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您什么時候能夠停止干涉我的人生?!”
聽見這明確無比的回答,我腦袋嗡的一聲,身形微晃。
所以,這三年我們婚姻和睦的表象,都只是他在爺爺要求下的不得已而為之嗎。
原來那股份,也并不是他心甘情愿轉(zhuǎn)給我的啊。
阮南枝。
你在他心里,還真是什么都算不上。
“爺爺!”
辦公室內(nèi),突然響起傅祁川拔高的嗓音。
我回過神來,顧不得什么,猛地推開門,便看見傅爺爺捂著胸口,呼吸艱難的模樣。
老毛病犯了。
“扶爺爺坐下�!�
我快步走進(jìn)去,和傅祁川一塊扶著爺爺坐下,又輕車熟路地從爺爺外套內(nèi)側(cè)的口袋中取出藥,“溫水�!�
一邊交代傅祁川,一邊倒出兩粒藥喂進(jìn)爺爺嘴里。
傅祁川意外,“你怎么知道爺爺?shù)乃幵谀睦铮俊?br />
“你不知道事太多了。”
比如,連我喜歡的人明明是你,你都不知道。
不一會兒,傅爺爺臉色總算緩了些過來。
“爺爺,還好嗎?要不要叫醫(yī)生來看看?”我輕聲問。
爺爺擺手拒絕,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待身體又恢復(fù)些,才冷眼瞥向傅祁川:“離婚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南枝是我親自給你相中的,錯不了!”
傅祁川覷了我一眼,“又不是我提的離婚,你沖我發(fā)什么火�!�
“南枝提的?”爺爺問。
“爺爺,是我提的�!蔽艺f。
爺爺抬手就狠狠打在傅祁川的肩膀上,怒道:“你干什么好事了?!這丫頭這么好的脾氣,又一心一意待你,都能被你氣得提離婚,你還不好好反省?我告訴你,孫媳婦,我只認(rèn)南枝,休想什么貓貓狗狗都往家里帶!”
“…………”
傅祁川瞠目結(jié)舌,無語地看向我,“你給老爺子灌什么迷魂湯了?”
“沒心沒肺的東西。”
爺爺吹胡子瞪眼,“你知道你們剛結(jié)婚的時候,我病倒了,你忙著集團的事,是誰在醫(yī)院跑前跑后的照顧我嗎?”
“不是我爸……”
“哼,你爸是不是孝子你心里不清楚?我指望他,還不如指望多安排幾個傭人�?墒莻蛉�,哪里有南枝貼心?”
爺爺冷聲,“醫(yī)生說我只能吃流食,她當(dāng)時雖不會做飯,卻換著花樣給廚房列菜譜,連營養(yǎng)師看了,都說她有心了!醫(yī)生讓我每天曬太陽,她知道我不會聽傭人的話,每天定時定點來醫(yī)院強行推著我去樓下曬太陽!
哪怕出院后,也隔三差五回老宅看我。你以為她為什么知道我的藥放在哪里,這都是她交代傭人的,隨時給我在衣服口袋備好藥�!�
傅祁川薄唇微抿,視線落在我身上,“你怎么沒和我提過?”
……
怎么提。
剛結(jié)婚那會兒,我們連陌生人都不如。
我不知道他每天的行蹤,他也不關(guān)心我的,兩個人一周都碰不到幾次面。
而且,去照顧爺爺也是因為爺爺對我很好,沒想過在他面前邀功。
傅爺爺喝了口溫水,耐心問我:“南枝,你是真的鐵了心要和這小子離婚?”
“爺爺……”
我欲言又止,怕老爺子又氣得犯病。
爺爺只溫和地看著我,“你只告訴爺爺,你心里有沒有他?”
第15章
傅總說不予審批
聞言,我發(fā)覺除了爺爺,還有另一道眼神也緊緊落在我身上。
這個問題,竟讓我難以開口了。
不想騙爺爺,可是,如果說實話,爺爺勢必不會讓我們離婚。
我猶豫再三,還未開口,爺爺了然于心道:“行,爺爺心里有數(shù)了。就當(dāng)再給爺爺一個面子,這小子啊,是從小沒有親媽在身邊,才養(yǎng)成了這副狗性格,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末了,又揪住傅祁川的耳朵,“你要是嫌我活得太長礙你的事,你就趕緊氣死我了。等我死了,你再想離婚就沒人管你了!”
“您現(xiàn)在都會以死相逼了?”傅祁川似笑非笑。
“怎么和我說話的?!”
爺爺氣急,又要揍他,傅祁川這回避開了,妥協(xié)開口:“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我無所謂,您問她吧。”
又是那種什么都不在意的態(tài)度。
說完,他看了看腕表,“我去開會了�!�
他倒是順理成章地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面對爺爺。
過了片刻,爺爺語重心長地開口,“丫頭,爺爺不是非要逼著你答應(yīng)什么,只是不想讓你們留下什么遺憾,你心里有他。”
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處,“爺爺這里,都看得明明白白。那個傅衿安,心思太復(fù)雜,不適合祁川�!�
“可是,他喜歡的人是傅衿安。”
“他啊,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爺爺緩緩起身,“但是你,有朝一日一定會看清楚的。答應(yīng)爺爺,再和他試試看,行嗎?”
話已至此,我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先應(yīng)下。
爺爺離開后,我將手中的協(xié)議放在桌面上,盯著偌大的“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字,有些失神。
“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有以退為進(jìn)的本事?”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響起。
是傅祁川開完會回來了。
我蹙眉,“你什么意思?”
