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東市醫(yī)院婦產(chǎn)科</p>
“這么冷的天霍東銘竟然讓你一個人來醫(yī)院,他的心給狗刨了嗎?”</p>
黎落剛剛結(jié)束手里的通告,接到商晚晚的電話趕緊將她送醫(yī)院,幸虧有驚無險。</p>
“狗男人知道他快要當(dāng)?shù)藛�?�?lt;/p>
商晚晚搖頭。</p>
“我沒說,他也不想要。”</p>
每次都拿她想生孩子逼她迎合他,完事了又讓安瀾送給她一顆避孕藥。上一回是她氣急了,偷偷將藥含嘴里,趁安秘書不注意吐了才懷上了。</p>
萬萬沒想到,這么巧伊夏雪也有了。</p>
這些年換不回他的情,卻等到了他的情人懷孕。</p>
病房的電視墻上播放著新聞。</p>
【本臺最新消息,霍氏集團(tuán)總裁霍東銘耗資一億拍下名作】</p>
而新聞上他老公旁邊,鏡頭里給的特寫,正是伊夏雪。</p>
黎落一看就爆了。</p>
“靠——狗男人腳踏兩只船也就算了,外面的屎吃那么多年不知道換新鮮的,他想怎么樣,一王兩后,妻妾共存?真美的他,有錢了不起,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p>
黎落兩年前就擠身一線女星之流,私底下依然改不了的爆粗口,與熒幕上鐘靈秀敏的她判若兩人。</p>
商晚晚伸手,冰涼的手心落在黎落溫?zé)岬氖直成稀?lt;/p>
“黎落,我懷孕的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更不能讓霍東銘知道�!�</p>
黎落嘆了口氣,將她的手塞回被子里。</p>
“傻丫頭,你從十八歲就愛著他,他出車禍,你恨不得把自己抽干了救他的命,你為他付出這么多,為什么不好好想想自己?”</p>
商晚晚看著電視屏幕,唇角勾起一抹嘲諷。</p>
救他的命?</p>
霍東銘車禍,沒有熊貓血,醫(yī)生都要宣判死刑了。她二話不說為他輸血。</p>
霍東銘醒來她比誰都高興,她是他的妻,不求得到他的愛,至少看在救他一命的份上,他會有感恩吧。</p>
結(jié)果,霍東銘以為救他的人是伊夏雪。</p>
諷刺呵,太諷刺了。</p>
商晚晚不語,眼睛死盯著熒幕。</p>
鎂光燈下,女孩緊緊依偎著她的丈夫,笑得靦腆純良。</p>
兩人并肩而立,好一對金童玉女。</p>
霍東銘不懂畫,卻花一億買畫。</p>
伊夏雪最喜歡收藏名畫。</p>
畫是買給誰的,不言而喻。</p>
他送的LV包包價值八百萬。</p>
包,一直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她只看過一次新品發(fā)布會就移不開眼,他也看到了。</p>
他記下了,也買了,她以為至少他對她是有那么點(diǎn)上心的。</p>
然而今天,她的老公,堂堂霍氏集團(tuán)的總裁為搏紅顏一笑甩手就是一個億。</p>
在一個億的畫作面前,她得到的那點(diǎn)可憐的賞賜,就是嫖資,不,以霍東銘的身家,說嫖資都是抬舉了她了。</p>
“狗男女。”</p>
黎落掄起手機(jī)砸了過去。</p>
一聲巨響,屏幕碎了,火光四濺。</p>
商晚晚眼眶有些潮濕。</p>
黎落拿起商晚晚的手機(jī)送到她面前。</p>
“你告訴他說你懷孕了,大雪天他拋下你去找別人,你現(xiàn)在還是他的合法妻子,他知不知道什么叫責(zé)任?”</p>
商晚晚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每吸口氣渾身的筋骨都像被碾壓了一遍,支離破碎。</p>
“打電話干什么,跟他鬧么?”</p>
她抬眸平靜的看著黎落。</p>
“婚戒,我有嗎?婚禮,我有嗎?霍太太,誰知道我是?”</p>
黎落神色一頓。</p>
可,她知道,所有霍家人,商家人都知道他們倆結(jié)婚了。唯一不知道的只有外界,而外界的承認(rèn)才是對商晚晚的最大認(rèn)可。</p>
否則,就會像今天這樣。</p>
任何女人都可以與霍東銘并肩而立,理直氣壯的當(dāng)他的誹聞女友。</p>
