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色的商務車平穩(wěn)的行駛著。</p>
霍東銘緊繃著下頜線,眉眼冷俊。</p>
助理手持筆記本電腦,有條不紊的匯報工作。</p>
“打安秘書電話�!�</p>
霍東銘截斷了助理的話。</p>
助理聲音戛然而止,拔安瀾手機,通了之后遞給霍東銘。</p>
“你在外面等,我馬上就到�!�</p>
安瀾好看的眉輕輕蹙著。</p>
他去見老爺子這么快就結束了?</p>
二十分鐘后,商務車穩(wěn)穩(wěn)停在商家門口。</p>
商行遠沒想到霍東銘這個時候會來,趕緊讓陳瑤給霍東銘倒茶。</p>
“晚晚那孩子說你出差去了,要回家住幾天,怎么你還沒去嗎?”</p>
霍東銘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fā)上。</p>
眉眼溫和的跟商行遠聊天。</p>
“飛機晚點,改了行程。我來接晚晚回去�!�</p>
他注意到昨天送給她的包被隨意扔在了客廳。</p>
他送她的包價值一套房。</p>
跟他鬧?</p>
陳瑤趕緊上樓找晚晚。她還在睡覺。</p>
懷孕初期正是嗜睡的時候。</p>
陳瑤喚她。</p>
“晚晚,東銘來接你回去了。</p>
她雙目緊閉,沒有半點反應。</p>
陳瑤隱約覺得不對勁。</p>
再輕輕搖晃著她,商晚晚微微睜眼,聲音低迷。</p>
“我不舒服,你讓他自己回去吧。”</p>
她把腦袋埋進被子里。</p>
“媽——”</p>
霍東銘已經(jīng)進房間了,陳瑤趕緊給他讓道,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關了。</p>
商晚晚一動不動。</p>
“跟我去老宅,爺爺打電話讓我?guī)阋黄鹑��!?lt;/p>
霍東銘微微降低了音調。</p>
言語里透著一絲陌生的溫和。</p>
老爺子想見她。</p>
商晚晚勾唇。</p>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和顏悅色的說話。</p>
“霍東銘,我有話跟你說,你聽完了我們再去也不遲�!�</p>
商晚晚起身,他遠遠站著。</p>
筆挺的西裝外套著一件黑色長風衣,矜貴清冷。</p>
“見完爺爺再說�!�</p>
霍東銘聲音很冷,沒有讓步的意思。</p>
“我不去。”</p>
她第一次跟他對著干。</p>
“我送了你想要的,別不知好歹�!�</p>
她想要的,一個包?</p>
在他眼里她就是個拜金,不折手段的女人。</p>
她唇角帶著一抹嘲諷。</p>
霍東銘,你究竟把我當成什么?</p>
話到嘴邊卻轉成一個毫無波瀾的字。</p>
“好......”</p>
跟商行遠和陳瑤道別后與霍東銘出了門。</p>
安瀾在車邊等他們,目光落到商晚晚手上的鉑金包上,呼吸一滯。</p>
霍少對商晚晚越來越大方了。</p>
商晚晚注意到安瀾眼中羨慕里帶著嫉妒。</p>
霍東銘有求于她才送的禮物。</p>
八百萬的包,她能隨心所欲的背么?</p>
他送她的東西都有專人管理。</p>
想用必須要申請。</p>
霍太太?她是哪門子的霍太太?</p>
這場婚姻她都不屑了,一個包,算什么?</p>
“送你�!�</p>
安瀾愣住。</p>
霍東銘微微轉身,幽黑的眸子變得晦暗不明。</p>
他只當商晚晚還在耍小性子。</p>
不想要,就隨她。</p>
霍東銘上了車,沒管身后的商晚晚。</p>
她會跟過來的。</p>
車廂里氣氛逼仄。</p>
霍東銘緊繃的下頜線明顯帶著不快。</p>
安瀾屏息,助理更是不敢說話。</p>
整個車廂靜謐無聲。</p>
商晚晚薄唇輕咬,一張臉略顯憔悴。</p>
霍家老宅依山傍水,初冬已至,白雪覆蓋下的徽派建筑顯得愈發(fā)莊嚴肅穆。</p>
一如霍老爺子那清冷的性子。</p>
“少爺,老爺子在書房等你。”</p>
傭人恭敬的在前方引路,推開門,滿室茶香。</p>
“是不是我不打電話你就不知道回來。”</p>
老爺子聲若宏鐘,氣勢十足。</p>
霍東銘徑直走到椅子前坐下,清俊的五官透著與霍老爺子相同的冷厲,他硬朗的下頜線微微揚著。</p>
“忙!”</p>
“哼——”</p>
老爺子扔掉手里的筆,宣紙上只寫了一半的字蒼勁有力。</p>
