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半掘土

    夜色如墨，寒風更甚。

    林牧的身影緊貼著棚屋的陰影，如同壁虎般，在崎嶇不平的小路上快速而無聲地移動著。

    他的呼吸放得極輕，腳步更是幾乎聽不到聲音。煉氣一層的修為雖然微末，但至少讓他的身手比普通人矯健了不少，對身體的控制力也更強。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幾個可能有人的地方，繞過幾處燈火，逐漸靠近白天勞作的那片藥田。

    藥田區(qū)域一片死寂，只有風吹過枯草發(fā)出的沙沙聲。

    林牧沒有立刻行動，而是找了一個隱蔽的土坡，潛伏下來，仔細觀察了片刻。

    確認四周無人，也沒有任何異常動靜后，他才像貍貓一樣，悄然潛入了自己負責的那片區(qū)域。

    白天看起來蔫了吧唧的青木草，在月光下更顯得了無生機。

    林牧的目標很明確。

    首先，是土壤。

    他來到藥田中心區(qū)域，這里種植青木草的時間最長，理論上土壤蘊含的靈性可能最足。他掏出那塊小鐵片，開始小心翼翼地挖掘。

    泥土凍得有些堅硬，挖掘起來頗為費力。鐵片與石塊碰撞，偶爾會發(fā)出細微的聲響，讓林牧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每次都得停下來，警惕地觀察四周。

    他不敢挖得太深，也不敢挖得太多，只在幾個不同的地方，取了表層和稍深一些的泥土，裝了大半個布袋。這些泥土呈現(xiàn)出灰褐色，看起來和普通的泥土沒什么兩樣，只有林牧自己期待著它們能帶來驚喜。

    接下來，是青木草本身。

    他找到幾株相對“健壯”的青木草，用鐵片小心地將它們的根莖完整地挖了出來，抖掉大部分泥土，一起放入布袋。

    他又在地上仔細搜尋，將那些自然脫落的、細小的青木草種子也收集起來。這東西太小，數(shù)量也不多，他忙活了半天，也只收集到一小捧。

    最后，是那些特殊的雜草。

    他根據(jù)白天的記憶，找到了那幾種他認為可能產(chǎn)生變異的雜草，同樣連根拔起，放入布袋。

    做完這一切，他迅速將挖掘的地方大致恢復原狀，盡量不留下明顯的痕跡。

    然后，他不敢停留，立刻帶著他的“戰(zhàn)利品”，循著來路，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返回了自己的茅草屋。

    整個過程有驚無險，耗費了大約一個時辰。

    回到屋內(nèi)，林牧反鎖好門，靠在門板上，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他長長松了口氣，心中卻充滿了期待。

    顧不上休息，他立刻將布袋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倒在地上，然后盤膝坐下，意識沉入了鴻蒙空間。

    空間內(nèi)，依舊是那片一平米大小的黑土地，和那黯淡無光的鴻蒙源種。

    林牧首先將意念集中在那一小捧青木草種子上。

    “吸收！”

    他嘗試著向源種發(fā)出指令。

    沒有反應。

    “看來不能直接吸收種子�！绷帜敛⒉灰馔�。

    他將這些種子播撒在黑土地上。這一次，他沒有主動催生，而是想看看它們能否在空間內(nèi)自然生長。

    然而，黑土地毫無動靜，源種也沒有提供能量。

    “必須主動催生嗎？還是說……空間本身的靈氣不足以支持它們自行生長？”

    林牧暫時放下種子，將目光投向那些挖回來的泥土。

    他抓起一把“泥土”，嘗試讓黑土地吸收。

    嗡……

    這一次，源種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一股微弱的吸力從黑土地中傳出，林牧“手”中的那把泥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化作絲絲縷縷的、幾乎看不見的土黃色氣息，融入了黑土地之中！

    與此同時，鴻蒙源種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一個餓了很久的人，吃到了一點點米糠，雖然不頂飽，但聊勝于無。

    有效果！

    林牧大喜！

    他連忙將所有挖來的泥土，分批次地讓黑土地吸收。

    隨著泥土不斷融入，鴻蒙源種震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閃爍的光芒也越來越明顯，雖然依舊黯淡，但比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多了！

    那片黑土地，似乎也變得更加凝實、深邃了一些。

    “果然，常年種植靈草的土壤，哪怕再貧瘠，也蘊含著源種所需的能量！”林牧興奮地想道。

    吸收完所有泥土，他感覺源種的狀態(tài)稍微恢復了一點點。

    接下來，是青木草的根莖。

    他將一截青木草的根莖放在黑土地上，嘗試吸收。

    這一次，源種的反應比吸收泥土要強烈得多！

    嗡！

    一股明顯的吸力將根莖包裹，根莖迅速枯萎、分解，化作一股股相對精純的、淡綠色的能量流，涌入黑土地，最終被源種吸收！

    源種的光芒再次亮了一截！甚至連帶著整個空間都似乎明亮了一絲！

    “太好了！”林牧激動得差點喊出聲，“植物本身蘊含的能量，果然比土壤要精純得多！”

    他立刻將所有挖來的青木草根莖，以及那些他判斷可能變異的雜草根莖，全部讓黑土地吸收。

    效果顯著！

    當最后一根雜草根莖被吸收完畢后，鴻蒙源種雖然離“飽滿”還差得遠，但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種隨時可能熄滅的樣子了，而是散發(fā)著穩(wěn)定而微弱的光芒。

    空間內(nèi)那稀薄的靈氣，似乎也濃郁了一絲絲。

    “源力……終于補充了一些！”林牧感受著源種的狀態(tài)，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成就感。

    有了這些源力作為啟動資金，他就可以催生那些青木草種子了！

    他立刻將那一小捧青木草種子，均勻地撒在黑土地上。

    “催生！”

    隨著他一聲令下，鴻蒙源種穩(wěn)定地輸出著能量，注入黑土地。

    一株株青木草的嫩芽破土而出，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起來！

    很快，一平米的空間內(nèi)，就長滿了密密麻麻、生機勃勃的青木草！這些空間出品的青木草，比外界的要粗壯、翠綠得多，葉片肥厚，散發(fā)著淡淡的草木清香和微弱的靈氣。

    林牧看著這喜人的一幕，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接下來，就是利用這些青木草，提升修為，同時看看能否形成一個可持續(xù)的能量循環(huán)！

    他充滿期待地“摘”下一片最肥厚的青木草葉子，“吃”了下去……

    一股遠比之前精純、濃郁的能量流涌入他的意識和身體，同時，一股清晰可見的、淡綠色的能量從青木草植株反饋給黑土地，被源種吸收。

    這一次的反饋，明顯比之前催生雜草要多得多！

    雖然依舊無法完全彌補催生消耗的能量，但差距已經(jīng)大大縮小！

    “有希望！”林牧眼中精光閃爍。

    只要他能找到更高級的靈植種子，或者找到蘊含更龐大能量的物品來“喂養(yǎng)”源種，遲早能實現(xiàn)正循環(huán)，甚至讓空間再次升級！

    而眼下，這滿空間的青木草，就是他提升修為、度過眼前難關的最大依仗！

    林牧不再猶豫，開始瘋狂地“收割”和“食用”這些空間青木草。

    一股股精純的草木能量不斷補充著他的身體，滋養(yǎng)著他的經(jīng)脈和丹田。

    他立刻盤膝坐下，運轉《引氣訣》，將這些能量與從外界吸收的微薄靈氣融合，沖擊著煉氣一層的瓶頸！

    時間，在這一次的修煉中，仿佛失去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