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跑嗎？

    此刻的秦山小院前。

    孫化站在小院臺階上，握著腰中長劍，臉色鐵青到了極點。

    鄉(xiāng)勇站在前面，隔開了混雜的鄉(xiāng)民、難民、和鄉(xiāng)紳等人。

    只是烏泱泱一片人群面前，一百鄉(xiāng)勇顯得太過少了些。

    而且鄉(xiāng)勇的臉上也滿是慌亂，他們不斷左顧右盼，眼神充滿了閃躲。

    甚至有不少人在家人拉扯下，開始漸漸脫離隊伍。

    孫化眼見于此雖然臉上滿是狠厲，但反復(fù)握緊的長劍，卻怎么也沒有拔出來。

    “秦山小賊跑了，你們這些鄉(xiāng)勇都是我等出錢募集，現(xiàn)在當然要護著我們。”

    趙襄面色漲紅，在家丁的護衛(wèi)下站在最前，對著孫化怒氣勃發(fā)。

    看著有些鄉(xiāng)勇快要被拉離隊伍，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趙襄眼神閃過一陣狠厲，指著一旁幾乎已經(jīng)進入人群的鄉(xiāng)勇怒斥：

    “我花了錢是要你賣命，不是讓你回家！”

    聽著趙襄這話，鄉(xiāng)勇們齊齊偏頭看來，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不滿。

    而本就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士氣，更是開始了閃爍。

    孫化看的大急，同時看向趙襄等鄉(xiāng)紳的目光更加痛恨。

    若不是鄉(xiāng)紳得到消息突然跑來，并要求護著他們前往府城，事情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一步。

    讓鄉(xiāng)兵放棄家人，護著你們幾個老爺跑路？

    就算給再多錢也買不到幾個兵！

    一開始孫化為了避免人心波動，還好言好語說要等秦山回來再說。

    可隨著時間推移，當更多消息傳來。

    趙襄等人得知流寇有‘幾十’個，而秦山只去了三個人，瞬間覺得孫化在撒謊。

    三個人砍幾十個？難不成秦山是項羽再世？

    隨后便是趙襄逼迫孫化帶人護送他們離開，同時不斷說著秦山已死，或者跑路的消息。

    此刻人心完全散亂，孫化看著越來越多的鄉(xiāng)勇開始不住的左右偏頭。

    終于一咬牙，‘哐啷’一聲抽出長劍，準備正軍法。

    而也就在這時，幾團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從人群頭頂飛過，直接砸在了中心空地上。

    人群疑惑，紛紛放眼看去，可是等看清楚，眾人卻瞬間睜大了眼睛。

    “啊�。。�！人頭！是人頭�。。　�

    另一個鄉(xiāng)紳看著就在腳邊的人頭，嚇得面色蒼白，一邊手腳癱軟的慌亂后退，一邊指著人頭驚呼出聲。

    而周圍人群更是如海潮般四散開，目瞪口呆看著面前黑乎乎，裹著凌亂頭發(fā)的圓形物品。

    黑發(fā)中的那一抹死魚白，更是看的人群心底一陣發(fā)顫。

    原本的喧嘩和激動，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刺激的蕩然無存。

    而后就是一道冷峻的聲音，穿過人群，直接回蕩在眾人耳邊：

    “誰說我跑了？”

    聲音傳來，烏壓壓一片人群向后看去，隨后慌忙向著兩邊讓開了道路。

    而后一個人影，從通道走過。

    通道兩側(cè)百姓瞟了眼前青年一眼，隨后低下頭，眼中浮現(xiàn)一絲恐懼。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眼，秦山渾身沐浴著已經(jīng)干結(jié)的血痂，滿臉冰寒的走過。