“那個伊夏雪是怎么回事?”</p>
霍東銘表情未動,半張臉隱在陰影里。</p>
“普通朋友�!�</p>
“唬誰呢?你老婆三年沒消息,你成天出花邊新聞誰敢跟你生孩子?”</p>
霍老爺子本不想插手管年輕人的事,可關系到他們霍家的曾孫,影響可就大了。</p>
“我有分寸。”</p>
關于伊夏雪,霍東銘不想多談。</p>
老爺子在書房里跺步。</p>
霍東銘的手輕輕在打火機上來回摩挲著。</p>
“放心,夏雪不會進霍家。我給她租了公寓。”</p>
書房外面,枯枝發(fā)出“叭”的一聲響。</p>
是被雪壓斷了。</p>
呯——</p>
青花瓷杯砸在了霍東銘腳底,茶水四濺。</p>
“混帳東西,我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留她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你臉了。</p>
你弄個戲子在身邊是要氣死我?伊夏雪不能留,你自己想辦法處理掉,不然,我出手幫你�!�</p>
霍東銘仍然保持著剛剛的坐姿,神色未動。</p>
商晚晚站在門口,手里端著熱呼呼的湯。</p>
她喝了一碗,傭人端了一碗要送來書房,她接了。</p>
剛好老爺子和霍東銘聊到伊夏雪。</p>
她不是故意偷聽,是碰巧。</p>
“什么事都可以聽您的,只有伊夏雪我做不到�!�</p>
商晚晚頓住,心里有什么碎了。</p>
里面?zhèn)鱽碇匚锫涞氐穆曇簟?lt;/p>
“為了那種女人?”</p>
伊夏雪老爺子忍不了,更不允許她有機會上位。</p>
“我跟商晚晚生孩子,你放過伊夏雪�!�</p>
霍東銘語調平靜,每個字卻似有千金,全都砸在商晚晚本就破碎的心上。</p>
咣當——</p>
托盤里的湯碗落地,摔得四分五裂。</p>
她的手捂著微痛的小腹,被發(fā)現(xiàn)之前跑了。</p>
霍東銘為伊夏雪求情,拿她的孩子作交易。</p>
她這兩天一直在找機會。</p>
找機會告訴他,她懷了他的孩子了。</p>
看看他們之間的關系會不會有所緩和。</p>
可惜,她太天真了。</p>
伊夏雪也有了。</p>
霍東銘把她金屋藏嬌寵上天,卻把自己當生育工具。</p>
傭人看見她小臉慘白,失魂落魄像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機械的朝前走。</p>
“少夫人,您的鞋——”</p>
大冬天的,她一只腳光著,踩在雪地里。</p>
安瀾坐在商務車里,風雪灌了進來,商晚晚爬上車。</p>
“送我回去�!�</p>
她真蠢。</p>
以為懷孕了就能穩(wěn)固在霍家的身份和地位。</p>
霍東銘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憐惜她,甚至愛上她。</p>
從她爬上霍東銘床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想到自己由始至終就只能當他的工具人。</p>
霍東銘的母親袁怡要霍東銘娶名媛佳麗,霍東銘就將家道中落的她娶進門。</p>
老爺子要霍東銘生孩子,霍東銘就給她吃藥。</p>
現(xiàn)在,老爺子要除掉伊夏雪,霍東銘竟然拿她的孩子來作交易。</p>
商晚晚心口發(fā)涼。</p>
安瀾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什么也沒問。</p>
“開車,送太太回家。”</p>
雪越下越大,整條街白得晃眼。</p>
商晚晚回到霍東銘買的別墅。</p>
“太太,你這個月還沒來?”</p>
安瀾在身后帶著質問。</p>
商晚晚心里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恢復了鎮(zhèn)定。</p>
“你什么意思?”</p>
這種日子,夠了。</p>
“我給你的藥都吃了嗎?”</p>
安瀾語氣像在審犯人。</p>
“你的生理期是十號,張媽說你這個月還沒有用過姨媽巾,我想知道——”</p>
商晚晚轉身,目光涼涼的掃過安瀾的臉。</p>
“安秘書什么時候成了我的私人管家。我們夫妻之間的私密事還需要向你報備嗎?”</p>