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急
小白迷糊地摸了一把臉,正想將干脆將他推倒算了,怎知陸楓喬又像是沒有醉似的,迷眼盯著她看,再看下去就要出神了。
“你做什么呢?”小白被看得臉色發(fā)燙,心里咯噔一聲,垂頭假意弄著自己的衣裳。
“你說……”陸楓喬皺眉思考般地出口,但也就僅僅說了這兩字,說罷則緊緊抿著唇,生怕再透露出一個字的模樣。
小白這下是被陸楓喬這莫名其妙的兩個字嚇得格外精神,因她知道陸楓喬現(xiàn)在是喝醉了的,腦袋雖不清楚,但說的話可是實打?qū)嵉恼妗?br />
小白便瞪大了眼睛,兩只手托著下巴,從下往上的望著陸楓喬道:“你說,說什么呢?你是對我有什么想要說的話嗎?”
小白一說完,又覺不好意思,又垂下頭捂著嘴偷笑。
陸楓喬一手摁了摁有些發(fā)脹的額間,忽像小白似地笑出聲,又伸手先是在她腦門上拍了拍,又還捏了捏她還沒怎么長好的臉,完全就是一耍小脾氣的小孩兒。
小白一時呆呆的,也沒出手將陸楓喬的爪子給拍下去,靜靜地感受在陸楓喬的右手在自己臉上捏了一把。
小白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要是她的臉上的肉再多一些就好了,興許這樣陸楓喬摸起來,也就不會太過烙手了。
“你說,要是你是個常人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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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陸楓喬吐出的這句話,在小白頭頂上響起,不大不重的,可小白卻聽得格外清晰,甚至她還能略微聞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轟的一聲,小白腦袋里像是炸了,瞬間一懵,后來陸楓喬再說了哪些話,她是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等她再次回過神時,陸楓喬像是困意來了,不知何時,又倒了下去,完全不似方才做了那些動作與說了那些話。
小白淡淡起身,面上無半點波瀾,只是拉過放在床角的一床棉被,理好搭在陸楓喬的身上,輕腳后退出了門。
第二日一早,陸楓喬醒來,只覺頭腦太過發(fā)漲,眉間更是堵,他抬手重重地摁了兩下,才回過神來,望著自己身上的這床棉被出神。
他記得昨晚自己好像是去和宋年他們喝酒來著的,后面喝多了,記不得太清,只記得好像還是小白把他給費力弄回來的。
陸楓喬腦子里還隱隱有著小白半扶著他往回走時的畫面,她嘴里罵罵咧咧吐槽,說他重,吃得還那么多,睡得還那么死,是存心了要她不好過嗎。
末了,陸楓喬又想起來,好像快要到家的時候,經(jīng)過一個小土坎時,小白扛著他不穩(wěn),一不小心,兩人還直接就這么摔到了地上。
小白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蹲下將他扶起。
陸楓喬擰著眉撩起褲腿子一看,膝蓋上確實有一小片擦傷,原來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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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陸楓喬朝屋外喊道。
若是往日里,他睡到這個時辰還未起來,小白定是來到他的床邊來看著的,就是看一下當他醒來時,他第一眼看到她時被嚇住的模樣。
他在這頭氣得快要暴躁罵人,她則在那頭捂著嘴大笑,如果可以,甚至她還會拍手稱快,一瞧見他似要來找她算賬,她則又急忙跑到外邊去躲著。
今日他竟沒看到小白。
陸楓喬心中疑惑,出門去尋,院中仍是沒有小白的身影。
他又叫了兩三聲,毫無例外,未傳來一句應聲。
陸楓喬想了想,甚至連官府也未去,直接守在家中。
直至下午時分,小白才從外邊回來,她依舊是披著那件夸大的斗篷,哪怕現(xiàn)在除了臉,身體的其他部位與常人無異,她還是喜歡穿著它,就像已形成了一個習慣。
陸楓喬上前,眉間緊張不減,“你去哪兒了?一大早就看不到個人影�!�
小白先是關(guān)好門,再慢悠悠地轉(zhuǎn)過身,臉上很是平靜,“我就是去外邊坐了會兒,想著你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應該也沒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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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說完,又去到一旁坐起自己的活兒,未說一句話,安安靜靜的。
卻又有些安靜得過分。
陸楓喬摸了摸鼻尖,心頭開始發(fā)虛,“是不是我昨晚對你說了什么話了?我這人喝了酒后,就什么也不記得,別說做過做過什么事情,就連自己說過什么話也記不得,但多半都是一些胡言亂語的�!�
陸楓喬說到最后,還加了這么一句話進去,他確實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話,但肯定是一些不好的,還不如編去胡言亂語里邊去。
小白認真掃著地,頭也不回,語氣平平淡淡,“沒說什么。”
聞言,陸楓喬面上是再也藏不住的發(fā)慌,他跑到小白面前去,就差奪過她手里那根快要報廢的掃帚,“我昨晚,肯定是不是說了什么了?要是真說了什么,你也別放在心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說話從來不經(jīng)過腦子,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總之,你別往心底去。”
小白松手,任他緊抓那根掃帚,她則深吸一口氣,再一重重吐出,“是呀,你從來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所以你說的話,才是真的,而不是想著說一些別的話騙我的�!�
“就像你說的,要是我是個尋常人該多好,這樣,也就,也就不會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小白垂著頭,一手緊緊掐著掌心,足足在手心里留下好幾個月牙似的印子。
聽到她這么說,陸楓喬是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了,惱著自己方才怎會說出那句“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的話,這下好了,跳進河里也洗不清了。
小白離開,走到井邊打水,一些行為動作,和往日里她一人在家里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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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空空蕩蕩,沒有人存在,更沒有人和她講話,她一人默默地做著手里的動作,只是偶爾能到一兩句門外過路人的聲音。
余光察覺到陸楓喬還站在那里沒走,小白恰好打好一桶水,她將水桶擱在地上,兩只沾了點水的手隨意在斗篷上擦了擦,扯著嘴角道:“好了,這本來就是事實,你也沒什么好自責的。而且,我昨日好像還聽宋年說,你是不是要離開靖安都郡了?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我之前都還聽你說了的,說著這里的官府職員不好,不盡責,在他們的手底下做事毫無半點激情,還不如另尋出路�!�
小白又舉了舉右手,另一只手在胳膊上捏了捏,笑道:“你看,我現(xiàn)在肉也長得差不多了,想來離開也是沒有問題的。就在昨日,我可是都還與你說了的,要是我變成了一個大美人,不知道有多少長得好看的小公子來求著娶我的……”
不知為何,小白這么一說,就再也停不下來,好像只要她再多說一些裝不在意的話,就還能真的讓陸楓喬和她自己也不在意。
卻不想,隱隱發(fā)紅的眼眶是一個人也騙不了。
陸楓喬出聲打斷她要繼續(xù)說往下說的話,直言道:“那你要跟我走嗎?”
“那你要跟我走嗎?”陸楓喬又問了一遍,眉目間滿是認真,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昨日我跟宋年說,走不走還不知道,但我應該會在這月底,處理好這邊的事情后就走,那小白你要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