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林桃紅撇撇嘴，“你們怎么都那?么快地把她當(dāng)成自個人，我卻?還總把她排在你們后面?�！�
她這?總是把自個和王英娘總放在一塊兒比較，心里也知?道?王英娘人勤快又好學(xué)，她是比不過的，時間長了難免心里就不平衡。
林春燕說了她許多好話，“就你這?爽快的性子，英娘就沒有，她總時常把話憋在心里。而且你雖然有些愛生氣，可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凈，很少記仇，英娘很多事情都喜歡鉆牛角尖�！�
這?些話林桃紅愛聽，讓林春燕再?多說些來，還想?把王英娘叫進(jìn)來，讓林春燕當(dāng)著?她們倆的面?說。
林春燕才不上她的當(dāng)，直接站起來，“既然你沒事了，就出來幫著?干活吧，娘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還不回來�！�
林桃紅趕緊告狀，“肯定是去找柳大娘說話了�！�
張大娘的確在柳娘子那?里，不過兩個人不是說閑話，是為了那?幾只鴨子在爭吵。
平日?里韋柔姐都是把鴨子放在一塊養(yǎng)，哪里知?道?誰是誰家的，偏這?些鴨子們都長大了不少，眼看著?就能下蛋了。張大娘和柳娘子閑來無事，把每個鴨子都提溜起來看了一遍，專門盯著?這?些鴨子的屁股瞧。
各自挑了幾只覺得能下蛋多的鴨子，正好挑中?了幾只一樣的，這?就掰扯不清了。
張大娘覺得自個兒看雞屁股這?么多年，就沒有看走眼過，哪些雞下蛋多，哪些雞不愿意下蛋，她光看雞屁股就能看出來。
想?來這?些鴨子應(yīng)該也是一樣的道?理，讓柳娘子把那?幾只鴨子還給她，振振有詞的說，“這?是我剛才先看中?的，剩下的那?些是你家的，再?不能錯了�！�
柳娘子寸步不讓，“你可得了吧，你那?看雞屁股的本事還是跟著?我學(xué)的，我也沒收你那?束脩，再?說鴨子也是日?日?被我們家喂著?，這?些鴨子歸我們才是正經(jīng)道?理�！�
韋柔姐在外面?把雞圈打掃了，把從地里摘的那?幾個苦瓜拍碎了，她打算直接放些豬油炒。聽著?屋里兩個大娘還在那?里為鴨屁股的事情爭吵，實(shí)在受不了，直接推開了門進(jìn)來。
屋里的兩個人被嚇了一大跳，柳娘子是知?道?韋柔姐脾氣的，別看溫溫柔柔的，實(shí)際上也是有些脾氣的。
有一回她半夜上茅廁，還看見韋柔姐讓彭平安跪在搓衣板上。
不過她也沒去管，她自個都還被韋柔姐管的老老實(shí)實(shí)，偷不了一點(diǎn)懶，彭平安不過是跪會?兒搓衣板，不值當(dāng)什么。
張大娘卻?是有些害怕這?韋柔姐，她時常聽柳娘子抱怨，覺得這?韋柔姐就是個披著?人皮的夜叉，皮下不知?道?在算計(jì)些什么，只小?聲嘟囔說，“我們兩個大人之間的事情，你個小?媳婦就不用管了�！�
韋柔姐沒理張大娘，只對?柳娘子說，“娘，你都歇了半天了，該去上山看看。之前不是和你說了，那?松花粉燕娘喜歡，你再?去多摘些，白天沒事的時候把那?些粉都弄出來，再?從山上尋摸一圈，看有什么野果子，這?時候好多都已經(jīng)熟了，別都被鳥兒吃了去�！�
這?一串吩咐下來，柳娘子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把鞋給穿上了，嘴里應(yīng)著?是，倒是把張大娘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知?道?柳娘子會?聽了這?韋柔姐的話出去干活，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韋柔姐不過才說了幾句，柳娘子就怕成這?個樣子了，只驚的下巴都掉了。
