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劉樂遇險，鬼手拽韁繩

    越來越近。劉樂突然指著天空——艷陽高照的藍天上，赫然有道閃電劈向縣衙方向！更詭異的是，閃電是倒著從地面劈向云層的，就像黃泉倒流。

    戌時的梆子剛敲過，劉樂就后悔獨自走夜路了。李玄去白云寺查探前特意叮囑，說他身上陰氣太重，入夜后最好別出門。但縣衙傳來的消息太急——又有個趕考書生失蹤了，臥房里留著一灘黑水和幾片魚鱗。

    "駕！"劉樂夾緊馬腹。官道兩邊的白楊樹在月光下投出柵欄般的影子，每過七棵樹就有一盞白燈籠掛在枝頭，燈罩上無一例外寫著"冤"字。

    馬匹突然驚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年輕捕快險些被甩下馬背，急忙勒緊韁繩。就在這時，他看見路面滲出暗紅色的液體——不是血，而是粘稠的、帶著河底淤泥氣味的黑水！

    "嘩啦！"

    一只慘白的手破土而出，死死拽住韁繩。手指足有常人兩倍長，指甲縫里塞滿水藻，腕部纏著褪色的狀元繩。劉樂拔刀就砍，刀刃卻穿過鬼手如同劈霧，反倒是馬匹發(fā)出凄厲的嘶鳴。

    韁繩突然繃直。某種無形的力量將駿馬往地底拖拽，馬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下去。隨著令人牙酸的"刺啦"聲，整匹馬被生生撕成兩半！熱血暴雨般澆下，卻在觸及鬼手時變成黑色冰晶。

    劉樂滾落在地，后背著地的瞬間，懷中的判官筆突然發(fā)燙。他狼狽地爬起，卻發(fā)現(xiàn)四周的地面都在滲出黑水，數(shù)十只鬼手破土而出，每只手腕都纏著同樣的狀元繩！

    "天地玄宗"他模仿李玄掐訣，紙化左臂卻不聽使喚地自行展開。皮膚下的《往生咒》文字滲出黑血，在紙質(zhì)表面組成個殘缺的八卦圖。最外圍的乾位和坤位已經(jīng)模糊不清，仿佛被什么東西擦去了。

    鬼手們突然停止動作，齊刷刷"望"向他。緊接著，所有手腕上的狀元繩自動脫落，如同活蛇般射向劉樂的脖頸！年輕捕快揮刀斬斷幾根，卻仍有七根紅繩纏上脖子，繩結(jié)處綴著的銅錢貼住皮膚，冰得他幾乎窒息。

    "呃啊——！"劉樂跪倒在地。紙化左臂突然金光大盛，《往生咒》文字脫離皮膚，在空中組成屏障。紅繩被金光灼燒，發(fā)出焦臭氣味，卻仍不斷收緊。銅錢上的"開元通寶"四字滲出黑血，在他鎖骨處烙出深深的印記。

    瀕死的窒息感中，劉樂的右眼突然看到另一幅景象——官道上擠滿了穿青衫的書生，每個脖頸都纏著狀元繩，正機械地朝縣城方向走去。最前面的書生轉(zhuǎn)過頭，露出陳玉卿腐爛的臉："還差兩個"

    紙化左臂突然暴漲。完全紙質(zhì)化的手掌抓住脖頸紅繩，竟將其吸收進體內(nèi)！劉樂的皮膚表面頓時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論語》字跡，與原先的《往生咒》交疊在一起。更可怕的是，紙化開始向心臟蔓延，右眼視野完全變成血紅色。

    判官筆從懷中自動飛出，蘸著他脖頸滲出的黑血，在地面上書寫：

    「七尸已得其五

    王渙之陳玉卿楊文淵周子安趙明德

    尚缺二具

    一為癸水命一為離火命」

    字跡未干，地面突然劇烈震動。所有鬼手縮回地底，只留下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劉樂爬到邊緣一看，洞底竟沉著頂轎子——正是冥婚時那頂猩紅轎子！轎簾無風自動，露出里面穿嫁衣的無頭尸體，雙手捧著的頭顱緩緩轉(zhuǎn)向他

    "劉樂"

    呼喚聲不是從頭顱口中發(fā)出，而是同時從四面八方傳來，如同萬人齊誦。年輕捕快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栽向坑洞。就在即將墜落的瞬間，紙化左臂突然抓住地面，五指深深插入泥土，硬生生將他拽回安全地帶。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劉樂看見判官筆又寫了行小字：

    「離火命者李長青也」

    不知過了多久，劉樂被馬蹄聲驚醒。月光下，李玄的道袍獵獵作響，銅錢劍上的五帝錢叮當作響。老道飛身下馬，在看到劉樂脖頸的淤青時瞳孔驟縮——那是七個清晰的指印，排列方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