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7章

    夜闌

    現(xiàn)在還是初夏,夜風(fēng)依然峭冷,從飯?zhí)没貋恚疫呑哌呄牖厝ズ笠纯此康拇白雨P(guān)了沒有,那里靠近水邊,風(fēng)會更冷一些,依蕭煥現(xiàn)在的身子,應(yīng)該經(jīng)受不住。

    進了院子,居然在水榭前撞到蕭煥和蘇倩。

    蕭煥依舊是青布單衣,外面披了件玄色大氅,夜色映襯下,他臉色更加蒼白,薄唇上連一點血色也沒有,可是他這身打扮,卻像是要出門的。

    我堵在路上:“你要干什么?”

    蕭煥皺了皺眉:“你是不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

    還說我不懂規(guī)矩?上午還連站都站不穩(wěn),晚上就要頂著夜風(fēng)出門,我壓住火氣,笑著抱拳:“屬下看閣主行色匆匆,問得急了,不知閣主要到什么地方去,不要屬下跟隨么?”

    他再次皺了皺眉,聲音冷硬:“不用�!�

    我繼續(xù)陪笑:“屬下是閣主的弟子,閣主要出門辦事,難道不帶屬下出去見識一下?”

    他皺著眉,眼里閃過一絲不耐,他身后的蘇倩突然低聲喚了句:“閣主�!�

    蕭煥再不說話,繞過我繼續(xù)快步向外走去。

    他和蘇倩從我身邊擦過,一前一后,步調(diào)和諧,微冷的夜風(fēng)在我手邊打了個轉(zhuǎn)兒,空蕩蕩的。

    “閣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抬起頭還是笑著,“閣主,讓我跟著吧,我不會誤事的�!�

    他頓住腳步,回頭淡看我了一眼,似乎是為了趕時間,終于答應(yīng):“跟來吧。”說完輕輕甩手,把我的手從袖子上震掉。

    我緊追兩步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門口。

    早有人準(zhǔn)備了馬匹,他一點也不耽誤,翻身上馬,我也趕快躍到馬上。

    夜幕下玄武大街依然熙攘,蕭煥胯下那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奮蹄而出,直插過人群奔去,我趨馬跟上。

    這次一行總共九人,除了蕭煥、蘇倩和我之外,還有六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鳳來閣弟子。

    馬蹄聲從金陵街頭掠過,轉(zhuǎn)眼間一行人到了東門,城門早就落下,蘇倩下馬去向守城的戍衛(wèi)說了些什么,城門就打開了一條小縫。

    我們的人一個接一個從縫隙中過去,借著城門下的火把,我打量了一下蕭煥,他的嘴唇緊抿著,臉色蒼白到近乎透明,握著韁繩的手卻穩(wěn)定而有力,脊背更是挺得筆直。

    出了城依然還是馬不停蹄,冷風(fēng)獵獵刮過肌膚,騎了一會兒,馬匹奔進一片密林,五須松低垂的枝丫不時地掃到臉上,我不敢放慢速度,把身子俯到馬上躲避松針。

    還沒走多遠,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銳響,我左前方的那匹駿馬應(yīng)聲摔倒,巨大的前沖力把馬上的那名幫眾摔得直飛出去,幸好他應(yīng)變迅速,翻身蹬在道旁的樹干上。

    咔嚓一聲,堅固的松樹居然被他一腳踢裂,樹冠傾折,那名幫眾身在半空,直向下墜去。就在這時,空中閃出一道雪亮的刀光,鮮血在暗夜中猶如一朵碩大而形狀怪異的紅花,從那名幫眾的身體里沖出,霎時間空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我的馬依然不停地向前沖,恰巧和那名幫眾的尸體交錯而過,血霧頓時噴了我滿頭滿臉。

