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蘇嬋左手拎一筐綠咬鷴的生蛋,右手牽小和尚,場面溫馨養(yǎng)眼。一身白紗貼合玲瓏身材,行走間似有暗香浮動,甚至風吹過時,掀起面巾露出的一絲真容也引人遐思。
路上數(shù)人頻頻回頭,也有被家中悍妻扭著耳朵揪回去的。
蘇嬋見狀,腳下步伐加快回家。
煮蛋時蘇嬋沒用青禾,為表謝意,她決定親自下廚展示一個鹵蛋。嗯,她才不會說自己饞了。
她可會鹵蛋了,煮出來跟鄉(xiāng)巴佬一樣一樣的,好吃的。
蘇嬋剛起火,小湯圓搬了個凳子,托著腮在旁邊守著。蘇嬋說讓他去玩耍片刻,小湯圓非常堅持己見,伸出小手手拒絕了,“我要在這里等煮好雞蛋�!�
蘇嬋由他去了,自己先洗雞蛋,放上鍋,鍋里放水,再下雞蛋。
一回頭,小湯圓已經(jīng)困得不行了,在椅子上直晃悠,眼看就要摔倒。
蘇嬋扶穩(wěn)他,輕輕柔柔說:“小湯圓,你去睡呀�!�
小湯圓倔強地搖搖頭,想睜眼睛,可眼睛跟黏上了一樣,睜了幾次也沒睜開。小湯圓不死心,翹起小短手指頭,費力地把眼皮撐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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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這等的�!毙珗A幾乎是在夢囈了,“萬一吃不上十個雞蛋可怎么辦呀?”
被萌暈了的蘇嬋笑道:“小湯圓放心,一個都少不了你的。”
得到保證的小湯圓睡著了。蘇嬋抱他起來,小湯圓輕得像片云。蘇嬋給他放到塌上,蓋上薄被。
蘇嬋回來看鍋了。鹵蛋第一步是把蛋煮熟,再扒皮改刀。最后重新放上水和各種配料就行了。
現(xiàn)在鍋還沒開,蘇嬋坐在小湯圓坐的椅子上,又想起來小湯圓扒眼皮,蘇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是好好笑,還很可愛!
不多時,鍋似乎開了,除了咕嘟咕嘟的水聲,還有呲呲呲的冒氣聲。
這鍋冒氣的聲音怎么不對呢?蘇嬋越聽越覺得奇怪,再仔細聽,簡直像慘叫雞的叫聲。
蘇嬋遲疑著掀開鍋蓋,水并沒有開,連熱氣都沒出來。不過鍋中間有個蛋碎了,冒出一只撲棱著的幼禽。這幼禽似鳥似鳳,通身雪白,尾巴一點金閃綠,正是綠咬鷴的幼鳥。
蘇嬋蓋上鍋蓋,嗯,她出現(xiàn)了幻覺。
小湯圓說了要吃十個蛋的,一只也不能少。她現(xiàn)在出一次門買一次東西,約等于一次自殺,她絕不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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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吱吱!”小綠咬鷴在鍋里瘋狂尖叫。
倘若它會說話,怕早已是破口大罵。
好在它是靈鳥,頂個鍋蓋的力氣還是有的。頂開鍋蓋,它抻著腦袋,撲棱著要往鍋外飛。
蘇嬋按住了它的脖子,面無表情給它塞進了殼里,還貼心把蛋殼拼上,最后蓋上鍋蓋。
沒經(jīng)過她同意的蛋,絕不能出鳥。
小湯圓睡醒了,揉揉眼睛,慢吞吞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哪里。猛地想起來,蘇嬋姐姐答應自己要吃好多好多雞蛋。
小湯圓眼睛也不揉了,鞋也穿得亂七八糟,蹬蹬跑到了廚房。
色澤油亮,新鮮出鍋的鹵蛋在桌上擺著。另外還有兩只水煮蛋,和一些小湯圓可以吃的素菜。
蘇嬋姐姐也太好了,怕他吃不習慣鹵蛋,還給他做了別的樣式。
