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慕秋瓷：“”
許道玄的新生子藥研制失敗了。
但舊的她還有。
至于給不給漠北王用，有待考慮。
看他表現(xiàn)吧。
五胞胎還是太多了。
就算真給他用，也只能一次用半顆。
慕秋瓷攬住他的脖子，迎上他的親吻，再度被他的胡渣刺到，頓時怒了，一腳將他踹開。
“去收拾！”
穆峰無法，公主的皮膚嫩得緊，一點粗糙都受不得。
他只能起身讓人備水沐浴。
慕秋瓷在火爐邊烤了會火，喝了些奶茶暖了暖身子，意外開始想念漠北王的奶味。
于是她繞過屏風(fēng)，指揮著侍從給漠北王刮胡子，給他檢查頭發(fā)。
“仔細(xì)檢查，看看里面有沒有虱子，要是有，就把他的頭發(fā)給我剔了！”
被折騰得很的漠北王怒視她。
慕秋瓷笑得開懷。
似乎又回到了新婚之夜。
說來也沒錯，小別勝新婚。
[85]番外王后與奴隸
（番外時間線與正文不同）
這是慕秋瓷來到草原的第三年。
四年前，老皇帝為了干預(yù)漠北的局勢，將她嫁給漠北草原最大的部落查干部的首領(lǐng)。
查干的含義是白色，圣潔。
查干部是草原上最強盛的部落，許多中小部落追隨著它，諸部落將查干部首領(lǐng)奉為可汗。
可汗是個年過六十的老頭子。
送親車隊在路上走了一年，當(dāng)慕秋瓷抵達查干部落時，老可汗已經(jīng)重病纏身，快死了。
老可汗自然沒法再跟她成婚，他祈求她嫁給他的兒子。
年僅六歲的小王子。
為什么是小王子呢？
因為他前面幾個孩子全死在了與其他部落的戰(zhàn)爭中。
老可汗一死，僅靠一個六歲的孩子，是絕對無法坐穩(wěn)首領(lǐng)之位、無法維持在草原諸部落間的威信。
所以，他需要借助她這個慕朝公主的力量，以她作為過度，替他的幼子守住汗位，守護查干部落。
不用嫁糟老頭子，新可汗還是個六歲孩子，很好掌控。
相當(dāng)于直接由她執(zhí)掌大權(quán)，慕秋瓷當(dāng)然愿意。
于是，老可汗殯天，慕秋瓷成了新任可汗的王后。
她靠著可汗妻子的禮法正統(tǒng)，和她從慕朝帶來的護衛(wèi)，順利執(zhí)掌了查干部落。
距離她成為王后已經(jīng)過去三年。
這三年里，她依靠查干部的力量，占領(lǐng)了漠北的大片土地，更多的草原部落歸附于她。
她成了整個漠北草原的王后。
也將千戶制度逐漸推行了下去。
大概是過于追求事業(yè)，忙于軍政，忽視了對她那個不足十歲的丈夫的看顧。
小可汗死了。
死于刺殺。
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刺殺，刺殺者投河自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悲痛”不已的慕秋瓷，只能先處理小可汗的后事。
各部落首領(lǐng)都來吊信，或真心或假意地安慰她，實則如孔雀開屏。
小可汗死了，沒有留下血脈。
那么誰都有可能成為新的可汗。
掌握實權(quán)的王后的選擇，在此時尤為重要。
不管是為了權(quán)力還是為了美人，亦或者兩者都是。
各部落首領(lǐng)在彼此競爭的同時，在王后面前瘋狂開屏。
慕秋瓷哪個都不想選。
她已經(jīng)在漠北經(jīng)營多年，手握軍政大權(quán)，很多部落是直接追隨于她個人。
說是王后，實則是女王。
有意思的是，在漠北語里，這兩個稱呼是同一個詞。
沒有新王，她就是永遠(yuǎn)的女王。
她不需要一個新王出現(xiàn)。
不過現(xiàn)在還不能直接表露她的意圖。
于是，慕秋瓷選擇“復(fù)仇”。
在草原上，女人為丈夫報仇，一直是值得稱頌的事情。
即使在游牧民族的傳統(tǒng)習(xí)俗中，女人如財產(chǎn)般被一代代繼承，但驍勇與血性流傳在所有草原人的骨子里。
若有剛烈的女性在丈夫被殺害后，選擇復(fù)仇，同樣會得到所有草原人的稱頌。
在草原上流傳的故事中，就有這樣一位女子。
在丈夫被敵對部落殘忍殺害后，孤身返回出生的部落糾集人手，親自帶人殺了回去，將敵對部落屠殺得一干二凈。
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殺死。鮮血染紅整個部落，頭顱堆積成塔，以告慰亡夫在天之靈。
曾經(jīng)繁盛的部落一夕之間煙消云滅，只剩下那座骷髏塔經(jīng)久矗立在草原上。
這件事在當(dāng)時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人人都在傳頌這位為夫報仇的英勇女子，她的威名傳遍了整個草原。
所以，只要冠以“為夫報仇”之名，哪怕慕秋瓷做得癲狂了些，滅了幾個部落，大家也都會理解她的。
不理解的肯定是兇手，沒什么好說的，骷髏塔貴賓席一位。
當(dāng)王后要嚴(yán)查兇手，為小可汗復(fù)仇的消息傳出來后。
原本競爭可汗之位、跳得很高的幾個部落首領(lǐng)，瞬間息聲了。