    雪亮的刀光再次閃過,我身下的駿馬前腿一軟,發(fā)出一聲悲鳴,身軀向一側(cè)倒去。

    有了前車之鑒,我忙從馬背上彈起,一腳踹在馬肚上,借力向路旁躍去。

    眼前的亮光如幻影鬼魅,緊隨而來,危急之間,我才想到匆忙跟著蕭煥出來,我身上連寸鐵都未帶。

    閃神間,鋼刀的冷光已攻到眼前。

    躲避也是無益,危急中我迅速應(yīng)變,迎著刀光上去,伸臂錯開,收指用力,刀光被我挾裹在手臂里,“咔”一聲,那人的臂骨已被我捏碎。

    內(nèi)臂這時才傳來鉆心的刺痛,刀刃終究是割中手臂了,我乘勝追擊,一肘擊出,把那人的刀卸了過來。那人被我的逼得退后幾步,撫著手臂罵了一聲。

    我把刀柄倒轉(zhuǎn)入手中,握緊這把來之不易的刀,反身向他砍去。

    刀刃還沒落下,就撞上另一個刀刃,兩刀同時嗡響,我的大刀幾欲脫手。

    又撲上來的那個黑衣人不給我喘息之機,手腕反挑,刀刃從我的刀背上擦過,拖出一道火花。

    大力震動下,手臂上的傷口疼得像要撕開,我再也握不住刀柄,大刀脫手飛了出去。

    那黑衣人立刻回轉(zhuǎn)長刀,向我的頭頂劈下。

    這千鈞一發(fā)之刻,劈到我眼前的大刀突然從中裂成兩半,劃開刀光的那道溫敦柔和的清光宛若流云飛瀑,絲毫不見凝滯,輕而易舉滑進那黑衣人的咽喉。

    鮮血四濺,蕭煥伸手把我拉到身后,聲音有些喑啞:“站在我身后�!�

    他說著,站在原地不動,手中短劍的清光展開,周身一尺之內(nèi),已再也沒有人能近身,唯有在夜色里不斷炸開的血花,冷冷映著他手中短劍的鋒芒。

    被突然襲擊的慌亂過后,短短的時間里,局面已被控制。

    蘇倩白衣翻飛,進退自如地和幾名黑衣人周旋,剩下的五名弟子背靠著背,組成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劍陣,除了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斬殺的那名弟子,基本沒有損失。

    那些黑衣人糾纏了一會兒,看得手無望,很快敗退。

    清理戰(zhàn)場,我們這邊死了一人,傷了三匹馬。因為還要急著趕路,除了留下一個弟子處理尸首外,其余的人很快上馬接著趕路。

    我的馬已經(jīng)不能再騎,不得已要和另一個人同騎一匹。

    搶在蕭煥開口之前,我忙說:“我不要和蘇堂主騎一匹馬�!�

    蕭煥頓了頓:“那就和我吧�!�

    我立刻跳到他的馬上,早忘了手臂上還有傷口,笑瞇瞇去拉韁繩,沒想到牽動傷處,猛地一陣刺痛,忍不住“啊”了一聲。

    “怎么了?”蕭煥淡問著來拉我的手,觸到那里濕漉漉的鮮血,他的手頓了頓。

    我笑笑:“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不怎么疼,沒什么�!�

    眼前猛地亮了起來,蕭煥擦亮火折,他把我的手拉起來,聲音里驀得有了些慍怒:“這就是沒什么?”

    我低頭一看,也嚇了一跳,三寸多長的一道傷口斜穿過手臂,血早把那條袖子染紅了,傷口處的肉微翻了出來,還在不斷的往外滲血。

    臉上一涼,是蕭煥突然用手托住了我的臉,他手指有些抖,帶些急切地拂開我臉上的血。

    我這才記起剛才我被噴了一臉血,現(xiàn)在我的樣子應(yīng)該像一個血人,有些嚇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向他笑笑,他卻已經(jīng)停了下來。

    他的手還停在我的臉上,那雙深瞳洶涌地明滅,他猛地垂下眼睛,放開手,伸指點住我手臂上的穴道止血,把火折交到我左手上,然后從懷中摸出一條手帕替我包扎傷口。

    他的手指很輕,盡量避開傷口的細肉,動作也很快,邊包邊低聲吩咐:“這條手臂不要再亂動,等回去給你仔細包扎�!�

    我輕輕點頭,偷瞥他垂著的眼睛,他神色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包扎完畢,他吹熄了火折,為了防止馬匹顛簸碰到我的傷口,用手臂環(huán)住了我的腰,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這才驅(qū)馬前行。

    他的鼻息輕噴在我的脖子上,那種熟悉的略帶草木清澀的味道縈繞在我鼻尖。

    我稍稍坐正,擋住迎面吹來的夜風(fēng)。

    接下來的路途非常順利,我還以為第一次伏擊失手,對手一定會接著安排第二次第三次伏擊,然而沒有,駿馬一路風(fēng)馳電掣,沿著官道筆直奔向東方。

    失血過后有點頭暈,單調(diào)的路途中我漸漸靠上蕭煥的肩頭,瞇上眼睛快要睡著。

    就在半睡半醒的時候,前方突然亮了起來,一個帶笑的清朗聲音也傳了過來:“白先生親自駕到,鄙人榮幸之至�!�

    我睜開眼睛,看到不遠處的一條木橋上,站著一個儒冠輕衫的中年人,正在殷勤拱手行禮。

    在他身后是一排持燈的少女,全都垂鬟羅衫,清雅的香氣在暗夜里裊裊散開。

    蕭煥也不下馬,向那中年人拱手說:“有勞聞莊主迎接。”

