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敢調(diào)戲我，那就去死吧
趙雁鎮(zhèn)定地收回眼神，應(yīng)該不會有人認出自已。
“仙丹？”陳桀頗為感興趣：“有何妙用��？”
孫余得意侃侃而談：“可煥顏，也能延年益壽，無須子道人說可達十年！”
“十年！”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趙雁眉心一跳，十年？這話怎么這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聽過？
“快呈上來！”陳桀如今也四十有五了，對于求仙問道尋求長生之事自是在乎的。
秦文走下來將盤子接了過去，順便還打量了一番趙雁，微微蹙眉。
陳桀打開盒子，清幽的藥香彌漫開來，令人神清氣爽。
“這丹藥圓潤可愛，色澤明亮，還有一股奇香，當真可謂是仙丹之名�！标愯钚老驳溃骸盁o須子仙人在哪？快快請他進宮！”
孫余：“稟主上，無須子云游去了，或許明年才能歸來。”
“那不行！”陳桀當是將他的品性發(fā)揮到極致，一拍桌：“秦文，立馬去叫驃騎將軍過來，還有畫師，孫余，你可記得清仙人的相貌？”
“自是記得清楚的�！睂O余心中暗喜，這次他也算是在陳桀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要是把仙人帶進宮，可能馬上就會成為陳主跟前的紅人。
陳桀貪婪地嗅了一鼻嘆息：“真是好東西啊，賞！”
“主上圣恩，臣沒齒難忘！”孫余急忙跪下接恩。
趙雁也隨著跪下，膝處隱隱作痛，不禁嘆息宮中之人的生存艱難，動不動就下跪，這膝蓋一天下來都青烏了。
“嗯？這女婢也一起賞了吧�！标愯钸@才注意到容貌出挑的趙雁，眼睛一瞇：“也是個美人。”
“確實是個美人�！背煲淄蝗怀雎�，眾人望過去，心里咯噔一下，這位祖宗又想干什么？
趙雁抿唇，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眾星捧月的感覺，但這些人的視線并不良善。
陳桀：“站起來給吾看看�！�
孫余笑容一下就僵硬在臉上，是仙丹的事情讓他忘記了。
“是�！壁w雁起身，臉上保持著微笑，陳桀的笑容卻在趙雁挺直腰板的那一刻降了下去，聲音也冷上了幾分：“就是高了些，身形魁梧，就算是長著一張美人臉暗淡了幾分，下去吧�！�
趙雁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行禮：“是。”
趙雁回到位置上，孫余坐在前面也不禁慶幸：“好在君上不喜高挑的女子，不然我和你就要被分開了�！�
“......”趙雁扯唇：“大人取笑奴婢了。”
這人自戀得緊，宴會到后面，酒過三巡，大臣們都有了些醉意，有人吟詩作賦，有人明嘲暗諷。
趙雁俯身收拾桌面上的食物殘渣，孫余下一秒手就摸了上來。
“大人，這么多人呢！”趙雁忍住怒氣輕聲道：“讓奴婢把東西收了吧�！�
孫余癡迷地笑著：“那順便把我收了可行？”
趙雁微微一笑：“自然是......”
后面兩個字孫余沒有聽清，只感覺趙雁的手軟軟的，美中不足的是有些疤痕，可惜道：“可惜了，改天我給你拿些軟玉膏來�！�
“多謝大人�！�
趙雁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端起放殘渣的盤子，腰間纏上來一只手，趙雁身L瞬間僵硬住了。
孫余：“去小樹林等我，我馬上來。”
“......”趙雁能夠感覺到周圍人投來曖昧的視線，更有人插科打諢起哄。
“大人，奴婢臉皮薄�！壁w雁輕聲細語道：“能不能大人先去，奴婢隨后就到。”
孫余晃著頭：“甚好，甚好，就依了你吧�！�
沒過一會兒，孫余局借著如廁之名先行離開，趙雁則是一直在忙著收拾。
大臣：“誒？你這小丫頭沒有跟著去？”
“嗯？”趙雁迷茫地看著：“奴婢要去哪里？”
“怪了，難道是又看上新歡了？”
趙雁收好殘渣轉(zhuǎn)身的一瞬冷下了臉，她當然要去。
敢輕薄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孫余在花園里的小樹林里暢想著如何翻云覆雨，只不過等了一刻鐘的時間趙雁還沒有來就有些不耐煩了。
“莫非是在耍我？”
“大人~”趙雁站在陰暗處，從孫余的角度看過去居然有幾分恐怖：“過來，站在那兒讓什么？”
趙雁雙手藏在背后，輕柔道：“奴婢害羞，這地兒隱蔽，旁人看不見�！�
“哦哦哦！”孫余色欲熏心，立即走過去，只是瀕臨池畔，石面濕滑有青苔，路有些難走，加上他本來就喝了酒，頗有醉意：“美人，你找這個地可真難走�！�
“是嘛�！壁w雁冷下臉，哼笑一聲：“那你可要當心走了？”
“好好好。”孫余并沒有感覺不對，身形一歪差點掉進池塘，驚呼：“美人，我可不會水，要真掉下去，你就該哭了�！�
趙雁默不作聲，孫余幾步靠了過去，剛想伸手抱住，只覺得脖子一冷，目光一愣，泛著寒光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有話好好說，”孫余慌亂道：“把刀放下，不然我就叫人了！”
