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有男朋友了?”顧迎清記得之前她還在說相親的事情。
梁倩讓sa拿她的碼,淡定說:“也不算�!�
顧迎清一副“懂了”的表情,好奇問:“是什么樣的男人?”
梁倩清清嗓子,繼續(xù)在睡裙睡袍那欄挑選著,“挺年輕的,身體健康�!�
“有多年輕?”
“唔……二十出頭,”梁倩猶豫了一下,“反正剛出社會�!�
顧迎清忍不住笑。
梁倩頓時嗔她一眼:“你笑什么?我工作壓力那么大,也需要放松和發(fā)泄好不好�!�
“我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指,會不會有點太小了?”
顧迎清想起她老家表叔的小兒子就差不多這個年紀(jì),最近這些年只是過年會見上一面,她對那個弟弟的印象,還停留變聲期公鴨嗓的時候,又高又瘦像竹竿。
“只是年紀(jì)小而已�!绷嘿粺o所謂道,“而且我又不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能用即可。挑男人無非兩個標(biāo)準(zhǔn):錢上大方,床上賣力。滿足前者的,你被他玩,滿足后者的,你玩他。我只想找個我能玩得起的�!�
顧迎清不恥下問:“那二者都滿足的呢?”
梁倩忍不住翻白眼,“你想什么呢,那樣的能輪得到你我?”
顧迎清覺得甚是在理,贊同道:“你說得有道理。”
梁倩拿了條真絲吊帶睡裙往顧迎清身上比劃,“你不買?”
“我用不上�!鳖櫽迳焓址鏖_的時候,絲滑的布料從她手背淌過。
顧迎清臉頰發(fā)燙,感覺有點熱,背上也微微出汗,應(yīng)該是店內(nèi)燈光打得多,商場里空氣不流通所致。
“真的假的�!绷嘿谎凵駮崦恋卦谒樕狭鬓D(zhuǎn),又打量她的曲線,“不是浪費你這身段么?”
顧迎清笑笑。
梁倩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顧迎清這幅再正經(jīng)不過的樣子,就想很好奇她另一面是什么樣子。
她慫恿道:“挑一身唄,保不準(zhǔn)哪天你就邁出那一步了,有備無患�!�
“我很保守的�!鳖櫽迦鲋e,眼神閃躲,伸手去將黏在脖子上的頭發(fā)撥開,感覺很悶。
梁倩不禁打量起她來。
女人小臉紅唇的,模樣自不必說,關(guān)鍵是氣質(zhì)既柔又媚,清亮眼眸流轉(zhuǎn)之間都像在散發(fā)情味。
今天她走在顧迎清身后,可是盯著她的背影瞧了好一會兒,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人身姿纖細(xì)窈窕,小腿骨肉勻亭,包裙裹著的腰臀,堪稱黃金比例。
思及此,梁倩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半晌,她只得道:“你變了�!�
顧迎清打量自己身上的套裝,“進(jìn)公司之后,我的確穿職業(yè)裝多一些�!�
梁倩笑意不明,“哎呀,你說你自己保守,卻選了并不算保守的職業(yè)裝,后面開條叉,似露未露,表面保守實則悶騷。”
顧迎清被她說得臉紅,尤其這“悶騷”二字,勾起了一些別人對她的評價。
可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大多是為了刺激,不見得是真的。
她也不肯承認(rèn)這是真的自己。
顧迎清狡辯道:“咱們公司很多人不都這樣穿?裙子設(shè)計成這樣,是為了方便走動,過膝裙如果后面不開叉,步子邁不開,走路多費勁?”
梁倩笑而不語,拎了條裙子進(jìn)去試。
顧迎清自己逛,sa問她喜歡什么樣的,顧迎清說隨便看看。
她看著這些東西,越看,想得越多,越是厭惡這樣的自己。
體會過,忘不了。
惦記著,又后悔。
明知是錯,尤其面對許安融的時候,無時無刻都在遭受內(nèi)心的譴責(zé)。
顧迎清晃了晃頭,深吸一口氣,往店外看,忽然發(fā)現(xiàn)櫥窗模特身上穿的那件香檳色睡袍,感覺很適合金玉吟。
金玉吟喜歡漂亮的東西,也會攢錢買貴價的奢侈品。
上次她落在程越生車上,又在來她家里接程之兗那晚悄無聲息放在沙發(fā)縫里的那個卡包,就是金玉吟送她的生日禮物。
金玉吟那晚受了罪,雖然她嘴上道過歉,卻未有實質(zhì)上的補(bǔ)償。
顧迎清想著,不如送點合她心意的東西,讓她開心一下。
她讓人包了那件睡袍,又配了套內(nèi)衣,最后再為自己挑挑,消費上萬。
這是她自己賺錢以來,最奢侈、最沒性價比的一筆消費。
翌日上班,顧迎清拿了資料去復(fù)印室,前腳剛走,前臺有人送了束鮮花進(jìn)來,站在總經(jīng)辦門口喊:“顧迎清?”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看過去,那整束的花將拿花的人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有人開始起哄,大聲喊在隔壁不遠(yuǎn)處的復(fù)印室的顧迎清。
她彼時手撐著機(jī)子,聽著運作的“嗡嗡嗡”聲,看那些紙張如水一樣從縫隙里流出來。
“顧迎清!”梁倩站在復(fù)印室門口喊。
她回頭,“怎么了?”
