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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沒聽到寂吾的回答,卿鳶抬頭看了一下,看到那雙冰藍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眼里依舊沒什么波瀾,但就是讓卿鳶覺得不對勁,她看向還在燃燒的香煙,皺了皺眉,指尖稍微用了點力。

    寂吾眨了下眼,他的眼睫上結了些冰霜,襯得藍色的眼睛更漂亮了。

    他收起之前奇怪的念頭,止住冰元素蔓延:“抱歉,卿鳶向導�!�

    “那我繼續(xù)了。”卿鳶松了口氣,寂吾身體里積攢的毒素太多了,要想徹底清除,肯定要進行精神連接,讓小水珠親自吃,她用現在的方法,也能吃掉一半,但需要時間。

    寂吾感覺到身體里的監(jiān)測裝置在放出電流,這種電流以前只能通過限制他行為,傳遞給他警告的意味,因為就算裝置盡可能地被放在最敏感脆弱的位置,可他依舊感覺不到被電的痛感。

    現在不一樣了,他的身體像被溫暖的水流過,從里到外。

    冰凍的五臟六腑都有了溫度和知覺,很痛,但又很爽。

    他點頭,準備好迎接更多:“嗯�!�

    雖然覆蓋在她手上的冰層褪去了,但卿鳶還是覺得凍手,時不時就得換個位置,同時還感覺自己吃了一肚子的冰淇淋。

    她本來想堅持到寂吾先堅持不住的,但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冰元素再對她做什么。

    不是說他的冰元素很容易失控嗎?這也沒失控啊。

    卿鳶重新制定了計劃,打算堅持到煙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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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也不滅。

    “不行了”最后還是卿鳶自己把手拿開,把凍得都要沒有知覺的手握緊,當她的手拿開,哨兵的肌肉很明顯地痙攣了一下,她沒有注意到,“太冰了,寂吾隊長,我下次再”

    她認真看向一直很安靜的哨兵,他微微低著頭,細碎的冰晶好像剔透的鉆石切面,從他作戰(zhàn)服褲腰處延展出來,中間可能是因為她的手在,跳了過去,到鎖骨附近才又有冰晶從皮膚下冒出來,一直延展進覆面遮擋看不到的地方。

    聽到她叫她,哨兵抬起眼看她,眼睫上結著快要融化掉的柔軟冰霜,覆面嘴部的位置也有放射狀的薄冰,薄冰的邊緣是純粹的潮濕,將覆面暈染出更深的顏色。

    他好像一直在無聲地喘息,甚至更激烈地乞求過,失態(tài)過,只不過被覆面壓抑住了。那些翻涌的情緒都曾結成冰晶,保留在他藍色的眼睛里,此刻那些冰晶也在融化,緩緩地落下來。

    他的眼睛像是一片正在下雪的海,漂亮得讓卿鳶有些恍惚,直到他低下眼睫,把什么放到她手上,她才回過神,低頭看手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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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個金屬盒,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散發(fā)著熱量。是暖手寶嗎?卿鳶握緊了這個暖洋洋的盒子,感覺自己的手慢慢恢復了知覺。

    寂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謝謝你,卿鳶向導�!�

    卿鳶也很有成就感,抱著越握越暖的金屬盒,舒服地微微瞇起眼:“不客氣,但是我還沒有把毒素完全移除掉。”

    寂吾看到她做出了和貓科動物很像的小動作,眼中的冰藍又略微柔和:“已經很好了。”

    她也覺得很好,她做得很好,寂吾也是,完全沒有失控。

    卿鳶有些累了,但還是很有干勁:“那我去看看其他隊員?”

    寂吾本來要把腿放下,想到什么,停�。骸昂�,請卿鳶向導等我一下,我換衣服�!�

    卿鳶馬上會意:“那我到外面等你�!�

    寂吾看著她出去,有薄冰從他身下流淌到地上,想要追上她的步伐。

    寂吾拿起還沒完全燒完的香煙,按進傷口。

    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灼痛,他的肌肉立刻劇烈地痙攣起來。

    薄冰停在關上的門禁前,寂吾低頭看了看自己,運轉冰元素凝結移動,低溫與高溫貼合,都堅硬得不肯退讓。

    哨兵仰起頭,冰晶一片接一片覆滿了他的肌理分明的身體。

    正統貓貓隊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受的傷都不算太嚴重,寂吾應該和烏曜一樣,把小隊的絕大多數傷害都自己吃了,不然他和隊員的負傷情況不能差得這么大。

