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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造反?嘩變?誰有這膽子,

    誰又敢起這心思!背著霍琰的護衛(wèi)快速后退,士兵們同時迅速列隊,

    將霍琰和顧停護在最后方,拿出刀劍,面色凝肅眸染殺意,

    不忠者,不聽軍令者,殺!

    兩邊狠狠撞上,安靜的夜立刻變得殘忍又血腥,有刀光劍影映著人們冷厲的眸,有殘尸血色講述著生命的不甘。

    銀月依舊無聲,天地已然變色。

    顧停因為停在最后面,視野反而更清晰,突然看清楚了對方隱在后面站著的人,眼皮一跳:“是尤大春!”

    是龍大春的人!

    隨著此句話音落下,這邊士兵們明顯松了口氣,神色緩下來。就說不可能是自己人!自己人怎么可能搞這出,沒理由嘛!

    “哈哈哈沒錯是你爺爺我!”既然已經(jīng)被叫破,就沒什么好瞞的了,尤大春本也沒想瞞,他親自帶隊,連黑色面巾都沒戴,擺明了就是要搞事,不怕被看見!

    顧停一怔,這是要……魚死網(wǎng)破?

    別說他不明白,在場所有人都不明白,士兵們甚至齊齊愣了一瞬,至于嗎?

    “都別走了,全都死在這里吧!”

    尤大春命令手下拼死攻擊,豁出去了。你問為什么?簡單,殺一個不虧,殺兩個就賺唄!這回來邊境,霍琰霍琰殺不了,軍功軍功沒賺到,自己還得賠條命進去,憑什么!不如就大家一起死,霍琰跟著死了也就罷了,他若活著,這些就全部都是他的罪過!戍邊不力,自相殘殺,不是別人的錯,是鎮(zhèn)北王你治軍不行,能力不行,該當(dāng)死罪!

    老子就算要死,也要找所有人一起陪葬!尸毒又如何,中了就中了!

    他瘋了似的扔了一堆尸體出來,并不是剛剛犧牲的士兵,而是提前就準(zhǔn)備好了的,中了尸毒,都快爛透了的尸體。尸體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相貌,尸斑處處,尸水橫流,帶著惡臭和腐朽的味道,帶著數(shù)不清的毒素和危險,就這樣被他扔到了人群里——

    “哈哈哈都一起毒死在這里吧!”

    “你有病��!去死啊啊啊啊——”

    士兵們對這種行為不忿又不恥,何等陰險變態(tài)的人才能干出這種事!大家紅著眼,握緊武器殺了過去。

    顧停也一片心寒。

    因為自己中毒了,別人的命也不是命了,這么做多自私多陰毒又可悲!還好現(xiàn)在解藥已經(jīng)配制出來了,否則這么多人命,尤大春該怎么贖罪!

    他皺眉揚聲道:“尤大人不要害怕,解藥已經(jīng)配置出來了,大家誰都不會死,不如放下兵器,咱們好好說話?”

    誰的命都是命,尤大春死不足惜,可鎮(zhèn)北軍何辜?北狄軍都打退了,為什么要為這樣的爛人犧牲生命!這些士兵,每一個都很勇武很可愛,他舍不得。

    尤大春愣住:“解藥……配出來了?”

    顧停剛要微笑應(yīng)答,尤大春突然冷笑一聲,目光陰鷙:“怎么可能!到現(xiàn)在了還想別瞎話騙我!如果真的有解藥,那他為什么還是半死不活!”他遙搖指向士兵背上的霍琰,“有了解藥,你們?yōu)槭裁床痪人�!�?br />
    霍琰幾乎立時瞇起眼,背著他的士兵也是,隔著人群遠遠瞪過去,他現(xiàn)在沒法沖上去殺人,只能試圖用自己兇悍眼神狠狠剮向尤大春——說誰半死不活呢!你才半死不活!

    顧停高高揚起右手,手上是信鴿方才送過來的紙條:“這就是解藥藥方!因剛剛才得到,還未來得及揀藥熬制,但我保證它是真的!有什么矛盾咱們以后再說,現(xiàn)在先把藥配出來,大家一起喝了,所有人一起安全不好么?”

