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幫我謝謝曉芳姐（4K6）

    幫我謝謝曉芳姐（4k6）

    這天之后，林佳佳沒再主動因私事聯(lián)系過夏桉。

    每次見面或打電話，也無非是網(wǎng)站維護(hù)和臨終關(guān)懷項目的事情。

    這是夏桉預(yù)先想到的結(jié)果。

    他猜，那句“來日方長”一定把林佳佳狠狠震撼住了。

    相差十歲，叫了兩年半阿姨，急也沒用。

    讓子彈飛一會兒。

    那天下午兩人分開后，夏桉提了一萬塊錢給了魏曉芳，說是老周給的升學(xué)紅包。

    而更值錢的照相機，他直說是林佳佳送的。

    最最最騷的操作是，夏桉把唐琬的筆記本也拎回了家。

    “也是林阿姨送的，她淘汰的，給我用了�！�

    “這套東西要多少錢？”夏母問。

    “算電腦五六萬吧。”

    夏父夏母撓頭了。

    看著兒子連續(xù)兩天背著大大的相機包早出晚歸，魏曉芳私下問丈夫，兒子以后會不會當(dāng)大記者？看著挺累呢。

    夏康寧不以為然地勸她，說沒看兒子勁兒勁兒的？他喜歡就行。

    老周拿了離婚證后，不知是出于虧欠還是急于組建另一個家，隔天就飛回了西北。

    并給夏康寧夫妻留下話：什么時候小超市開始裝修就告訴他，他來負(fù)責(zé)供應(yīng)鏈和消防、衛(wèi)生檢驗的打點。

    夏康寧已經(jīng)跟柚子父親說過了合并開小超市的事。

    初步協(xié)商沒問題，約定等對方回來后見面詳談。

    夏桉知道左柚會在20號的二輪晉級賽失利，到時左柚的父親會先回來營業(yè)飯館，左柚媽媽則陪女兒等待4號的頒獎禮表演結(jié)束再回返。

    一萬塊錢對老周不算什么，夏康寧打去電話道了謝。

    可夫妻倆并不知道林佳佳之前拿過老周的幾十萬炒股，眼下也是小富婆。

    他們只覺得林佳佳沒要老周的一分錢財產(chǎn)，反而送夏桉那么貴重的禮物…

    即便雙方唯一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切斷了，可該表示還是要表示的，魏曉芳糾結(jié)兩天，終于撥出電話邀請對方來家吃飯。

    在東北，家宴是比去豪華酒店更隆重的待客方式。

    但林佳佳婉拒了。

    跟夏康寧商量一番后，魏曉芳花六千塊上街錢買了一套化妝品。

    晚上推開夏桉的屋門，讓夏桉抽時間給林佳佳送去，并當(dāng)面再邀請人家一次。

    正在電腦上“調(diào)和臟水”的夏桉瞄了瞄嬌蘭禮盒，笑稱檔次一般，但也足夠。

    魏曉芳壓根聽不懂。

    見兒子這幾天來點燈熬夜作圖打字，魏曉芳摸摸夏桉的腦袋欣慰道：

    “還沒開學(xué)就這么努力。

    “傻兒子，你小時候要是有這勁頭，肯定能上清北的。

    “以后也就不用當(dāng)記者風(fēng)吹日曬了。

    “加油吧，你做什么爸媽都支持你。”

    夏桉：“？”

    離得近了，他能聞到媽媽身上只有大寶d蜜的味道。

    從記事起，夏桉沒見魏曉芳買過化妝品。

    又看了看包裝精致的禮品袋，夏桉覺得自己方才那句“檔次一般”著實過分。

    吃飯前，夏桉把徹底編輯好的word文檔通過加密ip和新郵箱發(fā)給張?zhí)斐伞?br />
    備注是：開弄吧。

    張春敏為了躲唐天行，不知從哪兒找的關(guān)系，前日不告而別，去燕京參加保立集團(tuán)組織的地產(chǎn)行業(yè)峰會了，要幾天后才能回來。

    夏桉想了想，決定自己親自上陣。

    兩天兩夜來，他白天拿著相機裝做采風(fēng)的攝影師深入鄉(xiāng)下。

    半夜和凌晨也偷偷去過一次，確實找到了不少素材。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jié)，莊稼熟了。