“他不愛我。從始至終娶我都只是為了跟他媽作對。商家不起眼而我又不要臉的用手段爬他的床。</p>
至少他是這樣認(rèn)為的�;衾蠣斪又幌胱尰魱|銘這個浪子快點(diǎn)開枝散葉,為霍家留后,根本不在乎他娶誰�!�</p>
她的手揪緊了雪白的床單。</p>
身上的病人服藍(lán)白相間。</p>
映襯著她愈加慘白的臉。</p>
“黎落,我只是個工具。我沒資格干涉霍東銘跟誰交往。誰都不會站在我這邊幫我。一旦生育價值都沒有了,霍家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p>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肉里,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p>
“你已經(jīng)懷上了�!�</p>
商晚晚手里有了最大一張王牌。</p>
“霍東銘不要——”</p>
霍東銘每次都讓安瀾喂她藥。</p>
她看向黎落,眼里升起氤氳之氣。</p>
黎落心頭一哽,呼吸竟然也提不上來了。</p>
病房里頓時陷入死寂。</p>
商晚晚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p>
她看向窗外許久,雪擠在窗沿上。</p>
遠(yuǎn)處也是白茫茫的。</p>
像她的心,空白,冰冷。</p>
“黎落,我決定了,我要跟霍東銘離婚�!�</p>
翌日</p>
黑色的世爵從晨曦中徐徐駛?cè)雱e墅。</p>
車輪后留下兩道深深的雪輪印記。</p>
司機(jī)拉開車門,霍東銘周身泛著寒意走了大廳。</p>
安瀾聽到聲音從樓上下來,姿態(tài)慵容。</p>
一襲白色雪貂狐裘穿在身上。</p>
儼然像是霍家的女主人。</p>
“霍少?”</p>
安瀾低眉順目,恭敬的走到他面前。</p>
霍東銘扯松了領(lǐng)結(jié),看到不是商晚晚,雙眉微鎖。</p>
“太太好點(diǎn)沒?”</p>
“昨天晚上太太說肚子痛,我說送她去醫(yī)院,她說不用,打電話叫了黎小姐過來,之后倆個人一起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p>
安瀾伸手要幫他脫外套。</p>
霍東銘直接在沙發(fā)上坐了。</p>
安瀾手僵在半空,小臉泛白。</p>
“沒回來?”</p>
霍東銘面沉如水。</p>
“打她電話,今天中午之前必需到家�!�</p>
他點(diǎn)了支煙,隱匿在煙霧里的臉陰郁異常。</p>
安瀾依言拔了商晚晚的電話,里面一直是忙音。</p>
霍東銘就著火星將煙蒂擠扁了,拿起自己手機(jī)拔了過去。</p>
“對不起,您所拔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拔�!�</p>
商晚晚把他和安秘書都拉黑了。</p>
這算什么,跟他鬧?</p>
“備車,去商家�!�</p>
此時安秘書突然將手機(jī)湊到耳邊。</p>
輕啟朱唇應(yīng)了幾句“好”,電話掛斷了。</p>
“霍少,老爺子的電話,讓您現(xiàn)在去一趟老宅�!�</p>
安秘書語氣頓了一下。</p>
“老爺子特別交代,帶上霍太太�!�</p>
霍東銘繃緊了臉,傭人拉門,他步入風(fēng)雪里。</p>
安瀾跟著上車,霍東銘輕睥她一眼。</p>
“你去商家接人,順便買點(diǎn)紅糖給她泡姜水�!�</p>
車留下一陣輕煙尾氣。</p>
安秘書立在寒風(fēng)中,凍到鼻頭泛紅。</p>
紅糖泡姜水?</p>
商晚晚大姨媽上個月十號才來,按理到今天早就結(jié)束了,喝什么紅糖?</p>
“張媽——”</p>
安瀾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廳,張媽慌慌張張小跑著來了。</p>
“安秘書�!�</p>
“太太的姨媽巾這個月用了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