    尤大春嗤笑一聲:“喲,這回戲做的夠全套,連寫字的紙都準(zhǔn)備好了呢!怎么,覺得你和你男人走不出這里了,騙一回是一回?我早說了,我再上你的當(dāng)我就不姓尤!”

    顧停:……

    老子說的是真話,為什么不信!

    他下意識看了眼霍琰,霍琰搖了搖頭。

    人蠢沒藥醫(yī),作死作到這份上,神仙也救不了。

    劉大春恨毒了顧停,平時看到他就不順眼,何況這種時候?他搭箭拉弓,一箭直直射向顧停!

    當(dāng)然沒射到。鎮(zhèn)北軍不是吃素的,前頭那么多人擋著,會讓人傷了他們的準(zhǔn)王妃?真是想的美!

    顧停也怒了,說人話聽不懂是吧?行,今天都別走了,看誰死在這!

    “大家上!不必擔(dān)心傷人性命,有事你們王爺擔(dān)著!”

    士兵們嗷嗷叫著往前:“顧公子發(fā)話了,兄弟們沖�。 �

    小猞猁在他腿邊,呲著小牙炸著毛,“喵嗷嗷——”

    搞死搞死他們!甚至小身子躍躍欲試,小短腿跳來跳去往前撲,圓眼睛里迸發(fā)著光芒,好像看著不對自己就要撲上去幫忙咬。

    顧停只好蹲下摸摸它,一臉嚴(yán)肅的教導(dǎo):“你乖呀,你還小,咬了壞人會生病的。”

    霍琰:……

    顧停揉小東西的動作太溫柔,眼神也太柔軟,尤大春什么的不值一提,鎮(zhèn)北軍這么大的盤子再解決不了,他也不用活著了,可顧停這個眼神……

    霍琰突然抬手,拳抵唇邊咳了一聲。

    顧停沒聽到,仍然在揉小猞猁,眼睛里都是亮亮的光。

    霍琰咳嗽的更大聲,更急。

    背著他的士兵急了:“王爺您怎么了?王爺您沒事吧?”

    霍琰:……

    “本王無事�!�

    他不著痕跡的看向顧停,顧停別說有反應(yīng),頭都沒回一下,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聽到。

    可這不可能,顧停那么聰明,那么敏感,那么擔(dān)心他,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都要過來找他,怎么會聽不到?這是生氣了,還氣得特別大,特別狠。

    霍琰視線落在地上的小東西身上,目光變的嚴(yán)肅,你也是不爭氣,那么會叫會撒嬌,倒是提醒一下你主人�。�

    小猞猁哼唧一聲,轉(zhuǎn)過身子,給了他一個屁股。

    霍琰:……

    他猜的沒錯,顧停其實聽到了,就是不想理他。反正他看起來好像死不了的樣子,解藥現(xiàn)在也有了,想來很快身體就能康復(fù),還哄什么哄,沒必要再把他當(dāng)祖宗伺候了,哼。

    尤大春賭上了所有力量,人數(shù)并不少,若這里不是九原邊境,換成京城的某處郊外,磨一點時間或許能成功,可惜這里是霍琰的鎮(zhèn)北軍,你再厲害,只要有野心,只要有害處,通通都會被碾碎!

    動靜那么大,四外周邊已經(jīng)聽到,無數(shù)士兵小隊正在趕過來響應(yīng),眼看著形勢一點點變化,一點點從掙扎變成絕望,尤大春受不了了。他緊緊咬牙,血紅的眼睛瞪向顧停方向,突然握緊了匕首,身子一貓,悄悄繞過戰(zhàn)圈,無聲無息的朝著顧停的方向跑去……

    顧停受正在揉小猞猁,并不知道背后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場太吵,耳邊太過嘈雜,直到尤大春離的特別近,進到眼前,他都沒有聽到。

    “喵嗷——喵嗷嗷——”

    小猞猁突然很暴躁,沖著他身后各種叫,小身子甚至躥了出去,顧停直覺有異,身體還沒轉(zhuǎn),已經(jīng)抬手一支袖箭射向了背后。

    “狗——狗男男——”

    顧停再轉(zhuǎn)身,尤大春已經(jīng)死了,睜大眼睛躺在地上,氣息全無,胸口插著兩只箭,一只是他的袖箭,另一支是軍中羽箭,每一箭都正中心臟的位置。

    顧停怔住,這可真是沒在計劃范圍內(nèi),他射箭瞄準(zhǔn)了準(zhǔn)頭都不怎么樣的,這回怎么就準(zhǔn)了呢?還有那另一支箭,哪來的?