    那個被稱為“聞莊主”的中年人笑得溫文爾雅:“白先生能來,我漱水莊已是蓬蓽生輝。此地距鄙莊還有一里有余,請白先生和同行的諸位上車前往�!闭f完,側(cè)身客客氣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木橋的另一頭還停著兩輛高大華麗的馬車,聽他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里就棄馬前往。

    借著水聲,我已經(jīng)聽出木橋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這個聞莊主要我們放棄坐騎,如果待會兒在他們的山莊里有什么變數(shù),只怕我們一時會脫不了身。

    蕭煥卻笑了下,翻身下馬,走過木橋上了其中一輛馬車,那個聞莊主坐上另外一輛馬車陪同。

    一路上沒人說話,我們走了一陣,才停在一座門前燈火通明的莊園門口,門外也站滿了迎接客人的家仆和侍女。

    那個聞莊主下車很殷勤的把我們從庭院里請到大堂中。

    這個廳堂點了無數(shù)支蠟燭,亮如白晝,兩溜排開的高大座椅上,卻只有右首最靠上的坐位上有個紫袍人坐著,那是位三十多歲左右的中年人,一身織金云錦紫袍,氣度儒雅。他的身后站著一排肅立的黑衣人,全都蒙著面背手而立,成拱衛(wèi)之勢把紫袍人圍在正中。

    我們剛進去,那紫袍人就撫摸著手指上那枚玉扳指,抬起了頭�?吹绞挓�,他目光閃爍了一下,微露詫異之色。

    聞莊主趕上來,請蕭煥坐下。

    雙方分賓主坐好,蘇倩站在蕭煥的椅邊,我和同來的幾名幫眾在蘇倩身后依次站好。

    “兩位貴客駕臨,漱水莊上下誠惶誠恐�!甭勄f主客套著,他左看看那個紫衣人,又看看蕭煥,溫雅的臉上表情有點古怪,“兩位都是當(dāng)今武林中的不世英杰,叫在下真為難啊�!�

    紫衣人冷冷笑了,他話聲慵懶優(yōu)雅,藏著銳利的鋒芒:“現(xiàn)下人已經(jīng)都到了,莊主也不必繞彎子,接下來該怎么做,請莊主快些明示�!�

    聞莊主臉上的愁容更重:“白先生是鳳來閣之主,邢先生是七不塢之主,在下怎能挑動兩位爭執(zhí),哎,這該如何是好?”

    紫衣人臉上顯出不耐之色:“無論如何,漕河只有一條,貨物只有一批,莊主也只會委托一方運送。在下沒有時間在這里多耗,莊主明示!”

    他說是“莊主明示”,口氣卻強硬得可以。

    都說七不塢的塢主邢流嵐脾氣不好,現(xiàn)在看來不假。

    七不塢和十二連環(huán)塢一樣,都是長江上的漕運大幫,十二連環(huán)塢歷史已久,七不塢卻是后起之秀,這幾年風(fēng)頭正勁,塢主邢流嵐手下更是有二十八個影子一樣的殺手,威震江淮。

    這二十八個人單論功夫也沒什么特異的,但當(dāng)二十八個人聯(lián)手出擊,則是江湖人聞之色變的四象輝天陣。

    三年前天下第一刀云雪殘自恃武功高深,獨闖七不塢總堂,遭遇了此陣。只是瞬間功夫,這位十五歲成名,二十五歲獨步天下的刀客就在二十八柄快劍下化為了一堆血塊,自此后,長江上就再也無人敢直攖七不塢的鋒芒。

    就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鳳來閣和七不塢在爭奪一批貨,狹路相逢,一場惡斗是少不了了。

    聞莊主打著哈哈:“邢先生說得是,說得是……”

    “你是沒有多少時間在這里耗了,”從進門后一直沉默的蕭煥居然淡淡開了口,“死人是不會有時間的�!�

    邢流嵐臉色微變,按在椅背上的手青筋畢露,他頓了幾頓,終于只是冷哼一聲:“白先生好大口氣,不過是一筆生意而已,不值得鬧得兩敗俱傷罷�!�

    他說話軟中帶硬,雖然有威脅的意思在,畢竟還是畏懼鳳來閣的勢力,在盡力避免和蕭煥起沖突。

    蕭煥冷笑一聲:“一筆生意而已?邢塢主座下的人偷襲我鳳來閣分壇,這筆賬怎么算?今夜在金陵城外的伏擊,這筆賬又怎么算?邢塢主,你既然能為這筆生意做到如此地步,我怎能不奉陪到底?”