從前的時候，也只有吃席和趕大集的時候，柳娘子才這?樣積極，剩下的時候就是喊她十遍八遍，她也懶得翻個身動?彈一下。
柳娘子瞧見張大娘那?副表情，就有些不好意思?，扯了張大娘的手，往外走，“這?些鴨子我回頭再?給你，你要是沒事就跟著?我一塊上山�！�
張大娘才不想?去上山的，估摸著?家里的飯也做好了，只說回去要幫忙，走的時候還多瞧了韋柔姐幾眼。
柳娘子嘆了一口?氣，又羨慕起張大娘的好命來，她這?不過才歇了一會?兒，就得去干一大堆的活。特別是那?松花粉，她實(shí)在是懶得弄，還不如去打掃雞籠子來得痛快了。
林鳳蝶和李氏已經(jīng)在院子里試著?染起顏色來，林鳳蝶之前沒有試過，只是想?學(xué)這?手藝，可李氏是實(shí)打?qū)嵉脑囘^的，不過是沒成功罷了。
這?次倒知?道?了其中?的關(guān)竅，記在心里的同時，也在看林春燕那?腦袋。
林春燕不愛戴花，日?常就只梳了個發(fā)髻，只在鬢邊戴了幾朵小?的茉莉花。再?看林桃紅和林鳳蝶，這?兩個人頭上恨不得把花都插滿了，一時倒琢磨起來，莫非是不帶花就能聰明些了。
林桃紅和林鳳蝶都不知?道?李氏竟把事情推到了那?些個花身上，只還在那?里說好了，過幾天要一同去摘了牡丹來帶。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花都是現(xiàn)摘的，一文錢就能有兩朵，比鎮(zhèn)上挑花賣的貨郎都還要劃算。”
李氏走過去叫林鳳蝶回家的時候就聽到了這?話，更加肯定了她自己的猜測。
就是那?花的原因，怕腦袋里除了戴花之外，也沒別的想?頭了。
張大娘見她們要走，也不說什么廢話了，往里面?張望了幾眼，見林春燕在腌松花蛋，趕緊進(jìn)來，洗了手就要幫忙。
林春燕笑非笑地看著?張大娘，“娘，這?是去做什么了？老半天都瞧不見人影�！�
張大娘自然不說她是去說閑話了，只說，“我去幫那?些鴨子喂了喂食，我瞧著?長大了不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到他們下的蛋了。”
養(yǎng)雞養(yǎng)鴨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只要好好地喂他們吃東西，不知?道?哪天的時候他們就開始給下蛋了。
一般一天能下一個，多數(shù)都是下在窩里，有時候也會?下在草堆。把他們撿了來，留著?越攢越多，心里就沒由來得開心。
腌松花蛋的時候，難免就說起宋家村的那?二?傻子來，“也不知?道?那?蜜蜂有沒有被他們養(yǎng)起來？到了夏天要喝各種飲子了，可少不了蜂蜜。”
林春燕也在想?著?這?事，“明天了我去問問宋娘子。”
宋大爺他們時常不回村子里，消息還沒宋娘子靈通，倒是問了她來得更快一些。
一說起宋娘子，張大娘又來了興趣，坐在那?里幫著?把鴨蛋滾上草木灰，就說，“那?雙姐兒看起來長得斯斯文文，倒是聽說她之前還和那?宋娘子的干兒子有瓜葛，不成了這?才想?嫁給二?郎�！�
對?二?郎這?個侄子，張大娘是從心里面?就喜歡，倒不是因?yàn)樗莻�男娃，只因?yàn)樗麕土诉@?個家里很多次，要不是他，他們的攤子也支不了這?么大。
林春燕一聽這?話就皺了眉頭，“這?可不能瞎說，娘是從哪里聽來的？”
林翠香曾經(jīng)把這?事告訴過她，林春燕知?道?他們家斷然不會?把這?事往外說的。原以為事情就那?樣過去了，再?不曾想?，這?時候還能再?聽到雙姐兒的消息。
張大娘以為林春燕不信，只把她從哪里聽到的說了出來，“是金娘子同我說的，這?也不是一個兩個人知?道?。他們村里不知?道?是誰，把和她和宋娘子干兒子有來往的事情說了出來，這?才鬧開了。”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張大娘繼續(xù)往下，
