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宋秋枝剛得意不過三秒的神色再度被擊垮,她心知陳默不會應(yīng)下,但也沒料到陳默在這么多人面前還是這般心狠不留情。
“我?數(shù)到三�!�
陳默烏黑的眼一錯不錯盯著她。
宋秋枝不寒而栗,終于歇了所有心思,再不顧自己未達成的目的,繞過陳默,就要匆匆忙忙地離開。
經(jīng)過陳默身側(cè)時,陳默惡魔般的冰冷低語再次在她耳邊響起,“宋姨,這事不算完�!�
宋秋枝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差點喘不上來氣。
她打死?也沒想到這個心黑手狠的小閻王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把她今晚特意跟蹤到工作室來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對?著陳默這張狂妄冷戾的臉,宋秋枝也只能把手指深深掐入宋清茉胳膊上的肉里泄憤,用力朝前拉宋清茉的胳膊。
槐蔻看著宋清茉明?顯趔趄了一下的腳,不禁下意識一驚,且不說宋清茉是靠這雙腿吃飯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能這樣用力拖拽啊!
她總算知道?宋清茉胳膊上那些類似劃痕的傷疤是怎么來的了。
槐蔻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扶了宋清茉一把。
宋清茉一怔,看了她一眼,不留痕跡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又?對?她努力笑了一下,就跌撞著跟在宋秋枝身后,消失在街角。
槐蔻被她這個笑弄得心里一緊,目光落到宋清茉抽回的胳膊上,不自覺地微微蹙起眉,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你們餓不餓?”
一道?略帶啞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槐蔻一頓,轉(zhuǎn)過身來,正見陳默已經(jīng)恢復(fù)了常態(tài),宛若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問她和趙意歡。
她怔了一瞬,收起了思緒。
算了,宋清茉應(yīng)該只是累了,又?或者在這種情形下,誰也不愿意讓自己的好朋友看到自己這么尷尬的一面。
想到這里,她看向趙意歡。
趙意歡也沉浸在剛剛看見的大瓜里沒清醒過來,聞言,磕巴了兩下,才一臉受寵若驚地看向陳默道?:“還,還有我?的份��?”
說完,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犯了個蠢,好在陳默似乎也沒放在心上,只點頭淡淡道?:“嗯,想吃什么?”
趙意歡顯然又?想去,又?有點發(fā)?怵陳默,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抵擋住陳默請吃飯的誘惑,果斷拋棄了自己的男朋友,和槐蔻一起上了車。
槐蔻和趙意歡一起坐在后座,陳默坐在副駕駛。
趙意歡顯然想和槐蔻討論一下剛剛的事情,但她剛起了個話頭,槐蔻就趁著陳默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偷偷在底下掐了趙意歡一把。
趙意歡被她掐得嘶了一聲,很快就秒懂了槐蔻的意思,立刻閉上嘴,轉(zhuǎn)移話題地給錢川打起電話。
聽?著她半是撒嬌的聲音,槐蔻仗著陳默看不見自己,肆無忌憚地盯著陳默看起來。
她坐在左后方,正好能將?陳默優(yōu)越的側(cè)臉盡收眼底。
夏天晝長?,天黑得晚,最?后一點天光即將?淹沒在黑暗里,只留下晚霞一片。
最?后一絲霞光照在陳默身上,慢慢后移,最?后終于用黑暗將?陳默籠罩,黑色卻更顯得陳默五官凌厲立體,尤其是他高挺的鼻梁。
陳默似乎有事在忙,一直在打字。
槐蔻盯著他發(fā)?起呆,看他修長?的手指上下翻飛,沒由來得又?想起自己得知的那些隱藏心底的秘密。
九歲失去了最?后一個親人,小小年紀寄人籬下,長?大點了就一個人撐起整個修車廠,帶領(lǐng)著一幫小弟督促著他們走上正路,要應(yīng)付刁蠻心機的后媽以及似乎不怎么友好的堂哥陳響,還要被人罵是沒有長?心不得好死?的白眼狼,出?道?就拿賽車冠軍,現(xiàn)在卻連方向盤都不碰……
許許多多碎片,在槐蔻的心里慢慢拼成殘缺不全的陳默。
但經(jīng)歷過這些的陳默,卻沒有被壓成一顆柔弱的草,而是長?成了一座狂傲漠然的山。
他有了很多很多能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每一個朋友都那么愛他,他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實現(xiàn)了自己的理想,拿了冠軍,有很多女孩喜歡,能扛事,再沒人敢招惹,再不會有曾經(jīng)那種毫無招架之力的難過。
槐蔻經(jīng)歷過那種感覺自己一無所有、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時刻,所以她想對?陳默說……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一定很不容易吧。
小時候的陳默會不會也和她一樣,偷偷在半夜捂著枕頭小聲哭過。
槐蔻不知道?答案,她也猜不到。
但現(xiàn)在的大陳默肯定再也不會了。
她望向窗外劃過的燈火,微微一笑。
吃完飯出?來,已是華燈初上,錢川正好今晚有事,陳默本要送趙意歡回去,被趙意歡連連擺手拒絕了。
趙意歡鉆進出?租車,對?著槐蔻擠眉弄眼了一番,這才示意司機出?發(fā)?。
槐蔻被她這個眼神弄得臉一紅,側(cè)頭抬眼偷瞥了陳默一眼。
正在等著車,陳默一邊低頭看著手機,一邊頭也不抬地隨口道?:“一直偷看我?,有事?”
