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Sui:【江歲宜生日那天差點被秦渡強.奸了,是我攔下來的,所以她答應幫我去招惹你�!�
江歲宜看秦月茹點擊發(fā)送。
心沉到了谷底。
Sui:【也不算騙人吧?畢竟她挺喜歡您的。這么乖的小孩,我還以為您會很喜歡的�!�
江歲宜不想再看了,低下頭。
她最不堪的過去以這種方式攤開在談靳的面前,可是……
可是談靳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她扣著手,整個人都在抖,曾經(jīng)被馬克杯割傷又新生的皮膚是不一樣的顏色。
秦月茹還在繼續(xù)發(fā)。
都是關于江歲宜的事,一樁一件,事無巨細。
江歲宜聽到消息發(fā)送的聲音,滴滴滴,坐如針氈。
秦月茹發(fā)了一路。
大約快到醫(yī)院,手機響了。
時隔三十四小時談靳真的回了第一條消息。
秦月茹紅唇輕抿,掃了眼沉默不語的白裙少女,“看,江歲宜�!�
那得意的話刺痛了江歲宜的心,少女遲疑抬了頭,心臟疼到呼吸困難。
手機上,談靳的消息很簡短。
Jin:【在紐約。】
秦月茹幾分滿意,打字回復。
Sui:【打官司��?】
談靳沒回。
秦月茹也不生氣。
Sui:【十點的手術,華盛頓飛芝加哥一到兩個小時,您如果想來,現(xiàn)在過來時間剛好足夠�!�
秦月茹偏頭看沉默的少女,江歲宜靠在后座,依偎在軟座里,脆弱又頹唐,細瘦的手指抱著單薄的肩膀,身體在發(fā)顫。
好像了無生機。
秦月茹看了會兒,繼續(xù)打字。
Sui:【小談公子,打個商量。】
Sui:【您來,我把江歲宜送給您,我以后也不多過問你們的事�!�
Sui:【怎么樣?】
54
?
Freedom
◎就當我瞎了眼�!�
皇家威爾遜私人醫(yī)院。江歲宜跟隨秦月茹上了頂樓,
姐姐需要先跟醫(yī)生們聊治療方案,再去病房探望。江歲宜在走廊等她,她蹲在角落里看姐姐發(fā)給談靳的消息。
一百七十二條,
談靳就回了一條。
Sui:【為什么呢?】
江歲宜假裝是姐姐,繼續(xù)發(fā)消息。
Sui:【為什么要跟江歲宜分手?】
Sui:【你之前明明都猜到了,
為什么這次這么生氣,
要跟她分手?】
隔了一會兒,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
Jin:【?】
看到談靳發(fā)消息,江歲宜竟然有一瞬間的高興。
Jin:【江歲宜。】
談靳用的是肯定句,
他知道現(xiàn)在發(fā)消息的人是她。
江歲宜像是被抓包的小孩,
被戳穿了,
酸澀不已。
她眼睛被刺紅了,又覺得氣惱,
干脆不裝了。
Sui:【你明明說好了不跟我生氣,但是一直、一直在發(fā)脾氣,談靳,
你不守信�!�
Jin:【騙人還挺有理?】
江歲宜打字的手蜷了蜷,苦笑。
Sui:【騙你的事,
我不是故意的。】
Sui:【所以為什么呢?】
Sui:【為什么不理我?】
江歲宜打電話過去,
談靳拒接。
對方回了語言。
江歲宜不敢聽。
隔了好久,她點開了。
談靳的嗓音一如既往磁沉好聽,但沒什么起伏,
像是跟陌生人說話,但更犀利冷漠,壓抑著冰冷之下的盛怒。
談靳問:“江歲宜,
我問你,
如果你姐姐的未婚夫是其他人,
你也可以接受,對嗎?”