“這?也就便罷了，左右咱們知道那孩子是個好的，只怪那宋大娘的?干兒子實(shí)在不是個東西，把她蒙騙去?�！�
林春燕豎著耳朵往下聽，
果然就聽張大娘又，
“可她那娘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
見這?事就鬧開了，怕以后?嫁不出去?，
竟就要把她嫁給外地富商做小娘�！�
完這?話，林春燕和林桃紅就同時都站了起來，
“這?怎么能？雙姐兒如花似玉的?年紀(jì)，就算找不到太好的?，
也不至于去給人做小娘�！�
這?小娘和大娘子可是有本質(zhì)的?不同，大娘子是可以提腳把小娘子給賣了的?，也能被送來送去?，
和一個物件沒什么區(qū)別。
張大娘點(diǎn)頭，
“要不作孽呢，
攤上這?樣一對?爹娘。”
林二嬸也在為這?事著急，頭天夜里一晚上沒睡，
覺得自個家害了雙姐兒。原本把二郎也埋怨上了，見他眼底下面也是一片烏青，倒不出來什么了，直接請假回了娘家。
到家里一看，
她二哥還?在外面沒回來，
只不見雙姐兒的?身影，
問了才知道人?已?經(jīng)被賣走?了。
那行商是坐船來的?，不過停留了一日。林二嬸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指著她二嫂的?手?指都有些哆嗦，“你還?是當(dāng)娘的?嗎，怎么就把她給賣了，也不想想到了小娘子過的?是什么日子�！�
吳二嫂是真心在為雙姐兒打算，聽了就黑沉著臉，“我們娘兩個能如何？別的?不，那行商年歲不大，家里也沒大娘子，雙姐兒進(jìn)去?了就能管家，不比嫁一個泥腿子好�！�
他們一心奔著富貴前?程去?，不管是二郎也好，還?是宋娘子那干兒子也好，若是沒錢，吳二嫂也不會看他們一眼。
林二嬸運(yùn)了半天的?氣，想到那樣好的?一個人?，連去?向?也不知，忍不住眼圈就紅了，上去?使勁扯拉吳二嫂頭發(fā)幾下。
吳二嫂只覺得林二嬸無理取鬧，“你雖然是家里的?姑奶奶，可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雙腳，眼里還?有我這?個二嫂嗎？且那人?是雙姐兒看過，自個愿意跟著走?的?。”
吳二嫂到這?里也捂了臉哭起來，“你當(dāng)我舍得她跑那么遠(yuǎn)？以后?難得見一面，可如今十里八村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你們家二郎又不娶她，讓她如何活？村里的?傳言都不知已?經(jīng)變了什么味兒，連我家雙姐兒懷身子的?，都有，再這?樣下去?我們娘倆也不用活了，只找根繩子吊死就是了。”
林二嬸不吃她這?一套，“即便這?樣，也不該那樣草率地把女兒就賣給那行商。咱們這?附近不好，再往遠(yuǎn)些找就是，縣城府城那邊多的?是能過得了日子的?人?，不過入不了你們的?眼罷了�！�
吳二嫂哭了一會兒，眼睛比林二嬸還?要紅，啞著嗓子，“我家雙姐兒長了那樣一副好容貌，讓她只嫁給那些泥腿子，你這?個當(dāng)姑姑的?就甘心了？”
林二嬸呸了一聲，“你別一口一個泥腿子，誰還?不是種莊稼出來的?，只是老天保佑著風(fēng)調(diào)雨順，咱們都能吃上一口飯就罷了，還?想活得怎么樣？”
吳二嫂無力地?cái)[擺手?，她和林二嬸不明白，只讓她以后?少來往，“你只想著要是二郎答應(yīng)了娶雙姐兒，哪里有這?樣的?事情。也別這?時?候過來裝什么好人?，需得記住，若不是那行商，我們娘兩個怕直接一根繩子吊死了�！�
林二嬸氣了一通，也拿這?個二嫂沒辦法，只能悻悻的?回了家，心里一直在想這?事，倒是沒辦法開懷。
張大娘和孫娘子輪流去?勸了幾句，“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就是再難過又有什么用，還?不如把保重?自個兒的?身子，多打聽打聽，看能不能知道那行商是誰，好歹正經(jīng)娶了咱們雙姐兒，做了大娘子�！�
林二嬸聽了這?話，這?才打了一個激靈，也不知道該找誰去?。還?是林春燕在那邊提了一嘴，得先問問這?行商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再去?托了鏢局的?人?走?一趟，總能打聽到些什么。
林二嬸把臉一擦，覺得這?是個法子，也不去?找她那二嫂子了，只去?找了娘家另外兩個嫂子打聽清楚情況，就跟著林春燕去?了趟鏢局。
路上又難免了一通，“我雖然怪我二嫂，可她也的?有幾分道理，那些個傳言實(shí)在難聽，怕他們娘兩個在家里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林春燕嘆了口氣，安慰林二嬸幾句，來雙姐兒的?娘和杏花娘還?不太一樣，又有著幾分相同。
都想過上好日子，被窮怕了。只可憐了杏花雙姐兒這?樣的?小娘子。
偏偏，天底下這?樣想的?人?還?很多。
林春燕來鏢局次數(shù)多了，倒也不見外。先和他們打了招呼，把來意，“也不知道你們接不接這?樣的?差事，只是我家這?個姐兒的?情況如何，我們好歹得打聽清楚�！�
孫安元想了想就點(diǎn)頭，“這?地方離咱們也不遠(yuǎn)，打聽起來也方便得很，正好我們最近也沒什么事，就幫著跑趟腿。”
林二嬸趕緊問了價格，“該是多少就是多少，可別少要了，再叫我們過意不去?�！�
孫安元就了個數(shù)，林二嬸聽了就知道，他定然是少要了不少，就有些不安，把目光看向?了林春燕。
林春燕安撫的?看著林二嬸，想了想就，“既然這?樣，我們也承你們的?情，到時?候我再多送了兩壇酒�！�
大壯和虎子在后?面聽到了，立刻就樂呵呵起來，“那再好不過了，我們一準(zhǔn)都給打聽清楚了。”
林春燕這?才跟著林二嬸回來，路上的?時?候林二嬸就，“不管怎樣，我這?當(dāng)姑姑的?也算是盡了心，來也是我家二郎沒福氣，這?樣好的?小娘子�！�
這?也就罷了，那宋娘子原先那干兒子絕不能就這?樣放過了去?。
不是他在外面亂一些，雙姐兒也不能那樣受不了謠言。
林春燕回了鋪?zhàn)永�，就瞧見張大娘也不坐在那里嗑瓜子，她�?里拿了毛線，倒是開始學(xué)著織毛衣。
只是她開始動作有些笨拙，那些毛線被她團(tuán)成了一團(tuán)，很不聽使喚。這?模樣被林春燕看到了，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張大娘聽到笑聲才發(fā)現(xiàn)她回來了，先問了情況，知道他們鏢局的?人?會幫著走?一趟，也松了一口氣，把那毛線拿給林春燕看，“這?東西到底是怎么織好的?？怎么在我手?里就不聽話�！�
林春燕又教了她一遍，“到時?候還?是問問三嬸子比較好，我這?也就會這?一種。”
“這?就夠了，能織出來不就得了。”
張大娘完這?個，又問林春燕，“你看雪團(tuán)身上的?毛也挺多，挺白的?，能不能也拿來織毛衣�！�
林春燕這?下子是再也沒忍住，捂著肚子笑起來，張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這?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認(rèn)真在問的?，那雪團(tuán)最近掉毛掉得實(shí)在多，我看跟著羊毛也差不了多少，要是能織了，我就把他的?毛都給剃掉�！�
林春燕笑夠了才，“娘，你平日里不是聽寶貝那雪團(tuán)的?，別人?上兩句你還?不樂意，怎么又舍得給他剃毛了�！�
張大娘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給他剃毛也不是讓他多難受的?事情，那毛剃了，不定他還?涼快呢。那羊身上的?毛被剃了不照樣活得好好的?，這?有什么�！�
林春燕就，“從來沒聽過那貓的?毛還?能織毛衣，應(yīng)該是不能的?，你可別胡亂地給他剃了，回頭雪團(tuán)著急了，再不讓你抱�！�
張大娘一想雪團(tuán)那不愛搭理人?的?樣子，就不再想這?事，只，“一個個的?都那樣難伺候，連貓也是�！�
張大娘坐下來繼續(xù)研究那毛衣怎么織，她這?還?惦記著攢嫁妝的?事情呢，雙姐兒的?事情又給她提了個醒，想著家里這?兩個小娘子千好萬好，可不能走?了雙姐兒的?老路子，得把那身裝備得厚厚的?，讓人?不敢小瞧了去?，以后?日子才好過。
林春燕只以為張大娘是一時?興起，織著玩的?，下半晌做好了飯出來，瞧見她還?在那里織，可能低頭時?間長了，脖子和肩膀就有些不舒服，在那里使勁晃了晃。
林春燕走?過去?給她捶了兩下，讓她別再織著毛衣了，“就是想穿了也得等到深秋里，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呢�！�
林桃紅剛才給送索喚的?打了半天的?飯，只覺得胳膊腿都是累得很，這?時?候就攤在椅子上，一邊喝著飲子一邊，“大姐你別管娘，她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煩了就不會再織了�！�
張大娘斜著眼瞥了她一下，讓她把瓜子皮給弄走?了，“吃得哪里都是，我怎么教你的?，就這?個吃相？”
林桃紅把那瓜子皮收起來，故意學(xué)著張大娘平日里吃瓜子的?樣子，還?要林春燕看，“大姐你覺得我學(xué)得像不像？還?我呢，她自個不也是這?樣吃的?，我都是學(xué)她。”
林桃紅拉了林春燕讓她看，張大娘也沒忍住，往那邊瞥了一眼，瞧見林桃紅學(xué)得那怪模怪樣的?樣子，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把毛線往桌子上一放，就要站起來打人?。
林桃紅瞧見了，起身一溜煙地就蹦了起來，一點(diǎn)也沒剛才那腿疼胳膊疼的?樣子，直往后?院里跑。
恰好碰到了宋大娘從外面進(jìn)來，看見這?兩個忍不住就笑，“一天天的?你們兩個不打會兒機(jī)鋒，就渾身刺癢得慌。”
林春燕站在柜臺邊彎著腰笑附和著宋大娘的?話，“可是呢，在家里也這?樣，讓他們兩個人?分開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又互相想的?很，倒是不知道讓人?什么好。”
宋大娘看著她們?nèi)齻�母女感情好，心里也十分的?羨慕，一想到她的?娟兒曾經(jīng)也和她這?樣親密，更是覺得五味雜陳，卻沒了從前?那種傷心難過，只是有些淡淡的?遺憾。
林春燕知道宋大娘的?傷心，她的?痛苦和宋大爺還?不一樣，那是她十月懷胎，費(fèi)了好大的?勁，一點(diǎn)一點(diǎn)拉扯大的?，旁人?是理解不了這?種痛苦的?。
怕她再傷心了，林春燕趕緊拉著她了別的?話，“這?外面的?天陰陰的?，可是要下雨了？”
宋大娘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看著是有雨，這?倒了夏天雨水就多起來了。我看外面的?棚子上還?得再多搭上兩張席子，省得漏雨了。”
林春燕就，“要是下雨了就讓他們來屋里喝茶，就在門口那里放幾張桌子，也不礙事�！�
宋大娘沒和她客氣，“要是下得大了，咱們就這?樣。”
她過來主要是想二傻子養(yǎng)蜜蜂的?事情，她心里一直惦記著，知道林春燕托了宋娘子去?打聽，她還?是回來一趟村里，把事情問得明明白白才回來。
