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念思來請罪
她難受的厲害,后面他們再說什么也無心聽了,只是攥住折桃的手。
“去催我要的東西�!�
季虞白是靠不住了,她如今只能祈求自己的那個(gè)法子能保她一命。
“是。”折桃去的快。
秦婠躺在床上,甚至都開始出現(xiàn)幻覺了,好像也聽到哥哥的聲音了。
“婠婠,我來接你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金葉子�!�
她努力想看清面前人的臉,可金葉子散發(fā)著金光,讓她看不清。
“婠婠,是哥哥不好,來的太遲了。”
一只大手將她輕輕托起,秦婠猛地握住他的手掌,灼熱有勁,“哥哥�!�
“醒醒。”冷冽的聲音激的她一哆嗦,這才從那個(gè)幻覺中走出來,看到是季虞白,她眼里欣喜瞬間沒了。
季虞白黑眸緊盯她,“你要的東西來了�!�
畫柳跟折桃端著兩桶米漿過來。
她掙扎坐起來,“拿碗來�!�
她疼的佝僂著身子,不停的往嘴里灌著米漿,很快半桶見底了,臉色越來越難看,呈現(xiàn)死灰白。
終于快要喝完時(shí),她急忙道:“痰盂。”
話音剛落,直接一口吐了出來,胃里翻江倒�!�
吐的胃里酸水都冒出來,不但沒有緩解身上的痛,反而更加劇烈了。
她疼都快要在床上打滾了,看著旁邊身上沾滿污漬的季虞白。
嘴上道著歉:“對不起,弄臟了你的衣服。”
心里卻罵道:活該,誰讓你靠我這么近。
她將今天受的折磨全部都算在季虞白身上。
季虞白臉上未見怒意,他似乎明白了秦婠的用意,扶她起身,“這個(gè)毒素是通過經(jīng)絡(luò)蔓開的,你催吐也沒用�!�
不過她比一般人還是要聰明,知道用這個(gè)法子來保命。
此刻秦婠眼皮子有千斤重,胃里吐空了,胸腔內(nèi)那把火還是沒散去。
聽季虞白這樣說,她似乎認(rèn)命了:“那將軍你把缺一味的解藥給我吧,這輩子沒孩子,我也認(rèn)了�!�
她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情,不能就這么死了。
更何況,沒影的孩子,哪里有她的命重要?
季虞白又神色復(fù)雜的看她兩眼,“先讓她們給你換身衣服�!�
他再次出去回避。
太難受了,秦婠腦子都不思考了,一直到衣服換好,這才幽幽的想到一個(gè)問題。
他果然如此狠心,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折桃畫柳兩個(gè)人看在眼里,心里干著急。
“我若是死了,不要報(bào)仇�!痹捯魟偮�,她猛的噴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
畫柳嚇的直接哭了出來,折桃慌神了,哭喊道:“來人,救救我家小姐�!�
見季虞白進(jìn)來,兩人雙雙跪在了他面前。
“將軍,求您救小姐,求您了�!�
“快點(diǎn)。”他側(cè)身催促。
折桃畫柳這才看到大將軍身后還跟著一個(gè)人。
那男子長得很是俊美,一雙丹鳳眼兒含著笑,長發(fā)束在玉冠后,一襲天青色的長衫,腰間掛著玉佩香囊,吊兒郎當(dāng)?shù)倪M(jìn)門。
顧琴宴瞧著他那猴急的樣子,嘖了他一聲,“急什么?”