槐蔻沒想到他注意力這么敏銳,頓時一囧。
陳默扭頭看著她哼笑了一聲,閑閑道?:“在車上看了我?一路,是不是?”
“我?,”槐蔻這下是真瞪大眼睛了,狐疑道?:“我?以為你沒看見我?�!�
陳默勾起了唇角,笑道?:“一開始是沒看見,但是你看得太專注了,我?在后視鏡里實在沒辦法忽視你的視線。”
槐蔻這才想起他所在的副駕位上有個懸掛的后視鏡!
她咳了一聲,兩手抄進口袋里,沒有吭聲。
不過,見陳默現(xiàn)在神色如常,還有心情和自己調(diào)笑的樣子,好似已經(jīng)忘了他拒絕槐蔻給他送早飯時的別扭,槐蔻也松了口氣。
看來確實是她想多了,陳默果真只是累了。
他們叫的車來了,司機似乎還和陳默認識,一看見陳默就熱情地稱呼:“默哥!怎么是你�。∫密囍苯雍粑�?就行啊,還用什么打車軟件�!�
陳默坐進去,臉上浮現(xiàn)和朋友們打鬧的一貫玩味神色,抬腿踹了他一腳,“行了,別貧了,開車。”
小伙子欸了一聲,車輛很快平穩(wěn)地行駛起來。
槐蔻注意到他一直在后視鏡里看自己,甚至在等紅綠燈時將?半張臉都扭過頭看,還自以為很隱蔽的樣子。
那個見縫插針的勁,連槐蔻都嘆為觀止。
她被看得渾身別扭,扭頭向陳默求助,但陳默似乎真得很忙,一直在蹙眉看著手機。
感覺到槐蔻火熱的目光,陳默顯然誤會了,立刻對?她道?:“稍等,馬上好�!�
說完,他就接起一個電話,那頭說了聲什么,陳默點頭道?:“嗯,先跟著她,她去哪里見了誰都要告訴我?,尤其是有沒有見生人,男的女的都算,務(wù)必盯緊了�!�
“告訴她,如果明?天她還在跟蹤宋清茉,我?晚上就讓她收拾包裹滾出?川海!”
槐蔻聞言,微微皺起眉。
聽?這意思,陳默明?顯是在跟蹤宋秋枝,而宋秋枝t?最?近一直在……跟蹤宋清茉?
槐蔻一想到宋清茉被自己親媽跟蹤這件事,就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怪不得宋秋枝能一路跟到工作室去,只是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自己早就被陳默盯上了,一舉一動都暴露在陳默的視野下。
也怪不得陳默今晚堵在工作室的門口,槐蔻本以為他是特意來等自己下班,卻不想……只是因?為宋秋枝罷了。
說不清是什么緣由,槐蔻心底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
不過,跟蹤自己后媽什么的,無論如何說出?去都不太好聽?,槐蔻覺得有點滑稽,但想想宋秋枝那德行,指不定是干過什么讓陳默不得不提防的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陳默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開口道?:“宋秋枝腦子有病,最?喜歡干損人不利己的事,她自己活膩歪了沒事,但敢拖累別人,我?就整死?她�!�
槐蔻被他這么一說,葛得想起了剛來川海時聽?姑姥姥說過的一件事,大意是說哪哪個便利店的老板娘特別不是東西,為了賺錢,什么都敢賣,連自己親閨女都敢倒手給男人。
當時她不了解川海的情況,只當個八卦左耳進右耳出?了,現(xiàn)在想想,總覺得能和宋清茉對?應(yīng)上。
仔細一想這里面的事,槐蔻嫌惡地擰起眉頭,雖知道?宋秋枝肯定被陳默阻止了,但她還是格外惡心,對?宋清茉更是心疼不已。
身旁的男人很信守承諾,發(fā)?完語音就收起手機,并主動和槐蔻解釋道?:“改裝車的事,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弄,一直給我?發(fā)?消息,不是故意不理你�!�
槐蔻本就沒多想,她自然知道?陳默不是那種人,聞言,只搖搖頭。
陳默卻長?舒口氣,整個人朝后一靠,帶著股慵懶勁兒,翹起修長?的腿,扭頭看向槐蔻,勾唇笑道?:“來吧,想說什么,專業(yè)陪聊服務(wù)新?開業(yè),要不要先聊五塊錢的?”