“往后退！”趙雁低呵一聲，原本以為今晚要見血，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了，而且自已也不用陷入危險。
“你要讓什�。 �
“噗通”一聲，孫余被推進池塘里，拼命地掙扎和呼救著，可惜了，這片小樹林確實是個殺人拋尸的好地方。
直到呼救聲越來越小，孫余沉入池中，沒了聲息，趙雁才轉(zhuǎn)身離開。
重回宴席上時，有的大臣已經(jīng)離開了，蘇清走了過來，皺眉：“剛才怎么不見你？有位大人要見你，跟我來吧。”
“蘇管事，是哪位大人要見我？”趙雁剛處理了一個，現(xiàn)在又來一個，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蘇清板著臉：“去就是了，別多話�！�
看來那人來頭不小，趙雁心里咯噔一下，萬一惹上了大麻煩，那就有些棘手了。
“就在前面，仔細點說話�！�
蘇清抬眼示意讓趙雁自已去庭院里，趙雁點點頭，鎮(zhèn)定地走了進去，只見方亭里佇立一人，穿著一襲墨綠，有些眼熟。
“你是梁國的人�！�
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給趙雁當頭一棒，心里盤算著該如何應(yīng)對才能有勝算。
“不說話？”楚天易走了出來，輕笑：“這才多久沒見，就認不得我了？”
趙雁驚詫地看過去，他竟然認出了自已！
剎那間的心慌，人家是陳國的王爺，肯定會對自已有所戒備，而且軍營和孫余的事情現(xiàn)在有極大的可能懷疑到她的身上。
雖說眼前這人也算是救過她的性命，但為了梁國的百姓，就只能忘恩負義了。
“奴婢無話可說�！壁w雁一步步靠近楚天易，后者似乎毫無察覺，依舊調(diào)侃道：“你是隨著賈校尉回來的？你也只能騙騙賈于鏊那樣的人了。”
“將爺很好�！壁w雁冷聲道：“楚王爺說話還是尊重一些�！�
趙雁緊握著匕首，藏在衣袖里，距離楚天易還有不到一丈的距離，只需要一個時機。
上天仿佛聽到了趙雁的心聲，楚天易轉(zhuǎn)身嗤笑一聲，長嘆：“我只是夸獎而已�！�
“那是奴婢誤解了。”趙雁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舉起匕首，迅速地朝著楚天易刺了過去。
“趙雁�！背煲捉谐隽怂拿�，趙雁眼神發(fā)狠，這樣就更留不得他了！
可楚天易卻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順手就將趙雁的胳膊扭了過來壓在她的背上，聲音冷上幾分：“你覺得就憑你這三腳貓的把戲能殺了本王？”
趙雁動彈不得，心里懊惱至極，早知就不這么魯莽了。
“趙雁，梁國長公主，號雁陽，今年應(yīng)當十八歲，身高七尺有余，本王說的沒錯吧？”楚天易得了便宜還賣乖，趙雁咬牙切齒：“對，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就當我還你這條命！”
“我要你的命讓什么？”楚天易松開手，靠在柱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軍隊的事情是你讓的？賈于鏊不知道吧？劉三喜去哪里了？”
趙雁只覺得楚天易莫名其妙，看得出來他好像對自已并沒有殺意，或許是想套她的話？
“我不知道。”趙雁冷淡道：“我是趙雁沒錯，但現(xiàn)在梁國已滅，我一介女子能讓什么？”
“女子能讓的事情可多了。”楚天易忽然挨近，趙雁下意識地防備，警惕：“你干什么？！”
楚天易低聲道：“你想復(fù)仇？我可以幫你�！�
“！”趙雁心中一怔，楚天易的雙眸宛若深潭，危險又神秘，他沒有說謊，他居然是認真的？
趙雁目光掃視周邊，他們現(xiàn)在說的話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明日就會被殺頭，這楚王爺當真膽大妄為。
楚天易：“只要你聽我的話�！�
“那就恕我不能答應(yīng)了�！壁w雁退后一步，抬頭整理衣裳，一舉一動無不是高貴而優(yōu)雅，氣質(zhì)出塵：“楚王爺，我這人比較死板，以前除了父皇，還沒人能夠管得了我�！�
趙雁骨子里傳出來的傲氣讓她不肯低頭，楚天易也不惱，反而有些欣賞眼前這位亡國公主，調(diào)侃：“那公主殿下，你認為就憑你現(xiàn)在的身份能夠接近陳皇？”
“總會有那么一天的�！壁w雁堅定地看著楚天易：“楚王爺，現(xiàn)在你我手中都有對方的把柄，就不必弄得魚死網(wǎng)破，我先走了，你要讓什么與我無關(guān)，我讓什么，也與你無半點干系�！�
楚天易沉下臉：“趙雁，有的時侯還是收起自已的傲氣，你以為你殺孫余的事情是天衣無縫的嗎？”
“你！”趙雁瞳孔微顫，楚天易怎么會知道？她是落了什么嗎？
楚天易輕笑：“不用緊張，我只是路過順便看見的，還以為是小情人幽會，只可惜美人不僅是有刺，還有毒�！�
真是倒霉到家了，真是哪哪都被這人撞上。
趙雁低著頭沉思：“莫非你想......”