    盛唐貿(mào)易的生鮮采購如火如荼，一般都是在凌晨三點左右到陽縣，從農(nóng)戶手中以極低似搶的價格收購。

    然后大貨車會開進(jìn)倉庫清洗。

    過程中混入冷庫里用保鮮劑泡了很久的箱底貨。

    更或者是已經(jīng)爛掉再處理的“垃圾”。

    這是蔬果。

    肉蛋等副食品的狠活更霸道些。

    那么，這些夏桉都拍到了？

    當(dāng)然不可能，一張都沒有。

    但他繪聲繪色地描寫出來了。

    這就夠了，這種事就算證據(jù)十足也搞不垮唐天行。

    夏桉的目的就一個——延緩唐氏集團(tuán)的上市進(jìn)程。

    盛唐貿(mào)易的供應(yīng)鏈環(huán)節(jié)和終端商超，作為整個集團(tuán)的核心資產(chǎn)，在上市評估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夏桉要一點點地往上面潑臟水。

    先是貿(mào)易、再是地產(chǎn)…

    一個點一個點的游擊圍剿，等他拿到那筆域名費之后，一燃，砰！

    體格小，裝備差，還不敢輕易暴露，他只能這么干。

    飯桌上，夏桉打了兩個哈欠，立即被爸媽教訓(xùn)人是鐵覺是鋼，一宿不睡困得慌。

    “暴富”起來的夏康寧，將本就喜歡拿喬的性格提煉到極致。

    筷子尖點點桌面，他嚴(yán)肅告訴夏桉：“努力是對的，但要配合正確的方式…”

    一口氣說了五分鐘，夏桉更困了。

    電視機里，唐天行正在接受本地臺的新聞采訪。

    西裝革履的唐二氣勢十足地對著鏡頭表態(tài)，說唐氏集團(tuán)必將上市成功，替全省優(yōu)質(zhì)企業(yè)率先殺入五百強的精品陣營，云云。

    魏曉芳擎著飯碗，不屑地“嘁”一聲，“人五人六，一肚子壞水。”

    夏康寧一嘆：“當(dāng)年唐天德時期，才是真的萬家生佛啊�！�

    夏桉暗忖這成語是這么用的么？

    卻也不由笑了笑。

    連爸媽這種老實人一見唐天行都嗤之以鼻，其在地方上的民譽可見一斑。

    眼下唐天行只有強硬的拳頭，沒有強硬的靠山，只算是盤踞東海省內(nèi)的一只鬣狗。

    綿羊百姓恐懼他，狐貍同行不理他，老虎官員嫌棄他。

    可一旦叫他上市成功，躍過龍門，就必然會和地方政治捆綁，除非等到多年后那場山崩海嘯的官場地震，否則唐二袈裟一披，徹底不好搞了。

    往嘴里扒拉完最后兩口飯，夏桉默念自己這絕不是單單為了唐琬，是為了全省百姓。

    大善！

    放下碗，他說：“多情不義必自斃�！�

    夏康寧罵他這么簡單的句子都用錯？

    “那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备赣H糾正道。

    一時間，父子倆都覺得自己沒錯。

    ……

    這晚0點開始，東山本地百姓生活網(wǎng)，各大論壇，社交群，媒體官方郵箱等互聯(lián)網(wǎng)人群聚集地和公信力職權(quán)機構(gòu)，全部被盛唐貿(mào)易的“小道消息”塞滿。

    十年間，私下埋汰唐天行的百姓占總?cè)丝诘陌顺�，但也就是茶余飯后的閑磕罷了。

    從未像這次如此有組織有紀(jì)律的大發(fā)通稿。

    立時之間，幾家報社的值班人員便將事情轉(zhuǎn)告給唐氏集團(tuán)公關(guān)部。

    有經(jīng)驗的公關(guān)團(tuán)隊當(dāng)即下場處理，刪稿，控評，沒做任何回應(yīng)。

    到了凌晨，一半水軍已經(jīng)在張?zhí)斐傻木�上操控中，調(diào)轉(zhuǎn)矛頭，殺入周邊幾個地級市的網(wǎng)絡(luò)。

    于此同時，夜深了。

    經(jīng)夏桉提前囑咐過的唐小琬，最近已然不在乎唐氏集團(tuán)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夏桉的話是：他欺負(fù)你，我?guī)湍阏艺覉鲎印?br />
    更早的是：我?guī)湍阋黄痣u嗶他。

    唐琬不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可內(nèi)心里，集團(tuán)畢竟始創(chuàng)于爸媽，是爸媽半生的心血。