槐蔻一頓,被他這故意逗弄女朋友一般的語氣弄得有些想笑。
她隨口問:“新?開業(yè)?”
陳默頷首,“嗯�!�
“有什么優(yōu)惠嗎?”她繼續(xù)問。
陳默睨了她一眼,輕聲道?:“有,vip客戶免費,隨叫隨到�!�
“怎么成為vip客戶?”槐蔻皺皺眉問。
“我?說了算�!标惸裢鈬虖埖氐�?。
槐蔻也挑挑眉,問:“那現(xiàn)在,你有多少?個vip客戶了?”
“一個�!�
陳默開口回答。
“誰?”槐蔻坐直身體,追問:“我?認識嗎?”
陳默瞥了她一下,轉(zhuǎn)過頭,“你猜�!�
槐蔻沒猜,她下意識用手背給自己的臉降了降溫。
槐蔻正平復(fù)著心跳,就見身旁的陳默終于注意到了前面不太老實的司機小弟。
她總算知道?為何每次自己偷看陳默,都會被陳默逮個正著了,他眼神犀利極了,偏偏還對?別人的目光特別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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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弟的眼神已經(jīng)比剛剛收斂多了,還知道?不扭頭看了,只在后視鏡里不時偷瞟兩眼,若是槐蔻來看,只會覺得他在看后視鏡。
但偏偏遇上了陳默這么個主。
陳默原本正扭頭看槐蔻,余光中瞥見什么,頓時蹙起眉,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抬腳輕輕踹了前座一腳,冷聲道?:“不要命了?停車!”
小弟被嚇得震了一下,趕緊在路邊停下車,意識到自己細微的小動作被陳默發(fā)?現(xiàn)了,頓時不敢再向后給一個眼神,兩只眼睛直直望著前方,眼珠子一下都不敢再亂轉(zhuǎn)了。
槐蔻見狀,也放下了心。
她側(cè)頭用眼神將?陳默格外優(yōu)越的臉勾勒了一遍,這人在他那群狐朋狗友的小弟們面前,和在她面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模樣。
從前,她總是羨慕陳默的那幫朋友,能獲得陳默不言于表的親近和照顧,而不是那種面對?外人的冷漠,但現(xiàn)在……
槐蔻忍不住彎彎唇角,雖陳默依舊對?她與對?朋友不同?,但她再也不會羨慕鸚鵡頭那幫人。
她也得到了陳默的另類“偏愛”。
她是特別的。
前些日子,槐蔻說不出?這種話,但現(xiàn)在,她能充滿底氣地說出?:她在陳默這里,就是特別的。
這種特別,是不同?于鸚鵡頭他們的兄弟義氣,也不同?于和呂蕾江籬那種始終保持著淡淡距離感的姐弟關(guān)系,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種,令人每每想起,就會彎起唇角會心一笑、躺在床上笑著蹬腿打滾的隱秘興奮感,好似瞞著所有人偷偷歡好、見不得光的默契曖昧。
一種,無意間?手指的觸碰,一個意外的擁抱,一句意味不明?的挑逗,都能讓人面紅耳赤,只想獲得更多的青澀情潮。
一種,只想與陳默簽手、擁抱,甚至……接吻的期待,想起就會緊張地肚子痛的期待。
槐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胡思亂想而帶來的悸動。
身旁陳默還在嚴肅地和小弟說安全駕駛的事情,而前面二十幾歲的小伙子被人這樣狠地批評,卻一絲不耐都沒有,只滿臉愧疚地不時點著頭。
槐蔻先是一怔,又?很快想明?白了緣由。
陳默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想必對?車禍會更敏感,比起常人更不能妥協(xié)司機的種種駕駛行為,而與他親近的人自然都知道?。
果然,小弟臉上掛著明?晃晃的悔意,深達眼底,一看就是發(fā)?自肺腑。
陳默,當真是有一群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們性格各異,但都對?陳默好得沒話說。
想必,也是陳默值得。
汽車緩緩發(fā)?動,再次上路,陳默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的淡淡,唯有依舊蹙起的眉頭,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情緒。
許久不見他這副冰冷的模樣,沒由來的,槐蔻就想起了許青燃和人比賽跑車這件事的后續(xù)。
