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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熱騰騰的面上了,閆澤用筷子攪和了一下面條,“是,你有生活,你還給我吃關東煮,”回憶起往事,閆澤沒忍住還是說了,“那也太難吃了吧�!�

    徐皓把面和鹵子拌勻活了,也不抬眼,學著閆澤拽了一路的粵語腔普通話懟他,“你則人真系跟人家不一樣啦,人家記恩你記仇,好在我做好事不留名啦�!�

    耳畔人聲嘈嘈雜雜,閆澤語氣帶著一股子混不吝的痞勁兒,張口就來,“系啊,我跟別人唔一樣。我唔單只記仇,我還中意你啊�!�

    其實徐皓真不是很懂粵語,不過托閆澤日夜熏陶的福,水平夠聽懂這句話。導致徐皓一口面條差點沒咽下去。

    徐皓咬斷嘴里的面條,一只手用筷子頂端反手指閆澤,“你別以為我聽不懂啊,你再這樣我要講山西話了啊�!�

    閆澤一反常態(tài),表情很無所謂,甚至還用筷子去敲了敲徐皓的碗,“講啊,講出嚟就系讓你聽懂嘅嘛�!�

    徐皓感覺這男的怎么這么幼稚啊。然后順手給他撈了一大勺辣子扔碗里,用筷子指著閆澤的面條開始懟山西話,“這是你逼我了�!�

    閆澤也給他撈回來一勺,倆人忍著辣一邊吃面一邊用各自的家鄉(xiāng)話扯皮,原本挺冷的天愣是吃出一身汗來。

    吃完了嘴里火辣辣的,又想喝點酒,于是倆人又去路邊的清吧坐了會。結果徐皓第一口下去就覺得像假酒,閆澤的嘴就更刁了,倆人合計一下決定扔點錢再換個地方。

    出門是酒吧一條街,閆澤在門口一摸口袋,煙沒帶。徐皓考慮到這里離酒店不遠,就提議讓閆澤回酒店拿,他自己找到酒吧給閆澤發(fā)定位,閆澤說行。

    分頭走后,徐皓沿著路邊走,看見一個門頭挺隱秘的門店,基于徐皓多年的經驗來說,這種地方往往都有點東西。

    結果進去一看,除了燈光暗點,舞池鬧點,好像也沒什么的。

    至于奇裝異服,酒吧常態(tài)么。

    徐皓找了個稍微清凈點卡座,點了一杯洋酒,發(fā)現(xiàn)調酒師水平不錯,索性就坐下了,又給閆澤手機發(fā)了個定位。

    徐皓喝酒,打量四周,有男有女,路過幾個男女不著意的瞥了徐皓幾眼。

    離徐皓位置不遠的地方有個吧臺坐,其中有兩個年輕女孩一直在竊竊私語,笑成一團,然后時不時的往徐皓這邊瞟,徐皓拿著酒杯側頭,正好跟其中一個對視上了。

    那感覺也不像是對他有意思要過來搭訕,就像是徐皓臉上長奇葩了,她們在有針對性的議論什么似的,那眼神徐皓說不上來,反正感覺不對勁。

    徐皓摸了把自己的臉,正納悶呢,視線突然被一個突如其來走到眼前,裸露在外的小蠻腰擋住了。

    順著腰往上看,露臍裝,乳釘,一頭粉發(fā),畫著濃妝。

    的一個男人。

    雖然妝很濃,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個男人。

    站在了徐皓的面前。

    粉發(fā)男用貼著濃密假睫毛的左眼沖著徐皓一眨,彎腰下來,手指叼著煙,輕輕地沖著徐皓的臉上吐煙氣,說,“帥哥,有沒有機會請你喝杯酒��?”

