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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沒有動手。</p>

    而是蹲在那個小男孩面前，朝他展開雙臂。</p>

    昭元輕笑開口：「爹娘的話也不一定都是對的。你看姐姐，真的很臟嗎？」</p>

    小男孩歪著腦袋，盯著昭元看了好一會兒。</p>

    他忽然就搖了搖頭。</p>

    「不臟，公主姐姐身上香香的，跟阿姐一樣，一點也不臟。」</p>

    聽著這話，昭元臉上笑意更甚。</p>

    「爹娘教你的道理，除了對女子的束縛，為人明理最為重要。你年紀雖小，但應當有著自己的判斷。」</p>

    小男孩似懂非懂，昭元也未曾繼續(xù)言語。</p>

    直到目送著小男孩離開，我終是忍不住開口：「你同他說的那些，他根本就不懂。昭元，為什么一定要做個好人呢？」</p>

    昭元伸手輕撫著懷里的匕首，她到底還是有些難過的，所以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伸手擦干了眼角的淚。</p>

    「姐姐，我不是一定要做好人。只是覺得，他還小，或許等到他長成，明事理那日，便會明白我的不容易�！�</p>

    我冷笑：「那你可真是個大好人�！�</p>

    在他國受盡屈辱，竟然還能這樣天真，實在是太可笑了些。</p>

    昭元知我惱怒，她輕嘆一聲：「姐姐，你同我說過的，你曾經(jīng)也是個公主，遭遇了這些不公。你讓我拔出那把匕首，或許就是讓我成為當初的你，可是姐姐，成為你，我就會快樂嗎？」</p>

    一句話，又將我拉回了曾經(jīng)那些痛苦的回憶中。</p>

    姐妹們的厭惡，姑姑的無視，連著皇帝哥哥也將我視為恥辱。</p>

    而那些曾經(jīng)因我裙擺而受到庇護的孩子，也會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在我頭上，所有人都在譏笑，笑我這位公主破敗不堪。</p>

    我的家，我的子民，乃至我的國。</p>

    全都拋棄了我！</p>

    所以我忍無可忍拔出那把刀，在眾人驚恐害怕的目光中，殺了個痛快。</p>

    可，真的痛快嗎？</p>

    我不再言語，昭元也沒有再開口。</p>

    她的皇帝哥哥派人傳來旨意，說要在晚膳前見她一面。所以昭元急匆匆上了馬車，去見她的哥哥。</p>

    馬車行駛宮門口時，遠遠就瞧見了好幾位男子。</p>

    未著官服。</p>

    為首那個瞧著年歲尚輕，穿著一身月牙色白袍，模樣也不錯。</p>

    昭元掀開簾子時，恰好就同他對視了一眼。</p>

    一旁早早等候昭元的宮女太監(jiān)，便說了那幾位的身份。</p>

    「狀元郎？瞧著挺年輕的�！�</p>

    昭元嘀咕了一句，又扯著嘴角笑了笑，接著放下簾子，絕了那道目光。</p>

    「這般年輕俊朗的新科狀元，喜歡嗎？」</p>

    聽著我的話，昭元拉開袖子，露出了嫩白肌膚上的那幾個牙印。</p>

    許是咬得太深。</p>

    雖然傷口已經(jīng)愈合，可牙印卻怎么也無法消退。</p>

    「我應當……嫁不了人。」</p>

    「你不是覺得自己所做一切皆是為了你的國？既然有著無上功績，這身傷痕于你而言就不該是恥辱，而你又貴為公主之尊，天下的好男兒不應該任你挑選嗎？難不成連你也覺得，別人說的都是對的，你如今殘破不堪，配不上別人？」</p>

    昭元的性子實在是太好了些，便是我這般陰陽怪氣，她也沒有生氣。</p>

    而是低著頭，不斷摩挲著手臂上的傷痕。</p>

    她不接話，我說再多也沒有了異議，干脆先隨她去見昭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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