是的,這件事還有后續(xù)。
許青燃贏了,但不算完全贏。
說起來,也是有幾分好笑。
許青燃沒招來陳默,而對?方的得力干將?又?是當年青年賽的亞軍,誰輸誰贏已經(jīng)一目了然。
許青燃本已經(jīng)做好把一個酒店賠出?去的準備的時候,卻收到了新?消息。
說是那邊率先棄權(quán)了,盤山公路不跑了,和許青燃的比賽也自動認輸了。
許青燃自然是樂意的,拿著這事說了一段時間?,很是驚奇,所以槐蔻印象比較深。
這事不僅是他這個當事人驚訝,就是圈里其他知道?這件事的也都摸不清頭腦,對?方可不是個會主動息事寧人的主,恰恰相反,是個出?了名的跋扈二代,最?好爭強好勝、意氣用事那一套。
這還是頭一回吃癟。
好長?一陣子,大家都拿著這件事說笑,卻沒人知道?背后的原因?,只暗暗猜測是不是心機boy許大少?爺做了什么手腳。
只有和許青燃走得近的這波人知道?,許青燃是真的無辜,他還什么都沒來得及做。
后來,許青燃多方面打聽?,才總算知曉了一點端倪。
槐蔻有點想笑,身旁這小閻王,人在川海,照樣把滬市一幫人弄得團團轉(zhuǎn),只能說是威名遠揚。
原來對?方找到的那個亞軍車手,本來就是沖著陳默來的。
這個比陳默還小兩個月的車手一開始沒答應(yīng),是后來那個二代對?他說他的對?手很有可能是陳默,他才突然改口,一口答應(yīng)下來。
聽?說這小孩算是個天之驕子,從小就有天賦,家里條件不錯,一直很支持他走這條路,所以一路順風順水,哪知剛在賽車圈嶄露頭角,就被陳默一路死?死?壓著,連賽三場,全都屈居第二,連陳默的車尾燈都看不到。
沒有陳默的比賽,他都能拿第一,但只要陳默一來,他就不得不乖乖讓出?冠軍車手的位子。
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心性極高、被鮮花和掌聲捧著長?大的天才。
用句在仙俠文里出?現(xiàn)最?多的話來說,陳默快成他的心魔了。
一早就憋著要打敗陳默,拿回屬于自己的榮譽呢。
所以自從知道?和自己比賽的是陳默后,這小亞軍就一直更刻苦地訓練,還找了不少?國外的教?練做特訓,就為了能在這次地下比賽中打敗陳默,揚眉吐氣。
哪知道?,陳默壓根沒來。
這可把小少?爺氣壞了,直接扔了七位數(shù)的違約金,撂挑子甩手不干了。
槐蔻思及往事,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還不算完,更讓人震驚的是陳默不僅這次地下比賽沒出?場,而且從那之后,默默地淡退了賽車圈,再沒參與過一場比賽,無論是公開賽還是地下賽,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失去了他的消息……
他走了,那小亞軍車手自然就上去了,沒過多長?時間?,就在賽車圈風頭正盛,年輕車手里再沒人能壓在他頭上,將?他狠狠甩在身后。
槐蔻不知那亞軍是如何作想,但如t?果是她,想必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
比你一直被人壓著打更挫敗的事,是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有了挑戰(zhàn)他的勇氣和信心,對?方卻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離開,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江湖上只剩下他的傳說。
而自己卻成了一輩子無法證明?自己的輸家。
陳默,就是這樣永遠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偏偏又?掛在心尖,總也放不下。
槐蔻一想到他隔著幾千公里,依舊把一圈人氣得跺腳、念念不忘,就藏不住笑意,但目光流轉(zhuǎn)到他望著窗外的側(cè)臉上時,她又?葛得有些難受。
陳默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從小就那么愛車的他主動放棄了自己畢生的夢想,親手折斷自己的翅膀,離開已經(jīng)有了他一席之地的賽車圈。
槐蔻絲毫不懷疑,如果那時陳默沒有退出?,現(xiàn)在的他就是賽車圈里不可撼動的王,是穩(wěn)居高位的統(tǒng)治力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