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師兄下了趟山,給我?guī)Щ亓撕芏鄸|西。我看見他的鞋尖有點(diǎn)濕,夜深露重,大概是回來沒多久就來看我了。大師兄可真溫柔啊,他和我說著話,我就連蘇催頌的臉都想不起來了。
“阿娑,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遇到什么事了嗎?”大師兄關(guān)切地看著我。
“我”我吞吞吐吐的。喉嚨像是壓了很重的東西,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大師兄憂心地看著我道:“蘇師弟沒來找過你吧。”
我的大腦在那一霎那變得空白。大師兄嘆了口氣道:“蘇師弟天賦異稟,但是這性子卻是沖動了些,掌門也多次提點(diǎn)過�!贝髱熜肿プ∥业氖�,“蘇師弟一急起來就愛亂說話,他若在你面前說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師兄在我這沒待多久就走了。
我懷里抱著大師兄給我?guī)У臇|西,蜷縮在陰暗的角落里,看著大師兄漸漸走遠(yuǎn)的身影。
他走在月色里,像一束遙不可及的月光。我眷戀地看著他,感覺自己逐漸變得空白,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很空,有什么東西正在讓我心甘情愿地被重新塑造。
讓我變成一只可憐又可恨的灰老鼠,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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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大師兄喜歡貓,不喜歡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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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們大白在山上的時候還變成貓貓的樣子來騙我小魚干呢。
當(dāng)時那么一只毛發(fā)柔軟蓬松叫聲嬌軟的小白貓,怎么一下山就變成了個只知道四處野,腦子又不太靈光的傻狗了呢?
真愁人。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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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三個月和整個鎮(zhèn)子的人幾乎都混熟了,見我這邊有熱鬧可看,都被吸引了過來。
蘇催頌聽到我有道侶的消息后情緒明顯有些不對,他走上前想拉住我的手,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我害怕地后退了幾步,大師兄擋在我面前。
蘇催頌更加煩躁了,他沖著大師兄大喊:“滾開!”
他一生氣我就更加害怕了,大師兄倒是面色不改:“蘇師弟冷靜一點(diǎn)�!�
“你叫我怎么冷靜!”蘇催頌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想沖過來揍我一頓,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不過是三個月,你就找了別的男人,你不知道我為了你跟”他忽然閉了嘴,看著我咬牙切齒道,“隋娑展,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他這話說得,弄得我跟個辜負(fù)了人家姑娘的負(fù)心漢似的,他不喜歡我,還不允許其他人來喜歡我了。
蘇催頌就像一條瘋狗,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過來咬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忍不住抓緊大師兄的袖子,大師兄發(fā)現(xiàn)我在發(fā)抖,溫聲道:“別怕,我在�!�
熟悉的語調(diào)刺得我一激靈,不由得放開了手中的袖子。
大師兄回頭看我,就見我愣在原地,一副呆呆的樣子,他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怎么了?”
“”我不敢看他,“沒關(guān)系的,大師兄,讓我自己來吧”
我沒有抬頭,但我知道蘇催頌在一直看著我,他見我朝他走來,一句話也不說,周圍冷得可怕。我忍住心中的怯意,微微發(fā)抖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我現(xiàn)在不是槐陽門的弟子了我不能跟你回去你要是著急”氣氛頓時一沉,我心中一緊張,原本要趕他走的話一下子噎在喉嚨里不敢說出來,我頭皮發(fā)麻,換了說辭,“你、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那住幾天”
蘇催頌半天沒有答話。
我硬著頭皮抬頭看他。
“”蘇催頌看起來正常了許多,“可以�!�
我松了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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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我也知道,在山上的那段時間,我太依賴大師兄了。剛?cè)腴T的那段時間,我天天跟在大師兄的身邊,就像是他的小尾巴,即使是后來我住得遠(yuǎn)了,我有些什么事也總是麻煩大師兄。
