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就知道你還有個小號�!标懼自谀穷^說道,“你老婆不肯喝雞湯,鐘雪讓我弄點孕婦能吃的營養(yǎng)餐,怎么個事?”
時凜沉默。
“我弄吧�!�
“那你快一點,免得鐘雪那丫頭又要嫌棄我�!�
時凜掛了電話,吩咐前面的陳讓。
“開車,回一趟八方城�!�
“好的�!�
陳讓麻溜地開著車走。
回到八方城,時凜在外面的超市買了新鮮蔬菜,做了飯,又叫陳讓去訂了一份孕婦營養(yǎng)湯,一起裝進了保溫桶里。
然后重新回到醫(yī)院,找人送了上去。
鐘雪支起小桌板,把飯菜一樣一樣端出來,香噴噴的,味道色澤都很好。
“你快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否則什么都做不了�!�
林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愣住了。
“怎么了?”鐘雪問。
“沒什么�!彼龜科鹕裆劭艏t紅的。
眼淚再次砸落下來,她平靜地說:
“小雪,你幫我看看,窗外的停車位上有沒有一輛黑色路虎。”
第468章
你喜歡的,我都會弄來給你
鐘雪起身去看。
在窗戶前望了半天,說道:“沒有哎,很晚了,下面都沒車了�!�
林棉收起眸光:“好,我知道了�!�
她戳著碗里的飯和菜,又瞥了一眼旁邊的營養(yǎng)湯。
除了那份湯,這些都是他做的。
明明在暗處,卻一定要這樣看著她傷心失望,也不愿意現(xiàn)身。
一次,兩次,永遠是這樣。
樓下的另一個車庫,陳讓透過后視鏡看時凜。
“您真明智,鐘雪剛才果然站在窗戶邊往下看了,還是你了解林小姐�!�
時凜扯起唇角。
“她的每一個反應,我都能猜出來。”
“那你還……”那么傷她的心?
最后幾個字,陳讓憋著沒敢說出來。
“太安靜了,放首歌吧�!睍r凜說。
陳讓拿出手機,連上藍牙:“您想聽什么歌,我充個會員給你放。”
“這輛車的歌單里還有其他歌嗎�!睍r凜淡淡問。
陳讓懂了。
他關掉手機,默默打開車載音樂。
那首他被迫聽過無數次的《信仰》,再次支配了他的聽覺。
……
次日,姜家莊園的排場很大。
姜泰元到底是古董界的泰斗級人物,去世的消息轟動整個北城。
有頭有臉的人都受邀去參加葬禮。
因為時家離婚事件沸沸揚揚,正好成了林棉不用去的理由。
時凜獨自一人參加。
黑色豪車到了門口,時愿一襲黑裙下車。
宋宴辭站在車前跟她道別:“我要臨時出差一趟,辛苦你了。”
時愿溫柔搖頭,替他整理好領帶。
“放心去吧,作為你宋宴辭的太太,代替你出席這些場合很正常,何況姜老也是我的長輩,怎么都要來的。”
“那就有勞宋太太了。”
宋宴辭寵溺地捏了下她的手,然后轉身回到車里。
“晚上我去老宅接楚寧,你不用多跑一趟�!�
“好,路上小心。”
時愿目送他離開,這才轉身,一臉嚴肅地走進莊園。
姜家已經來了不少人。
靈堂就設立在了莊園的草坪上,菊花滿地,白幡掛起,中間是姜泰元生前慈祥和藹的照片。
大家紛紛祭奠,也有不少老友落淚。
姜邑和姜菱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靈堂旁邊安靜地謝客。
姜邑到底是難過的,眼眶腫得不像話,每個人上前鞠躬祭拜,他都忍不住地抹眼淚。
一個大男人,哭得止不住。
“喂,節(jié)哀順變。”
裴宿看不下去,祭奠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硬地安慰他。
姜邑哭得更兇了:“你懂什么,你爹又沒事,嗚嗚嗚我再也見不著我爸了,這種難過你不懂,嗚嗚嗚……”
裴宿:“……那你繼續(xù)哭吧,我走了�!�
姜邑難過得根本顧不上他。
時凜排在眾人身后,神色平靜地祭奠。
然后走流程,結束時,在姜菱面前停頓了下。
“節(jié)哀順變,姜小姐�!�
姜菱的眼眶微紅,寬寬大大的孝服將她籠罩在里面,露出一張可憐無助的小臉。
淚水盈睫,看上去似乎真的有幾分悲痛。
“謝謝你的安慰,不過這種話聽得多了,反而覺得諷刺。”
時凜眸色幽深,瞥了她一眼:“既然姜小姐不愛聽,那就不多說了,好自為之。”
姜菱定定和他擦肩而過。
眼淚掉下,她沒有擦。
她看了眼時間,扭頭對姜邑說道:“我有點頭暈,先去休息一會兒�!�
姜邑緊張道:“你沒事吧?別太難過啊,要不要哥給你找個醫(yī)生?”