小湯圓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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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圓拍拍肚子,搖頭晃腦一本正經(jīng)教育起自己的小肚子:“小肚肚,你乖一些,不要著急,姐姐馬上就給你吃好吃的啦�!�
蘇嬋快要被萌暈了,這個小湯圓兒,一定是白糯米黑芝麻餡兒的,咬一口下去,又糯又甜的招人喜歡。
小湯圓坐在餐桌前,拿筷子的姿勢意外的正經(jīng),規(guī)規(guī)矩矩夾住一塊豆角,咬一口留下細細牙印,像蠶啃桑葉那樣的一圈。
蘇嬋的hp要掉光了!她沒忍住瘋狂投喂,給小湯圓的碗里都堆成了一座泰山。
“姐姐夠啦夠啦,小肚肚還太小,裝不下那么多�!毙珗A瞪大眼睛制止。
蘇嬋這才停下筷子。最后小湯圓吃得直揉肚子,肚子鼓鼓的,像一個熟透的大西瓜。
蘇嬋稍微愧疚,帶著小湯圓做消食運動——遛鳥。
蘇嬋帶湯圓去看綠咬鷴的幼鳥。
蘇嬋到底讓青禾上街買了幾只雞蛋,另外給幼綠咬鷴買了一個雞窩。幼綠咬鷴趴在雞窩里,一看是蘇嬋過來了,整個鳥呼吸連帶著身體劇烈起伏,似乎十分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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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綠咬鷴羽毛軟軟,尾巴上的幾根羽毛綠閃金光,還是很好看的。
小湯圓眼巴巴的問:“姐姐,我可以摸一摸它嗎?”
摸!隨便摸!持續(xù)掉血的蘇嬋還沒有答話,幼綠咬鷴先聽懂了。
幼綠咬鷴撲棱了兩下,扭頭拿尾巴沖著小湯圓。
湯圓收回了試探的手:“它生氣啦,湯圓不能做讓別人不開心的事情。”
蘇嬋:?
蘇嬋:hello,這只鳥?你沒經(jīng)過我同意就出來了,你還生氣?
蘇嬋有多喜歡湯圓兒,就對這只鳥多有意見。
蘇嬋問:“小湯圓想養(yǎng)一只小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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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圓搖搖圓呼呼的腦袋,說:“湯圓現(xiàn)在是下山歷練,是不能養(yǎng)鳥的�!�
“沒事兒,姐姐給你做一只玩具鳥。現(xiàn)在正好有只不聽話的綠咬鷴,羽毛也還好看,拔下來,做出來玩具一定鮮亮逼真�!碧K嬋故意說給某只不聽話的幼鳥聽。
“吱?吱吱吱吱!”綠咬鷴瘋狂抗議!
蘇嬋不以為意,悠悠地說:“要不現(xiàn)在就做吧�!�
綠咬鷴:???
綠咬鷴:!�。�
發(fā)現(xiàn)自己才是任人魚肉的那只,綠咬鷴認命了。它柔柔弱弱可可憐憐地站起來,走過來的時候還體力不支地摔了個跤!
它倔強地不服輸,湊上來,把腦袋放到了小湯圓的手底下,親昵地蹭了兩下。蹭完用綠豆大小烏黑烏黑的眼睛瞅著小湯圓,又萌又可愛,簡直要人命。
小湯圓很明顯就被俘獲了,興奮地原地轉圈圈。一人一鳥互動起來,相處甚是和諧。偶爾綠咬鷴閑眼神路過蘇嬋的時候,翻出一道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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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么綠茶,干脆叫小綠好了。蘇嬋在心里回了個白眼。
小湯圓玩到了天黑,依依不舍地道別:“謝謝姐姐今天的招待,湯圓很喜歡�!�
給蘇嬋的心萌化了,像一灘水似的。她沒養(yǎng)過孩子,如果她跟淮崽的孩子是這樣的話,她很愿意生一個!不,生兩個!不能再多了!
