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條子?</p>
是大師兄來了!</p>
我掩住心中的雀躍,撐起身子挪到窗邊。</p>
黃毛還在與電話里的人交談,留給我時間不多。</p>
這里是地下室,為了防止潮濕,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開了一扇窗戶。</p>
那窗戶又窄又高,無法容納一個成年人通過,所以外面沒有護欄。</p>
我看了看自己,只覺慶幸。</p>
感謝上天給我的這俱瘦小的身體,和警察的技巧,讓我能幾下扒住窗沿,打開窗戶,半個身子直接探出。</p>
黃毛的聲音漸漸淡了,似乎馬上就要掛了電話進來。</p>
我心中焦急,撐著窗框向外掙脫,卻被卡在了胸口。</p>
門外,黃毛已經(jīng)掛斷電話。</p>
他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仿佛就響在我耳邊。</p>
我著急的左右掙著,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想強行從狹窄的窗掙出。</p>
馬上,馬上,馬上就可以了!</p>
胸腔被擠壓,我?guī)缀跻簧蠚狻?lt;/p>
黃毛已經(jīng)走到門口——</p>
門被猛地打開,黃毛一愣。</p>
白熾燈照亮的室內(nèi),只有窗戶開著,灑下一地寂靜的月光。</p>
“該死!”他一腳踹翻窗下的椅子,拿起對講喊道:“加緊搜索,那個娘們跑了!”</p>
夜色深重,破敗的院落中雜草叢生。</p>
一個男人打著手電筒,在草叢中照來照去。</p>
眼見手電筒的光要掃到我,我趕緊彎下腰,躲在半人高的草叢中。</p>
“唔……”腳下傳來一陣疼痛,我趕緊咬住下唇,將聲音壓下。</p>
“阿光,先別找了,來搭把手。”遠處一個男人叫住他。</p>
名喚阿光的男人站住,問:“什么事?”</p>
“條子要來了,先把貨轉(zhuǎn)移,過來開車�!蹦侨苏惺郑曇艚辜�。</p>
腳下傳來尖銳的痛感,唇畔都被咬出血。</p>
聽著男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我才敢放松。</p>
我趕緊低頭,只見地上有些散落的長釘,其中一根直直扎入的腳。</p>
“嘶……”</p>
我猛地拔出,血液噴出帶來疼痛,但卻讓我清醒。</p>
大師哥馬上到了,不能讓他們將孩子轉(zhuǎn)移走。</p>
這伙人販子狡兔三窟,若是這次放走了,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時候能抓到了。</p>
說做就做,我將長釘攥在手里,忍著腳底的疼痛,偷偷跟上去。</p>
轉(zhuǎn)過拐角,就見正門處,停著輛灰舊的面包車。</p>
“走快點!”幾個男人不知輕重,推攘著孩子。</p>
這一伙都是女孩,大的小的都有。</p>
只是都眼神呆滯,身上帶傷,衣衫破舊。</p>
一個孩子害怕,正欲哭,卻被旁邊大點的孩子捂住嘴:“啊……唔!”</p>
他們來的早,知道這里оазис的哭喊只能換來傷痛,換不來憐惜。</p>
車廂中,他們擠在一起,像是抱團取暖的小雞仔,或者說,是供人挑選的貨物。</p>
我的心中一緊。</p>
月姐的記憶告訴我,這些女孩子是要送去邊境,做情色交易的。</p>
我眼眸一沉,趁著沒人注意,幾步摸到了面包車后。</p>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p>
我忍著腳底的疼痛,彎下腰,手指用力,將手中的釘子扎入輪胎。</p>
面包車輪胎沒那么結(jié)實,我只稍微用力,便將它的內(nèi)胎扎穿。</p>
眼見車胎癟下來,我心中一喜,轉(zhuǎn)身便要回到旁邊草叢藏身。</p>
卻不想那阿光眼尖,高聲問:“地上有血!”</p>
我身影一頓。</p>
左右兩側(cè)響起腳步聲,還不等我反應(yīng),刺眼的光便將我籠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