“不用了,你顧好這里就行�!�
姜菱直接轉身走了。
繞過靈堂后面,姜家莊園的某一層,是一間密室,里面珍藏著姜泰元所有的古董字畫。
姜菱穿著孝服,走進了密室走廊。
密室設計很嚴格,有多層保險門防盜,她一層一層輸入密碼,指紋,刷臉。
直到最后一層的門打開,所有的古董字畫盡數露出來。
瓷瓶,鼎,玉器,書法,名畫……
它們陳列在架子上,掛在墻上。
密密麻麻,美輪美奐。
像是侍衛(wèi)一樣,排成兩隊,為中間開辟了一條寬道。
姜菱一步一步走進去,穿行在一批古董之間,寬道的盡頭,是一張寬大的供桌。
桌上,是一張黑白遺照。
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柔和,溫文爾雅,是十足的紳土。
那張臉,任誰都再熟悉不過。
姜菱點了香,小心翼翼地祭拜,眉眼間如信仰一般,虔誠而專注。
“這些古董,我都給你拿回來了�!�
“哥哥,你喜歡的,有執(zhí)念的,愛而不得的,我都會弄來給你。”
“下輩子,我們做親兄妹,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第469章
哥哥敢,我就敢
外面的音樂開始響起。
貫穿著悲鳴的旋律。
姜菱穿著孝服,靠在供桌下。
回憶漸起,在音樂聲中倒回十幾年。
那時候的緬北比現(xiàn)在更破一些,她穿著生日的那身價格昂貴的公主裙,跟著秦禮到達不知名的園區(qū)。
“怎么還有個五歲的小孩,小孩也來干這個?”
“那也不是不可以,這小妞長得不錯,調教調教,以后能賣大價錢。”
姜菱膽小,怯生生地躲在秦禮身后。
躲避著四周不懷好意的目光。
“哎,小子,你把妹妹賣給我怎么樣,我替你養(yǎng)啊。”
秦禮吐出兩個字:“不賣�!�
“不賣?來到這個地方,能由你說了算嗎?”幾個人扛著槍,稍顯不耐煩,“趁老子現(xiàn)在還有耐心,跟你做文明生意,你識趣點就開個價把人給我,不然一槍崩了你�!�
秦禮字句堅定:“她是我的,不賣�!�
“呦,還是根硬骨頭,兄弟們給我打!”
有人沖上前打他,秦禮到底年紀小,不過幾招就被摁倒在地,拳腳相加,鮮血直流。
可他的手緊緊拽住姜菱的手腕,死也不松手。
一拳一拳,直到面目全非。
姜菱嚇哭了,脫口而出:“不要打我哥哥,我跟你們走�!�
之后,幾個男人丟下幾張錢,她就被那樣搶走了。
她接受了一個月的調教,主人保持了她的完整身,將她打扮得精致鮮艷,在地下交易所時,她借機跑了。
她要找哥哥。
要找哥哥。
可沒有出那個大門,就被重新抓了回去。
“臭丫頭,屁大一點,居然敢耍我們,給她個教訓!”
“她太貴氣了,像大老板家的千金,跑出去也沒人敢招惹她啊,這怎么辦?”
“割掉耳朵,烙個印子,不就好分辨了嗎?”
就這樣,耳朵沒了。
身上的痕跡擦不掉了。
她再也逃不出去了。
直到她認清現(xiàn)實,乖乖聽話,陰差陽錯在賭石場幫一個大老板辨別三次翡翠,暴露了與生俱來的天賦。
被大老板高價買回去,關在房間里,開啟了長達十年的培養(yǎng)與訓練。
……
再次見到秦禮時。
是在她十八歲的生日宴上。
屆時,她依舊穿著白色的公主裙,成為了緬北有名賭石老板的干女兒。
而他,已經是園區(qū)的一方頭領。
相隔十年,他滿身戾氣,周身血腥縈繞。
而她,冷靜乖巧,滿身瘡疤。
他們的命運,在十年前的那一刻,全部被改變了。
那一夜,秦禮問她:“姜菱,當初跟我走,你后悔過嗎?”
“沒有�!�
姜菱問他:“帶我離開,你后悔過嗎?”
秦禮沒說話。
他端著紅酒杯,仰頭望月。
那晚的月亮血紅,比他杯里的酒還要紅。
“那我換個問題�!苯饪聪蛩案绺�,你還恨我嗎,恨我的出生和出現(xiàn),搶走了你本該擁有的一切。”
秦禮又沒說話。
這一次沉默的更久。
“帶我離開吧,哥哥,我等你很久了�!�
秦禮瞇起眼睛笑:“還要跟著我?”
“跟著。”
“為什么?”
“你是我哥哥�!�
“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嗎?跟著我要殺人,你敢嗎?”
姜菱直視他的眸光:“哥哥敢,我就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