    誰說貓貓就是自私冷漠而又狡詐的?正統貓貓隊的隊長就很好,他的緬因也是一樣。

    卿鳶告別正統貓貓隊的時候,把來送她,且一送就送個沒完的大緬因抱到帳篷里狠狠rua了一遍。

    這不能怪她,是它自己送上門的。

    把緬因放出去的時候,她看到正統貓貓隊那邊的密林好像結冰還下雪了。

    奇景,卿鳶舉起光腦拍了幾張照片,看著緬因豎著個大尾巴跑回去看它主人了。

    吃了兩瓶營養(yǎng)劑,卿鳶這才走向迦涅的帳篷,門禁是開著的,她直接推門進去。

    帳篷里一切沒變,只是特別安靜,讓人懷疑十字架上綁著的哨兵是不是已經失去意識了,卿鳶走過去,作戰(zhàn)服還緊緊地勒罩在迦涅的頭上,緊繃的布料顯出他眼部的荊棘尖刺,和高挺的鼻梁。

    他聽到她的腳步聲了,卻沒再發(fā)出讓她討厭的喘息,稍微向她站的位置偏頭,原本平緩的呼吸漸漸急切,肌理像饑渴難耐的海蟒,濕漉漉地爬到岸上覓食,飽含著力量和欲念緩緩蠕動,帶動其上的金屬裝飾時不時反射出綻開細小又奪目的光點。

    卿鳶沒說話,指尖放到哨兵淌著血流的傷口處。

    她今天已經吃得很飽了,所以吸收得很慢,毒霧慢騰騰地移動著。

    可像沙漠一般干涸已久的哨兵卻非常感激,本就結實慷慨的胸膛更為鼓脹,用力地呼吸,想要把她賜予的這一點點甘霖一滴不剩地吸收掉。

    但還是一聲不吭,蒙在他頭上的作戰(zhàn)服在寂靜中,被一點點打濕,因為良好的吸水性,很快又連痕跡都不見。

    “原來你知道我還討厭聽到你的聲音啊�!敝啦鸥蓯�,說明他一直故意用聲音惡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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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鳶把手心貼上去,哨兵像被丟到烤盤上的魚,渾身的肌肉都被觸發(fā),脫離理智的控制糟糕且可憐地抽動著。

    卿鳶在這個時候,給他降下一道赦免:“可以發(fā)出聲音了,迦涅隊長�!�

    嘴部的作戰(zhàn)服被吸進去,又放出來,伴著哨兵艱澀沙啞的聲音,那聲音好像形狀,破碎不堪,好像有溫度,滾燙炙熱:“求你求求你”

    卿鳶想過他可能會在可以開口的第一時間向她求饒。

    “要求我停下來嗎?”

    哨兵抬起頭,眼睛那里好像也被濕潤暈染,但看顏色應該是被荊棘刺出的血液:“求你讓我看看你。”

    卿鳶感覺訓狗的難度又升級了,她要不要滿足他的愿望呢?

    思考片刻后,她把罩在他頭上的作戰(zhàn)服放下來,沒完全落下的衣擺露出一截肌肉仍在抽動的腰身。

    卿鳶給了他一巴掌:“不許那么興奮�!�

    哨兵這次是出自真心的伏低做小,收斂氣息,逼著自己安靜下來:“好�!�

    在卿鳶沉默的那十幾秒里,迦涅無聲且一動不動地把最痛苦的酷刑挨了過去,終于感覺到她碰了碰他眼角的荊棘:“把它拿下來吧�!�

    迦涅差點沒忍住發(fā)出狂喜的喘息,還好,他及時咬住了嘴唇,他讓金屬荊棘慢慢地移開,他感覺向導在靠近他。

    還要額外的獎勵嗎?迦涅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不顧疼痛,和視野里的血塊,睜開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她。

    就在迦涅將要看清那道很近但又有些模糊的身影時。

    溫熱,輕柔,但無比殘忍的一雙手落在他最嚴重的傷口上。

    淡金色的河流從那雙手下流淌開,迦涅流著血的眼里顯出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愉悅,一眨眼的功夫,它們連同他身體的其他地方,都被金屬封印。