季虞白冷斜了他一眼,“人命關(guān)天,開不得玩笑�!�
顧琴宴這才收起紈绔樣子,邁步到床前,看著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秦婠,抬手摸向她的脈象。
片刻后,他神色凝重。
“毒氣入了血,沒有解藥,大羅神仙也沒辦法。”
聽到他這樣說,畫柳一下癱坐在地上,抽泣起來。
季虞白緊繃著臉,“說重點(diǎn)。”
顧琴宴收回手,收起嬉笑的表情,“能救是能救,可能要受點(diǎn)罪�!�
折桃剛準(zhǔn)備問受什么罪時(shí),一道逼人的視線看過來,她不禁的打了個(gè)冷戰(zhàn),渾身僵硬的不敢動(dòng)。
“你們兩個(gè)先出去�!�
折桃畫柳互相看了眼,誰也沒動(dòng)。
折桃低聲道:“將軍,奴婢是從小就伺候小姐的,如今小姐病重,留下奴婢待會兒也好照顧�!�
季虞白眉頭壓低,“你們這是不放心我?”
“奴婢不敢�!闭厶业念~頭都挨在地面上,她不敢跟季虞白對視。
面對真的殺過敵人的鐵血將軍,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再害怕,她也不會留秦婠一個(gè)人在房間的。
顧琴宴笑吟吟開口,“你看把人家小丫鬟嚇得都不敢看你。”
他看向季虞白,認(rèn)真道:“沒什么不能說的,這個(gè)得施針放毒血,封住經(jīng)脈,用藥外敷內(nèi)用,七日之后便可解毒,或者是葛老三天就把解藥配置出來,她也不用受著罪�!�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季虞白問:“那對身體可有損傷?”
“暫且沒有。”
“那開始施針。”季虞白看向折桃,“你過來聽吩咐�!�
折桃顫顫的起身,“是�!�
顧琴宴朝著哭紅眼的畫柳道:“麻煩幫我把針包拿進(jìn)來。”
顧琴宴將銀針浸泡在烈酒中,再一根根的撈起,寒光從針尖一閃而過,“把她袖子折起來,我要在手腕下針�!�
折桃偷偷看向眼季虞白,如果季虞白阻攔,她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全小姐。
季虞白眉頭壓下,“性命要緊,照做�!�
初春還是有些寒氣,畫柳點(diǎn)了炭火盆屋內(nèi),瞬間暖了許多。
纖細(xì)的銀針從指尖扎入,放出毒血,再到雪白的手腕上密密麻麻都是銀針,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季虞白坐在靠窗軟塌上,目光深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里血?dú)鈴浡�,顧琴宴收了秦婠胳膊上的銀針,“真是命大,你給了護(hù)心丸,她自己應(yīng)該也催吐過,毒入骨血的不多。”
季虞白冷冷的抬眸,“什么時(shí)候會醒?”
“今晚�!�
話音剛落,秦婠便睜開了眼。
季虞白冷眼朝顧琴宴剜了過去。
顧琴宴摸摸鼻子,誰能想到呢?
秦婠覺得胸口絞痛已經(jīng)好了許多,腦袋還一片空白,當(dāng)她看到季虞白坐的位置,瞬間急了。
“將軍……咳…”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那小幾的暗格下面放的可都是賬本,要是被季虞白發(fā)現(xiàn)了,她比死還難受。
在其他人眼里,秦婠對季虞白深情不已,剛醒就要找人。
季虞白怔了下,大步跨過來,扶住她。
“什么事?”
秦婠緊繃的神經(jīng)松下來,整個(gè)人猶如一灘水似的癱軟在季虞白懷里,假裝咳嗽起來。
半晌后,她才輕輕的開口,“那個(gè)女細(xì)作是死了嗎?我剛才夢到我差點(diǎn)被她殺了,是你救了我�!�
季虞白輕嗯了一聲,聲音低沉,“別多想了,休息吧�!�
“好�!鼻貖郧傻狞c(diǎn)頭,仿佛剛才情緒那么激動(dòng)真的是因?yàn)槟莻(gè)夢。
她剛躺下,門口傳來李念思的聲音。
“三哥,我知道錯(cuò)了,不該吃下最后一份解藥,讓夫人命在旦夕,也不該任性妄為,三番兩次頂撞夫人�!�
“念思特此來請罪,請三哥罰戒。”
李念思手里拿著鞭子,脫簪子素衣的跪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