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蘇嬋舒服得像是泡在溫暖的熱水里,她做了一個很遙遠的夢,夢里有瞎子老頭在同她搶吃的,斂之師父也在說什么,是她沒聽過的溫柔聲音。
她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里,有了緊密相關(guān)的人。蘇嬋睜開眼睛,手指摸了摸眼角,眼角腫腫的,約莫是在夢里哭的。
她放下手指,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變得更加纖細修長,如玉石一樣透潤。她對這種變化熟悉得很,前幾日也是如此。周身運轉(zhuǎn)靈力,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她直接越過了瓶頸,進入了引機二階。
她進階了,好像沒有什么困難的。蘇嬋撓撓腦袋想,她明明記得進階都難如登天。依照她現(xiàn)在的進階速度,過一年變成沉道境也不是不可能。
嗐,開玩笑。
蘇嬋翻身下床,陳三良并不在屏風(fēng)外的臥榻上。出來,陳三良在院中。她看到陳三良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親切,笑得開心露出了小白牙:“小陳,昨天太講義氣了,謝啦�!�
陳三良摸摸看她一眼,“不用。”
蘇嬋大步流星走過來,“要的要的。”說著伸出了手,拍他的肩膀。
在蘇嬋即將觸碰到陳三良的那一刻,陳三良迅速后退了一步,將一丈拿捏得很死。
陳三良:“昨天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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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嬋手指對著下巴,仔細回憶像一個乖乖學(xué)生:“我在空中被江野掐住喉嚨,你丟棄了兵器,然后什么都不記得了。哎你到底后來怎么干掉四個人的,講講�!碧K嬋過來,哥倆好地攬陳三良的肩膀。
陳三良再次迅速后退了一步。蘇嬋奇怪地問:“小陳你身上裝彈簧了啊�!�
陳三良嫌棄地說:“離我遠一些神經(jīng)病,我怕忍不住現(xiàn)在殺了你�!币皇撬袀容淮殺手锏,他現(xiàn)在立刻教她做人。
遠一點是不可能遠一點的,看跳跳人多有意思。
“快來,你來吧,我看你會不會被我彈開。”
陳三良:……
世上竟有臉皮如此之厚之人。
俏紅前日、昨日都在常府中,就近照看常春。常春點了她作陪,沒點扶翠,這讓她更為得意。昨日常少爺與她說了些不知羞的話,害得她現(xiàn)在做什么都心猿意馬。
她輕手輕腳推開常春臥室的門,端著一碗她早起的熬的藥食粥,嬌羞地喊:“常爺,您……”
掀開簾子,是刀進刀出、心臟輸送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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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俏紅失手打翻了粥碗,粥散落在地上,跟血跡的痕跡如出一轍。她連滾帶爬逃離了這里。
常夫人揮著手絹,不耐煩地呵斥她:“賤人安分些,這里是常府,由不得你大呼小叫�!�
俏紅抖如糠篩,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常爺他……他、死了!”說罷驚恐地張大了雙眼,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常夫人的手絹放下了:“在說什么渾話,我兒好好的�!彼~入常春道臥室內(nèi),正如俏紅所述,常春,死了。
常西北趕了過來,常夫人趴在兒子的尸體上哭得凄凄慘慘。她雙目猙紅:“老爺,要給我們的春兒報仇!”
常夫人的臉上混著淚水與長春的血液,面目猙獰,猶如地獄歸來的惡鬼。
常西北不動聲色后退了一步,他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币灰怪g,他折掉了四個供養(yǎng)的沉道高手,這對他的打擊遠比常春死掉來得重。
常夫人心涼了。
有其子必有其父,常西北也是一個好色之人,他妻妾無數(shù),七個兒子中最疼的是三兒子,輪不到常夫人生的二兒子常春。
“老爺不疼春兒,我自己的兒子自己來疼�!背7蛉撕藓薜卣f,“待我回家,找我的弟弟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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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說的是什么話,春兒我怎么會不疼呢。”常西北顧不上血跡一步上前,攬住常夫人在懷中好好疼惜、安慰,“我必叫他們付出代價�!�
常夫人仰頭,定定問:“你說,你知道是誰?”