就連去王后身邊孔雀開屏的，也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更注意分寸。
誰也不想這時候被王后盯上。
“為夫復(fù)仇”的慕秋瓷，定期處理一批礙眼的人，將她的政策更順利地推行了下去。
“公主，又解救回來一批新的奴隸�！�
雖然已經(jīng)成為王后多年，寒玉明瀟這些跟她從慕朝來的侍從，還是更習(xí)慣于叫她“公主”。
慕秋瓷正好手里沒事，就跟著去看看。
成年奴隸在檢查完身體接受治療之后，會被直接帶去所分配的千戶處報道。
會被帶到她這里收留的，只有一些已無親人在世的奴隸孩童。
對待孩童，慕秋瓷總是更多幾分不忍和憐惜。
“王后到�！�
隨著通報，原本在宮帳前清洗用餐的奴隸孩童嘩啦啦跪了一地。
奴隸們的跪姿都像是蜷縮趴伏，把身體蜷縮起來，保護住柔軟的腹部。
這是經(jīng)常挨打養(yǎng)成的保護性動作。
“快起來吧，繼續(xù)清洗、換衣、領(lǐng)吃食，還穿得暖、吃的飽吧？”
慕秋瓷蹲下扶起離她最近的孩童，同時給寒玉他們使眼色，讓他們趕快把地上那烏泱泱一片小孩弄起來。
“回王后，衣服很暖和，肉湯肉餅也很好吃，吃得飽�！�
被她扶起來的奴隸男孩垂首低聲答著。
這個男孩比其他孩子都要更健壯些，也高出一個頭。
慕秋瓷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的力量。
她詫異于他強健的體魄。
奴隸主可不會那么好心讓奴隸們吃飽。
他要么精通狩獵，要么擅于掠奪。
她注視著他垂首對著她的頭頂，道：
“抬起頭來。”
奴隸男孩緊張地握著拳，緩緩抬起頭。
旋即便呆住了。
烏發(fā)如瀑，肌膚勝雪，像雪山神女般圣潔美麗。
這就是漠北的王后。
他的主人。
黑金色的眼睛映入眼簾，慕秋瓷微怔。
這個男孩有著一雙如鷹似獅的眼睛，天生就透著不凡。
還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慕秋瓷眸中閃過一絲回憶與迷茫，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旋即溫聲問面前的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奴隸沒有名字�！�
男孩下意識想要垂首答話，卻被那只撫在他頭上的手制止了。
好輕，好軟，好舒服。
男孩怔怔感受著頭頂?shù)挠|感，慶幸自己剛剛被安排了統(tǒng)一洗澡洗頭，不會顯得太糟糕。
但還是覺得自己粗硬的頭發(fā)對那樣一雙潔白纖柔的手是褻瀆。
他不由漲紅臉。
“怎么會沒有名字呢？每個人都有給自己取名的權(quán)力�！蹦角锎扇崧暤�。
“不管是日月星辰，花草樹木，還是飛禽走獸”
“布赫。”男孩低聲道。
“布赫？鷹布日古德？”慕秋瓷問。
雄鷹。
男孩點頭。
“很好的名字，”慕秋瓷笑著道：“你將像鷹一樣勇猛自由�！�
男孩呆呆看著王后綻放的笑顏。
像鷹一樣勇猛自由。
這確實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
但現(xiàn)在好像有哪里改變了。
如果他的主人是王后的話自由好像也沒那么重要。
“我還有一個慕朝名字�！蹦泻⒐钠鹩職獾�。
王后來自慕朝，她或許會喜歡帶有慕朝色彩的事物。
“哦？”慕秋瓷確實被吸引。
“你還懂慕朝語？是叫什么？”
“穆峰�！彼馈�
比起自由翱翔的鷹，他更想做永恒守護在王后身邊的山峰。
“穆峰”
慕秋瓷低喃著這個名字，仿佛有什么穿過無盡的時空來到了她的面前。
如雄獅般健壯的男人舔舐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訴說著他的名字，胸腔隨說話震動，山巒起伏。
一瞬的恍神，慕秋瓷再去凝神細(xì)思時，卻什么都想不起來。
“王后不喜歡這個名字嗎？”
將王后心不在焉，穆峰心中忐忑。
“不，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慕秋瓷注視著他，覺得這個孩子分外討她喜歡。
“你幾歲了？”慕秋瓷問。
“十二歲�！蹦路宕�。
“十二歲”果然還是個孩子。
慕秋瓷：“你再在我身邊待幾年，等再大一些若你足夠勇猛出色，就讓你當(dāng)百戶、千戶，讓你靠自己發(fā)揮自己所能，去建功立業(yè)�！�
穆峰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王后給他的恩遇，是他夢寐以求的一切。
他應(yīng)該心存感激，舍身以報。
只是
還沒等穆峰思索出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而猶豫，就聽到有人怯生生問：
“我們也可以嗎？奴隸也能當(dāng)百戶、千戶嗎？”
許多奴隸孩童大著膽子圍攏了過來，就算不敢靠近的，也在遠(yuǎn)處支棱著耳朵、眼巴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