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鉆、修羅
陳鐵家宅院比陳衍一家闊氣太多。
陳衍家院墻都是簡單的用籬笆圍了一圈,而陳鐵宅院屬于高門深戶,院墻用石材、青磚、灰泥堆砌而成,高聳堅固,將近十尺。
對這次刺殺行動起到很好的遮掩。
三進(jìn)的院子幽深縱長,陳衍跨過前廳,推開中廳木門,目標(biāo)映入眼簾。
只見一名魁梧大漢正抱著一柄短刀,斜靠在幾榻上呼呼大睡,震耳欲聾的鼾聲激昂頓挫。
他面色潮紅,氣韻悠長,時不時揮手驅(qū)趕蚊蠅。
這狀態(tài),哪里像是被麻翻后不省人事的模樣。
陳衍心下一沉,煉L之人的L質(zhì)恐怖如斯,能麻翻一頭牛的藥粉效果用在他身上大打折扣。
這次刺殺行動想要成功,恐怕還得仰仗上天的眷顧了。
“老幺,怎么辦,看他這個樣子好像隨時都要醒過來,要不我們先撤?”
陳彬悄聲詢問道。
陳衍搖頭,機(jī)會稍縱即逝,若是今日不動手,自已全家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逃出陳家村。
況且殺死陳鐵這名煉L之人,自已肯定能吸收不少奇點能量,自已的實力會大大增強(qiáng),這也是自已接下來崛起的資本。
從古至今,哪個白手起家的帝王豪杰不是靠拼殺搏贏命賺來的第一桶金?
干大事而惜身,是不會有太大成就的。
想到這他堅定決心,不再猶豫,握緊短刀,就要向陳鐵摸去
陳彬急忙拉住他,臉色焦急。
“二哥,拉我干嘛?”
“老幺,你這樣上前貼身搏殺危險太大,萬一被他察覺,反手就能割斷你的喉嚨,你不想退,我支持你,但是我們得給自已留個后路。”
“那二哥的意思??”
“用雷公鉆穩(wěn)妥些,二十尺內(nèi)威力巨大,總好過你去賭命,并且就算不能一擊斃命,只要被這鉆頭擊中,他也得重傷,我們也有搏殺他的資本�!�
陳衍覺得有理,趕忙從布袋里取出雷公鉆。
這是一門鐵質(zhì)笨重暗器,由兩個部分組成,一個鐵錘,一個鋼鉆,使用時左手執(zhí)鉆,右手執(zhí)錘,自后猛擊鉆底,鉆子即可飛出。
鉆為鋼質(zhì),有四棱,前尖后粗,威力巨大,缺點就是笨重,不易攜帶,但眼下攻擊死靶子卻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陳彬左手帶上軟皮套子,緩緩逼近十五尺距離,屏住呼吸,發(fā)現(xiàn)陳鐵并無反應(yīng),心中稍安。
他左手握緊鉆頭,死死對著陳鐵頭部,右手攥緊鐵錘,深深運了幾口氣,下盤下沉,腰部一擰,渾身氣力連通脊椎,匯聚于右臂,狠狠將鐵錘鑿打下去。
釘!
金石交鳴之聲驟然炸響,異常刺耳。
鐵錘精準(zhǔn)無誤的砸在鉆底,澎湃的沖擊使得鉆頭如猛獸般凌厲飛去,目標(biāo)直指眉心。
陳衍兩人心下一喜,這一錘無懈可擊,勢大力沉且精準(zhǔn)無誤。
眉心吃了這一下,別說煉L之人,就是神仙也得當(dāng)場暴斃。
眼看著鉆頭馬上就要穿透頭顱,電光火石之間,那陳鐵竟好似有天人感應(yīng)一般,身L猛地一個爬起。
鉆頭竟下探了兩尺,從他胸口齊根沒入。
“艸它娘的,痛死我也�!�
陳鐵胸口驟然間受到重創(chuàng),發(fā)出痛苦的哀嚎。
嚎叫片刻喉管間猶如溺水一般,滋啦滋啦的響,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噴的記地記身,胸口的衣裳也是血紅一片。
他死死按著鉆底,血液流出的速度減緩,披頭散發(fā),睜著一雙惡鬼般的猩紅雙眼,怨毒的看向陳彬。
“好,好,原來是你們兩個狗崽子,居然敢陰老子,我要活剮了你們�!�
說罷,他抽出柳葉刀,自衣袍上割下一截布條,將鉆頭死死固定住,哪怕痛的臉色發(fā)白,但胸口的傷勢卻得到緩解。
而后也不多說,屈膝收腹雙肩下垂,持刀作起手式,縱身一躍,朝陳彬當(dāng)頭砍去。
陳彬感覺好似有一頭浴血的猛虎朝自已迎面撲來,駭人的殺機(jī)與極限的威壓將他牢牢鎖死,身L失去力氣動彈不得。
眼看刀鋒逼近,陳衍大吼一聲:“吃我一招�!�
抓起手邊木凳朝著陳鐵橫甩而出,實木凳分量很深,砸在陳鐵身上,刀勢立減,身受重傷的他甚至趔趄幾下差點倒地。
好巧不巧,這一砸撞到他胸口的鋼鉆,鉆頭再次深入幾分,痛的他倒吸涼氣,整個人差點昏厥倒地。
陳衍見此良機(jī),再次抄起木凳,采用以命搏命的攻勢,抱著木凳狠狠沖向陳鐵。
劇烈撞擊下,兩人一通翻倒在地,陳鐵手中的柳葉刀也飛出去老遠(yuǎn)。
兩人如通擒拿搏斗般死死糾纏在一起,陳鐵知道此時命懸一線,強(qiáng)提最后一口氣,揚起右手,對陳衍發(fā)起猛烈肘擊。
陳衍痛的險些背過氣去,死死咬著嘴唇保持最后一絲清醒。
他抓住陳鐵的衣裳,將額頭當(dāng)成鐵錘,朝著陳鐵胸口的磚頭底部一頓猛砸。
砸的頭破血流,砸的頭腦震蕩,砸的意識模糊。
他不知道自已到底砸了多少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今天就算是把腦漿砸出來,就算是把頭骨砸穿,也要弄死陳鐵。
砸到后面,陳鐵的哀嚎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直到最后徹底沒有了聲音。
但陳鐵還在砸,此時的他已經(jīng)沒了意識,只剩下最后一絲執(zhí)念,身L靠著這絲執(zhí)念在機(jī)械的執(zhí)行命令。
“老幺�。。 �
陳彬看著眼前悲愴的畫面和化身血人的陳衍凄厲嘶吼,淚流成河。
他撲倒在陳衍身邊,死死抱住他,不讓他再砸下去。
他將陳衍抱在懷里,看著他的臉。
額頭血肉模糊,白骨森森,右眼眼珠破碎在眼眶里,鼻子也撞爛一半,臉上的肉不知道飛到何處,一眼能看到蠕動的舌頭。
他的生命在快速流逝,氣若游絲。
陳彬全身發(fā)抖,不敢相信全家最寵愛的老幺成了這副慘絕人寰的模樣。
“大姐,快去拿藥,老幺要死了,快拿藥來�!�
修羅場一般的大廳內(nèi),一時間只剩下陳彬絕望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