    然后眼睛瞟到徐皓右手的機械手表,語氣更曖昧了,壓低身體,“不然,你請我也行�。俊�

    徐皓左右環(huán)視,突然恍然大悟,“……兄弟,不好意思,走錯店了�!闭f著徐皓站起來就想走。操,竟然是gay吧。趕緊給閆澤發(fā)短信讓他別來。

    粉發(fā)男胳膊在徐皓面前攔了一下,似乎不想讓徐皓這么輕易的走了,但徐皓在用手機發(fā)消息,繞了一下繼續(xù)往外走。這時旁邊突然又沖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的,指著徐皓和粉發(fā)男一臉捉奸狀,然后猛地給了粉發(fā)男一拳,嘴里罵罵咧咧的大致意思是這粉發(fā)男成天劈腿這已經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捉奸了。

    然后粉發(fā)男就開始哭嚎,還要躲,徐皓心想這他媽走錯地方也就算了,出來玩還趕上這種狗血事,鬧呢。不想摻和,要走,那五大三粗的男的還不讓徐皓走,非要讓徐皓留下解釋清楚。徐皓對著地上的粉發(fā)又看了一眼。干!

    環(huán)視周圍,剛剛一直瞟徐皓的那兩個年輕女生也悄悄地湊過來,看起來非常激動,跟追什么電視劇追到情節(jié)點了似的,也沒什么人能幫忙解釋情況。

    于是徐皓開始建議這男的去看監(jiān)控,這男的又說這地方根本沒監(jiān)控,倆人又說了幾句無效的對話,徐皓說,“不是……你覺得我,有這么……”徐皓舉著手上下對著那個粉發(fā)男一比,半天沒找到什么不太傷人的形容詞。

    粉發(fā)男被徐皓這么一指,突然哭得更大聲了,坐在地上開始撒潑,壯男也指著那個粉發(fā)男,“就這你還說你倆沒一腿?”

    徐皓沒忍住,把剩下的話給續(xù)上了,“……這么沒品?“

    這下壯男也怒了,“你說誰沒品?”

    口袋里手機震動起來,徐皓不再廢話,繞開眼前人往外走。

    壯男在后面跟上來,“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你倆到底怎么回事,不說清楚了你今天別想走?”

    徐皓從口袋掏出電話,正準備接,抬頭看見閆澤。

    閆澤大概是剛進門,右手舉著手機站在吧臺前,左手夾著根剛點燃的煙。

    看見徐皓后,閆澤放下舉在耳側的手機,視線順著徐皓后面延伸了一下,顯然是看到了后面跟著個男人。

    閆澤抬腿往徐皓這邊走來。

    徐皓心想,得。

    閆澤偏頭,嘶了口煙,隔著幾米就用夾著煙的左手往徐皓身后指,“干什么你?”

    這句話不是問徐皓的,顯然是在對后面那個人說。

    徐皓上前握住閆澤垂在身側的右臂,維持步速把閆澤往外拉了一把,但閆澤擺明了要把這事兒搞清楚,想直接拖走有點費勁。

    徐皓跟閆澤較了幾秒的勁,無果,回頭,索性對那個執(zhí)迷不悟的壯男挑明了,“你看我倆這情況,還不夠說明問題?”

    壯男一愣,打量起徐皓和閆澤來,“你倆一對的?”

    徐皓說,“你這不是廢話嗎�!�

    壯男看了看徐皓,又看了看閆澤,再回頭去看那個妝花成一團的粉發(fā)男,那叫一個相形見絀,確實沒什么競爭力。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來,“那你倆這……你倆這就有點浪費了吧……”

    徐皓:……

    果然刺激都是給年輕人玩的。

    回酒店的過程還算順利,在樓下順道去車載冰箱里拿上的酒,倆人又去開放式的天臺上敞開喝了幾瓶。酒精來勢猛烈,突然開始上頭,溫度也跟著跌破零度,徐皓被冷風激的清醒了一下,就提議回屋睡覺。

    酒還剩下一些,徐皓開房門的時候,閆澤酒拎著沒喝完的酒瓶子倚在徐皓門口,泛起一些微醺的緋色,眼里噙著醉意去看徐皓。

    打從今天徐皓在酒吧當眾承認他倆的關系起,閆澤就感到高興,這種高興不會外露,但是會從放縱的神色中一點點透出來。

    徐皓要去拉門,不讓拉,閆澤執(zhí)意拎著個酒瓶子靠在門上。徐皓原本酒量也就那樣,此時深一腳淺一腳的,說話也不是特利索,看什么都開始重影了,“你他媽……你倒是把門還給我啊�!�

    閆澤半個身體都掛在門上,強撐著自己站直,也算不清楚自己是要說粵語還是說普通話,“酒還有�!埼疫M去做客嘍。”

