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不匹配的零件/選擇了自己/偽善/資助人與小可憐/不相G
性愛過后的溫存時間有一種奇妙的氛圍,它讓剛剛發(fā)泄過欲望的人自然而然地依偎,如果在這時候咬著身邊人耳尖說一句情話,在荷爾蒙的作用下,說不定對方一個頭腦發(fā)熱真的就回應(yīng)了。
不過這種技巧對于早已「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人卻并不可取,他們流連過太多人的床榻,你說的愛語不是他們聽到的第一句,也不會是最特殊的那句。
姬南澤聽著男人在自己耳畔的感嘆,第一反應(yīng)卻是將眼眸往下瞟,去看男人寬闊后背上的無腳鳥與蛇蟒。
「我將自由與欲望烙印在身體上,死亡時也只會帶著這兩件東西走。」
他推開男人翻了個身:“你去把直播關(guān)了吧�!�
&因為他的態(tài)度沉默下來,掀開浴衣坐起了身:“早就已經(jīng)關(guān)了�!�
曖昧不清的氛圍像是浴室里的肥皂泡泡一戳就破,姬南澤赤裸著身體靠在紋身床上,將目光放到leo胸前的銀色項鏈上。
剛剛在昏暗中,他項鏈上的墜飾曾經(jīng)落在自己身上,當(dāng)時姬南澤不知道是什么,現(xiàn)在倒是看清楚了。
“你的項鏈,墜飾是艘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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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晦暗下去的眼睛又亮起來,銀發(fā)男人將浴衣披在他身上,積極地點了點頭:“對,我之前和你說過吧,我做過遠(yuǎn)航水手,這是對那段經(jīng)歷的紀(jì)念。”
像是生怕姬南澤又說什么不想了解自己,他語速飛快,像倒豆子一樣將那段經(jīng)歷說了個大概。
“……總而言之,當(dāng)時我還處于叛逆期,看不慣家里……嗯……掠奪式的經(jīng)營方式,總想做點不一樣的事情,所以就摸到了那艘船上做了一名沒有合同的黑工。不過那艘船運的貨物并不光彩,還涉及偷渡,在一次越過某個國家的邊界線時,我們船上被掃射,死了不少人。”
“我也被當(dāng)?shù)厝丝垩毫�,本以為死定了,結(jié)果我竟然逃出去了,我當(dāng)時覺得我真的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人�!闭f到這里,男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顯出點嘲諷神色。
“然后呢?”姬南澤靠在床邊,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看不出情緒。
“然后啊,我遇到了那里的官員,他們對我噓寒問暖,問我父親的身體是否安好。”leo別過臉,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繃緊了,卻是十分挫敗地揉了一把臉,“哪里是我厲害?不過是有人替我兜底�!�
“我當(dāng)時覺得不甘心,還跟父親打了一架,他什么都沒說,只讓我跟著家里的船,再次出航�!�
“就這樣,我又乘上了一艘船,作為隨行人員,嘛,就是貴賓?在完全不同的處境,我再次看了很多風(fēng)景,也看了很多人的掙扎……”
姬南澤靜靜聽著,抬起眼睫:“這次跟上次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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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中閃過一絲悵然,男人笑起來:“我當(dāng)船員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得開心,我天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哪里能看得到什么風(fēng)景。當(dāng)貴賓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海上的景色那么壯闊動人,我甚至有心情寫游記,就著那些船員狼狽的面容和染紅海面的鮮血發(fā)出些悲天憫人的感慨�!�
他自嘲地?fù)u了搖頭:“不過,也僅僅是感慨了,我沒有救他們,我有過沖動,卻始終沒有伸出過手�!�
“然后你理解了你的父親?”
“不,我只覺得自己真的很虛偽,那么排斥的家世背景,原來是我十幾年來自在生活的倚仗,而我也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尚,所以那時的我陷入自我懷疑,最終回到父親身邊繼承了家業(yè)�!�
&伸手捧住姬南澤的側(cè)臉,指腹緩緩擦磨他唇邊的小痣:“但是如你所見,我最終還是離開了,現(xiàn)在來到了你身邊�!�
“你不是來到我身邊,你是選擇了你自己。”姬南澤不解風(fēng)情地反駁了他的話語,嘴角勾起,小痣脫離男人的掌控,他指尖抵上男人心口摁了摁,“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是這樣的人了�!�
也知道了,你與我是完全不匹配的零件,以至于根本無法咬和。
“抱歉,我果然無法回應(yīng)你的感情�!�
他不是男人設(shè)想中的那只掙扎著涅盤的殘缺蝴蝶,也無法甘愿依附蛇蟒來獲得所謂的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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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姬南澤找好了新房子和leo告別,男人在他與自己擦肩而過時終是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賽車比賽還來嗎?”
