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人暢快的罵了一會兒,下節(jié)課又開始了。
然而,
關于寧老師尿褲子的秘密到底沒保住。
在
第二節(jié)課課間上廁所的時候,剛知道這個秘密的女孩沒忍住,悄悄跟另一個朋友說了――
“朵朵,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要發(fā)誓不告訴任何人……”
……
在這樣的分享下,很快,班里的學生幾乎都知道了。
自然而然,白言也是知道這個事情的一份子。
學生們對寧秀麗敢怒不敢言,就用她的糗事聊以自。慰――有編排她上廁所從來不擦屁股的,也有人認為這個惡毒的巫婆是遇到了鬼,所以才連褲子都沒提就匆匆從辦公室里跑出來。
傳到最后,故事變成了寧秀麗出門遇鬼,當場被嚇尿。
這直接導致下午上課的時候,有幾名膽大包天的學生低著頭在下面竊笑。
而且眾人看著寧秀麗的目光都極為詭異,讓寧秀麗渾身都不舒爽。
寧秀麗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雖然不知道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但她感覺不爽,就要整治竟敢讓她不爽的人。
于是,寧秀麗在這節(jié)課上發(fā)作了好多學生,體罰辱罵雙重齊上,整的數(shù)名倒霉蛋痛哭流涕,才滿意停止。
而且她舒坦的發(fā)現(xiàn),那些詭異看著她的目光終于沒了。
這群死孩子,對她的態(tài)度又恢復了熟悉的畏懼和服從。
晚上,寧秀麗監(jiān)視著一干學生吃完了加滿沙子和頭發(fā)的晚餐,就打發(fā)白言去她房間打掃衛(wèi)生。
在白言抱著掃帚,用跟掃帚差不多大的小身板努力掃地的時候,寧秀麗突然冷不丁道:“我總感覺你們今天在背后說我壞話。他們都說了我什么?你在這里悄悄跟老師說,老師不會告訴別人�!�
“……”白言抱著掃帚一聲不吭,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寧秀麗說的話,他半個字也不信!
就像今天傳小話的那些人一樣,今天有三個同學神秘兮兮地要告訴他一個秘密,結果,他們三個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第195章
由此可知,保證自己會保密的人,一般都是騙人的。
寧秀麗耐心等了五秒鐘,都不見白言答話。
她不多的耐心瞬間耗空,順手抄起了教鞭,不耐地冷笑道:“你不說是吧?那我就當是你說的,你今晚別想活了!”
說罷,寧秀麗又稍稍緩下語氣,誘哄道:“我知道不是你說的,你大膽和老師說,老師不會對你做什么。你要是包庇他們,那就和他們一樣可惡,而且你不說,總有人會說。與其和他們一起挨打,不如現(xiàn)在說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寧秀麗這樣一說,白言更不想說了。
以故事傳到最后的樣子,寧秀麗肯定要生氣。
雖然寧秀麗保證了不打他,但她生氣了,肯定會順手拿他撒火。
既然如此,他還是別說了,少挨一頓打總是好的。
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后,白言誠懇地道:“老師,我一直在寫作業(yè),沒怎么聽他們說話。不過他們都在說你很兇,很嚇人,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寧秀麗懷疑地盯著白言看了一陣,白言的臉上寫滿了真誠,不由打消了寧秀麗的疑慮。
這時候,在天然氣的作用下,咕嚕嚕的水開了。
誘人的香氣從鍋里冒了出來,寧秀麗關上了天然氣,看著沸騰的水想起了什么。
寧秀麗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明顯的恐懼,想起今天早上從洗手池里伸出的鬼手,她就不由渾身發(fā)抖。
屬于她的辦公室只有一個,這也是‘特區(qū)’指定的,她更換不得。
今天一天,她都是在學生廁所解決的生理問題。
早上出門后,這個衛(wèi)生間她就再沒進過。
然而,她知道自己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不然,她總不能和學生擠一個寢室。
學生寢室更不安全,連續(xù)兩晚上,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死在寢室里了!
寧秀麗定了定心,很快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食不知味地吃完了自己煮的晚飯,把碗往盆里一扔,等白言站在小板凳上辛辛苦苦地刷完了碗,她才開口道:“我衛(wèi)生間里的洗手池堵了,你幫我把塞子打開,打開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被寧秀麗使喚干了不少活,白言沒有懷疑,走過去就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如寧秀麗所說的那樣,洗手池里積滿了用過的水,泛著肥皂和洗面奶的味道。
白言伸手打開塞子,污水迅速下沉,繼而消失不見。
白言打開關緊的水龍頭洗了洗手,洗干凈后,他順手關掉水龍頭,從衛(wèi)生間中走了出來。
見白言毫無異樣的出來,寧秀麗緊張地道:“你把水都放走了?你沒有沒在水池里看到什么東西?”