    他緩緩回頭,看向霍琰,略有些心虛。

    霍琰扶好身邊士兵的箭囊,將手收回,淡淡道:“死就死了,沒事�!�

    顧停垂眸,整理自己的袖箭。

    不可能沒事,尤大春是尤貴妃嫡親哥哥,今上登基十二年,未有立后,后宮中尤貴妃一人獨大,倍受皇寵,尤家之所以飛黃騰達步步升高,就是因為這份皇寵,皇上親自提拔,親自派過來的人,在霍琰的地盤死了,皇上能高興?親哥死了,尤貴妃會覺得沒關(guān)系,就這么算了?

    不可能。尤大春此行爭不爭得到功,她們都會緊緊盯著,何況丟了一條命?

    霍琰之所以把人留到現(xiàn)在,任其再折騰都沒殺死,就是討厭麻煩。

    可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還能怎么辦?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麻煩點就麻煩點,顧停倒不害怕,沒什么難關(guān)是過不去的,只是……

    他悄悄看了眼霍琰,又要連累這人了。

    不管這筆賬因誰而起,最后一定會算到霍琰頭上。霍琰說的輕松,當(dāng)然也有那個能力解決,但他不能當(dāng)不知道。

    ……真是令人惆悵。

    接下來的一切無比忙碌,現(xiàn)場得收拾,這么多尸體擺著好看?關(guān)于尤大春的總結(jié)報告也得寫,有關(guān)這樣‘大人物’的死訊不好瞞,也瞞不過去,與其等別人添油加醋各種打小報告,不如自己先寫一份漂亮奏折遞出去。死訊要說,前因后果得講,尸毒情況也得詳細描述,這中間怎么把握尺度,哪個信息先提哪個信息錯后,怎么請罪,請哪種罪,個中是不是有其它小人的挑唆影響等等等等,就是個技巧了。

    因霍琰重病未愈,這件十萬火急的要緊事就落到了夏三木頭上,他是否為此熬的睡不著覺,是否一夜頭禿別人不得而知,因為大家都很忙,所有的人都在忙。

    樊大川穩(wěn)在中軍,姿態(tài)各種強硬的盯著,有功賞,有錯必罰,且重罰,雖他身上也有尸毒,卻并不著急吃藥,這種時候穩(wěn)定軍心最重要,嚴(yán)律在側(cè),再加首領(lǐng)引導(dǎo),鎮(zhèn)北軍只會比以往更有凝聚力,更互相體貼。

    翁敏心細,醫(yī)者藥材全是他在調(diào)度安排,病情危重士兵的狀態(tài)落實,感染士兵的人頭數(shù)目,藥熬出來怎么派發(fā),全都安排的有條不紊,一絲不茍。

    寒冷月夜里,鎮(zhèn)北軍塢堡內(nèi)燈火通明,院子里架出幾口大鍋,熱騰騰的連夜熬藥。

    中毒和生病不一樣,解毒湯藥一劑就會見效,三劑吃完余毒全清,只要吃了藥,毒種不會再對身體造成危害,但這個藥只能清毒,身體因此積累的虛弱狀態(tài)和其它病癥并不會立刻消解,還需大夫看癥醫(yī)治,于是士兵們?nèi)径镜慕舛�,生病的治病,身上有傷的繼續(xù)治傷,大夫們時時在側(cè)跟進情況,如有不妥立刻調(diào)整相應(yīng)藥方。

