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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察覺到安德烈的目光,反而是那個年輕人先開了口,語氣相當不善,“嘿,伙計,看什么呢!”

    安德烈攤開自己的大手,表示自己沒別的意思,“跟你打聽一下,在哪下注?”

    那個年輕人瞇著眼睛看了安德烈一會,又喝了一大口酒,下巴沖著角落的一個方向揚了揚,然后不屑的切了一聲。

    安德烈看他的態(tài)度覺得奇怪,同時又對他滿臉不屑于之為伍的表情很感興趣,就問,“我剛來,不太清楚門道,你覺得誰會贏?”

    那個年輕人眨著微醺的眼,打了個酒嗝,才說,“要我說,這幫蠢貨,就是在浪費生命!”

    安德烈樂呵呵笑了一下,說,“不管你怎么說,反正這個數(shù)獨我是做不出來,但我有位中國朋友,他準行。”

    年輕人一聽,視線又游移過來,一臉被挑釁的譏諷模樣,“怎么,難道你那個中國朋友,對數(shù)字很在行?”

    安德烈沒留意對方是什么神情,只擺出一個相當有信心的神情,說,“當然!要是他在,我一定賭他贏!他向來擅長這個,真可惜他沒跟我來�!�

    年輕人嘀咕了兩句,“中國人,怎么了�!比缓笳f,“你那位中國朋友要是在,多久能搞定?”

    安德烈想了一下,十分誠實地說,“我不知道�!�

    年輕人把杯子里的就喝完了,突然跟安德烈說,“給我20美元。”

    眼下比賽已經開始了近5分鐘,安德烈一時間沒搞明白這個小伙子要干什么。

    安德烈掏出20美金給他。

    年輕人站起來,身體還晃了一下,然后醉醺醺又十分囂張的跟安德烈拍桌子喊,“現(xiàn)在,把你身上所有該死的現(xiàn)金,掏出來,去角落那個狗屁賭池,全買一個人贏,馬修·戴維斯,記住了,馬修——戴維斯!雖然我不否認在場的確實是蠢貨居多,但要是你那個中國朋友來,嘿,見到我,他準會嚇一跳!”

    安德烈目送著這位馬修·戴維斯東倒西歪的去報了名,然后在比別人晚了7分鐘的前提下,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把這份數(shù)獨完成了。

    以上是安德烈和馬修雙方口述在徐皓腦子還原的大致場景。

    想到安德烈當時還拿他徐皓去跟人家一個世界級的數(shù)學天才吹過牛,徐皓就感覺自己這張老臉都沒處擱了。

    跟徐皓和安德烈這種明顯家境優(yōu)渥的人不同,馬修窮的叮當響。他生長在紐約最混亂的貧民區(qū),母親是酒鬼,父親是個癮君子。他13歲吸食大麻,15歲開始嘗試可卡因,16歲全美聯(lián)考SAT滿分,數(shù)所高校提出向他提供獎學金,甚至愿意cover他在校的所有費用。但是馬修放棄了學業(yè),開始在社會里漫無目的地游走,打最底層的工,賺最辛苦的薪水,把僅有的一點錢都拿來吸毒,嫖娼。再過去幾年里,馬修寧愿干苦力,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腦子賺錢。用馬修自己的形容來講,那段時間他活的像一灘爛泥。

    馬修最不喜歡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上帝為你關上了一上門,總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有人把他超高的天賦當做是上帝饋贈的禮物,是給他悲慘的家庭、殘酷的父母的一份補償,但馬修并不想要這份補償。他寧愿上帝在創(chuàng)造他的時候把門窗都堵死了,讓他以為所有人活著都不比在地獄好過多少,這樣他也頂多就是認命。

    對于馬修這種憤世嫉俗的觀點,考慮到馬修的生長環(huán)境,徐皓覺得還蠻能理解,所以也不置可否。

    至于怎么讓馬修加入徐皓他們倆的這個小團體,其過程徐皓也說不清楚。

    這事兒還是多虧了安德烈。安德烈有個本事,總能莫名其妙就把馬修惹急了,一惹急了馬修就開始口無遮攔,一口無遮攔就闖禍,那一陣這倆人捅了不少簍子,光徐皓去警局交保釋金就去了四五趟。