他輕諷,“你要是真心想離婚,何必這么快告訴爺爺?”
“你以為,是我告訴爺爺?shù)�?�?br />
“除了你還有誰?”
“……”
我按捺下心中酸楚,將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他面前,一字一頓,“麻煩簽一下,我們盡快把離婚證拿了�!�
他氣定神閑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怔愣。
“你沒答應(yīng)爺爺?”
“答應(yīng)了。”
我淡淡開口:“但這不影響我們先離婚,只要瞞著爺爺就行了�!�
只要想到在門外聽見的那些話,我就沒有一絲一毫和他繼續(xù)下去的念頭。
死乞白賴的事,我做不來。
傅祁川似是被氣笑了,“你就這么等不及?你的心上人催你了?”
“……”
我無可救藥地看著他,“傅祁川,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問心無愧地婚內(nèi)出軌的�!�
“我出軌?”
“不是嗎?”
我逐字逐句道:“口口聲聲只是為了報恩,實際上呢?為了她丟下新婚妻子,頻繁夜不歸宿,為了她一次次毀約!不是為‘出軌’套上一個虛偽的借口,就真的可以粉飾太平了!”
他微怔,“原來你這么容不下她?還是說,你在吃醋?”
“……”
不可理喻。
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打開筆帽遞過去,“不重要了。傅祁川,簽字�!�
他臉色黑沉,不悅地拿起協(xié)議看了幾眼,審視道:“你只要那套房子?”
“是。”
那套房子,雖是他送的,但我在裝修上花了很多心思。
除此之外,別的我都不要了。
房子可以讓我和寶寶有個地方住,而別的,我不能賺特別多,不過也夠讓寶寶過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
只有這樣,就算有朝一日寶寶的身世暴露了,我也能劃清他和傅家的界限。
畢竟,傅家沒出過一分錢養(yǎng)他。
“行,等我有時間了簽吧�!�
他隨手將協(xié)議扔進(jìn)了一個抽屜。
我皺眉,“你現(xiàn)在不就有時間?”
簽個字,能耽誤他什么事。
傅祁川冷著臉,“我總要讓律師先過一遍協(xié)議吧?”
“……”
我垂下眸子,“好,那你盡快�!�
丟下這句話,我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離婚的事已經(jīng)敲定。
現(xiàn)在就剩離職了。
我撥了個內(nèi)線電話到人事部,“陳總監(jiān),我是阮南枝,想問一下我的離職申請怎么還沒批下來?”
“啊?這個,傅總說不予審批。抱歉啊,應(yīng)該是我前兩天太忙了,忘了回復(fù)郵件�!�
傅祁川不批?
他應(yīng)該和傅衿安一樣,是最期待我走人的人吧。
我只好又給傅祁川打電話,“陳總監(jiān)說你駁回了我的離職申請?”
“你既然想明面上瞞著爺爺,那繼續(xù)在傅氏工作是最基本的,不然爺爺會疑心�!�
這番話,倒是說得有理有據(jù)。
掛斷電話后,我才反應(yīng)過來,不是前兩天就駁回了嗎?爺爺明明今天才來。
想著想著,我心煩意亂起來。
不知道傅祁川到底在想什么。
本就平靜了的心,還是在這一刻掀起波瀾。
不過,這一點少得可憐的波瀾,在傍晚看見傅祁川和傅衿安一起離開公司時,歸于平靜。
離婚協(xié)議還沒簽,就忙著琴瑟和鳴了。
我去超市買了些果蔬肉菜,獨自回到新家,認(rèn)認(rèn)真真地給自己和寶寶做飯。
為他學(xué)的廚藝,如今用來照顧自己了。
也不錯。
一道鮮香爽辣的水煮魚片,又打了壺玉米汁,剛好用來解辣。
真好啊。
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做菜了。
過去三年,學(xué)會了做飯,卻總是在迎合傅祁川的口味。
他胃不好,吃得一向清淡,可我明明是嗜辣的,是無辣不歡的。
吃完飯,我又下樓散步消食。
醫(yī)生說了,寶寶如今發(fā)育得很好,適當(dāng)散步運動,對我和寶寶都好。
寶寶。
媽媽有在很努力地生活哦。
所以沒有爸爸也沒關(guān)系,對不對。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睡得半夢半醒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賀廷。
我迷迷糊糊地接通,“喂,什么事?”
“嫂子,川哥喝多了,誰叫都不肯走,你要不來幫個忙?”
我清醒了幾分,“你知道我和他要離婚了的。你找傅衿安吧�!�
傅衿安的話,他一定會聽。
“你們這不是還沒離嗎,一天沒離,你就一天是我嫂子,我讓別的女人來接我哥算怎么回事��?嫂子,拜托了,幫幫忙吧�!�
“賀廷……”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電話就已經(jīng)掛斷了。
第16章
我老婆是阮南枝
一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兩點多了。
他不是和傅衿安一起下的班嗎。
怎么和賀廷他們喝酒去了,聽賀廷的意思,傅衿安還不在場。
再打電話過去,已經(jīng)關(guān)機,想來是沒電了。
我只能換衣服出門,打車前往他們平日里攢局的老地方,一家私人會所。
抵達(dá)時,人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
包廂內(nèi)只剩賀廷和陸時晏。
還有穿著一襲高定西裝,長腿交疊,躺在沙發(fā)上睡得安穩(wěn)的傅祁川。
一見到我,賀廷就一臉無奈,“嫂子,川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拉著時晏一個勁喝酒,攔都攔不住。”
“……”
我隱隱猜到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