    ‘他能做到么？’

    ‘哪怕幫自己狠狠踢唐天行一jio？’

    已經(jīng)十年沒有過依靠的唐琬，忽然覺得那個小男生的肩膀很寬厚。

    有一個肯為自己找場子的男人，感覺真不錯吖。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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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我謝謝曉芳姐（4k6）

    學(xué)術(shù)報告的第二部分寫完，快到凌晨兩點了。

    可唐琬還是不打算睡。

    她深深記得夏桉說她講話的邏輯有問題來著。

    哼！

    在濱海這半個多月，唐琬養(yǎng)成了買書的習(xí)慣。

    經(jīng)典名著、東西方文學(xué)、相聲合集。

    哪怕看不進(jìn)去多少，每晚睡前也總是要摸一摸的。

    臺燈前。

    扎著丸子頭，戴著大眼鏡，盤腿在椅子上的唐小琬，終于選定目標(biāo)，伸手取下一本大小合適，厚度合適的《人間失格》。

    蓋在了紅燒牛肉桶面上。

    ……

    周三上午，夏桉順利通過科目一。

    老教練主動將他插入這場考試名單里，這樣正好能趕上下周的科目二。

    06年還沒有外路考試，夏桉想在24號報到前拿證。

    又塞了一條芙蓉王，老教練告訴他，只要下周考試別熄火，穩(wěn)過。

    夏桉覺得這位真是拿錢就辦事那種人，效率很高。

    從交管所考場出來后，夏桉給林佳佳打去電話約見。

    林佳佳起初支吾著，后來還是說讓夏桉等她兩個小時吧。

    “咖啡館見？”

    “別了，倆小時我不能干坐著，你完事給我打電話�！�

    夏桉去了裝修中的二層樓。

    主體建筑外墻和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已經(jīng)差不多了，正在走水電線路。

    后院夏桉暫時沒讓動彈，用來堆放張春敏安排人訂做的幾十個門牌燈箱。

    這是夏桉計劃徹底掀翻盛唐供應(yīng)鏈那刻時，自己的戰(zhàn)利品。

    張?zhí)斐蓻]日沒夜地幫夏桉處理唐家機密，劉有為一個人守在店里看著施工隊。

    兩人雖已經(jīng)正式跟夏桉簽訂技術(shù)入股合同，可面對他時的姿態(tài)一如既往。

    這并非奴性，而是他們摸不透這位更年輕卻仿佛無所不知的夏老板。

    在劉有為眼里，夏桉出手大方、雷厲風(fēng)行、點子層出不窮，是最適合做老板的那類人。

    關(guān)鍵是年輕。

    19歲，還沒上大學(xué)，隨隨便便幾十上百萬的往出甩，什么背景？

    看見夏桉一個人在后院打電話，劉有為示意夏桉，自己買了水，放在凳子上，便繼續(xù)盯著施工了。

    夏桉在和張春敏通話。

    張春敏在燕京出車禍了，左腿骨裂。

    夏桉覺得是苦肉計，揶揄著問他：“不是為了躲唐天行？”

    電話那頭，張春敏唉聲嘆氣，老實說：“來之前是為了躲，但車禍真不是�！�

    他說犯不上，何況還連累了一個小姑娘。

    對方車?yán)镆粋�小丫頭也骨折了。

    夏桉“嚯”一聲，“賠錢吧�！�

    張春敏訕訕說賠肯定是要賠的。

    “但好像連累人家不能繼續(xù)參加一個什么舞蹈比賽，在病房一直哭。”

    掛電話前，張春敏問這段時間用不用把東山組織的那批人手交給夏桉？

    想抽身？夏桉說暫時不用。

    “過完下周我就開學(xué)了，遠(yuǎn)程遙控你，比聯(lián)系他們直接。

    “祝你早日康復(fù)，我說的不是腿�！�

    張春敏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人一眼看穿，三日后悻悻帶傷回程，繼續(xù)監(jiān)督任務(wù)執(zhí)行。

    下午兩點多，林佳佳終于給一身水泥灰的夏桉打來電話。

    問了地址后，接上夏桉返回市內(nèi)。

    車?yán)铩?br />
    看著夏桉泥猴似的造型，林佳佳雖滿帶疲態(tài)，還是不禁笑問：“兼職搬磚？”

    夏桉用濕巾擦著臉說：“剛剛那個地方是我的店鋪�！�

    林佳佳詫道：“你的？租的？買的？干什么的？”