    后來也不知道安德烈怎么跟馬修處的,一起蹲局子還蹲出革命感情來了,馬修終于在“綠色基金”建立一年以后,成為了徐皓和安德烈的正式合伙人。

    至于馬修未完成的學業(yè),再決心加入“綠色基金”之后,馬修就讓安德烈和徐皓別管了。

    同年,馬修同步拿到了劍橋大學牛津大學兩份數(shù)學系offer,全額獎學金,并且分別為其提供了相當慷慨的入學條件。并且其中有一位劍橋在學術界極有聲望的數(shù)學系老教授寫了一封長達五頁的信,希望馬修可以來劍橋深造。

    后來安德烈問馬修,為什么選擇了劍橋而沒有去牛津,馬修卻給了一個很無所謂的答復,“我不知道,可能是看劍橋這幾個字母順眼,總之只要能離開眼下這個該死的地方,去哪里我都無所謂�!�

    這種路邊隨便撿了顆野菜似的語氣,差點沒把每天兢兢業(yè)業(yè),一步一個腳印才爬到現(xiàn)在這個知識層面上的徐皓氣吐了血。

    第28章

    因為市內交通問題,跟馬修的見面時間被拖延到晚上9點半。

    約定地點是一個靠近大噴泉的露天餐廳,徐皓和安德烈先到餐廳,兩人被侍者帶到桌前坐好,然后不多時,馬修也出現(xiàn)在餐廳入口處。

    徐皓先一眼看見馬修那個瘦小的身影,徐皓沖他揚了一下手,安德烈緊接著伸出雙臂。馬修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不遠處正在打招呼的兩個人,于是向徐皓二人這邊的餐桌走來。

    馬修穿的一如既往的簡樸,牛仔褲配深色連帽衫,配上他纖細的身體,像極了一個高中還沒畢業(yè)的學生。馬修拉開椅子,屁股還沒完全坐下,就說,“哦,我真是愛死了維加斯這個地兒了,要說我的墳墓以后想建在哪里,除了華爾街,一定就是這�!辈唤浺忾g看見桌上的一個玻璃瓶,馬修立刻又以他那慣有的譏諷語調說道,“瞧瞧,這里連裝礦泉水的瓶子都包裝的像香檳一樣,我是誰,我難道是阿拉伯哪個國家的王子了嗎?”

    安德烈和徐皓對視了一眼,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顯然,二人對馬修這番憤世嫉俗的談論已經習以為然。馬修這小伙本性不壞,也并非天生就如此刻薄,只是性格有點怪,當然了,天才總是有些怪癖。因某些自身成長問題,馬修還相當仇富。

    等馬修嘲諷完了這家餐廳的品味后,徐皓說,“基于上次來維加斯的經歷不算特別美好,我認為我們這次應該好好放松一下。”

    想起上次那次經歷,安德烈哈哈一聲大笑,馬修瞥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安德烈,說,“哦,是的,說起上次,我差一點就能把墳墓修在拉斯維加斯那家的大賭場了呢,前提是那幫黑手黨沒有把我像投食一樣的喂給他們老大圈養(yǎng)的黑熊�!�

    安德烈笑聲引得周圍幾桌頻頻側目,然而安德烈不管那么多,他跟徐皓說,“你是不知道,當時馬修摘掉頭套的那個表情,哈!”

    徐皓抽了一下嘴角,說,“不好意思,如果我沒記錯,我當時就在馬修旁邊被摘掉了頭套�!�

    結果安德烈笑的更厲害了。

    說起徐皓他們三人兩年前來維加斯的那次經歷,堪稱奇幻。

    回想那次,三個人相約來全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賭場玩。先是馬修玩了幾輪老虎機,然后是徐皓去坐臺玩21點,安德烈則專心致志的在外圍泡妞。那天晚上不知為什么,徐皓手氣好到爆,到后面馬修也不玩老虎機了,就坐在徐皓旁邊替徐皓收卡片籌碼,順便說些無關緊要的風涼話。

    就在倆人摟錢摟的正起勁兒的時候,突然有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人闖進來,給馬修和徐皓頭上一人套了一個麻布袋,就給拖走了。

    徐皓真不知道這幫美國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這幫人在監(jiān)控里,一看徐皓是個中國人,又一直在贏,竟然就篤定徐皓在算牌,而馬修在旁邊喋喋不休的風涼話也被以為是幫兇,然后兩人就被綁了。