“沒有啊,寧老師,我就按你說的打開了塞子,水里什么也沒有�!�
聽到白言的回答,寧秀麗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
問完這個,寧秀麗難得說話算數(shù),大發(fā)慈悲地讓白言回寢室休息了。
晚上十點,寧秀麗也早早上。床,躺在單人床上合上了眼。
可是,在她即將入睡的時候,她朦朦朧朧想到了一個東西,頓時睡意全無。
她依稀記得,晚上回來后,廁所里好像就沒有半點動靜。
而早上在她逃出衛(wèi)生間后,水龍頭明明還是開著的,她出門前,還聽見里面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那么,水龍頭到底是怎么關掉的?
第111章
一想到這個問題,
寧秀麗背后就滲出一身冷汗。
那個鬼……可能還在衛(wèi)生間里。
寧秀麗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眼中滿是驚恐。
她的掌心全是黏糊糊的汗,
身上也好像水泡了一樣,被泡掉了一層皮。
晚上冷風涔涔,
吹得寧秀麗瑟瑟發(fā)抖。
身后的衣服被吹干的汗黏在背后,寧秀麗翻了個身,把衣服撕下來,
發(fā)出刺啦一聲輕響。
不大的聲音再次讓汗液流淌下來,寧秀麗擦去頭上的汗滴,
終于受不了這種疑神疑鬼的折磨。
她咬起牙關,好叫自己的牙齒停止打顫。
寧秀麗坐下又站起幾次,才終于下定了決心,抖著手哆哆嗦嗦地打開了廁所的燈,
接著打開了門。
結果,她只往光亮的廁所里看了一眼,
就爆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幾乎是砸著關上了門――
干涸的洗手池上,赫然有一只慘白的斷手!
“不可能!那個小兔崽子不是說沒有手嗎?他竟敢騙我!”
寧秀麗面容扭曲,這讓她姣好的臉蛋變得猙獰起來。
寧秀麗的指尖扣進手心,
滿臉都是鼻涕和淚,臉色卻越加扭曲,
:“怎么辦?廁所里有鬼!我會死!我會死!”
“不行,
我一定要跑出去!”
“不……外面也有鬼――那個女校長的圖片,她也是鬼!教師手冊里說了,
晚上9點以后,教職人員最好不要出辦公室,不要在外面隨意走動,否則后果自負。出去也會死!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
寧秀麗發(fā)了瘋似得在辦公室里咆哮,她揪著自己的頭發(fā),眼中滿是驚駭和崩潰。
就在她發(fā)瘋宣泄的時候,廁所的燈突然自動關了。
失去了燈光的籠罩,聲音反而更加明顯。
廁所里,“嘀嗒嘀嗒”的水滴聲格外清晰,這讓寧秀麗立馬閉上了嘴,跟被掐了脖子的雞一樣,抱著頭在床腳蜷成一團。
第196章
雖然在黑暗中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但寧秀麗還是緊盯著廁所的門。
門沒有打開,只是“嘀嗒、嘀嗒”的聲音持續(xù)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寧秀麗的眼眶烏黑,眼中布滿了血絲,精神極度憔悴。
白天,她抓來一個學生逼他打開了廁所的門。
然而結果和白言說的一樣,洗手池里什么也沒有。那只慘白的鬼手,仿佛是她的幻覺,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
……
短短十天,所有人都改變了許多。
孩子是最脆弱的生物,但也是適應力最強的生物。
在經(jīng)歷了數(shù)天的恐怖磨礪,大部分孩子已經(jīng)不再哭了,他們接受了被父母拋棄的事實,挑食的也改掉了自己的毛病,每天中午都把惡心的午餐吃的干干凈凈。
但是,盡管孩子們的進步很明顯,在這些日子里,他們還是又死去了幾個人。
死去的孩子,都是在晚上聽了鬼的蠱惑,答應跟他玩游戲,最后在游戲的途中死去的,死相一個比一個詭異恐怖。
因為被淘汰的人太多,所以當拉尸體的平板車出現(xiàn)的時候,很多孩子都熟視無睹,習慣了有人死去尸體就會被拖走這件事。
不過,成果還是有的。
在第七天的時候,孩子們終于意識到晚上會有鬼混入他們中間,假扮成他們的同學。夜里,鬼會引誘他們跟它打賭、玩游戲,而答應它的人,往往活不到第二天早上。
很快,‘晚上不要跟任何人說話’這條消息就傳遍了。
孩子們的求生欲旺盛,在知曉了這條極為重要的消息之后,晚上寢室里再也沒有死過人。