姬南澤看著他隱含懇求的雙眼,風(fēng)輕云淡地點了點頭:“來的。”
再次來到拍攝基地的時候姬南澤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好了,這次的導(dǎo)演換回了李鶴,看見姬南澤后立刻揚起了眉眼向他揮手示意。
“這次的劇本是什么?”姬南澤走到他身邊,上次合作留下的尷尬感還有點遺留,他將目光停留在李鶴鼻尖禮貌地向他問好。
“上次兩個劇本對于新人其實玩得有點大了,這次我特意給你找了個小清新的劇本,校園,純愛,1v1�!崩铤Q臉皮厚的很,此時已經(jīng)完全忘了之前的丟人,他雙手一拍,將劇本塞到姬南澤手中。
姬南澤被動地接下劇本,猶疑地開口:“……校園?我嗎?”
倒不是謙虛,是姬南澤實在覺得自己一個奔三的人演學(xué)生有點不合適。
翻開劇本,姬南澤一眼看到了「高中生」的設(shè)定,登時喪失了表情管理:“還是高中生?”
“害,ash你看著特別年輕,我說實話,真高中生不一定有你看著水靈�!崩铤Q也沒在恭維,實在是現(xiàn)在的高中生一個個跟被抽干了陽氣一樣,網(wǎng)絡(luò)上都說的什么素顏都好看的年紀(jì),其實現(xiàn)實中實在是看不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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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鄰居家的女兒每天放學(xué)回家那嘴唇白的,那眼圈黑的,真的是見者落淚。
&此時拿著校服過來了,她將那上衣往姬南澤身上比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嘖嘖嘖,要不然說制服誘惑呢�!�
姬南澤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身份設(shè)定,又將劇本往下翻,然后愣住了:“資助人?”
“對啊,這個劇本是資助人和小可憐學(xué)生,不帶有強(qiáng)迫性質(zhì),就是小可憐開了竅,喜歡上了自己的資助人,決定勾引他,走的是純欲路線�!崩铤Q打了一個響指,“哦對了,這次你的對手演員你也很熟悉,就是劉澈�!�
“又是他?”姬南澤沉默著沒說話,周圍的工作人員倒是先皺起了眉。
“沒辦法,咱公司里走精英范兒的演員不多,其他的也都不大合適。”主要是都挺臟的,李鶴私心不想讓他們沾上姬南澤。
相比之下劉澈的私生活干凈很多,他拍的gv其實很少,好像是拍著玩兒的,之前又一直是攻役演員,怎么樣都比那些裝精英的騷0強(qiáng)。
李鶴左思右想,把其他人都推掉了,還是選擇了他。
“可以換個劇本嗎?”姬南澤將劇本翻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聲音有點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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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鶴“�。俊绷艘宦�,有些糾結(jié)地?fù)u了搖頭:“已經(jīng)報上去了,人啊場地啊也都碼好了,所以就……”
“我沒有提前知道劇本的權(quán)利嗎?”姬南澤皺著眉,神色難得陰沉下來,一雙多情的眼睛此時冷得徹骨。
眾人的神色變得為難,姬南澤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畢竟他自己態(tài)度隨意,從未跟李鶴說過劇本要跟自己確定,咬了咬牙,姬南澤拿過lisa手里的衣服往準(zhǔn)備室走。
“算了,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
……
換好校服站在鏡前,姬南澤連一瞬間的恍惚都沒有產(chǎn)生,因為鏡中那個人,令他完全看不出過去的痕跡。
他的人生被割裂。明明是他的十年,歲月長河兩邊的人影卻仿佛完全不相干,體態(tài),氣質(zhì)與身形都沒有半分重合,即使容貌相若,也差之千里。
姬南澤垂下眼,鏡中少年隔著悠長時光疑惑而失望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