    徐皓對此感到極為無語,運氣好一點罷了,憑什么他長了一張中國人的臉,這幫美國黑手黨就一致認為他會算牌?而馬修因為懶,從英國回來都沒帶幾件能換洗的衣服,那天晚上身上還穿著印有劍橋校徽的T恤,這幾乎就要坐實了徐皓和馬修二人是來鉆賭場空子的高材生。

    但最冤的在于,馬修不喜歡玩21點。馬修不喜歡玩21點的原因就在于,他認為這個游戲非常無聊,因為讓馬修記數(shù)字就像是讓中國人說漢語一樣簡單,算牌對于馬修而言甚至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用馬修的話來說,他不喜歡這種跟白送一樣的賺錢方式,就好像你明明有搶銀行的裝備卻非得去幼兒園搶劫一樣,這讓他很沒成就感。

    而徐皓深知這一點,他們明明有能力鉆空子,但他們沒作弊,卻被抓了!

    最后,徐皓和馬修被迫帶著麻布頭套,在小黑屋里被關押了將近兩個小時,安德烈才終于想起來了他的這兩位朋友。

    根據安德烈事后回憶,這件事得以解決,多虧了他的一根三寸不爛之舌,以及500美金的疏通費,才能讓徐皓二人毫發(fā)無傷的脫身。

    在安德烈很沒有形象的狂笑中,徐皓他們迎來了今晚的第一道菜。

    安德烈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說,“這件事我還能笑十年�!�

    馬修憤憤不清地說,“我真不明白,我跟Hale當時被蒙著頭,跟那幫野蠻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論述了幾百遍,我們沒有算牌,他們就是不聽,結果你來不知道說了兩句什么,他們就放我們走了!”

    安德烈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還能說明什么,你們人格魅力不夠唄�!�

    徐皓用叉子卷起盤子中的一小坨面條,跟安德烈說,“怎么,你人格魅力還大的過五百美金?”

    馬修費力的切著盤子里的一大塊牛排,仿佛在泄憤一樣,邊切邊說,“要我說,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碰賭博這玩意兒了,不過是統(tǒng)計學的一點小游戲。這幫人,一高興就會低估壞事發(fā)生的概率,我真不明白跟這種人玩游戲有什么樂趣,我還不如去陪我兩歲的表弟擺樂高!”

    徐皓叉子一撇,笑著說,“馬修,你這一棍子下去,可要把華爾街一大部分人都給打死了,說到底,金融和賭博也沒什么不同,只不過懂賺錢的人懂得更多的游戲技巧罷了�!�

    馬修哈哈一聲大笑,說,“你說得對,Hale,有的時候我就是喜歡你這點。說來我一直想問,當有一天你有了足夠多的錢,你最想干什么?我總覺得你不單單是需要更高級的物質享受這么簡單。”

    徐皓聳了聳肩,坦誠道,“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構建的是一種安全感,一種再大的金融海嘯也沖不垮的安全感。哦,這指的不是金融危機,而是……嗯,一種更具象,更直觀的體系�!�

    馬修意會的微笑,然后說,“你知道么,Hale,當初我會加入你們這個‘綠色基金’,并不全是因為這個白癡幫了我?guī)讉忙,”馬修指了指安德烈,后者顯然沒注意聽他們說到哪了,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自己的生蠔,馬修繼續(xù)說,“還有你的原因。說來很奇怪,我們絕不是一類人,我們的成長環(huán)境天差地別,性格也不同,這顯而易見。然而在你身上我卻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質,那種破壞身體,消耗生命,來爭奪僅有的尊嚴。你也發(fā)生過十分不幸的,令你覺得天翻地覆的事情不是么?但不知道為什么,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仿佛早已從那種狀態(tài)重生了。對了,你真的不吸毒嗎?”