大師兄對我說,既然是同門師兄弟,我若遇到麻煩,叫聲大師兄,他便會來。
這樣體貼的大師兄,讓我心甘情愿地溺死在他的溫柔里。
阿華說,你這只是一種雛鳥的心態(tài),會對第一個見到的人分為親近,你上山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池春醒,他又刻意地對你好,你當(dāng)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和他親近,你其實(shí)可以不用這么依賴他的。
阿華是誰?阿華是一個魔修,我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他只跟我說了叫他阿華。
就是那天在竹林里,我看見阿華眼神迷離地被蘇催頌壓在身下,兩人的雙腿交疊著,下身緊密結(jié)合,親密地做著那檔子事情。蘇催頌發(fā)現(xiàn)偷看的我,從此記恨上我,變著花樣地捉弄我,使我夜夜不得安眠,若是再加上一個不知名的魔修,我怕是連小命兒都保不住了。
阿華找上我時,我著實(shí)被嚇了一大跳。
“別怕別怕�!碑�(dāng)時阿華好笑地看著害怕地縮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的我,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我不會吃了你的�!�
一個魔修跑上了仙山,卻沒有任何人發(fā)覺,這其中沒有蘇催頌的手筆我是不信的。就算我靈力低微,見識淺薄,我也知道修魔的人大都心狠手辣,手段陰損,殺人不眨眼,阿華長得就邪里邪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接下來的日子里,阿華的確什么都沒對我做過。他倒是喜歡突然出現(xiàn)在我房里嚇我,我有時被嚇得跳起來,失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好像也沒怎么生氣,沒有把我扔進(jìn)后山冰冷的湖水里,也沒有把我扔進(jìn)關(guān)著低等靈物的地窖。他也有生氣的時候,他一生氣就喜歡拿一根手指頭戳我的腦門對著我說教,一點(diǎn)兒也沒有魔修的樣子。
我不敢和魔修過分親近,阿華看起來倒是沒什么顧慮。
“喂,小矮子,你就這么喜歡你那個大師兄啊�!卑⑷A躺在窗上,懶洋洋地看著我,“整天聽你大師兄大師兄不離口的,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看你那大師兄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虛偽做派,你怎么就這么喜歡?”
“你說大師兄壞話,我不要理你�!蔽覛夤墓牡匕姿�,“難道你不喜歡蘇師兄嗎?”
阿華像是被口水嗆到:“咳咳咳!什、什么?!我喜歡他?!”
我納悶道:“你們不是道侶嗎?”不然你們怎么會做那種事情?
阿華當(dāng)時只是看著我,笑而不語。
我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覺得他口是心非,阿華也是一個男人,長得還挺好看,不喜歡的話怎么會和蘇催頌做那種事情。
沒過幾天,阿華就死了。聽說是暗自潛伏在仙山里,趁機(jī)去到禁地里想解開九尾狐元神的封印,被蘇催頌蘇師兄發(fā)現(xiàn),一劍斃命。
我自認(rèn)為和這個魔修并不熟,但看見他的尸體我的心還是顫了顫。
魔修死后,尸身上的魔氣難以消除,這阿華無門無派,死了也沒人找上門來給他報仇。長老們想了想,就要把他的尸體扔到禁地里去喂九尾狐。
這件事是交給蘇催頌去做的。蘇催頌抓了我來做苦力,我摸上那具尸首,手指都是顫的,蘇催頌的手倒是穩(wěn)得很,看著阿華的尸體就像在看一只豬犬,那眼神,令我膽寒。
后來我才知道,一介凡人,哪怕他是大能的后代,又怎么可能單憑自己找到仙山呢。他是因?yàn)橛龅揭粋魔修,和那個魔修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還有,雙修這種事情,也不是非要道侶之間才能做的,要是雙方你情我愿,左右不過是一種修煉方法罷了,要是并非你情我愿那做也做了,還能尋死覓活不成。
我不知道阿華說的是誰,但我想,蘇催頌這個人,大約是真的沒有心的。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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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死后沒幾個月,整個門派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修仙大會準(zhǔn)備著。
修仙大會每二十年一次,每個門派都要派出一百多名弟子參加,而且每次都舉辦地點(diǎn)都不同,這一屆就是由我們槐陽門舉辦。主要是為了促進(jìn)各門派新生弟子之間的友好切磋交流,點(diǎn)到為止,年齡未滿六十且修為在元嬰以下的弟子都可以報名參加,獲得第一的弟子會獲得由掌門親手贈與的一件上品靈器。
這可是整個修真界的一大盛事,我雖不能參加,卻也跟著歡喜�?赡苁且�?yàn)橐e辦修仙大會的原因,蘇催頌都沒空來找我麻煩了,讓我松了一口氣。我歡喜的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大師兄也參加了這次的比賽。