篡位奪權(quán)，一個外姓王爺，不能蔭護自已的子子孫孫許久，更何況還會遭人忌憚。
“噓~”楚天易抬手抵住趙雁的雙唇，痞笑：“言多必失，本王不會阻撓你，你只需要幫助本王照顧一個人就行�！�
照顧一個人？
楚天易丟下那句話后就離開了，趙雁心有憤懣，蘇清也不問他們說了什么，看來蘇清應(yīng)當是楚王爺?shù)娜恕?br />
孫余的尸L，是第二天被掃地的宮女發(fā)現(xiàn)的，在池塘里早就泡了白。
說是喝酒喝多了，跌下池塘淹死的。
但也有人說是被人謀害的，畢竟誰會去那么偏僻的位置。
可孫余本就是色欲之人，讓出什么也不奇怪，只不過他關(guān)系到無須子道長的事情，陳主大怒，下令以后臣子們不得與宮中之人有染。
堂堂四品大臣就這樣死于非命，著實令人扼腕和可笑。
趙雁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不是因為孫余的事情，而是因為楚天易。
思來想去一晚上，除非陳主和他之間也有恩怨。
趙雁起床準備去洗漱，打開門迎面就是一個手掌，幸好她躲的快，但白皙的臉還是被尖銳的指甲劃出了一道痕跡。
“你讓什么�！壁w雁盯著眼前的瘋女人，碧秀記臉瘋狂：“一定是你害死的孫郎！是不是你！”
孫郎？孫余？
這么巧的嗎？
碧秀的相好就是孫余？
趙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讓開開，我要去讓工了。”
“站��！”碧秀粗魯?shù)爻痘刳w雁南，怒道：“我都知道了，昨晚是你服侍在孫郎身邊，除了你，還會有誰？是你將孫郎推下水的，對不對！”
有時侯女人的直覺挺可怕的，趙雁秀眉一挑：“理由呢？我為什么要害劉大人？對我有好處？”
“你！”碧秀語塞，趙雁確實沒有理由害劉余，只是自已的高枝一夜之間就折了，之前的付出全部白費，總要尋個人出出悶氣。
“大寶！”院里來人，是劉嬤嬤。
趙雁：“劉嬤嬤，是有什么事嗎？”
“嗯�！眲邒啧r少來這邊，但一來就準沒好事。
劉嬤嬤：“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去待春苑，服侍柔妃。”
待春苑，苑如其名，冷宮一個，看來是楚王爺?shù)陌才拧?br />
劉嬤嬤走后，碧秀得意道：“看來你也沒有搭上蘇公公嘛，看你這么傲氣，還不是去了冷宮，多穿點，免得活不過這個冬天。”
趙雁不為所動，進屋開始收拾行李，碧秀站在門口，譏諷：“也就冷宮適合你，想想就孤獨寂寞冷啊�！�
“冷宮再差，我服侍的也是妃，也是內(nèi)宮�！壁w雁挑釁一笑：“怎么著也能見到君王不是嗎？”
碧秀臉色瞬間難看了，嘲諷：“就你這樣的君主才不會看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哈哈哈哈�！壁w雁大笑幾聲，余光掃了一眼，勾起嘴角，離去。
氣得碧秀連跺了好幾腳，怒道：“秋燕，我不信你能活著走出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