    徐皓原本神色還挺正常,但聽馬修分析到后面的時候,徐皓的神色凝重起來,并且聚精會神的看著馬修,馬修指著徐皓笑道,“你這表情我太熟悉了,我猜對了。看來你確實是個有故事的人。但我好奇你是怎么戒毒成功的。”

    徐皓對馬修這種奇怪精準的第六感感到震驚,但表面上已經重歸于平靜,說到底,他的秘密就算真說出去也沒人信。這時,安德烈插話進來,“你說Hale曾經是個癮君子?別搞笑了,他甚至了連煙都不會碰�!�

    徐皓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很平常的語氣說,“不,馬修說的對,我確實有一段比較低迷的時間。不過這跟現(xiàn)在無關,如果馬修你不嫌煩的話,我倒是很想勸你也戒掉。我認為,容易讓人上癮的東西都會使生活失真,但真實的東西永遠存在�,F(xiàn)在,比起在天上飄著,我寧愿在現(xiàn)實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安德烈滿臉震驚,似乎從來沒想到徐皓這樣一個看似陽光的大好青年,原來還有這么狂放的一段歲月。而馬修則是悻悻然的撇嘴,“話別說的太早,據我所知,華爾街可是離不開Drug和Sex的�!�

    徐皓打了個響指,說,“說到點子上來了,馬修,我要回中國了,不是回去度假的那種,而是創(chuàng)業(yè)階段幾乎一去不回的那種,當然了,如果有一天分公司能發(fā)展到美國的話,那當我沒說。”

    馬修毫無防備的睜大了眼睛,半天才問道,“什么時候?”

    徐皓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大約……兩個周以后�!�

    這會輪到安德烈瞪大眼睛了,安德烈咽下嘴里的食物,說,“嘿,你可沒說會這么趕!”

    徐皓聳肩,“這沒什么好拖的,‘綠色基金’,按照我們之前的協(xié)議,就是四四二,我已經打到你們賬戶上。再之后我對這里沒什么牽掛�!�

    安德烈說,“不得不說,Hale,你做決算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渣男……”

    馬修則說,“如果我沒算錯,起始資金一百萬,到今天結余,總共六千三百五十七萬三千二百八十美元零七十九美分。Hale,我不否認你很有能力,但你知道我們這是一個怎樣的團隊嗎?Fuck,我們是一個讓全世界都眼紅的團隊!你竟然要散伙,你知道你即將面臨失去兩個怎么樣的合伙人嗎?”

    徐皓嘆了口氣,說,“別沖動,馬修,我當然知道我們是一個怎樣的團隊。失去與你們兩位合作的機會將會成為我一生的遺憾,但不合作不意味著我們不能當朋友。我回國,是因為我還有事要做,我父親是從事煤礦產業(yè)發(fā)家,舊能源在未來幾十年的發(fā)展前景是什么樣子你們也都清楚。我必須回去實現(xiàn)有效的資產轉移。”

    安德烈在徐皓說話的一開始就陷入了沉思,當徐皓話說完了之后,安德烈笑了一下,說,“你第一次談起家里的事,Hale。”

    除了馬修,徐皓和安德烈繼續(xù)沒怎么談論過家里的事,安德烈曾問徐皓家里的情況,徐皓說是做點小生意,問回安德烈,安德烈也說家里做點小生意。

    安德烈繼續(xù)說,“但我不明白,上次那位中國姑娘為什么一提起你的家鄉(xiāng),就問你父親是不是做煤礦產業(yè)的,而你的表情又變得很尷尬。她不是你的菜,又明顯不是你的前女友�!�

    徐皓說,“這個事情其實特別好理解,就跟人家一聽你來自西西里,就問你是不是第二代教父一樣�!�

    安德烈正喝著的一口水差點噴了。

    這樣一開玩笑,馬修也不再嚴肅,馬修打趣說,“行了,伙計,即使你這樣說,我還是認為我們散伙為時尚早。說到底,我們三個人,無論在世界上哪個地方,都有法子活,只要那里通貨幣�!�

    徐皓一聽就明白了馬修的意思,但要讓另外兩位朋友如此遷就他,徐皓感到相當猶豫。

    安德烈說,“實不相瞞,我最近口味有點變了,我真的好喜歡亞洲姑娘,她們那種天生麥色的皮膚,深情的黑色眼睛,細長的眉目,柔嫩的雙臂,哦……話說回來,我還沒有去過中國�!�

    徐皓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該不該讓安德烈停止這種不切實際的想象。

    馬修說,“我大概會在明年年初修滿學分,我們可以在中國碰頭,讓Hale帶我們玩上幾個月,然后再各自決定去留。早在前幾年,我們也一直是處于網絡聯(lián)系,我認為距離問題并不是我們之間的真正問題。哦,中國火鍋,我愛中國火鍋勝過大麻�!�

    沒錯,徐皓知道馬修有多愛吃重慶火鍋。在馬修當時加入這個小團體的時候,他甚至一度提議將“綠色基金”改成“火鍋基金”,但這個想法最終被徐皓和安德烈扼殺在了搖籃里。

    第29章

    三個人從拉斯維加斯離開后,又一起回了費城。馬修對家庭完全沒概念,他的假期一般都是在徐皓和安德烈這邊混日子。

    安德烈做事向來果決,前一天晚上有了想法,第二天早晨就定了和徐皓同一班回中國的機票。馬修正處于自己的小假期中,眼下無所去處,干脆一起定了機票。馬修決心要在中國享受一個每天都能吃到火鍋的小長假。

    在徐皓開車去機場的路上,馬修仍然喋喋不休地抱怨他在英國的生活。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話癆。

    “我真不知道這個學上的有什么意思,尤其是動不動就會看見學校那幫眼高于頂?shù)募一�,哦!”馬修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在后車座上旁若無人地做各種奇怪的手勢,“這個出身多么名貴,那個血統(tǒng)多么古老,這個是哪哪哪的王子,那個是哪哪哪的貴族,呵呵,我本來覺得我們的生意還挺成功的,結果再看看俱樂部的這幫人,有個伙計光給前女友的分手費就是一顆價值四百多萬美元的紅寶石。四百多萬、美元!關鍵是他們即使不送任何東西,還有無數(shù)的女人排著隊想往上涌。”

    徐皓開車一向不怎么聊天,安德烈則十分敷衍地回應馬修,“是嗎�!�

    馬修憤憤不平繼續(xù)道,“正常人想也不敢想的數(shù)字,人家隨手送朵花一樣送出去了。這幫所謂的特權階級、名流后輩,一個個以為自己多么優(yōu)雅、高傲,難道這群人不用拉屎嗎?呃啊,想到他們的表情都讓我難受�!�

    徐皓在開車,安德烈坐在副駕駛上回過頭,“行啦,馬修,這種人在世界各地兒都有,我們之所以這么努力,不也是為了跟他們一樣,在人類社會食物鏈的最頂端爭個一席之地嘛。”

    馬修把雙手往脖子后面一套,“也對,人血饅頭嘛,我們不吃也會有人搶著吃,我可沒那么高的道德底線�!�

    車就在馬修無休止的問答中開進停車場,徐皓把車還給旁邊的交接人,然后跟后面兩個人招呼說,“走吧,朋友們,中國歡迎你們。”

    ---

    再一次站在S市的機場,國際航班口的落地大玻璃窗反射出正午明媚的陽光,令徐皓產生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自徐皓出國以后,即使沒有經歷那場變故,徐爸徐媽的家庭重心仍跟上輩子的一樣,漸漸轉移到S市來。所以這次徐皓回國,沒有再回B市,而是直接在S市落地。

    眼下,望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徐皓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宿命感。

    時至今日在想起,那次車禍的經歷在大腦里已幾近褪色,連同上輩子的所有記憶一樣,糊成一片沒有辨識度的陰影斑塊。

    時間線越后移,介于某種與夢境混淆的現(xiàn)實準度,令徐皓日漸產生一種錯覺。

    他找不到上輩子活過的證據,就像一場醒來就忘的夢。

    然而命運里有某種東西,任你如何亂闖,仍還在按照固有的軌跡發(fā)展。就跟物理慣性一樣,你很難從根上改變它。

    徐皓看著自己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地址,s市郊外一片挺有名的別墅區(qū),連門牌號都跟上輩子的分毫不差。

    上輩子,就是在前往這個地址的途中,徐皓迎來了自己的第二個人生。

    這種感覺挺奇怪的。

    正愣神間,安德烈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到徐皓身邊,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馬修倒是顯得很興奮,眼睛掃視著機場的環(huán)境,又看向周圍人群,“我們這就站在中國的土地上了?我怎么一點特殊的感覺都沒有。哦,這是什么?我聞到了食物的氣味!”

    經歷了某人長達幾十個小時的言語折磨,安德烈頗有些崩潰地捂著頭,“Hale,告訴我,中國話閉嘴怎么說!”