    比如霍琰,解毒的藥吃了,風(fēng)寒的藥也要吃,兩種病要一起治。

    結(jié)果倒不錯,解藥藥性溫和,對身體和其他藥物沒有刺激性,效果很是喜人。

    董仲誠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及時解決了庫房藥物短缺的大難題,他不但拉來十幾車藥材,還有很多吃的,上好的牛羊肉,新鮮蔬菜,各種干貨食材,好多甚至都不是他自己備的,是九原城里百姓們知道他要來,自動自發(fā)偷偷送的。

    毒也清了,病也好了,眼看著還有這么多好吃的,誰能不開心?士兵們過年似的嗷嗷叫,有那不當(dāng)值的,甚至悄悄拿出了酒。

    顧停和董仲誠見了一面,董仲誠很激動,說城里一切都好,高興的和顧停激動的聊了好一會兒,說大家現(xiàn)在都怎么樣,街上怎么樣家里怎么樣,都等著好好過年呢!可惜此行太忙,還有很多事要做,董仲誠不能久留,聊了一會兒就匆匆告了別,約定回九原過年再聚。

    最苦最難的時候都過去了,這個年肯定能過好,有什么話都可以慢慢說!

    顧停也很高興,送走了董仲誠,就琢磨自己什么時間離開。

    這個問題,其實從當(dāng)晚回來他就在想了。

    “是不是啊小猞猁?”顧停笑著揉小東西的頭。

    小東西被顧停抱回房間,第一天晚上就睡了顧停的床�;翮谝粫r間吃了藥,面色明顯好轉(zhuǎn),大夫捏了脈也喜不自勝,看起來不可能再出意外,顧停就沒繼續(xù)在霍琰房間守著了,直接回去抱著小猞猁睡了。

    天氣太冷,小東西也太小,顧停不敢隨便給它洗澡,只在睡覺前,用浸了熱水的帕子把它從頭到尾細細擦了一遍,又抱著它在暖烘烘的炭爐前烘干了毛毛,才心滿意足的上床睡覺。

    夜很長,房間很暖,心力交瘁很久,終于放松下來的顧停睡了長長的,長長的一覺,醒來天色已經(jīng)很亮,連炭爐里邊的炭都換了新了。

    “喵嗷——”小猞猁過來蹭了蹭他的臉。

    他揉了把小東西的頭:“你也是,早上好呀�!�

    顧停昨天就想好了,今天醒來就給小東西安排食盆,做個軟軟的窩,畢竟吃飯睡覺是頭等大事,可等他穿好衣服下了床,轉(zhuǎn)到桌邊一看,東西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放在墻角的地上。

    小猞猁可能還不知道這是它的窩,感覺非常新奇,跳過去聞來聞來去,一時鉆進里面,一時躥出來拿小牙咬著往一邊拽,還拿小爪子拍翻了那個食盒。

    可等好吃的東西放進去,它立刻變了樣,幾乎半個身體埋到食盆里,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吃完了,還對那食盆眼神敬畏了片刻,才喵喵叫著跑到顧停身邊求摸摸求抱抱,看來對這待遇是很滿意了。

    所有這些,都是霍琰準(zhǔn)備的。

    顧停揉著小東西的圓腦瓜,眼神柔軟,若有所思。

    另一邊房間,霍琰端起藥碗:“都送過去了?”

    夏三木正在為奏折頭禿,站在床邊的是樊大川:“送過去了�!�

    霍琰吹了吹湯藥蒸氣,若無其事的問:“他沒問本王?”

    樊大川搖了搖頭,十分誠實:“沒有,送過去時顧公子還沒醒,后來醒了,也沒問您。”

    霍琰動作一僵,眼神慢慢沉下去。

    “過一會兒,悄悄把那小東西抱過來�!�

    霍琰仰頭,干了一碗藥。

    劫走了小東西,他總能來了吧!

