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原就寂靜的廳內(nèi)霎時鴉雀無聲。</p>
宋淵丞的臉偏向一側(cè),臉上泛起紅印來,眼底滿是不可置信。</p>
“沈思卿,你瘋了?竟敢打我?”</p>
沈思卿卻眸色冰冷望著他,“顧大人能說出這般荒唐之言,我又有何不敢打?此事就算是告到府衙,我也不覺理虧�!�</p>
宋淵丞的臉色一瞬黑沉下來。</p>
“我有何說錯的?沈思卿,我是真心的,你弟弟的前途你自己該清楚,當(dāng)初你繼母還來求過我,如今我愿意給了,你怎么不接受?”</p>
“因?yàn)椴恍枰��!?lt;/p>
沈思卿冷笑一聲,“我弟弟如今足以靠他自己的本領(lǐng)考上官職,即便是他考不上,那也是他的命,那他便回來,繼續(xù)另尋出路就是,我姜家還不至于沒骨氣到如此地步!”</p>
話音落地。</p>
宋淵丞卻露出幾分嘲諷嗤笑:“你姜家沒了我做依靠,還能做什么?”</p>
“顧大人是又糊涂了吧!”</p>
沈思卿笑了出來,她深深望著宋淵丞,忽然覺得他這副毫無新人生記憶的模樣倒是還有些可憐,他對現(xiàn)在的狀況似乎一無所知。</p>
見他眼里露出幾分疑惑,沈思卿頷首,緩緩道來:“顧大人離京太久,大概是不知道我姜府如今名下有京中第一酒樓、絲綢坊,我們的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從不缺吃穿用度。”</p>
她定定望著宋淵丞,語氣冷諷:“宋淵丞,你看,我不用嫁你為妻,也同樣能當(dāng)家做主,也同樣可以不缺吃穿用度,甚至我還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p>
“你說如今,我憑什么還要回去做你的妻?你又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敢來求娶我?”</p>
她說話尖銳,毫不客氣。</p>
宋淵丞神色一怔,被她噎得無話可說。</p>
他確實(shí)不知如今的姜家,竟是此番景象。</p>
見他無言。</p>
沈思卿神色冷沉,向下人冷冷下令:“來人,送客!”</p>
幾名下人上前來。</p>
宋淵丞卻依舊定定望著面前的沈思卿,眼底浮現(xiàn)出異樣的情緒。</p>
片刻,他垂眸:“你還在氣頭,我理解,我等你情緒緩和下來,我們再來細(xì)談。”</p>
沈思卿眉頭皺起。</p>
宋淵丞已經(jīng)帶著聘禮返回。</p>
離開姜府,宋淵丞讓手下將聘禮送回后,本人卻并沒有回府,他踏步上街,開始重新審視如今的人生。</p>
街上人來人往,街景也分明與他記憶中別無二致。</p>
可細(xì)看之下,還是有區(qū)別的。</p>
他來到姜府名下的幾家酒樓和絲綢坊打聽了下,確認(rèn)沈思卿說的并沒有錯。</p>
踏出絲綢坊。</p>
宋淵丞的眉頭深鎖,他忽地意識到,沈思卿似乎對如今的新生活適應(yīng)得很快,她對這些經(jīng)歷毫不陌生,可她分明也跟他一眼是有原本的記憶的。</p>
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是擁有兩份記憶。</p>
那他呢?他為何沒有?</p>
再是身旁的侍衛(wèi),他們這兩日不止一次同他說過,感覺他變了。</p>
宋淵丞不明白,細(xì)問過后才知,原來身邊眾人皆知,他對沈思卿情根深種。</p>
“可既是如此,十七歲時我又因何而執(zhí)意要退婚?”</p>
宋淵丞自己也想不明白。</p>
這是最讓他迷惑之處。</p>
他怎么都想不通,十七歲的自己為何要去退婚。</p>
侍衛(wèi)看了他一眼,遲疑著還是回答道:“大人那個時候說,只有離姜小姐遠(yuǎn)些才是對她好,說不想傷害姜小姐。”</p>
“莫名其妙�!�</p>
宋淵丞聽不明白。</p>
回府后,他踏步入了書房,正要看書冷靜思緒時,卻不小心帶落一個信封。</p>
他準(zhǔn)備收起,卻見上面自己的筆跡寫著——</p>
二十七歲的宋淵丞親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