    徐皓把閆澤的身體往屋里拉,然后又去拉門,“先……先把門還我�!�

    閆澤踉蹌著往里走,然后一股腦扎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醉醺醺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徐皓關好門,回頭,看沙發(fā)上趴著的閆澤略有點重影。他走近,靠著閆澤的沙發(fā)邊坐下,酒勁完全上來了,徐皓的表情相當迷蒙。

    閆澤趴了一會,突然又從沙發(fā)上撐起上半身,然后向徐皓的方向翻了個身。

    徐皓慢半拍想轉頭去看閆澤,卻從身后被人一把抱住,挺用力的。

    徐皓思緒昏沉,五年,十年,濃墨重彩的油畫,夕陽下若即若離的情人。

    黑夜中有一雙眼睛,誰的?

    閆澤的聲音從徐皓身后傳來,下巴沉甸甸地擱在徐皓的肩膀上,氣息含糊,“其實那天說的是假話,我做不到跟你分手……全系假嘅,謊言啦�!�

    徐皓手抬起來,似乎是感受到身后人的什么情緒了一樣,安撫似的拍了拍閆澤的頭頂。

    閆澤緩了口唇齒間濃重的酒氣道,半睜著眼,審度著眼前無盡黑夜里這點飄零的星火。

    從沒這么清醒過,從沒這么沉醉過。

    閆澤混著酒意繼續(xù)開口,“所以不管怎樣,你別放棄我啊�!�

    第54章

    不知道昨夜幾點睡的,徐皓再醒過來的時候,天亮了。

    他沒在床上,而是在地毯上臥著。

    徐皓撐起身體,頭重腳輕,眼前垂著一個男人微微張開的手。

    閆澤歪掛著半側身子在沙發(fā)上,還在昏睡,屋里都是渾濁沉悶的酒氣。

    徐皓伸手拍拍閆澤身側,“起來,床上睡去。”

    說著,徐皓就要站起來,閆澤身體應激性顫抖了一下,一下子睜開眼睛。

    閆澤臉上睡意很濃,眼睛充滿戒備,睡眼惺忪之間警惕地將視線上移,看清楚徐皓的一瞬間,表情松懈下來。

    閆澤把頭埋進沙發(fā)里,問,“幾點了�!�

    徐皓抓著頭發(fā)看了眼表,下午兩點,按計劃這會倆人應該走了。反觀閆澤,頹得不行,一看就是沒睡醒,徐皓揉了揉自己脖子,說,“一會還得開車,睡醒了再說�!�

    徐皓從沙發(fā)側穿過去,閆澤一下拉住徐皓的手。

    閆澤睡意不散,但手勁不小,含糊著聲音問徐皓,“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徐皓看著閆澤的頭頂,說實在的,昨天晚上說過什么話徐皓八九成都記得。

    徐皓說,“沒有�!�

    這會閆澤才抬頭。

    徐皓伸出手,跟呼嚕大型犬的狗毛一樣揉了兩把閆澤的頭發(fā),說,“再睡會,我去洗個澡�!�

    閆澤頭發(fā)直接被徐皓搞炸了,他慵懶地松了一口氣,又倒在沙發(fā)上。

    --

    攢足精力再出發(fā)的時候,是第二天早晨。

    倆人直達西寧,在市內補了點吃的喝的,徐皓跟閆澤換過來駕駛位,周轉往茶卡開去。

    遠離城市,人煙愈發(fā)稀少,公路就窄窄的往返兩條道,但已經闖入草地高原。

    海拔三千米,細絨般枯黃的草地一直鋪到地平線,夕陽把山色融成一灘。冬天黑得早,深藍色厚重的云裹挾著一小團太陽擠在天邊上,車內暖風一直烘著,車外景色廣闊又敞亮。

    徐皓在開車,路上冷清,時不時能看見牛羊,再往后,路燈也不怎么見了,只有兩盞車燈襯著僅存的落日,來往的車都沒有了。

    徐皓覺得這地兒未免有點太荒涼,看了眼導航,方向沒走錯,但這種地方走夜路不太安全。

    徐皓說,“咱是不是得找地方住了�!�

    閆澤在副駕駛擺弄手機,說,“找著呢�!比缓笥謬K了一下,“這什么破地兒啊,連個賓館都沒有�!�

    得,這就是出門不做攻略的下場。

    徐皓看了看天色,還有一個心思沒說出來:這地兒晚上連個路燈都沒有,等天徹底一黑,他怕閆澤犯病。

    正這么想著,車頭前的草坡上突然冒出來一大波羊群。

    羊群密度很大,放眼望去羊毛白花花一片,沖過來一下子把車包圍了。徐皓連忙停車,閆澤也是始料未及,“什么情況?”