“快出來,有人給你送東西�!�
當(dāng)懷里被人塞了一大束花,顧迎清尷尬得腳趾抓地。
“看來你昨天買的東西很快就能用得上了。”梁倩興奮得不行,看見花上面還有一張卡片,抬高手去拿,不小心打到了從身后經(jīng)過的人。
梁倩轉(zhuǎn)身,臉色微變:“程總,抱歉。”
那人淡然回:“無礙。”
顧迎清用花將自己擋得密不透風(fēng)。
從下面縫隙里看見男人的腳步經(jīng)過,走遠(yuǎn),她才將花上面卡片拿下來。
卡片上只有兩個字,正是梁倩剛才說的——
抱歉。
落款是英文字母ZJ。
顧迎清頓時臉色發(fā)白,連忙抱著花到了電梯間,一股腦塞進(jìn)了角落里的垃圾桶。
將那卡片撕得粉碎才罷休。
第62章
登對(加更)
顧迎清站在空曠的電梯間外,她撫著額,心里油煎火燎的。
她生怕這件事情鬧到許安融那里,更怕有人看見了卡片上的落款。
左看右看,見四下無人,想打電話過去把他臭罵一頓,又怕隔墻有耳,最終放棄。
顧迎清花了許久時間平復(fù)心緒,正要回辦公室,手機(jī)又響起來。
看了眼來電,顧迎清直接推開安全通道的門,進(jìn)了樓梯間。
接了電話,她沒出聲。
那邊饒有興味地聽了好一會兒她這邊的沉默,似乎在變態(tài)地品味著,她暴露在寂靜中的恐慌。
“有屁快放�!鳖櫽迨懿涣�,她現(xiàn)在看見趙縉兩個字,或是聽見他的聲音,甚至是想起他這個人,都會陷入應(yīng)激狀態(tài)。
會發(fā)抖,會想吐,會忍不住惡語相向。
包括回憶起之前在趙家的衛(wèi)生間里,為了穩(wěn)住他而生出急策,去討好他的樣子,她都作嘔。
“收到花了嗎?”趙縉聲音噙著笑。
顧迎清能想象出,曾經(jīng)那張她為之付出少女心動的臉上,如今寫滿了陰險得志。
“金玉吟的事我沒找你,你反倒來討罵了是吧?”
趙縉壓根不為所動,只慢悠悠地說:“我就是為這事跟你道歉,順便,恭喜你上了德信頂層�!�
這態(tài)度,聽不出哪里有道歉或恭喜的意思。
顧迎清清楚得很,趙縉最在乎的,莫過于趙家的家產(chǎn),和她手上這點股份。
“你到底恭喜,還是在怕?”顧迎清刻意用極低的氣音說話,怕門后有耳。
趙縉怕她博得了許安融的信任,怕她得到庇護(hù),不再受他威脅。
所以刻意來敲打敲打她。
“隨你怎么想�!壁w縉低低緩緩道,“前些年你壓抑了那么久,現(xiàn)在想去外面試一試,玩一玩,也能理解。但我奉勸你,最好把握個度。你就算真有本事能拉來許安融給你做靠山,我也能讓你擁有的一切重新毀于一旦。”
顧迎清瞬間感覺一股崩潰從心口蔓延到頭頂,導(dǎo)致她神經(jīng)抽痛,鼻腔堵塞令她窒息。
每次在她好不容易掙扎到岸邊的時候,總有一只無形黑手從天而降,重新將她按進(jìn)深淵暗沼。
她想吼,想尖叫,但情緒到了某個程度,反而發(fā)不出來。
她開口只是聲線有點緊繃而已:“你盡管試試看,你要我死,我也會剮你層皮�!�
顧迎清掛掉了電話。
趙縉聽見沒了聲音,看了眼回到主界面的手機(jī)屏幕,頭疼地將手機(jī)擲到桌上。
“哐當(dāng)”一聲。
他早有預(yù)感,顧迎清不會接受他的一丁點示好和歉意。
趙笙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瞄了眼趙縉的臉色,沒開腔。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自作主張了?”趙縉在忍他的脾氣,“要不是那天我及時讓人勸周折手下留情,金玉吟真出了事,你以為顧迎清會咽得下這口氣?”
人質(zhì)被撕票了,那就失去了作為人質(zhì)的價值。
被勒索者還會甘心受威脅嗎?