    “以租代買，留著當(dāng)東山的聚點。”

    “以租代買？聚點？”

    這倆詞林佳佳都不懂。

    夏桉也不多解釋，反而看出她一身乏累，指著路邊說：“停一下�！�

    林佳佳以為他要找地方撒尿，卻沒想到夏桉走到駕駛位把她拉了下來。

    “我開。今天拿到一半的駕駛證了�！�

    林佳佳愣了愣，撲哧一笑。

    坐上副駕駛，林佳佳主動說起今天和團(tuán)隊去第一位項目客戶的家里走訪了。

    胰腺腫瘤晚期，很遭罪，家庭情況不好，兒女也沒能力繼續(xù)承擔(dān)醫(yī)療費用。

    中心醫(yī)院和附二協(xié)商后，向上級打了申請，由兩家醫(yī)院共同劃撥出一筆款項，存入項目資金池里，供此類患者治療使用。

    林佳佳說趙志敬主動提出賬戶應(yīng)公開透明，受全社會各界人士監(jiān)管。

    夏桉手指敲敲方向盤，這是他沒想到的事情。

    如此看來，趙志敬是個重名輕利的學(xué)究類人物，怪不得那么好拿捏。

    他笑了笑，側(cè)頭問：“結(jié)果沒成吧？”

    林佳佳睜大眼睛問：“你怎么知道？”

    夏桉笑道：“慈善總會第一個反對，是不？”

    林佳佳點頭，落寞道：“真黑啊。”

    夏桉晃晃頭，沒吱聲。

    閑談中，兩人都沒察覺彼此之間毫無隔閡，可當(dāng)真想到這點時，林佳佳聊不下去了。

    后半程，她只怔怔望著被夕陽鍍成金色的馬路，一點點靠近高樓大廈的剪影。

    夏桉“貼心地”把車開到林佳佳家樓下，從后座拿過化妝品說：“看看，喜歡么？”

    林佳佳打開看了看，沒有露出開心或不開心，而是疑惑：“化妝品？”

    “嗯，我不知道你平時用什么牌子，瞎買的�！�

    林佳佳捋了下發(fā)絲，慘然一笑說：“是啊，我這個年紀(jì)再不用化妝品保養(yǎng)，很快就老了�！�

    “……”

    夏桉從未想到林佳佳可以從如此清奇的角度剖析問題。

    下意識吞了口唾沫，改口道：“其實是我媽買的，送你作為回禮，并誠摯地邀請你去家里開火�！�

    林佳佳低頭沒說話。

    夏桉繼續(xù)道：“你也知道，我挺長時間沒吃你的手藝了。”

    林佳佳拿出紅瓶乳液看了看，不理他。

    夏桉說：“如果你實在不想去也算了。

    “這樣吧，你看我這一身埋了吧汰的…

    “來都來了，我上去沖個澡？你再搞兩道小菜……”

    林佳佳把禮品袋放在腿上，一言不發(fā)，深深看著夏桉，眼睛眨巴眨巴。

    夏桉不說了。

    林佳佳嗤地一笑，沖方向盤努努下巴說：“開去你家�！�

    到了幸福家園院外，林佳佳坐會駕駛位，對夏桉說了句“幫我謝謝曉芳姐”就走了。

    曉芳姐？

    嗐。

    ……

    事情有些失控了。

    盛唐貿(mào)易盤剝種植戶和采用爛葉菜上架商超的事件，上了隔壁幾個城市的晚間新聞。

    眾所周知，謠言不可能上新聞。

    有兩戶農(nóng)民和外阜一家盛唐連鎖超市旗下的員工實名舉報的。

    二兒子唐冠最近有些腦筋不正常，唐天行恨恨將在倫敦考察金融業(yè)的大兒子唐冕召喚回來處理危機公關(guān)，避免鬧大。

    ……

    8月19號上午。

    張春敏安插了一名長相陰鷙的外地年輕人，進(jìn)入錦唐地產(chǎn)一處物業(yè)做夜班保安。

    聽說這人上份工作是在火葬場背尸體的，同僚集體敬而遠(yuǎn)之，排擠他巡邏地下停車場。

    張春敏給夏桉發(fā)去“搞定”短信時，夏桉正抱著筆記本翹腿坐在張、劉的地下室出租屋里。

    中午12點。

    第15屆男籃世錦賽在日本琦玉、廣島、札幌和仙臺四地同時吹響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