    而裴元和李飛，則提著十多個人頭，默默跟在身后。

    大伙何曾見過如此畫面？

    秦山仿佛剛從地府出來的惡鬼，拖拽著十多顆人頭，帶著濃厚血氣。

    白霧籠罩下，身形穿梭間更是顯得有些鬼魅。

    若非都認識秦山，大家甚至還以為是哪里的惡鬼回來禍世！

    人群臉色大駭，方才的躁動和不安，此刻隨著秦山回來，只剩下一股難以描述的壓抑。

    而原本那些已經(jīng)開始有些松動的鄉(xiāng)勇，也在看見秦山后，只是短暫一愣，原本眼中的慌亂與躲閃，瞬間轉(zhuǎn)換為了驚懼與恭敬。

    就連那些已經(jīng)躲進人群的鄉(xiāng)勇，也慌亂的跑回來，重新回到自己位子上。

    秦山走到人群中心，原本喧嘩的人群一片寂靜。

    目光掃過鄉(xiāng)勇，鄉(xiāng)勇們閃動著心虛，眼角微微抽搐，隨后全部站的筆直。

    趙襄則在一旁呆呆看著，看著秦山僅僅只是回來，人心便重新安定下來。

    而趙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劉老卻已經(jīng)快走上前幾步，一把拽住秦山的手：

    “秦爺，回來了就好，這安平鄉(xiāng)可不能沒有你啊！”

    “得知你就帶了三人出去，小老深怕深怕”

    劉老一臉真誠，話到一半，甚至伸出袖袍微微擦拭眼角。

    而在袖袍之下的雙眼，感受著秦山手中切實的血痂，卻充滿了不敢置信。

    三個人？真殺了對面二十個？！

    劉老心中驚愕到了極點，甚至連呼吸都微微顫抖了幾分。

    此刻感受手中血痂，更是對依然穿著血痂衣服的秦山，忌憚到了極點。

    而一旁趙襄則看著劉老‘精彩’的演繹，臉上滿是來不及反應(yīng)的錯愕。

    秦山看著眼前眾人，見人群終于漸漸安穩(wěn)下來，這才微微放開劉老的手，向著臺階上走去。

    門前鄉(xiāng)勇們立即讓開，孫化也向前兩步。

    見孫化想要開口，秦山微微抬手制止，同時略微皺眉：

    “剛才慌什么？”

    孫化臉色瞬間漲紅，秦山則不看孫化，直接來到臺階上，回望下方人群。

    目光掃視，原本躁動的人群在這目光下，腦袋不自覺低了一分。

    二十個人頭，渾身干涸的血痂，這些都讓眾人不敢對秦山表現(xiàn)出絲毫不敬。

    而秦山看著系統(tǒng)上鄉(xiāng)勇士氣回到合格線，心底這才微松一口氣。

    隨后臉色依然保持冷漠，望著下方人群：

    “流寇來了�！�

    簡短的四個字，若是之前，這四個字足以讓現(xiàn)場炸裂。

    可眼下秦山說出來，現(xiàn)場眾人雖然依然仰起頭浮現(xiàn)出恐懼之色。

    但看向高高在上沉穩(wěn)站立的秦山，以及門前一百筆直的鄉(xiāng)勇，他們卻出奇的安靜，沒有絲毫騷亂。

    而后就是人群齊齊將目光看來，對秦山投來希冀的目光。

    “我會帶隊主動出擊，不讓流寇禍亂鄉(xiāng)里�！�

    秦山看著人心穩(wěn)定，終于說了第二句話，而聽見這句話，現(xiàn)場緊繃的氛圍瞬間為之一松。

    劉老也借機對著一旁仆役不斷招手，抱來十個細心包裝的絲帶。

    “秦爺辛苦，小老特贈四斗硬弓十張，以助秦爺剿寇，護衛(wèi)鄉(xiāng)里�！�

    將一開始談好的硬弓送上，秦山眼神微亮，終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帶著些許贊賞的看了劉老一眼，這個眼神也讓本來極度緊張的劉老，心頭一松。

    同時看的一旁趙襄和另一個鄉(xiāng)紳，眼神滿是錯愕。

    李飛雙眼冒光的收好硬弓。

    秦山則回頭看向?qū)O化，淡淡開口：

    “埋鍋造飯，明日一早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