    這番對話把徐皓拉回現(xiàn)實世界。

    徐皓指著安德烈,一本正經地用漢語跟馬修說道,“他讓你閉嘴�!�

    馬修呆若木雞地看著徐皓,仿佛下一秒能從徐皓的嘴里飛出一只鳥來。安德烈立刻被逗笑了,直言后悔沒把馬修這幅表情抓拍下來。

    出航站樓的時候,在接客區(qū),徐皓意外地看見一位熟人。

    王浩然這五年變化挺大,但徐皓還是一眼發(fā)現(xiàn)他站的位置,主要是王浩然手上那張寫著“徐皓”倆大字的牌子太顯眼了。褪去少年時期的青澀感覺,王浩然此時看上去倒更像一位青年學者。他一動不動高舉著廣告牌,等徐皓走到跟前了,王浩然才認出徐皓。

    兩個人自從高中畢業(yè)后只簡單聚過兩次,此次闊別重逢,徐皓又驚又喜,“你怎么來了�!�

    王浩然笑著拍了一下徐皓的肩膀,“嗨,我現(xiàn)在正好在s市讀研,想著怎么也該來接你不是?前兩天聽說你要回國,還不回B市,升子在劇組里都快急瘋了,他說后天翹班也要過來找你�!�

    然后對著安德烈和馬修用流暢的英語問候道,“這兩位是你朋友吧,你們好,我是徐皓的高中同學兼好友,很高興認識你們。”

    彼此打過招呼后,一行人跟著王浩然向停車場走去,徐皓說,“升子后天來?有段時間沒聯(lián)系了,你們都怎么樣啊?”

    王浩然說,“大家都挺好的,我現(xiàn)在在F大,準備碩博連讀。升子去當制片人了,每天混在劇組里,全國各地的跑。我倆也有大半年沒見了,但還是你小子最不仗義,出國就出國,搞的跟失蹤案一樣。”

    徐皓無奈地說,“是了,在國外這幾年光顧著忙,都沒跟大家騰出空來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還好你們沒把我忘了,要不我回國連個敘舊的人都沒有。”

    徐皓三個人前后跟著王浩然上了一輛挺樸實的大眾,王浩然發(fā)動起車,說,“嗨,瞧你說的這個可憐,咱們一起高中上來的感情,哪有現(xiàn)在社會上的人際關系那么脆弱。你這倆朋友是住哪啊?”

    徐皓回過頭跟安德烈和馬修簡單交代了兩句,然后跟王浩然說,“我給他們定在那個xx酒店,跟我家離得不遠,我打算最近帶他們好好玩玩。”

    王浩然設置好導航,然后說,“打算去哪玩?等升子來了,我倆一起陪你們轉轉。皓子,你能回來我倆是真高興。想當初你出國之后,前后腳的時間走了不少同學,我跟升子打球都喊不起人。直到高考,我感覺都沒剩幾個人了。你還記得在你出國之前,咱們幾個在校門口打過一架吧?”

    徐皓說,“那哪兒能忘啊,我在醫(yī)院躺了快一個星期才出院�,F(xiàn)在想想,那會兒怎么就那么容易上頭呢?還是身體年輕。”

    王浩然不知道徐皓從哪蹦出來“身體年輕”這么個詞兒,以為徐皓是說自己那會身體皮實,就笑道,“你還知道啊,當時你跟那個閆澤,倆人不是都進醫(yī)院了嗎?升子也掛了點彩,回去被他老爸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倒是還覺得挺光榮。主要當時那事兒也真夠猛的,都上熱搜了,我們校風良好人才輩出的R中,竟然因為群毆上熱搜,簡直奇聞。你是沒看校長從上頭開會回來那個臉色啊,我們差點沒笑死�!�

    一下子聽到某個五年沒提過的名字,徐皓愣了一下,才說,“你這么一提,還真是,當時多虧人閆澤過來幫忙,要不我指不定得在醫(yī)院躺多久呢。升子咱自己兄弟,就不說了。”

    王浩然正開著車,聽徐皓這么說,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內情一樣,看了一眼徐皓。

    徐皓覺得王浩然這眼神有古怪,就問,“怎么了?”

    王浩然思索了一陣,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半晌才道:“說起閆澤這人,也夠神的,自從那次打架之后,比你消失的還徹底,聽師太那意思,你倆應該是同一批出國的。唉,這幾年他沒聯(lián)系你嗎?”