    徐皓聽著羊叫,很無奈,“這下好了,咱倆徹底脫離工業(yè)世界了。”

    閆澤瞧著羊群挺稀奇,去開車窗,窗外驟冷的空氣一下子涌進來,鼻息直接凍成霜,閆澤一下沒遭住又把車窗關上,“這么冷!”

    徐皓也挺樂呵,“這群羊還真抗凍嘿�!�

    倆人身上穿著薄外套拉開車門,去后備箱翻衣服。

    打從一開始就沒想到這邊冬天會這么冷,別的東西帶足了,唯獨御寒衣物不太夠用。徐皓體脂率本來就偏低,被高原六七級的冷風一吹,凍得一個勁兒抖激靈,看閆澤那邊也是夠嗆。正想趕緊鉆回車里,一個穿著大棉衣的少年帶著一條大黃狗在羊群后面走過來。

    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穿著高原游牧民族典型的大棉衣,厚棉帽,嘴唇干裂,臉頰黝黑泛著健康又鮮烈的高原紅。

    徐皓遠遠地沖那少年喊話,“小兄弟,周圍有住的地方嗎?”

    那少年聞聲過來,大黃狗繞著周圍的羊群來回跑。少年打量了一下徐皓和閆澤兩個人,用不太流暢的普通話跟徐皓說,“你們要過夜?”

    徐皓哆哆嗦嗦地揣著懷,感覺自己像個難民,再看閆澤,握拳靠在嘴邊上,人都僵得跟塊石頭似的了,還嘴硬不吭聲。徐皓說,“是啊,你看,這地兒也太冷了�!�

    那少年聽懂了徐皓的話,咧著嘴笑起來,牙口算不上多白,但是非常整齊。少年又好奇地問,“你們,城里來的?”見眼前這倆男人實在凍得夠嗆,就說,“跟我走吧,前面有生意,客人,可以住。”

    少年要管羊,不便上車,徐皓就慢速跟在這個少年后面。壓過草坡,在一個向下延伸的平地上看到了三個蒙古包狀的大帳篷,帳篷再往下,延展出海一樣的湖泊。

    帳篷搭的隨意,每一個之間都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最大的主帳篷居中,門口拴著一只精神抖擻的德牧,旁側還有篝火和烤肉架。

    烤肉架上架著一只大羊腿,肉香味飄得相當遠。

    帳篷的主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游牧夫婦,看樣子像是那少年的父母,少年跟那對夫婦簡單地說了兩句,那位身材豐滿的女人就向徐皓二人走來。

    原來這蒙古包是可以接客的。

    聽那意思,冬天會來青海湖的旅客很少,但夏天人多,旅游旺季的時候,他們會多搭幾個帳篷,供路過的外來旅客居住。

    因為現(xiàn)在是淡季,壓根沒什么人會走這一帶,所以他們沒準備,只能臨時收拾出一個存干草的帳篷給客人用,但是可以提供電褥子和電暖氣。

    徐皓一聽,臨時就臨時吧,這荒郊野地大冷天能找個擋風的地方就不錯了,何況人家還有電。連忙答應下來。

    帶著進帳篷一看,其實地方還不錯。帳篷扎得非常結實,一張硬板雙人床,棚頂上掛著一盞電燈,雖然溫度還是很低,但至少是一點都不透風。

    徐皓又向女主人詢問,有沒有多余的軍大衣和厚棉帽,他們可以額外付錢買。女主人回自己帳篷找了一圈,找出兩套有點破舊的衣物,那意思是不用給錢了,免費借給他們穿,徐皓連連謝過。

    閆澤全程沒說話,坐床邊不知道琢磨什么呢,抬頭看見徐皓已經戴好帽子,正在裹軍大衣,胳膊上還有一個花補丁,閆澤一下子沒忍住給笑了。

    徐皓聽他笑,回過身來,閆澤笑著倒在床上,抹了一把臉,“操,你這也太土了!”