“總得親眼看看才行！你不知道那二傻子的?哥嫂被蟄了什么樣子，他們不像二傻子，那蜜蜂就是不往他身上蟄！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讓二傻子從山上摘了捉了不少回來，放在了木箱子里，可就是不出蜜，后?來托人?打聽許久才知道，這?木箱子里面的?學(xué)問也大著呢，得有通風(fēng)口，有蜂王在的?地方”
林春燕聽得也是一愣一愣，感嘆起來，“這?也太不容易了些�！�
宋大娘點(diǎn)點(diǎn)頭，“是不容易，但是這?蜂要是真養(yǎng)成了，以后?他們這?一大家子吃喝就不愁了，想著以后?的?好日子，誰還?覺得身上那些疙瘩算什么，還?同我讓咱們不要著急。”
倆人?著話的?功夫，外面就響起了一聲悶雷，天也比剛才更陰沉了一些。片刻的?功夫，一陣陣的?風(fēng)就吹來，兩邊的?樹都被吹彎了腰。
外面的?金娘子和那賣小籠包的?老漢，都趕緊把東西收了，這?么一會兒的?時?間，雨點(diǎn)就噼里啪啦地下來，個個都有豆子那樣大，砸在臉上還?有些疼。
“這?雨實(shí)在太大了，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去?那老宋家的?棚子里。”
“還?是直接去?鋪?zhàn)永锇�，這?樣大的?雨，那棚子怕也頂不住。”
金娘子緊跑慢跑，身上也淋了些雨。一邊罵著賊老天，一邊跑進(jìn)了鋪?zhàn)永�，�?處張望了幾眼，沒看到張大娘的?身影，就朝后?院喊了幾聲。
這?么大的?雨，他們的?攤子是擺不成了，之?前?下雨時?候，林春燕條瞧著下的?太大，就讓他們進(jìn)來鋪?zhàn)永�，好歹能躲一躲�?br />
這?些人?都和林春燕熟了，知道她是個什么性格，也都不客氣，瞧見下雨了就往她這?大廳里面躲。
從前?林春燕沒這?鋪?zhàn)拥?時?候，他們這?些擺攤的?都還?一塊躲過雨雪，罵過老天爺。
那邊宋娘子和梅子也過來了，再后?面進(jìn)來的?是走?街串巷的?兩個貨郎和一個茶博士。
他們身上雨淋濕的?更多一些，怕弄臟了地上，只在門口蹲著。
不大一會兒，大廳里就擠得滿當(dāng)當(dāng)了。
胡大強(qiáng)瞧見了，就沒事，“進(jìn)來里面些，外面冷的?很�！�
那茶博士有些不好意思，“咱們都來這?里躲雨了，要是有人?想來吃飯，可如何是好�！�
林春燕指了那邊幾張桌子，“那邊還?有空地方呢，且下雨了多數(shù)都是叫索喚，來店里吃的?人?倒是不多�！�
二郎和三郎這?時?候也跑了進(jìn)來，他們兩個離得遠(yuǎn)，身上都濕了不少。林春燕怕他們招了風(fēng)寒，就去?灶間給他們煮了一大鍋?zhàn)咸K葉紅糖水，直接端著鍋就出來了。
“一人?喝上一碗，多少是個意思�！�
“哎喲，這?里面還?放了紅糖，讓我喝真是浪費(fèi)了�！�
賣小籠包的?老漢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接過那碗紫蘇葉紅糖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只覺得身上立刻就舒坦了很多，甜滋滋的?味道留在他的?嘴里，一時?都忘了，有多長時?間沒喝過這?樣帶甜味道的?水了。
那兩個貨郎和茶博士都不敢喝，只身子壯沒事。
“不值當(dāng)什么，不過是多添上幾碗水的?事情。”
好歹，三郎也在那里插科打諢，那三個人?才把紫蘇水給喝下去?，覺得不好意思，那兩個貨郎還?拿了東西出來，要送給林春燕。
這?倒把林桃紅和梅子給吸引過去?，兩個人?眼巴巴地看著貨郎那扁擔(dān)里面的?東西，見一會兒拿出來個面人?，一會兒又是個撥浪鼓，還?有不少頭上戴的?絨花，兩個人?都看呆了。
這?兩個貨郎原本就是親兄弟，日常就是走?街串巷賣貨。見這?兩個小娘子喜歡，一人?送了一朵絨花，是剛才紫蘇水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