在后邊，那么前邊遭受的苦難與不公平，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許寄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半晌卻只能“嗯”一聲。
黎聽繼續(xù)道：“我有很多壞毛病，脾氣上來了也會沖動。但那是氣頭上說的氣話，冷靜過后，你和我說，我會改的�！�
許寄又低低地：“嗯�！�
“我想，初戀即永遠�！崩杪犙鲋^，認真道，“許寄，你能j……娶我嗎？”
許寄沒有立刻伸手，他道：“你想好了嗎？”
“……什么？”
許寄說：“因為這是我第二次結(jié)婚了，再離婚會鬧得很不好看，對公司不好，所以這次結(jié)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了，你鬧的話我就買個鐵鏈鎖住你關(guān)起來，關(guān)一輩子。所以你要不要再和我相處一段時間，看我是不是你值得托付終生的人�！�
黎聽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著“嘖”了一聲，“前半句還是很刺激的，后半句就不用了�！�
許寄勾起唇角，沒再猶豫，先拿過玻璃的戴在自己左手上，再拿過婚戒戴在右手上，“起來，我要為我的伴侶戴戒指了�！�
伴侶。
我的伴侶。
黎聽站起來，喉結(jié)滑動了下，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讓許寄給自己佩戴。
戒圈從指尖滑到指根，嚴(yán)絲合縫。
最終，四只戒指都在它應(yīng)該在的位置上。
黎聽看了幾眼自己的手，念：“現(xiàn)在這一對新人要親吻對方了�！�
許寄笑著直接扯過黎聽的領(lǐng)子，側(cè)頭親了上去。
直到門外有個小孩大聲叫道：“媽媽這里有兩個哥哥在羞羞！”兩人才分開，抱著帶壞小孩子的念頭把忘關(guān)的門關(guān)上。
可門一關(guān)上，他們又抵在門口親了起來，許寄趁分開的空隙，道：“怎么那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