當(dāng)時他在出差,趙笙讓他最近不要管顧迎清的事,關(guān)鍵時候不能惹上腥,他必須看起來身家清白,讓人查不到錯處。
又提起顧迎清最近不聽話,得給她些教訓(xùn),便道出了騙館長帶金玉吟去飲泉路1號的事,打算在那里找個人弄了金玉吟。
而且,還能借沈紓紜那個蠢貨的手。
跟他們姐弟了不相干。
趙縉當(dāng)即向老板打聽當(dāng)晚在飲泉路1號的都有哪些人,得知沈紓紜一行中有個人,他曾賣給對方人情,便讓人勸周折別真的動那女孩兒。
趙笙卻不以為然,“不就個普通女的,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讓人糟蹋了她又能怎樣?只要能讓顧迎清意識到她不老實會有什么后果,那目的就達(dá)成了�!�
趙縉聽得直捏眉心,“你以后別管這件事。”
趙笙被他斥,拉不下面子,劈手便將一本雜志扔向他,“你以為我想管!真急了,大不了把那孩子身世說出來,讓老頭子知道趙南川其實絕了后,他再多猶豫都得拋在腦后,等熬死了趙柏相和許安融,德信還不是你我的?”
趙縉取下眼鏡,閉上眼,腳搭上辦公桌,朝她揮了揮手。
趙笙罵了他一句:“死樣子。”
…
顧迎清接了那通電話后神思恍惚。
今天高層要開第二季度決策會議。
她接完電話回去,會議要用的資料已經(jīng)打印完,躺在復(fù)印機(jī)的紙槽里。
拿到大會議室分發(fā)下去后,總裁辦的人見她在里面,請她順便開一下多媒體。
會議室里就顧迎清和另一個總裁辦的男行政,那人在調(diào)試會議桌上的話筒,分不開身。
顧迎清便自己走向多媒體操控臺,打開開關(guān)。
結(jié)果不知是什么原因,投影儀亮不起來。
顧迎清重啟了兩遍,眼看會議時間逼近,她聽見了外面來人的聲音,心里煩躁,用鞋跟一腳踹向多媒體控制臺的底部。
“喲,現(xiàn)在的小姑娘這么暴躁?”陌生男人調(diào)侃的聲音從會議室入口傳來。
顧迎清看過去,一名中年男子跟在程越生和譚令身后進(jìn)來。
她視線觸及某道身影又立刻收回,鎮(zhèn)定笑回:“這儀器也有不聽話的時候�!�
程越生坐在左側(cè)首位,其他兩位挨著他依次坐下,操控臺在他們的斜對面。
顧迎清不想久待,只想快點弄完。
她看向那個男行政,卻叫不出名字,她跟總裁辦的人不熟。
“那個……”顧迎清朝他揮手,吸引他注意。
男行政剛好結(jié)束調(diào)試工作,“稍等。”
高高瘦瘦的一個年輕男人,單眼皮白皮膚,似一白面小生。
他小跑過來,湊到顧迎清身邊,將落地窗調(diào)至?xí)h模式,室內(nèi)暗下來。
那人又低頭操作,再看,亮了。
顧迎清夸了一句,那男的笑得很是靦腆,站在光下,能清晰看出他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這就是皮膚白的壞處,情緒容易上臉。
譚令瞧著那對男女還挺賞心悅目,跟旁邊的男人說:“還挺登對的……”
他一邊說一邊轉(zhuǎn)頭,話音逐漸哽了回去。
程越生靠在皮椅里,手肘支在扶手上,撐著額。
投影光織出的斑駁陰影里,男人的臉晦澀不明。
深眸倒是依然厲如鷹隼,盯著那對男女。
……不像是覺得那兩人登對的樣子。
第63章
客氣
這種決策型會議一時半會兒結(jié)束不了,除了要做匯報的同事,其他總經(jīng)辦、總裁辦的員工在外待命,打印遞送要用的資料,準(zhǔn)備茶歇和餐點。
顧迎清這天都很閑,她入職時間短,里面又都是高層人士,怕她沒經(jīng)驗,搞出岔子,倒咖啡都沒輪到她。
那個總裁辦的男行政也是。
顧迎清在那兒用手機(jī)翻看梁倩發(fā)給她的電子資料,看著資料上的面孔,跟會議室的人,對上了幾個號。
她看得認(rèn)真,手機(jī)不自覺越拿越近,專注得皺起了眉。
忽而余光察覺有道人影從入口處晃進(jìn)來,她警惕地鎖屏手機(jī),看向來人。
是那個男行政。
他手里握著杯咖啡,“姐姐,剛點的,你也來一杯?”
顧迎清大方笑笑:“那多不好意思�!�
兩個“局外人”聊起來,得知他叫林東衡,碩士即將畢業(yè),英語專業(yè),輔修西班牙語,法語也會一些,也就比她多一個月入職總裁辦,實習(xí)期過后會正式入職。
顧迎清心中感嘆人家一985語言碩士,竟同她一樣在打雜,心中也平衡了許多。
德信在歐|洲的分部就在西班牙,人家有語言優(yōu)勢,想必將來也會大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