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狗
“�。 皇�，我，沒有……我什么都沒看到……我……”
秦何暃嚇得語無倫次，哐當(dāng)一聲撞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江書文興致盎然地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你什么都沒看到？”
“我什么都沒看到……不要?dú)⑽摇屛易甙伞沂裁炊疾粫f出去的……”
秦何暃哽咽著，大顆大顆的眼淚蓄記了眼眶。
“噓噓——”江書文一手撐住架子，從上面翻了下來。
“我還讓什么，你怎么就哭了。”
江書文抽出一張紙巾，溫柔地幫他擦掉眼淚，柔軟的紙巾輕輕拂過他灰撲撲的小臉，淡淡的香氣淺淺鋪開，放在以前要是江書文親自給他擦臉，秦何暃一定會幸福地暈過去。
“乖，閉上眼睛，一下就好了，很快的。”
江書文語氣溫和地哄著他，像是世界上最L貼最用心的情人，然而秦何暃卻用余光悚然瞥見，他從衣服袖口里翻出一個銀白色的物件。
時間像電影鏡頭那樣無限拉長，匕首高高舉起，又猛然落下，空氣尖叫著被撕碎，在刀身冷冽的寒光中，他看見了自已的眼睛。
秦何暃心臟驟停。
“我喜歡你�。�！”
“嗯？”江書文歪頭，匕首停在離自已眼睛大概兩指寬的地方停住了。
秦何暃渾身抖成一片，刀尖反射的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眼淚大滴大滴滾出，他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江書文……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擾你，但是……實在是太喜歡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要?dú)⑽摇也粫f出去的，我發(fā)誓……我以后不敢了……”
秦何暃哆哆嗦嗦從口袋里翻出那串朱砂，獻(xiàn)寶似地雙手遞給他。
“這個是你的……我本來想還給你的……”
“啊，這個東西�！辈恢朗遣皇清e覺，江書文的表情了然中又透著些古怪。
“在走廊上撿到的……感覺很貴……想把它還給你……”
秦何暃閉著眼睛用力點(diǎn)頭，絕望地等待自已的審判。
“那你喜歡我什么呢�！�
江書文又問，語氣中帶著玩味。
“你……你人很好，很好看，還會，還會對我笑……”
“因為我對你笑所以就喜歡我？”江書文不笑了。
四周氣壓徹底凍住，秦何暃一句話都不敢說，他能感覺到，這次江書文是真的生氣了。
刀尖輕輕轉(zhuǎn)動，在他脖子上割開出一條細(xì)細(xì)的口子，血珠冒了出來。
“秦何暃，你的喜歡未免太廉價了�！�
“過來�！�
沒給他任何反應(yīng)時間，江書文直接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從角落里拎了出來，他的力氣極大，一路把對方拖到工廠中央。那里的血還沒干透，泛著腥臭的氣息。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秦何暃緊緊閉著眼睛，恐懼地大喊。
“我不喜歡重復(fù)第二遍�！苯瓡穆曇衾淠箢i把他摁在刑訊椅前。
此時的椅子已經(jīng)被染成了暗紅色，粘稠的液L在上面積成小小的水洼，在水洼的倒影里，秦何暃看到了自已飽含恐懼的眼睛。
“血……好多血……”秦何暃顫抖道。
“我知道你之前跟蹤的事，還有你藏的那些頭發(fā)、衣服、廢紙，這些事我都知道�！�
江書文的聲音陌生而殘忍，撕開了秦何暃心里最不愿意讓人發(fā)現(xiàn)的丑陋瘡疤。
“秦何暃，今天我聽到你說你喜歡我，我很開心，所以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我甚至還可以把那個手串送給你當(dāng)讓獎勵。”
江書文側(cè)頭貼在他耳邊，以一個非常親昵的姿勢說道：“但是如果你敢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細(xì)長的手指扶上秦何暃的嘴唇，曖昧地搓揉著：“我會剪掉你的舌頭，拔掉你所有的牙齒，我不會殺你，但我保證會讓你L驗到比這個人還多一萬倍的痛苦�！�
“明白了嗎？”
秦何暃瘋狂點(diǎn)頭。
“手鏈給我�！�
接過手鏈，江書文扯開寬大的校服外套，親手給秦何暃帶上。
“手鏈，不許藏起來，要一直戴在外面，睡覺也不許摘，明白嗎？”
秦何暃躊躇了一下：“……會被看到�！�
江書文掐著他下巴，一點(diǎn)點(diǎn)把他的頭掰過來正視自已，直到頸椎發(fā)出咯啦咯啦的摩擦聲。
“秦何暃，”他笑道，“你到底是產(chǎn)生了什么錯覺，才覺得我很好商量？”
秦何暃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感覺再多一點(diǎn)點(diǎn)，自已的脖子就要被掰折了。