    結(jié)果等了半天,樊大川頂著一腦門汗過來:“王爺不行!那小東西超兇,誰都不給面子,用吃的哄不行,好玩的也不行,除了顧公子,它誰都不親近,咱們敢來硬的,它躥的飛快,叫的超大聲超委屈——擔(dān)心顧公子看到,以為咱們在欺負他的寵物,屬下不敢再繼續(xù)……”

    霍琰:……

    “算了�!彼麛[擺手,稍后自己過去看好了。

    到底是年輕力壯,幾碗湯藥下去,毒解了,風(fēng)寒消了,霍琰恢復(fù)的很快,身上也有了力氣,到了傍晚,悄無聲息的走向顧停的房間。

    這磨人的小東西,當(dāng)真一天都沒去看他!

    “你怎么這么淘氣?不要舔啊哈哈哈——臟不臟的?”

    顧停正在揉小猞猁。

    問過輪班守衛(wèi),知道霍琰吃得好,睡得香,都能站起來了,肯定恢復(fù)的不錯,他睡了一長夜不知怎么的特別懶,特別不想動,就沒過去看,整天都在和小猞猁玩,而且玩了一天,一點都不膩。

    房間里暖和,他剛泡過腳,沒穿襪子坐在床上,小猞猁就過來舔他。

    霍琰還沒走到門口,隔著窗子就看到了。

    顧停長的很好,骨豐肌潤,挺拔修長,腳隨其人,有點小,有點嫩,指甲整齊干凈,粉粉潤潤的腳趾頭一看就特別有福氣,圓圓的,白白的,小小的。

    這樣的腳趾頭,誰不想……

    霍琰眼神微深,刀鋒一般盯向小猞猁,你倒是會挑。

    小猞猁突然尾巴上的毛炸起來,打了一個噴嚏。

    “怎么打噴嚏了?”顧停緊張的看向小東西,發(fā)現(xiàn)它爪子底下按著霍琰的劍穗,也不知道從哪掏來玩的。

    是這個東西味道太重?

    顧停拿來聞了聞,也沒味兒啊,后來一想,小動物們的嗅覺不一樣,湊過去頂了頂小東西腦門:“沒事,等他好了咱們就走,你乖�!�

    窗外霍琰眼神更深。

    等他好了就走?

    顧停跟小猞猁玩兒夠了,摸了摸它的頭,拿起一本書

    :“現(xiàn)在還早,咱們一會兒再睡。”

    沒人陪玩,小東西很無聊,大約也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它悄悄跑出來,看到了霍琰。

    霍琰伸手,給它聞味道。

    小東西鼻子動了動,仰頭打了個噴嚏。

    霍琰:……

    確定是認識的人,小東西就沒叫,只是警惕的看著霍琰,霍琰伸手想摸,它立刻矮身一躥,躥上了窗臺,低著小身子沖他呲牙。

    霍琰看到房間里的小窩和食盆,明明是他提供的,小東西明明聞的出來,卻并不親他!

    病好了,他就會走。

    霍琰想了想,并沒有敲門,而是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顧停過來看霍琰。

    “臉色看著還行,可是好些了?”

    霍琰躺在床上,聲音低低,似乎很虛弱的樣子:“大約是房間里炭火太旺,我……好了一些,不再吐,仍然沒什么胃口,吃不下東西,頭暈,起不來�!�

    一邊樊大川眼睛瞪著銅鈴大,王爺您說啥?什么沒胃口頭暈?您剛才不是吃了三大碗飯,還出去打了一套拳?

    “是么……真是可憐�!�

    顧停走過來,上上下下看了霍琰一遍,眼睛微閃嗯:“那王爺好生養(yǎng)病,我就不打擾了�!�

    霍琰:……

    樊大川再直,這一點是明白的:“顧公子您——”

    別走啊顧公子!王爺很想被你打擾!

    可惜顧停腳步飛快,都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時間。

    “怎么辦?”樊大川很發(fā)愁,“顧公子這次氣的好像有點狠,別娶不到了,王爺您可爭點氣��!”

    霍琰心底有淡淡的煩躁:“本王知道�!�

    從哪里開始呢?

    要不就從只梅花吧。

    既然被看出來裝病,沒用,霍琰也就不再裝了,他跑到梅樹那里精挑細選,終于挑出一枝最好看的梅。翻遍整個塢堡,又找出一只尚能過眼的賞瓶,蓄上水,插上梅,霍琰捧著賞瓶,去了顧停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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