談靳只覺得心窩子都被這個女孩搗碎了,他以為江歲宜利用歸利用,至少是因為喜歡他才想著利用,沒想到她誰都可以啊。
談公子這一生中多少人奉承,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把他的真心都踩在腳底下,談靳自嘲道:“江歲宜,之前你說我玩你�,F(xiàn)在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我沒玩你,是你玩我�!�
江歲宜聽到他這么說她,捏著手機的手攥緊了。
她的心碎得稀巴爛,急得不行,拼命解釋。
Sui:【我沒有。】
她很認真地在喜歡他。
網(wǎng)絡傳輸發(fā)送來的消息,沒有任何情緒,紐約的大道上,黑色的大G在奔馳,李紹齊在駕駛位掃了眼談靳,喊了聲:“哥,到了。”
談靳還在看消息,他能夠想象到江歲宜干凈清澈的眼。
半晌,男人冷嗤一聲,在下車前漠然回復。
Jin:【就當我瞎了眼�!�
-
秦月茹出來時沒有找到江歲宜。
她火氣上來,不知道江歲宜這個緊要關頭去哪兒了,打了電話,聽到鈴聲從樓梯間出來,連忙開門去叫人。
江歲宜遲疑回了頭,問:“姐?”
秦月茹一猜就知道江歲宜是為了談靳躲到這里,惱怒道:“為個男人魂不守舍的�!�
江歲宜搖搖頭。
秦月茹看她欲言又止,氣得胸腔起伏,冷定自若的秦大小姐從來沒哄過人,好半天憋出一句:“他馬上就會來,你這樣,談靳看見了會不高興�!�
江歲宜仰著頭,笑了笑。
少女軟聲說:“他不會來了�!�
秦月茹想罵江歲宜,又想罵談靳,但礙于還有事要處理,只擰了眉心,冷淡道:“跟我過來�!�
秦月茹和醫(yī)生聊完去探望秦父,手術前有大約半個小時和病人的會面。
病房內(nèi),孔媛和秦渡已經(jīng)聊了有一會兒,一旁候著位西裝革履的律師。不出意外,是做遺囑證明的律師。
秦聞斌渾身插滿了呼吸機,見女兒進來,渾濁的眼眸里有了光亮,叫秦月茹靠近了說話。
秦月茹沒應,只說了醫(yī)生團隊那里安排的治療方案。
孔媛沒什么異議,只說:“你父親剛剛說很想念女兒�!笨祖旅讲〈采系哪腥税c著的手臂,面露哀戚,又說:“還說到了遺囑的事�!�
秦月茹“嗯”了聲。
律師已經(jīng)打開了錄音筆,從公文包里拿出早就擬定好的法律文件遞了過去。
孔媛抬眸,溫和笑道:“你父親想留給你留三個億的流動資金以及十二處房產(chǎn)作為嫁妝,足夠你選一個好夫婿,衣食無憂地度過這一生。”
秦月茹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看向旁邊散懶坐著的秦渡。
他近來遭遇了些不快的事,稍顯頹唐,但聽到遺囑的吩咐眉頭一挑,露出得意笑容時像是一只貪得無厭的毒狼。
秦月茹掃了眼,睥睨般笑問躺在床上的父親:“就這么點?”
秦聞斌呼吸掩蓋在呼吸面罩下,不怎么好說話。
孔媛代為解釋:“月月,你畢竟要嫁人的。”
“嫁人?”秦月茹找了個凳子坐下,她面色冰冷,眼底沉著笑意,說:“有件事,我要提前申明�!�
秦聞斌聽到女兒說話,稍稍偏了頭,注視秦月茹。
秦月茹紅唇輕啟,從外套的口袋里拿出存儲卡,捏在手指間,殷紅的指甲油醒目,襯得她皮膚冷白。
她輕聲說:“我這兒有個視頻�!�
孔媛看了秦聞斌的臉色,對方呼氣吸氣,吐了個口型,孔媛看懂了,問秦月茹:“什么視頻?”