    看不到,聽不見,只能隔著金屬屏障接收到少量的觸感。

    而那雙為他提供觸感的雙手也很快拿開。

    “今天的治療就到這里吧。”卿鳶看著凝成雕塑的哨兵,抬起手碰碰他高得讓人來氣的鼻梁,“祝你好夢哦,迦涅隊長�!�

    卿鳶腳步輕快地走出迦涅的帳篷,幫他關好門禁,轉身,萎靡,好累哦。

    不過,吃得是真好,她摸摸很有飽腹感的肚子。

    哦,對了,看到戎予看向她,看起來已經等她很久了的樣子,卿鳶一激靈,想起她還沒挑選今晚保護她的哨兵呢。

    她不好意思再讓負責安排這些的戎予再等下去,走向他。

    她決定采納他的意見,選哨兵隊長和副隊來保護她。

    戎予點頭,語氣平靜:“那么,建議向導選擇5到5人來保護你�!�

    烏曜和他的副隊肯定是首選了。

    迦涅還是雕塑呢,而且他的副隊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喜歡她,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矜持,矜持之中又隱隱流露出幾分難以掩飾的厭煩。

    Pass.

    寂吾的小隊也不錯,可他們身上又是新傷又是舊傷,她想讓他們多休息一下,養(yǎng)養(yǎng)傷。

    那就卿鳶看面前的哨兵:“戎予隊長,你和你的副隊方便嗎?”

    她本來有些擔心戎予作為這次任務的總指揮,晚上也得隨時待命,沒時間也沒精力管她一個人。

    但他昨晚就在她的帳篷外值班,應該不會耽誤他的工作吧?

    戎予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下來:“好�!�

    “那就這樣吧。”四個人和五六個人也不差什么,卿鳶滿意地點點頭,“辛苦你們啦�!�

    戎予看向會為這一點理所應當的小事感謝他的向導:“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彼聪蛩膸づ�,“我已經叫人給被你選中的哨兵鋪好了臨時的床鋪,向導隨時可以叫我們進去�!�

    卿鳶很放心戎予安排這些:“那你先忙吧,我要等一會兒才休息呢�!爆F在哨兵們都醒著,異種也不會來。

    看著戎予離開,卿鳶走向自己的帳篷,突然有只纏著繃帶的你大手伸出來,把她拽到一邊。

    卿鳶嚇得張開唇要喊,抓她的人頓了一下,還是比她更快,在她出聲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卿鳶的唇擦過他的手心,睜大眼睛看把她推到角落里的哨兵,哨兵皺著眉,眼尾泛紅,一副好像被她怎么樣了的樣子,把手拿開,他嘴角的傷已經愈合,穿著夾克外套,但把拉鎖拉到最上面,一低頭,半張臉都被領子遮著,只露出獸眼,顯得更為森然可怖。

    輕輕松松就能把她整個蓋住的高大身軀向她靠近,狼耳抖了抖,利齒也露出來:“叫啊,看是我先咬開向導你的喉嚨

    弋

    ,還是他們先抓住我�!�

    卿鳶看清他不是異種后,也不打算叫了,外面都是哨兵,這頭瘋狼再瘋也不能把她怎么樣。

    她皺起眉,抬手要擦嘴角,小聲說:“你的血沾到我了�!币膊恢莱詻]吃進去,她吐了吐舌頭。

    訣隱看著就差把惡心寫臉上了的向導,眼神越來越冷,捏住她的下頜,讓她抬頭,然后拿出什么東西,把她臉上的血跡擦掉。

    都擦干凈了,可他還是皺著眉,一臉嫌棄地又擦了擦,看到向導的皮膚稍微紅起來,才放開她。

    卿鳶摸摸被他擦過的地方,往后面退了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戳到他哪了,讓這頭瘋狼的眼神又陰狠了好幾度。

    他找她有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都是他的下賤身體在擅作主張,從聽到戎予要她選幾個哨兵陪床,就開始激動,又在聽到她寧可選不夠人,也沒考慮過他,徹底瘋了。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抓住她的手腕。

    訣隱看著被他看得越來越貼后面樹干的向導,慢慢直起身:“沒什么事情,就是想看看你現在這副被嚇得快哭了的樣子�!�

    她哪要哭了?卿鳶吸了吸鼻子,小聲問:“你有病吧?”

    深綠的獸眼虛了起來:“你敢罵我?”

    “我沒罵你�!鼻澍S聲音更小了。

    “別以為我和那些賤貨一樣,被你罵會很爽�!痹E隱低著眼看她,“再聽到你罵我,我就把你張漂亮的小臉�!�

    他沒說完,但比說完更恐怖,卿鳶立刻展開了想象,臉都有點白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啊�!痹E隱輕笑了一聲,“我又沒留著你。”

    卿鳶看他真的沒動,貼著邊要往外走,但有毛茸茸的東西趁她邁腿鉆過來,勾住了她。

    她低頭看看把她纏得緊緊的大狼尾,再看看抱著手臂,一臉冷漠的訣隱:“這是你的尾巴吧?”