    徐皓沒好氣踢了他一腳,“這他媽叫入鄉(xiāng)隨俗,別笑了趕緊穿!”

    閆澤笑著坐起來,一邊“行行行”一邊去穿衣帽,穿好之后,徐皓一看也樂了,果然很土,真難得見閆澤這么不修邊幅的樣子。

    倆人裹著厚重的軍大衣從帳篷走出去,準備找點吃的。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沒燈,但今夜月色明亮,視物效果尚可。不遠處篝火燒得正旺,徐皓回頭問他,“你還行?”

    閆澤看上去狀態(tài)還不錯,他一味跟在徐皓后面走,“有什么行不行的�!�

    這意思就是還行。

    走到篝火旁,烤羊腿的味道實在是香,饞得那只德牧直流口水。徐皓把手掏在軍大衣袖子里,去跟旁邊的男主人打探,“你們這個烤羊腿,賣嗎?”一只活羊不便宜,要是人家還免費,徐皓都不好意思吃。

    所幸那男主人挺實在,說,“賣,烤羊腿,烤全羊,都能賣�!�

    倆人一合計,就先要個羊腿吧。

    徐皓找了個長條木板凳坐下,閆澤就跟著他旁邊坐下來,倆人胳膊長腿長地擠在一條長凳上,都把那個男主人看樂了。男主人又撈了個板凳過來,說,“這還有呢�!�

    閆澤抬頭看了一眼又撇開,擺明了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tài)。徐皓估計這黑燈瞎火的環(huán)境,閆澤心里肯定不自在,于是接過話來,“你不用管他了,我倆剛剛真是凍夠嗆。這得有零下十來度吧?”

    男主人又笑,擺擺手,“可不止,冬天,太陽一落下去,零下二十多度。今年算好的。不太冷,羊能挨過去。有零下三十多度的時候�!�

    徐皓嘖了一下嘴,回頭去看閆澤,“難怪,我說咱倆不至于這么虛,這是有點太冷了�!�

    閆澤胳膊肘架在膝蓋上,一直在看那個被肉香味引得流口水的德牧,德牧也看過來,一人一狗不知道在進行什么神交。

    男主人喝了一聲狗名,叫“小逮”,那德牧立刻跳起來,有繩子拉著,還是躍躍欲試,十分精神。

    男主人問客人,“不怕?”

    閆澤說,“怕什么,這狗挺好玩的,能吃烤羊腿嗎?”

    男主人去解繩子,說,“能,怎么不能,什么都吃。誰舍得拿烤羊腿喂狗�!�

    德牧繩子解開,立刻跟脫韁了似的往草野上狂奔,然后兜了一圈又飛速跑回來,圍著男主人一直打轉。

    閆澤有點躍躍欲試地看著狗。

    徐皓看閆澤一副想上前又不肯脫離板凳的樣子,都替他覺得費勁,索性自己先站起來。

    結果徐皓這邊剛一動,閆澤瞬間抓住徐皓的手臂,手勁還不小,像是被徐皓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閃了一下,有些倉促地看著他,“你干嘛�。俊�

    徐皓說,“我去逗狗,行不行?”

    閆澤跟著站起來。他手勁緊繃,像是在獨木橋上找平衡。

    閆澤說,“那我也去�!�

    倆人剛站起來,那德牧直接撲過來了,被男主人及時一喝,又聽話地蹲在地上,伸著舌頭。

    男主人忙著去烤羊腿,臨走囑咐他倆小心被咬。徐皓看狗挺乖,半蹲下去順勢揉了兩把德牧的狗毛。

    閆澤看看狗,抬頭說,“再來根羊腿�!�

    男主人應一聲,然后扭過頭來,“吃得了嗎?”

    閆澤嗯一下算是應了。

    閆澤坐回長板凳,雙手搭在膝蓋上,從緊繃中逐漸放松下來,又去注視著眼前一人一狗和火焰。

    徐皓三米之內都算安全區(qū),安全區(qū)可以自由活動。

    徐皓揉搓完狗,被甩了一身口水,回頭見閆澤唇角帶笑,手靠在唇邊上,眼底泛著火光色的溫暉。

    羊腿已經在切片了,徐皓掃了掃身上的狗毛,問閆澤,“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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