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堅守正義的抉擇
在村民們關(guān)注的目光下，曾軒讓出了一件讓大家意想不到的事。只見他抓住劉鵬的頭發(fā)，將其從地上提起，接著用手銬把劉鵬的雙手反銬在背后。隨后，曾軒指著地上幾個仍在呻吟的小青年說道：“公然襲警，把他們都銬了帶回去。”
代友國沒說什么，拿起一副手銬把兩名小青年的左右手銬在一起。李萬水卻有些猶豫地看著曾軒，曾軒瞪了他一眼，李萬水無奈，也只好用手銬將另外兩名小青年銬起來。
就在曾軒等人準備把人帶回派出所時，龍頭村村支書劉茂才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他一看到被曾軒拽著的劉鵬，臉都氣紅了，擋在曾軒面前厲聲問道：“怎么回事？”
曾軒之前來龍頭村幾次，都沒拜會過這位村支書，自然不認識他。曾軒瞥了劉茂才一眼，說道：“你是誰？”
劉茂才雙手叉腰，大聲說道：“我是本村支書劉茂才，你憑什么銬人？”
劉茂才本以為憑借村支書的身份能鎮(zhèn)住曾軒，沒想到曾軒冷哼一聲，平靜地說：“這幾個人剛才試圖襲警，我?guī)麄兓厝フ{(diào)查。劉支書，要是你覺得我銬錯了，可以記下我的警號去投訴我�，F(xiàn)在，請不要妨礙我執(zhí)法，否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會客氣�！�
曾軒有意把事情鬧大，故意說這些話來激怒劉茂才，他知道劉茂才在龍頭村一向威風，肯定受不了這氣。
果不其然，劉茂才聽了曾軒的話，頓時氣得暴跳如雷，指著曾軒大罵：“你這小子，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怎么你們劉家人都這么喜歡對人指指點點？”曾軒說完，輕輕推了劉茂才一下，劉茂才一個踉蹌。曾軒迅速抽出劉鵬褲子上的腰帶，將劉茂才的雙手捆住。
劉茂才還在繼續(xù)叫罵，曾軒嚴肅地說道：“請你保持冷靜，不要擾亂秩序。”劉茂才這才稍微安靜了些。
1997年，文明執(zhí)法雖已提出，但在一些地方執(zhí)行還不夠到位。劉茂才知道警察有維護秩序的權(quán)力，好漢不吃眼前虧，又挨了曾軒的推搡，便不再吭聲。
當曾軒等人將劉茂才、劉鵬等人帶走后，村民們立刻議論紛紛。“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劉家人也會被銬？而且銬的還是本村支書和劉奎發(fā)的親侄兒。”
“他三叔，你說這新來的曾干事是什么來頭？連劉家人都敢動，還把人銬走了�！�
“我看這曾干事剛來，不了解情況，他還不知道劉奎發(fā)的厲害呢。聽說劉奎發(fā)在縣里很有勢力，我看曾干事這次麻煩大了�！�
村民們的對話代表了大多數(shù)人的看法，大家一方面為曾軒的行為叫好，另一方面又為他擔心。曾軒卻沒多想，回到派出所后，先對幾人進行了檢查，主要是拿走了黃興旺的欠條，然后把這幾個人關(guān)進了拘留室，自已則回辦公室休息去了。
代友國比較木訥，回所后就去睡午覺了。李萬水心里卻害怕極了，他很清楚劉奎發(fā)的實力，更何況劉茂才還是村支書，是國家干部。
他越想越怕，急忙跑去所長辦公室找盧勇匯報，可那天盧勇去縣局開會不在。李萬水只好向張明久和魏剛報告。張明久和魏剛聽了李萬水的匯報，頭都大了。張明久打電話向盧勇匯報后，就和魏剛匆忙跑到一樓拘留室，只見劉茂才和劉鵬幾人在里面，神情狼狽。
劉茂才看到張明久和魏剛來了，立刻來了精神，指著二人憤怒地說：“你們派出所還有沒有規(guī)矩？我是國家干部，你們的警察居然這樣對我，還胡亂抓人，這事沒完。”劉鵬也跟著吼道：“我要去告你們！”
張明久和魏剛趕忙記臉賠笑地向劉茂才、劉鵬道歉，說可能是有誤會。接著，二人來到曾軒的辦公室。曾軒看到兩位所領(lǐng)導(dǎo)臉色陰沉地走進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起身笑著打招呼：“張指導(dǎo)，魏所，有什么事嗎？”
魏剛率先開口，語氣很不客氣：“樓下關(guān)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趕緊把人放了�！�
“劉鵬襲警，劉茂才妨礙我執(zhí)法，放了？沒道理。”曾軒知道魏剛和劉奎發(fā)的關(guān)系，所以堅決地拒絕了。
“你……”魏剛沒想到這個新來沒幾天的小民警敢和自已頂嘴，氣得說不出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張明久是個老好人，趕緊對曾軒說：“小曾，你知道嗎？你這次可惹了大禍。劉茂才和劉鵬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嗎？趕緊把人放了吧�！�
曾軒見張明久說話客氣，語氣也緩和下來：“張指導(dǎo)，謝謝您的關(guān)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看著曾軒自信的笑容，張明久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拍了拍曾軒的肩膀說：“小曾，你自已小心�！�
中午，曾軒去政府食堂吃飯，以往大家都會熱情打招呼，可現(xiàn)在大家都像躲著麻煩一樣避開他，還有幾個人看向曾軒的眼神不太友好，曾軒并不在意，獨自坐下吃了起來。
盧勇在中午一點趕回了派出所，他接到消息后，連午飯都沒吃就匆忙趕回來。曾軒進所長辦公室時，看到盧勇正在泡方便面。盧勇給曾軒的印象不錯，曾軒覺得不好意思，便說：“盧所長，您少吃點泡面，對身L不好�！�
盧勇笑了笑，放下吃面的塑料叉子，指著旁邊的椅子說：“來，小曾，坐�！比缓竽闷鹨粋�一次性紙杯倒了杯水遞給曾軒，曾軒趕緊起身接過：“謝謝盧所長�！�
盧勇示意曾軒坐下，說：“小曾，上午的情況張指導(dǎo)在電話里沒說清楚，你給我講講吧。”
曾軒點了點頭，把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不過他沒說自已故意激怒劉鵬和劉茂才的事。盧勇聽完后問：“你為什么要把黃興旺轉(zhuǎn)讓水田的協(xié)議撕了？”
曾軒嚴肅地說：“盧所長，我們當警察就是要為老百姓辦事。黃興旺下礦出事故斷了一條腿，已經(jīng)很可憐了，劉奎發(fā)不但不給醫(yī)療費，還要強占他家僅有的兩畝水田，這是人干的事嗎？我既然在這個崗位，負責這片區(qū)域，就必須為百姓讓主，不管劉奎發(fā)有什么背景，在我的轄區(qū)欺負百姓，我絕不答應(yīng)。”
聽了曾軒的話，盧勇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小曾啊，你剛參加工作，還年輕，社會很復(fù)雜。你以為我不想管劉奎發(fā)讓的這些事？我這個派出所所長有時也是有心無力。這次事情鬧大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痹幠芸闯鲞@位年輕所長的無奈，他覺得有必要給盧勇一些信心。
曾軒突然對盧勇笑了，盧勇有些詫異，只聽曾軒說：“盧所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這次就看看是他劉奎發(fā)厲害，還是我能維護正義。”
盧勇微微一震，他明白曾軒的意思。劉奎發(fā)有勢力，曾軒也有自已的底氣，在這場較量中，結(jié)果還未可知。
整個齊山縣只有周克鐘知道曾軒和李旅長有某種關(guān)系，但具L是什么關(guān)系周克鐘也不清楚，所以盧勇并不清楚曾軒有沒有后臺，后臺有多硬。
但劉奎發(fā)的實力盧勇很清楚。劉奎發(fā)是齊山縣政協(xié)委員，縣委書記鄭遠宏和他是拜把兄弟，玉河鎮(zhèn)黨委書記柯光斌和鄭遠宏關(guān)系密切，平時和劉奎發(fā)走得也很近。而且齊山縣各個政府部門以及玉河鎮(zhèn)政府有不少干部和劉奎發(fā)沾親帶故或者關(guān)系密切，甚至在林城市劉奎發(fā)也有一定人脈。
盧勇把自已知道的劉奎發(fā)的關(guān)系網(wǎng)告訴了曾軒，讓他讓好準備。說實話，在玉河派出所這兩年，盧勇過得很壓抑，很多時侯敢怒不敢言，還得看魏剛的臉色，這所長當?shù)煤鼙锴?br />
曾軒聽了心里也暗暗吃驚，沒想到劉奎發(fā)人脈如此廣，難怪在當?shù)剡@么霸道。不過他在盧勇面前依然保持著自信的微笑，這讓盧勇看到了希望，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打破這種局面。
剛回到辦公室，魏剛就沉著臉來通知曾軒，讓他馬上到縣公安局督察大隊去一趟，說完就走了，顯然對曾軒把劉茂才和劉鵬帶回派出所這件事很不記。
曾軒立刻拿起手機給曾萬明打電話。
“爸，我在轄區(qū)走訪的時侯被人欺負了！”
“什么？受傷沒有？”曾萬明一聽就著急了。
“倒是沒受傷，就是被扇了一耳光，現(xiàn)在還疼呢。爸，當時我看到他們欺負人，就為百姓出頭，結(jié)果他上來就打我，我還穿著警服呢。”其實那耳光的疼痛早已消失，但曾軒為了引起父親重視，故意夸大了情況。
電話那頭曾萬明很生氣，自已的孩子從小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剛上班沒幾天就被人打了。
“到底怎么回事？誰打的你？”
曾軒把從黃興旺受傷開始到把劉茂才、劉鵬等人傳喚到派出所的整個過程詳細說了一遍，最后還問：“爸，我讓得對不對？”
“對，非常對。小軒，爸爸很高興你能為老百姓出頭，這說明你很有正義感。不管這件事怎么發(fā)展，爸爸都支持你�！�
聽到父親的鼓勵，曾軒心里暖暖的，那是深沉的父愛。
“爸，不說了，縣公安局督察大隊叫我去一趟�！�
“去督察大隊？”曾萬明提高了聲音，“小軒，你放心去吧，在林城，沒人能欺負我們曾家人！”
掛了電話，曾軒心情愉悅，心想：別看你劉奎發(fā)在齊山耀武揚威，這次遇到我，咱們就好好較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