    邢流嵐終于變色離座:“白閣主,你究竟要怎樣?”

    “簡單,”蕭煥冷笑,語氣卻是淡的,“那次偷襲,你傷了我十九條人命,還我就好�!�

    “好!”邢流嵐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若能化解和白閣主的過節(jié),在下馬上就將那次帶頭偷襲貴分壇的屬下揪出,把他們的頭顱砍下十九顆來送給白閣主。”

    蕭煥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緩緩站起來,向廳中走了兩步,語氣依舊輕淡:“還有……除了那天的十九條人命,今晚我又折損了一名弟子,這名弟子的性命,我要邢塢主項上的人頭來還�!�

    邢流嵐目光閃爍,突然冷笑起來:“姓白的,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以為我沒有勝算么?”隨著他的笑聲,大廳里鬼魅似得浮現(xiàn)出一條條黑色的人影,同時跟在邢流嵐身后的黑衣人也悄然散開,仿佛一張大網(wǎng)壓來,大廳之內(nèi)的各個方位霎時間被這些黑衣人占滿。

    “四象輝天陣�!笔挓ㄌ羝鸫浇牵蛔肿志従彽�。

    “不錯,四象輝天陣。”邢流嵐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嗜血的殘忍,“你料不到我把他們都帶了吧?白遲帆,我知道你劍法冠絕天下,但在這誅神滅佛的四象輝天陣里,把你的命留下罷!”

    隨著一聲冷笑,他后退了幾步,手掌輕揮。

    蕭煥還是垂著頭的,淡漠的神情也沒什么變化。

    這一刻,廳內(nèi)的二十八條黑影突然動了起來,一條快若閃電的黑影閃過,接著是百條、千條、萬條,無數(shù)條黑影猶如烏云壓頂,紛亂擊向站在廳中的蕭煥,眨眼間就要埋沒了他的身影。

    烏云下那道青色身影突然動了,就在黑色最濃重的那一瞬間,仿佛是一直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的那道身影突然動了!

    他一動起來居然是不能描述的速度,光影倏忽交錯,清光破云而出,仿佛是旭日初升之時,越出深沉海面陡峭山壁的那道燦燦熾陽,又仿佛靈臺澄明之時,佛前拈花不語的使者含在嘴角的那抹淡淡輕笑,清光里的劍氣烈若炙火卻偏偏又柔如春風(fēng),瞬間就填滿了廳內(nèi)所有的縫隙。

    炙風(fēng)獵獵刮過面頰,血珠在陣中飄起,一只連在劍上的手以無法言喻速度直飛出陣來,狠狠撞擊上雪白的墻壁,無力打著旋,停在椅子下。

    空中的血珠這才噴灑開來,艷紅凄美,宛若凌空開放的花朵。

    和這朵血花的炸開只隔了一瞬,妖紅的花朵接二連三次第綻放,大廳之內(nèi),居然有了一座開滿妖艷花朵的花園,不,這更像煉獄,那是只有在地獄之中才會看到的殺神。

    那道肆意流淌的劍光,刺入咽喉,削下手足,剖開胸膛,砍入頭顱。劍刃上沾著黏稠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轉(zhuǎn)瞬又在刺入下一具軀體前被甩開,揮劍的那個人眼中閃著殘酷的光,任由鮮血污物淋在他蒼白的臉頰上,青色的布袍沾滿污跡,在一片尸體和斷肢中翻飛。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蕭煥這么殺人,我雖然和他一起行走過江湖,但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么殺人,實際上他很少殺人,除了那次他一劍把師父的頭顱斬下,我不記得還見他殺過什么人。

    那時候他不喜歡用兵刃,與人動手從來都留三分余地,他手中的王風(fēng),很少出鞘。

    可他現(xiàn)在仿佛是從修羅場里走來,唇角有微微的冷笑,目光深如幽潭,不起絲毫波瀾,那是視人命如草芥一般的目光。

    斷肢和尸體橫陳一地,蕭煥把劍鋒放在邢流嵐的咽喉上,泠然如水:“邢塢主,十九個死,九個切斷經(jīng)脈,我說過,不算你,我要十九條命。”