    看起來是從他身后拐過來的,可怎么不聽他的話呢?

    訣隱也低下眼看自己的尾巴,看到它纏在向導對比他們哨兵纖細得過分的大腿,下頜線繃緊。

    卿鳶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訣隱把尾巴收回去,在她考慮要不要叫其他哨兵進來幫忙的時候,大尾巴松了一下,但尾巴的主人又向她靠過來:“卿鳶向導。”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

    卿鳶抬頭,目光對上深綠的獸眼時,冷鷙的哨兵眼瞳微顫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情緒在翻涌,但被他快速壓了下去,繼續(xù)用漠然無所謂的態(tài)度看她。

    “我可以向你提供一個很有效的,折磨我羞辱我的方法�!�

    卿鳶警惕但又有點感興趣地看著他:“什么?”

    訣隱挑起眉:“今晚讓我和你睡在一起。”

    告辭,卿鳶轉身,訣隱手按在樹干上,擋住她,但也沒強迫她轉過來,就這么在她耳邊,輕聲解釋了他的計劃:“不是睡在床上,連那些哨兵可以睡的床鋪都不給我,讓我比烏曜他們更像狗,蜷縮在你的腳邊休息,或者,不讓我休息,讓我服侍你,讓我給服侍你的人當狗,把我當做最卑賤的東西使喚。”

    “再或者。”訣隱聲音輕得都要聽不到了,“當著我的面,找訣君,跟他做你們昨晚做的事情�!�

    聽到這里,卿鳶有點炸毛:“我和訣君隊長跟你有什么關系?”

    “是啊,沒關系�!痹E隱深深地凝視著她,咬著牙吐字,“所以我才要瘋了�!�

    他拉開了自己的夾克,卿鳶一驚,他里面竟然沒穿衣服,而且他身上怎么

    訣隱給她看渾身的傷口,那些傷口沒有毒素侵染,很快就能愈合,卻被人反復,更深地割開。

    “你看我為了你們,對自己做的事情�!泵嗣旖牵斑@里的會嚇到你,我沒有繼續(xù)割,不過,其余的地方,都很深很痛,卿鳶向導,你看著這些,難道不覺得解氣,不覺得是我活該嗎?”訣隱勾唇笑起來,反正都已經犯賤了,那他今晚,就把最賤的樣子都給她看,只有今晚,今晚過后,他的尾巴如果還想纏著她,他會親手把它剁下來。

    狼耳伏低,獸眼里流出自己以為只是拙劣演技的乞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這些在你的眼里再做一遍,好不好?”

    第25章

    升什么破級

    訣隱看到向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卻久久沒有開口,羞恥感一波波襲來,抬起頭,

    低著眼睫睨視她,

    目光冷厲,

    但聲音很輕:“不許可憐我。”

    卿鳶看他的眼睛,

    深綠的獸瞳盯著人看久了,

    本能的恐懼就被它勾出來了,

    但此刻它看她看得那么認真,

    想要的卻不是她的恐懼。

    “你和訣君隊長有一樣的感覺嗎?”

    訣隱眼神一下冷下來,像要發(fā)起攻擊的狼,伏低身子,把她往后逼:“我和他就算感覺到同樣的東西,感覺也是不一樣的。別把我和那個賤骨頭相提并論�!�

    怎么跟繞口令似的?而且說就好好說唄,卿鳶看了一眼他鎖骨處的傷:“那你這樣,訣君隊長也會疼吧?”

    訣隱怔愣了一下,接著笑起來,對稱的尖銳狼牙露出來,

    笑夠了才陰沉沉地抬頭看她:“對啊,

    他也會疼,

    特別特別疼,你很心疼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

    卻在她要開口的時候,

    挑眉,

    好像想到了什么好辦法,

    直起身:“你一定會心疼他的,畢竟他和我不一樣,

    會跪著討你開心。我真是太蠢了,應該早點想到可以這樣威脅你為了你心愛的男寵的安全,向導小姐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不然�!彼鹗郑裨谔暨x禮物,心情愉悅地在自己身上打量,最后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肩膀卸了,疼痛讓他滿意地勾唇笑了笑,“我會讓訣君生不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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