“以后還可以來跟小綠玩,姐姐隨時歡迎�!碧K嬋說。
小湯圓依依不舍地走了,走兩步回回頭。眼看走遠了又跑回來說:“姐姐今天請我吃了這么多好吃的,下次來湯圓要給姐姐帶好多好多靈石。姐姐,等我哦�!�
“好呀�!碧K嬋彎下腰答。靈石什么的倒是無所謂,小湯圓來玩就很好。但是不能打擊小孩子的積極性。
小湯圓這次真的走了,走不多遠,被一個人青衣人牽著手走了,轉眼間消失在人群中。
蘇嬋回到屋子里,床鋪上放著五塊中品靈石和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個雞蛋等于兩塊靈石,還有個小小光頭人兒笑著捧一塊靈石,送給另一個長發(fā)飄飄女子。
也不知道小湯圓什么時候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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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
蘇嬋笑了,又有一種孩子長大成人莫名的感動。
但是,麻煩問一下,兩塊中品靈石換一個雞蛋,是哪位主持大師教的?
蘇嬋心里的情感沒地方發(fā)泄,拿一根草來逗小綠了。
“吃東西嗎?”看在小湯圓那么喜歡這只鳥的份上,蘇嬋決定率先求和。
小綠冷冷吱了一聲,高傲地扭開了臉。
蘇嬋:?
小綠還是被社會毒打得少。
蘇嬋隨手將草扔到一邊,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嚇唬道:“嘖嘖,你是一只剛出生的鳥,我也不欺負你。我呢,告訴你,你只要在我這乖乖當一只寵物鳥,小湯圓過來的時候,你給他哄開心就行了。要是你不聽話……我還沒喝過綠咬鷴燉的湯呢,想必味道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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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梗著脖子叫了一聲示威,心里卻虛得很。在它沒破殼出來的時候,它對外界也是有一些感應的。它知道人類不友好,經(jīng)常買賣它們,燉湯什么的更是不在話下。
眼前的人,雖然特別討厭,卻沒有真的把它拔毛燙水做鳥湯。
而且根據(jù)它的直覺,這女人……
哼,姑且不跟她計較今天的冒犯。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辈粺鯗�,我就同意跟你和平相處。小綠一通高貴地說,說完伸出一只爪爪,搭在了蘇嬋的手上。
蘇嬋雖然聽不懂它在叫什么,但是她明白它是和解的意思。
也還是一只不錯的鳥嘛。蘇嬋拿出了綠咬鷴最愛吃的幼蟲。雖然嘴上說著要燉了綠咬鷴,剛才卻早已讓青禾幫買了幼蟲。
小綠眼睛里爆射出了精光,動作飛快吃起了獨食。
即便高貴如綠咬鷴,吃東西的時候也要低下頭顱,一啄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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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會兒看起來,怎么可愛多了呢?
蘇嬋突然手癢,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小綠腦袋上,小綠急著吃飯,護食“吱!”叫了一聲。
“我不搶你食,趕緊老實吃。”
小綠滿意地“吱”了一聲。
蘇嬋擼起了小綠,從腦袋擼到了尾巴。啊,養(yǎng)鳥似乎也很好玩呢!
蘇嬋心神搖曳,手下失了力道。
“吱�。。。。。�!”伴隨著一聲突破天際的慘叫,蘇嬋無辜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兩根綠色羽毛和小綠光禿禿的尾巴。
她貌似拽掉了,小綠尾巴上最漂亮的兩根綠毛。
“哈、哈,我不是故意的�!碧K嬋把手藏到背后,尷尬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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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
絕不原諒這個愚蠢的女人!小綠怒了,眼睛中燃出熊熊火焰,食也不吃了,撲棱起來瘋狂啄蘇嬋。
“啊啊啊啊啊都說了對不起了!停下��!”蘇嬋尖叫。
正在打掃飯后殘局、煎藥的青禾,瞇眼笑了。
夫人真精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