    冷冷的清光毫無掛礙地劃出,鮮血劃出一道凄艷的弧線,邢流嵐連一句話都沒有來及說,沉重的身體頹然倒地。

    蕭煥轉(zhuǎn)過身,把目光轉(zhuǎn)向聞莊主,此刻這個老狐貍也駭然望著面前的這個修羅場,雙腳不自覺地發(fā)抖。

    “莊主,這次的生意,是跟我們做了罷�!笔挓ǖ_口,語氣依舊如片刻以前,溫和有禮,卻不容拒絕。

    第六章

    行宮

    聞莊主答應(yīng)下這批貨物由鳳來閣承運,熱情地備好車馬,送我們出門。

    然而我卻看到,那張溫文爾雅而又老于世故的面皮下,有掩藏不住的恐懼和厭惡。

    畢竟,這會兒七零八落趟在他莊園大廳里的,是縱橫長江十?dāng)?shù)年的梟雄,而那些殘肢斷手,是曾威震江湖的二十八殺手,如今他們就像微塵浮灰一樣被輕易抹殺了,只是瞬間的功夫,漕運大幫七不塢就毀在了那道劍光之下,這樣恐怖的力量,沒有理由不令人因畏懼顫栗。

    蕭煥和蘇倩對聞莊主的異狀視而不見,他們仿佛只要達到目的,別的一概不放在心上。

    莊園外停著聞莊主為我們準(zhǔn)備的馬車,蘇倩不等蕭煥發(fā)話就命令:“我和閣主乘車,其余的人騎馬�!�

    “我受傷,頭暈,騎不了馬。”我連忙說。

    蘇倩皺了皺眉頭:“那又如何……”

    “一起上車罷�!笔挓ǖf,彎腰先上了車。

    我立刻跟著上車,蘇倩也不再說話,其余的幫眾上馬騎好,一行人又在夜色中動身。

    折騰了一夜,東方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莊園逐漸退遠,車外是樹木蔥郁的原野。

    蕭煥沉默地靠在車壁上,側(cè)頭看著車窗外潑墨山水一樣的遠山近樹飛快掠過,微曦的晨光里,他蒼白臉頰上殘余的幾點血污更加刺目。

    我摸出袖中的手帕遞過去:“擦擦臉吧�!�

    他微怔了一下,伸手接過,仔細擦拭臉上的血點。

    我終于忍不住說:“為什么要殺?制服他們不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殺?”

    他把沾染著血跡的手帕放到眼前,幽黑的眸子里沒有一絲表情,語氣平靜無波:“如果能制服,就不用殺了�!�

    我沒有再說話,我知道他做的是對的,卻說服不了自己,面對如此殘忍的他。

    馬車一直在路上走著,我們都不再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喧鬧了起來,車夫把馬車趕到路邊,停了下來,蘇倩掀開窗簾探出頭詢問:“怎么了?”

    “好晦氣,似乎是這村子里死了人。”車夫道。

    路旁是一座小村莊,村口一戶人家門前圍了不少人,全都面帶慘容。

    一直漠然看著窗外的蕭煥突然皺了皺眉,低聲說:“小倩,去看一下�!�

    蘇倩點頭,下馬走了過去,詢問了一個人后轉(zhuǎn)回來說:“這家有個產(chǎn)婦難產(chǎn),似乎已經(jīng)斷氣了�!�

    蕭煥蹙著眉,突然抬手扶著車壁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閣主……”蘇倩輕喚了聲,卻還是說,“好。”

    蘇倩令兩個弟子去通知那家的人,然后跟隨在蕭煥身后,和他一起走了過去。

    那家人本以為產(chǎn)婦已經(jīng)無救,驟然間聽到有大夫愿意來看,慌忙迎出來。

    看到蕭煥,一個像是產(chǎn)婦相公的年輕男子有些期期艾艾:“神醫(yī),你是男子,只怕有些不妥……”

    我知道救人如救火,上前攔住他:“是禮教大防重要,還是你娘子的性命重要?”

    那邊蕭煥早低頭進了院子,不大的庭院里散落著不少鮮血,連空中都有淡淡的血腥氣息,蕭煥問身旁一個人:“產(chǎn)婦在哪里?”

    那人連忙指了指廂房,蘇倩過去,將其他人屏退。

    我攔下產(chǎn)婦的相公后,也連忙跟了過去,進到房內(nèi),看到產(chǎn)婦躺在一張已經(jīng)浸透了鮮血的床上。

    蕭煥站在床前,伸指飛快的在產(chǎn)婦額頭至肚臍的穴位按過,沉吟了一下:“是胎位不正,去拿刀具過來�!�

    蘇倩在一旁略帶猶豫,又開口說:“閣主……”

    蕭煥早運指如飛,把產(chǎn)婦周身的諸穴點過,點了點頭:“沒關(guān)系�!�

    蘇倩不再說話,從身旁的弟子手中找來適宜開刀的刀具。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