大師兄已是金丹后期的修為,上一次大師兄參加修真大會的時候,我還沒入門,沒有看見大師兄在賽場上的英姿,這次怕是大師兄最后一次參加修真大會了,以后就看不著了。
時間就這么緊湊地過著,期間其他門派的弟子陸陸續(xù)續(xù)都到了,我住得偏遠(yuǎn),沒怎么見著。
修真大會開始的那天,我怕打擾到大師兄,所以我是叫三師兄帶我去的。
三師兄挺討厭我這個不求上進(jìn)的師弟的,可是除了他,其他人更是連話都不敢跟我說。三師兄原本就不待見我,見我來找他,語氣很是刻薄,尤其是在聽到我來找他帶我,是因?yàn)槲遗麓驍_到大師兄的時候。
“你那個大師兄要參加修仙大會,你怕他分心,你怎么不想想我也要參加大會,我也會分心?”三師兄惡狠狠地捏著我的臉,語氣兇巴巴的。
“我我”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最終三師兄還是帶我去了。
下面的比賽已經(jīng)快要開始了,旁邊的觀看場地上坐著好多穿著其他門派衣服的弟子,看得我眼花繚亂的,我下意識地就去尋找大師兄的身影,穿過人流,四下張望。
可是還沒等我找到大師兄,蘇催頌倒是瞧見了我。他一把把我抓住,我被嚇了一大跳。
蘇催頌笑得很邪氣:“喲,剛才我們還說到你呢,跟我過來�!�
此時大會賽場上,我聽見了作為評委的長老喊了大師兄的名字,是大師兄要上場了。
蘇催頌笑得不懷好意,危機(jī)感襲來,我頭皮發(fā)麻,用力將自己的手往回撤:“我、我不去”
“叫你來你就來。”蘇催頌根本沒把我這點(diǎn)力氣放在眼里,將我硬生生拽走。
大會場上的動靜離我越來越遠(yuǎn),恐慌襲上心頭,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那預(yù)感一下子成真,在不遠(yuǎn)處,我看見了幾個身上穿著其他門派各色弟子服飾的少年,他們的眼神黏在我的身上,好像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可以任意把玩的物件。蘇催頌挾著我,向他們走進(jìn)。
“這就是池春醒帶回來養(yǎng)著的那個小美人?”其中一人捏著我的下巴。
“怎么樣,”蘇催頌咧著嘴朝他們笑,“我說什么來著,你們肯定對他感興趣。”
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rèn)識,他們說什么,我全部都聽不懂。他們上手摸我的時候,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有人孟浪地湊近我,在我身上深吸一口:“喲,他身上竟然還是香的�!�
我猛地推開他,轉(zhuǎn)過身想要逃跑,卻被蘇催頌按在地上:“怎么,我?guī)滋觳粊碚夷�,你倒是學(xué)會反抗了�!�
“這么不聽話,我可要重新教教你了。”
蘇催頌按著我的時候,那幾個人就在旁邊看著,互相說著什么,指著我的狼狽樣子開心地笑著。蘇催頌不僅在修煉上天賦異稟,連折磨人也是一把好手,他似乎是相出了新花樣,覺得一個人欺辱我沒有意思,多叫了幾個人過來。
他們朝我走來,像是孩子興奮地奔向他們的新玩具。
有人在我耳邊低語,他說,有時候男人操起來可比女人舒服多了,光是把手指插進(jìn)去,下面那個穴就一縮一縮的,開始往外流水,等到真正操進(jìn)去,先前有多不愿意,這下就有多纏人,那巨物侵入到身體里,還絞著不讓人離開,你說,騷不騷,欠不欠操?
我好像知道即將要發(fā)生什么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蘇催頌卻捂著我的嘴:“不許哭!”
有人在扯著我的褲子,蘇催頌起身,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就好像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他僅僅是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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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大師兄”我哭得嗓子都啞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蘇催頌看厭了,他走過來踢了踢還壓著我的那些人:“差不多就行了,你們難道還正想在這把他上了不成?”
我的褲子已經(jīng)被扒了下來,扔在了一旁,我身上的一人眼神迷離,說出的話卻讓我心驚肉跳:“不可以嗎?”
蘇催頌皺了皺眉頭,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不可以!這是我的地盤,滾回你的門派去�!�
那幾個人見蘇催頌動了怒,紛紛識趣收拾好自己走了。
蘇催頌不知為何,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眉間隱隱有些怒氣,他回頭一看,見我還躺在地上不動作。
“不要裝死,不就是讓人摸了你幾把嗎,又沒有真的對你做什么,做出這幅難看的樣子給誰看��!”蘇催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見我無動于衷,蘇催頌又道:“趕緊把褲子穿好,這幅樣子像什么話。”
我麻木地坐起身,機(jī)械地穿著褲子。我一言不發(fā),只是不停地往下掉著眼淚。
蘇催頌不知在生些什么氣,狠狠地往旁邊的樹干上砸了一拳,回頭見我已經(jīng)穿好了,眉間舒展了一些:“要我?guī)慊厝�?�?br />
“”
“隋娑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