常西北同仇敵愾:“是夕螢閣的步景契。”
“老爺如何叫他們付出代價?”常夫人接著問,像是毒蛇在吐信子。常西北一個不慎,就會死于毒齒之下。
常西北信誓旦旦:“步景契還有一個女兒沉睡多年,我便讓他嘗嘗得而復(fù)失的感覺�!�
常夫人站起來,整理儀容斂斂衣服,溫柔答:“好�!�
常西北喏喏答:“為夫這就去。”
“夫人夫人,小綠今早倒在了地上,怎么喚也喚不醒�!鼻嗪袒呕艔垙堖^來報備。
蘇嬋雖青禾過去,仔細摸,小綠的身體是溫?zé)岬�。蘇嬋想到了大概,說:“青禾,你先上街上去買一些宣蟲,待小綠醒了好給它吃�!�
“它會醒嗎?它沒事嗎?”青禾一步三回頭,都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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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實誠孩子。
“會的。”蘇嬋安慰道,“你回來就能看到�!�
青禾走出門了,還往會看,蘇嬋忍俊不禁。
青禾不動,蘇嬋卻是懂的,小綠現(xiàn)在是進階了。進階除了靠自身突破以外,外力也不可少。
從前蘇嬋喝了三無世界的水以后迅速升階了,睡美人喝了以后也大有裨益。同理可得,對小綠也是有用的。
蘇嬋左手一只鳥,右手一個竹筒。如果小綠能跟她一起進去三無世界最好了,若是不能,她就帶一竹筒出來。
睜眼閉眼,蘇嬋跳躍了地方。
她的左胳膊有重量感,小綠一起過來了。她丟開竹筒,從懷里摸出了哨子。
一聲哨音沒吹完,蘇嬋胳膊里的小綠被人拔走。
蘇嬋跟從前一樣邊說邊寫,嘴里說:“師父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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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寫:“斂之你來啦�!�
不同的是,這次她發(fā)出了聲音。
聲音帶著欣喜,感染了聽到話的人。容淮的唇角輕勾。
這是容淮第一次好好聽到娘子的嗓音,甜算不上,只是聽了舒服,有讓人安心的感覺。
說話的人不知道自己說了話,仍在繼續(xù)說:“我要跟師父說,把小綠泡到水里,小綠進階需要一些能量�!�
蘇嬋在地上寫:“斂之可否幫我把它放倒河水里?”
容淮答:“可�!�
蘇嬋聽不到答復(fù),繼續(xù)叨叨:“師父怎么不回答我,他天天都好慢,真是慢性子�!�
蘇嬋又寫:“麻煩斂之了�!�
容淮許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他的娘子,明面上乖巧聽話,偶爾古靈精怪,掩藏在下的竟然是一個話多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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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也很可愛。
容淮寫:“好�!睂懲辏槃轄恐氖肿叩胶舆�,將小綠置于河中。
“這鳥是哪里來的?”容淮又寫,他很想聽聽蘇嬋還會說些什么。
蘇嬋開始了,手底下乖乖寫:“是我上次跟斂之說過的那個鳥,愛吃宣蟲又愛耍賴的鳥,它叫小綠�!�
嘴里卻不停說:“師父看來記性也不怎么好,一定是在這里呆久了,都變傻了。怪不得回話也總是那么慢,睡太久睡糊涂了。也不知道還行不行?”
容淮一時不防備這虎狼之詞,咳了起來。他的小娘子竟然還有兩幅面孔嗎?
泡了一個時辰,小綠轉(zhuǎn)醒,蘇嬋乖乖告別,帶著小綠回來了。一睜眼她跟小麗大眼對小眼對上了。
小綠毫無氣勢地“吱”了一聲把臉扭開了。
發(fā)生了什么,這鳥怎么突然不正常了。蘇嬋很想拍拍小綠的腦殼,看它是不是壞掉了。考慮可能被啄,她放棄了。
小綠落到地上,嘹亮的呼喊起來,聲音飄飄悠悠,飛上九天,有啟迪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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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韻律的呼喊,小綠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充氣了一樣膨脹,瞬間占了整個屋子,變成了一只絕無僅有的巨大的綠咬鷴。
小綠不僅身體變大了,最為靚麗金閃綠的尾羽極為豐滿。整整一片,耀眼奪目。
蘇嬋現(xiàn)在確定了,小綠真不是一般的鳥。光是這體積,大鳥就比小鳥厲害!她給面子地嘖嘖感嘆,小綠仰頭得意地又喚了一聲。
但是什么動物都是可愛幼崽招人喜歡,小綠眼珠轉(zhuǎn)動間,蘇嬋感覺自己像是老虎嘴里的肉。
“……小綠還是變回來吧,大的有點丑�!碧K嬋建議。
一聽丑,天之驕鳥小綠立馬放棄了威風(fēng)凜凜的巨形態(tài),又變成了小可愛。
蘇嬋松了口氣,那大鳥可真是有些受不住。
蘇嬋隨口問:“你到底是哪個種族的鳥,還能變大變小進階呢?”
那是本族的秘密不可輕易告訴外人,一旦她知道了,從此以后他們兩個就生死與共了。但是,它覺得蘇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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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盯住她,眼神中滿是嚴(yán)肅與托付,張口,吐人言:“你確定要聽嗎?我族乃是……”
“等等,你會說話了!”蘇嬋大為震驚。
小綠剛醞釀好的情緒被打斷了,冷漠道:“區(qū)區(qū)人類語言難不住我。”
蘇嬋似有所悟:“哦�!�
小綠又開始講:“我族……”
蘇嬋:“等等,你說的第一句話是什么?”
小綠記性尚可,不耐煩答:“‘你確定要聽嗎?’”
蘇嬋安心答:“不確定。”
“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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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瞎了它的鳥眼,才會覺得她不錯!
青禾端了宣蟲過來,小綠抓過盤子,驕傲地再無話。
青禾歪歪腦袋:“夫人你怎么又欺負小綠?”
蘇嬋:“我不是我沒有�!�
她哪有?是小綠太認(rèn)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