    王浩然最后一句看似問得無心,但徐皓總覺得他問得很有意,而且這番話里面似乎有什么徐皓不知道的隱情。徐皓說,“沒有啊,一次沒見過。王浩然我怎么覺得你話里有話�。俊�

    王浩然神情頗為猶豫,皺著眉沉思了一會,說,“也沒什么,就是有那么一陣,我總覺得閆澤好像,對你有點……”

    徐皓看著王浩然,“你想說什么?”

    王浩然停頓了半晌,突然搖了搖頭,笑著說,“嗨,沒什么,都是我瞎猜的,多少年的事兒了,提起來沒意思。我覺得你以后就算再見到閆澤吧,反正留個心眼,我覺得他不像什么簡單人物,我聽說他家庭背景挺深的�!�

    徐皓沒怎么往心里去,道,“你想多了,我跟他能有什么交集,多少年沒見了,且不提能不能再見著,人還記不記得我都難說�!�

    王浩然開著車,似意有所指的琢磨這倆字,“難說�!�

    后排,安德烈早在身體一沾上車座就昏然睡死,估計拉山里賣了也就賣了。而馬修則是兩眼放光看著前排一直在用漢語閑聊的倆人,嘀咕道,“這語種發(fā)音可是太牛逼了,我一定得學學�!�

    第30章

    張旭升到S市是晚上九點多,徐皓、王浩然、安德烈和馬修正在江邊上一家頗為小資的中餐廳吃飯。張旭升拖著箱子風風火火走進包間,一看見徐皓,猛一跺腳,嬌嗔地擰了一個擰花一拳錘在徐皓后背上,“皓皓,你個小沒良心的,想死人家了啦!”

    原本張旭升這突然一跺腳,就把埋頭狂吃的安德烈嚇一跳,再看到張旭升摟住徐皓的腮幫子就要親,給正在吃炒飯的馬修驚得米飯差點從鼻子里噴出來。

    王浩然感覺自己已經沒眼看了。

    徐皓被張旭升這一拳錘得晚飯差點吐出來,再看到張旭升撅著倆大嘴片子都快貼他臉上了,徐皓眼疾手快一巴掌把張旭升的臉推遠,“升哥,有話好好說!”

    聽見徐皓情急之下都喊哥了,張旭升賤兮兮賤笑了兩聲,一扭頭,突然看見桌上還坐著倆外國人,看向他的眼神一個比一個呆滯。

    張旭升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體,撓頭笑道,“不好意思,忘了皓子還有朋友在,這個剛從宮廷戲劇組客串了個角色出來,有點轉變不大過來,見笑了見笑了哈�!�

    客套了一堆,見兩個外國人的眼神仍然十分茫然和復雜,張旭升回過臉問,“這倆哥們是不是聽不懂中國話��?”

    徐皓:“差不多吧……”

    張旭升又兩步上前,一手一只握住安德烈的左手和馬修的右手,熱情地說道,“哈嘍,麥內姆一字張?zhí)撌�,艾康姆房姆拆那,奈斯吐米特U!維爾康姆土拆那!”

    安德烈一愣,一邊僵著禮貌的微笑一邊跟蚊子哼哼似的用英語問馬修,“這老兄說的啥?”

    馬修滿臉茫然,“這么牛逼的發(fā)音,應該是中文吧。”

    徐皓把張旭升扯過來坐下,“行了行了,多大了還不消停的�!�

    張旭升還有點興奮,“那不一樣,咱多久沒見了,我高興啊,皓子。”

    徐皓笑得挺無奈,“是,我也高興,聽說你現(xiàn)在做影視去了?這以后去電影院是不是得經�?匆娔愦竺麅喊��!�

    張旭升哈哈一笑,“那必須的啊。以后要是遇見個漂亮的小明星啥的,是不是?”然后張旭升臉上剛露點猥瑣,突然神色一整,說,“先說好,法治社會,自由戀愛啊,追不追的上全看本事啊。”

    王浩然笑罵他,“瞧你這點出息,全桌就你最像個能潛規(guī)則的。”

    幾個人又吃吃喝喝夾雜著中英文胡侃了會,張旭升連比劃帶演示,竟然讓安德烈和馬修看得一愣一愣的。

    后來張旭升又提議去夜店連場。張旭升猥瑣一笑,在胸前頗有深意比劃了兩下,安德烈竟然一點就通,跟張旭升一起賤笑著使起眼色來,一副你懂我懂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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