一連三天,班里一個人也沒有死。
雖然每天的午飯里還是摻了沙子和頭發(fā),還是那樣難吃。但周圍的同伴沒死,就給了孩子們勇氣和希望。
有了生了希望,孩子們就能忍受無休無止的打罵和體罰。
甚至在寧秀麗不在的時候,他們在玩耍時還能偷偷笑出聲,一切都仿佛正在變好,‘特區(qū)’的生活,好像也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可怕……
大家都覺得生活有了盼頭――除了白言。
一夕之間,一張張生無可戀的小臉就充滿了希望,這讓他極為不爽。
與同伴們慢慢恢復神彩的眼睛比起來,白言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神漸漸灰暗,開始變得生無可戀了。
大家一起擠坐一團哭哭啼啼的多好,不過兩天,怎么突然都變了呢?
白言不爽地繞過‘叛變革命’的同學,看到寧秀麗的時候,心里才感到一絲寬慰。
和精神頭明顯好起來的同學不同,寧秀麗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眼白幾乎完全被血絲蓋成了紅色。
她的眼圈烏黑,頭發(fā)蓬亂,精神也很差勁。
寧秀麗頂著這幅瘋癲的樣子,只要一出現(xiàn)在教室里,就讓白言覺得空氣都好像變得清新了。
唯一讓他覺得不妙的是,寧秀麗最近打人更狠了,而且打完別人,順手也會在他身上掐兩下,擰得他滿身青紫。
另外,寧秀麗讓他在辦公室里打掃衛(wèi)生的時間也變長了。
即使他打掃完了房間,寧秀麗也會故意把他留到很晚,明顯不懷好意。
對于寧秀麗的打算,白言心知肚明。
夜晚的學校是極其危險的。
每晚九點,當他穿過走廊回寢室的時候,女校長就會轉頭盯他一路,看他的眼神愈發(fā)詭異。
而且女校長的脖子也越來越長,有從畫作中伸出來的趨勢。
白言感到很不妙,雖然他對寧秀麗的新造型頗為欣賞,但他明白,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
不是被寧秀麗打死,就是在夜歸的路上,被女校長給弄死。
被鬼弄死,白言還可以接受。
但一想到被寧秀麗弄死,白言就打心底不甘心。
他有種這樣死了太虧了的感覺,而且,他總覺得寧秀麗這種貨色不配要他的命。
他這條小命,應該留給更有意思的人才對……
誒?要留給誰?
白言甩甩頭,把奇怪的念頭甩掉,不去想記不起來的事。
思緒又回到寧秀麗害他這件事上,白言實在不想死在她的手里。
既然不想死,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
……
白言耐心等了兩天。
第十二天,當寧秀麗再次抓白言去打掃房間,白言和往常一樣,根本沒有反抗,十分聽話的去了。
因為白言一直非常乖巧聽話的表現(xiàn),寧秀麗沒有多想,繼續(xù)把衛(wèi)生撂給他,自己舒舒服服地煮面吃飯。
不過,這天晚上她吃完飯后,需要跟其他老師開個碰頭會,吃完面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望著寧秀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確定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白言直接把掃帚扔到了地上。
他邁著小短腿,跑到寧秀麗煮面的地方,找到了通氣的管道。
此時,他想到了一首應景的歌,似乎是一首深受小學生喜愛的歌――大意是太陽當空照,我去炸學�!胺Q童年金曲,幾乎每個討厭上學的小學生都暗搓搓的唱過。
可是,他才剛上小學,他的同學們沒有一個有心思唱歌的,那這首歌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一想到這個,白言就有些頭疼。
就像某些事情、某個人一樣,他明明感到很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第197章
……管它呢,自己開心就好。
白言不是為難自己的人,他不去糾結歌曲的來源,輕聲哼完了歌。
然后,他利落地擰開了天然氣的閥門,確定沒有味道后,他關上燈,不急不慢地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