秦月茹道:“秦渡的�!�
不遠處的秦渡一愣,不知道怎么議論到他,瞪向秦月茹。
秦月茹被如此兇狠地看了,并無惱意,反倒是細細解釋:“秦渡強.奸未遂的視頻�!�
房間里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角落里的江歲宜臉煞白如紙。
不用猜,姐姐所說的視頻女主角應該就是她。
那份視頻江歲宜自己也存了一份,沒想到姐姐那里也有。
秦聞斌神色一凝,也不顧儀器的阻隔,別有滯留針的手指向秦月茹,渾濁的眼渙散,沙啞的聲音在問:“月月你要干什么!”
秦月茹毫無畏懼:“如果秦渡繼承家業(yè),我會把這個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秦家的股票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江歲宜張了張嘴,聽到繼父斷斷續(xù)續(xù)虛弱地問:“你這是要毀了你弟弟嗎?害了你弟弟,你又能得到什么?”
坐在那里的秦渡臉色鐵青地破口大罵。
秦聞斌在病床上,僵直的身體呼吸機供氧加快,發(fā)出急促的“滴滴”聲,他喘著氣問:“你是想害死爸爸嗎?”
秦月茹扯笑說:“反正你都要死了。”
秦聞斌胸膛起伏急促,身旁的心率檢測起伏不定,直到跳躍式發(fā)出警報。
秦聞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你們看著辦吧。”秦月茹緩緩起身,看向身后的江歲宜。
江歲宜像是陷入冰窖里,連手指都凍得發(fā)僵,怔怔地看著秦月茹。
秦月茹露出溫和笑容,一如江歲宜生日后,她向少女遞來需要代價的援助之手,說:“走吧�!�
江歲宜花了全部的力氣才邁開腳。
走幾步就覺得虛浮。
孔媛還在不停咒罵秦月茹。
不少護士、醫(yī)生拉了擔架趕赴病房,醫(yī)院亂成一片。
回去的飛機是AA289航班,芝加哥飛滬市。
晚上七點起飛,秦月茹叫了司機過來,她說要帶江歲宜一起去機場,被江歲宜拒絕了。
已經(jīng)是正午,芝加哥繁華如織的街道不少人西裝筆挺趕赴餐廳。
不同膚色、不同職業(yè)的人種絡繹不絕。
江歲宜掃了一眼,目光落定在秦月茹身上。
少女的心臟像是漏網(wǎng),被風一吹,全是破碎的聲音,江歲宜問:“姐,你是真的想把視頻發(fā)出去的,對吧?”
秦月茹沒說話,但江歲宜已經(jīng)有答案了。
江歲宜扣著手指,紅了眼問:“如果他們還是立遺囑呢?”
秦月茹篤定:“不會的,至少今天不會�!�
江歲宜深吸了口氣,半晌,咬著唇評價:“你太狠了�!�
秦月茹移開眼說:“目的達到了就可以了�!�
江歲宜忍住怒意,壓低嗓音問:“那么下次呢?”
秦月茹閉了閉眼,感到疲憊:“歲歲,我送你來美國讀書怎么樣?你看,這兒天氣不錯,包容性強,學術也比國內(nèi)要領先,你不是要研究躁郁癥相關的藥嗎?所有的常青藤名校姐姐都可以資助你讀完,成績夠不上的話,姐姐給你捐一棟樓�!�
少女耐心聽女人說完,嗤笑一聲,烏濃的長發(fā)被風吹起,露出尖瘦的小臉,江歲宜瓷白的肌膚因為哭過太多次起了細密的紅疹,此刻笑起來,眼神竟有幾分疲憊。
江歲宜平淡地問:“只是一個視頻你怎么搞死秦渡?”
秦月茹輕聲回答:“這是我的事�!�
江歲宜在看秦月茹,太可笑了,最可笑的是她一直都明白的繼姐是個怎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