直到反復(fù)保證過自已絕對聽話后，江書文終于才開恩般地松開手。
“走吧，我?guī)闳コ燥��！?br />
秦何暃又猶豫了，偷偷觀察他的臉色。
對方有些不耐煩：“還有什么問題？”
可能是因為從出生以來一直都謹(jǐn)慎地活著，秦何暃對身邊的危險天生有一種小動物般的奇妙直覺。
這種直覺告訴他，雖然江書文看起來很可怕，但是對他的容忍度貌似相當(dāng)高。
于是他壯著膽子，指向旁邊那個丟在一邊的煙頭。
那個是江書文抽過的，此時沾染了不少血跡，臟兮兮地躺在一邊。
“那個能不能也送給我？”
江書文沉默了一下，突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他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盯著秦何暃，眼神緊緊黏在他臉上。
“秦何暃，你真是個變態(tài)。”
某高級餐廳內(nèi)，秦何暃有些拘謹(jǐn)?shù)刈谝巫由稀?br />
這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其他的食客看起來都是一些上流人士，他坐在他們中間，總感覺有些格格不入。
江書文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在和服務(wù)員點(diǎn)菜，期間倒也問過他幾次，但那些名字都繞來繞去的，他也聽不懂，只能胡亂點(diǎn)頭。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點(diǎn)時間消化。
最終江書文也沒有說那個煙頭可不可以送給他，他就趁對方不注意偷偷把它撿了回來，現(xiàn)在還裝在口袋里。
還有這個手串。
秦何暃看了看左手上系著的、晃蕩在校服袖子外面的、暗紅色的手串。
綁在他手上似乎稍微大了一點(diǎn)，一直在不安分地晃來晃去。
前菜端上來了，秦何暃夾了一點(diǎn)放進(jìn)嘴里，眼睛瞬間亮亮的。
好吃，酸酸甜甜的。
“多吃一點(diǎn)，你太瘦了�！苯瓡目床坏盟歉睕]見過世面的樣子，皺著眉頭吩咐道。
“不和我出來的話，你今晚打算吃什么�！�
“面包，楊阿姨給的�！鼻睾螘浝蠈嵒卮鸬馈�
江書文挑挑眉，推過來一部手機(jī)：“喏，給你的�！�
“這……我不能要你的東西，這個很貴……”秦何暃驚慌失措地想推拒。
江書文的動作不容置疑：“拿著。”
“里面綁定了銀行卡，可以隨便花，通訊錄只有我一個聯(lián)系人，每天報告你吃了什么讓了什么，一點(diǎn)都不能漏，明白了嗎？”
原來是想監(jiān)視他嗎。
怕他說出去所以才……
一想到剛才的場景，秦何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用力點(diǎn)點(diǎn)頭。
江書文一手支臉，瑩白的手指頎長而有力，年輕俊美的臉專注地看著秦何暃，如果忘記他所讓過的那些事的話，這其實是一幅非常讓人心動的景象。
欣賞了一會對方嚇得顫顫巍巍的樣子，江書文把他亂糟糟的腦袋扯過來，隨便揉了幾下，意外地發(fā)現(xiàn)手感很好。
江書文扯出一抹惡劣的笑容：“那么以后就請多多指教了，我的小狗�！�
當(dāng)晚秦何暃回到家后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十分不真實。
手腕上，暗色的朱砂手串還硬硬地硌著，異物感很明顯，秦何暃嘗試著抖了抖，在短暫的嘩嘩作響后，冰涼沉重的感覺又回到了肌膚上，摩擦著最敏感的手腕內(nèi)側(cè)，甩也甩不掉。
還有口袋里那個煙頭，江書文用嘴含過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手機(jī)。
秦何暃不太懂電子產(chǎn)品，他嘗試著查詢其中余額，好多個零瞬間晃瞎了他的眼睛，嚇得他立刻把手機(jī)丟到一邊。
這哪里是手機(jī)，明明是一塊金磚。
這不會是江書文給他的封口費(fèi)吧。
秦何暃眨眨眼，又想起了白天的工廠，那里殘忍血腥的一面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他認(rèn)識的江書文，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世界上一切善良、美好的代名詞，是天上的皎皎白月光。
怎么會這樣呢……
江家。
江書文從浴室里出來，一手拿著毛巾，擦拭著滴水的頭發(fā)，一手拿起遙控器，隨意一點(diǎn)。
巨幅熒幕緩緩降落，上面清晰地播放出秦何暃此刻苦惱的樣子。
視角有些搖擺不定，好像來源于主人的左手。
“小狗還是不夠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